我上了楼。心里不平静,我特意走到走廊的另一侧,在那间紧闭的房门前站了片刻。那扇门上有个精致的小口袋,里面还插着几张纸。我抬起手来,踌躇了几秒,终于没有去碰那几张纸。我调转头来往回走。 一进房间,我大吃一惊,只见王先生又弓着身子趴在床上,手紧按着肝区。 “王先生,您怎么啦?怎么不按铃?我去叫雪莉姐!” “不用,你来就好。” 我连忙走过去,俯下身来,按摩他的背和腰。 “你的用力和手感,比雪莉好。”王先生说。 听王先生那么一说,我心里竟有点惊喜:没想到在照顾王先生上,我竟然有超过雪莉的地方!“感觉好些吗?”我问。 “好些。也不知是不是肖医师的药方在起作用,这两天,没有那么痛,痛的时间也没有那么久。” “真的啊?!”我几乎要跳起来。“我得下去跟雪莉姐说。” “别那么心急。再帮我按几下。” “好的。”我一边继续按摩着,一边说:“王先生,您知道吗,雪莉姐跑了两趟,来回总共八百英里,才把肖医师给请来的。她好辛苦。她要知道了,不知要多高兴!” 王先生只是趴着,不说话。隔了一会儿,他似乎舒服了许多。他叫我停手,自己翻了一下身就靠了起来。 “刚才你是不是到对面那个房间去了?”他突然问。 我很吃惊他的耳朵怎么那么灵,“我只是在门口站了站。”我说。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的耳朵对往那个方向去的脚步声特别敏感。” 我下了楼,见雪莉坐在凳子上剥豆子,眼神有些呆滞。我把王先生疼痛减轻的情况告诉了她。 “真的呀?!”她停住了手,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 “嗯,他亲口跟我说的。” “我也觉得他这几次胃口好了些。感谢上帝!碧霞,这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真是奇迹!”我说。我打心里相信有奇迹。 “兰生他,”雪莉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问:“他还跟你说些什么了吗?” 她把我问住了。王先生并没有跟我说上几句话,可是那几句话,足够让雪莉伤心。 “不方便讲就不要讲,”她说,“想来我也不应该问。” “不,雪莉姐,没有什么。我跟兰生没有什么。”我的话很笨拙;我的话使我自己感到惊讶:我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说话?我和兰生好像真有点什么…… “有什么也没关系。”雪莉低下头,继续剥她的豆子。 三个月中,雪莉跑了六趟远路去接肖医师来给王先生诊治。 十月的一天里,棕豆叫得狂欢。雪莉和我正纳闷,就见王先生坐在了楼下的会客厅里 --- 这是我来以后第一次见他在楼下! “去,把门打开让棕豆进来。”王先生对我说。 “是!”我欢快地跑去开门,那狗一跃而入,直奔王先生来。 她来到了主人身边,一边摇着尾巴,一边舔着他的手和脚。 “想我了吧豆豆?”王先生摸着她的头和耳朵,拍拍她的背。“好样儿的!” 棕豆兴奋开心地伊呀呢喃,四肢全身都在王先生身边欢动着。 雪莉在一边笑着。她真的很开心,她救了王先生。可是她笑的后面,好复杂。 我也在一边笑着。我很开心王先生康复过来了;可是我不敢笑得太灿烂,我怕我的笑会伤到雪莉。 上集:中篇小说 情尽向阳坡 七 她爱! 下集: 待续 祷告没有用?(下) 祷告没有用?(上) 你要问它是为谁说话 从独立宣言到盖茨堡演说 (多图) 这本书,《童心.童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