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谦:原文较长,只部分转载。 四.中国人就其本质而言,其生存价值取向,是义务本位而不是权利本位,中国民间的改良力量在历史上从来就不值一提。 回顾中国历史不难发现,中国人历经2000多年的皇权专制野蛮统治,其文化品格和行为模式,大都养成了以践行国家义务为价值取向的生存姿态,而不是养成了以主张公民权利为价值取向的生存姿态。一部中国历史明明白白告诉我们,中国历来只有蝇营狗苟的臣民,却并无主张“主权在民”的公民族群,即使在近代,也只有游兵散勇似的个体,敢时不时地叫板强大的官僚体制。 实事求是而论,中国大一统的皇权专制的政治制度,无疑是初成于商鞅,而由秦始皇灭掉六国才大功告成的。当年,中华民族在秦王朝极度放任暴力的治国措施作用下,其文化品格便由秦始皇一举而锻造成型:“帝王至尊,以吏为师,恃强凌弱,整个国家和社会的游戏规则由拥有最强暴力手段者制定,便成了中华民族最具特色的文化品格。”这种文化品格带给中华民族和中国社会的最大祸害是,对当朝皇帝的倒行逆施,全国人民除了逆来顺受之外,除非这个帝王寿终正寝,便只能由另外一个握有更强暴力手段的人加以推翻,而代之以另一个家天下。 这一具有中国特色的政治零和游戏,对国民的心态改造是如此具有历史性的不可逆:中国人大都以义务本位作为自己的生存姿态,而不是以权利本位为生存姿态。只要历代统治者做了丁点让步,或施了一点仁政恩惠,则无不感恩戴德并感激淋漓。全然不知自己才是国家的真正的主人,更不知道“主权在民”是构建一个现代国家最根本的基座。 正是从这种国民的生存姿态看待中国问题的本质,我们才敢说这样的话,只要有什么样的平民,则一定会有什么样的官僚与之对应。中国的平民与中国的官僚从本质上而言,才是组成我们这个社会的一体两面。当中国绝大数人认为,只要有口饭吃,就是可以接受的命运安排,而因此抱着“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的信条混完人生,我们这个民族对当下既有严重缺陷又有丰沛活力的官僚制度,就无法进行真正有效的改良,我们这个社会转型成一个具有宪政色彩的现代国家,还任重道远,在可见的将来不会有值得期待的指望。 这个道理非常简单,你不可能指望呆在金字塔上层的官僚团队,全都抓着自己头发飞上天,更不可能指望任何一个官僚,会自觉丢掉那柄可以为所欲为的权杖而走向金字塔底层。 结语 三年前,南京知名青年学者袁剑在题为《真实的时代错觉》一文中,曾这样写道:“只要中国以官僚利益为核心的这个体制存在一天,官僚及其同谋者的最大限度攫取就不会止息,直到这个社会没有资源可供继续剥夺为止。到此,中国历史也将完成又一次可悲的循环。” 我们还可以看看袁剑对“文革”的另类观感,是不是更符合历史的真实:“毛泽东对中国官僚体制的腐蚀和吞噬能力是非常警觉的。‘文化大革命’中所包含的一个重要目的之一,就是限制当时正在逐渐膨胀的官僚特权。虽然毛的专横、鲁莽和浪漫造成了巨大的灾难,但将文化大革命仅仅归结为权力斗争的产物,却是对中国历史的另一种无知。从某种意义上讲,毛的革命是针对中国城市特权阶级的一次农民革命。或许正是因为对旧体制的荼毒记忆犹新,他才会在仅仅17年之后就接着发动又一场伤筋动骨的‘革命’。显然,毛泽东既没有宪政理国的意识,也不可能找到正确的治国之策,他那史无前例的‘革命’结局,只不过是官僚机构的又一次循环往复式的大换班,历史性的悲剧和灾难不可避免。匪夷所思的是,作为毛的后来人,邓小平也同样不能理解宪政理国的思想,当然也不会找到更好的办法来约束官僚体系。或许,创深痛巨的‘文化大革命’使邓从另一方面——利用底层民众的愚昧和迷信所发动的‘革命’换来的是破坏性更甚的官僚体制及其特权——吸取了相反的教训。于是,他将历史的钟摆狠狠地拨向了另一边,旧的官僚体系重新成为施政的依托。” 至此,我们似乎可以下这样的结论了:中国问题的实质,是对我们的祖宗留下的这个有着严重缺陷的官僚体制,进行从上至下深刻改良的同时,也对中国的国民性进行脱胎换骨的改造。我们不仅要做到有效约束官僚阶层的法外自利性恶疾经常发作,而且要为官僚群体架设规范其上台和用权的栅栏与天花板,更要把中国的国民性由义务本位改造成权利本位,使“主权在民”的普世价值,在中国的得以生根乃至开花结果。 一言以蔽之,我们只有达致了这样几个目标,中国人的前途才是光明的,我们这个国家和社会才是有希望的。 (转自 亦忱 凤凰博报 http://blog.ifeng.com/article/18488325.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