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过张氏祖先后,大林心里开始琢磨着如何让这对新来的人融入这个大家庭,并且能自食其力。张家是农家,除了张阿婆外,张家人人轮番下地干活儿,特别是大林和大儿子建南,是家中的主劳力。十一岁的建安也开始帮干农活了。摆在阿强阿信面前的几乎别无选择:从学干农活开始。 阿强阿信虽然都干过农活,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拿着镰刀,还真觉生疏了。 阿信在建南边上割着。建南是割完一片稻子后来割这片的。很快,他就超过阿信。他回头看了一下,只见阿信满头是汗,拼命地割着扯着。他停下手里的活儿,走过来对阿信说:“你这样会割到自己的。镰刀要放平,后面稍微往下压一点,”说着他左手抓住一撮稻子,镰刀往低处快速一割,左手顺势就拿起了那撮稻子。 “你真行!”阿信佩服地说。 “做多了就习惯了。”建南说。见她用手臂不断揩着汗,他递过去一条擦汗巾,“用这个。” 阿信踌躇了一下,终于接过了那条布巾。 中午,阿贞送午饭过来了,一家人就坐在稻草垛旁用午饭。阿强和大林坐一块儿,阿贞挨着张婶坐。建南坐到阿信边上,好奇问:“听说你们是从鸿江那头过来的?” 阿信点点头。 “怎么会离开那里到了这里的?” 阿信问:“张大叔没有告诉你?” “没有。” “有人要找我们麻烦,所以我们就逃了出来。” 建南 “哦”了一声,见阿信面有难色,便不再问什么。 阿信只顾闷头吃地瓜,建南便给她夹了一块咸鱼,“要配菜吃。我阿爸是很好的人,乡里有名的。他既然收留了你们,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不要客气什么。” 阿信听了,感觉好窝心,点点头,连声说谢。 晚上,回到后落房间里,阿信累坏了。从鸿香楼的床上功夫一下变成地里强劳动,阿信有些吃不消。她浑身疲乏酸痛,瘫倒在床上。 阿强却没饶过她。他凑近来,问道:“今天在地里你和建南都说些什么?” 阿信累极,已经在入眠的临界面上。 阿强使劲推了推她。 “什么事嘛?”阿信哼哼呀呀。 “什么事?我问你,今天在地里你和建南都说些什么了?” “没说什么。”阿信一转身又要睡死过去。 “怎么没有?我明明看见了的,你们割稻子在一起,吃饭也在一起。” 阿信揉揉眼睛,“他说他阿爸是一个很好的人。” “就这个?” “嗯。”阿信一转头,眼睛又闭上了。 想着阿信做过的行当,心怕是特别容易花,阿强不踏实,又叮嘱一句:“我告诉你啊,离别的男人远点。” 阿信听了,睁了睁眼睛。“就这样你就不行了?” 阿强连忙解释:“我们不比别人。我们本来就是逃难的,尽量少惹事。” 阿信没了脾气,“知道了。阿强,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话音刚落没几时,她就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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