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先是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垂头丧气地蹲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奔磨房去。 阿信正在磨房打扫,见阿强神色异常,就问:“有事吗?” 阿强暗淡地回答:“荣叔要我们离开这里。” 阿信手中的畚斗落地,“你说什么?” 阿强脸色像苦瓜一般,“我们得走,离开这里。不然的话鸿香楼的人还会来找麻烦。荣叔不让我们住这里了。” 阿信愕然,“走?我们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那一刻,阿强突然感到一阵懊悔不已,“怪我自己太多事了。”这句话关不住冲出了口。 阿信听了,二话不说,走出磨房,走入老五房间。不一会儿,只见她挎着一个布包走了出来。 “你上哪儿去?”阿强追了过来。 阿信没有言语,继续往外。 阿强跟过来再问:“你去哪儿嘛?” “山东。” 阿强一听,眼睛睁圆了,“山东?那么远,你身上没钱怎么去?” 阿信梗梗地:“能走多远走多远。” 阿强左想右想,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眼看着阿信已经跨出门去,他一急,抓住了阿信的衣袖。 “你不要抓着我,让我走嘛!”阿信的手臂和阿强的扭打了起来。 许荣叔听到动静,走了出来。他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阿信也站住了。 “荣叔,阿信她,她要回山东去。可她,什么钱都没有……”阿强几乎是在哀求。 “你过来。”许荣叔招呼了一声。 阿强好像听到了救星的声音一般,快步到了许荣叔跟前。 许荣叔有条有绪地说:“从这里往北去四十多里路,有个叫张林的乡里,住的都是你们张姓宗亲。有力气走一辈子路去山东,不如咬咬牙走个五十里路去张林投奔宗亲,找一个叫张大林的,就说是许荣叔让你们去的。我这里还有一点银两,支撑你们走到张林没问题。你拿着吧。勤快点,会有饭吃的。” 阿强双手接过那包银元,回头招呼阿信,“阿信,快来拜谢荣叔!” 许荣叔:“不用讲这些礼素了,快点走,别叫人家看见!” 事情来得突然,刻不容缓。阿强回磨坊小屋,搜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什物,特别是那个还装着几个碎银的钱袋,匆匆打了一个包,挎到了肩上。 两个人一起来到了许荣叔房间。“荣叔,那,阿强走了!您可一定要多保重啊!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您一句话,阿强马上过来伺候!”说完阿强泪珠落地,人跟着跪了下来,向许荣叔磕了两个响头。 许荣叔喉咙堵堵的,却一个劲催促:“阿强,快走,快走吧!” 阿强和阿信离开的第二天,果不其然,鸿香楼和虎拳会馆的那帮人又来了。 “姓许的,快把梁阿信交出来!”来青哥还是那付架势。 许荣叔这边也是早有准备。堂弟阿伟找来了一个当兵的结拜兄弟和结拜兄弟的兄弟,背着两杆枪站到了磨坊门前。 和上次不同,许荣叔这回嗓门高高的:“那个疯阿信跑了!我们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你们倒找上门来了!” “跑啦?!”来青哥的眼睛快都暴出来了,“好哇,你们赔钱!” 许荣叔走上前来,阴森地冷笑了好几声。“一个疯女人,到这里来拐走我的长工,偷走我的银两。你们算算,你们鸿香楼该赔我们许厝磨坊多少银两,啊?” “这,”来青哥气急,竟说不出话来。 “还有,回去告诉你们的金姐,你们怎么拐走良家女子,榨干人家的血,又把人逼疯的?你们再闹,事情传进县衙门官府耳朵里,关我们磨坊啥事,吃亏的是你们窑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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