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佩服這位江西井岡山區來的女人,她能在異鄉打出一片天,能使對她最冷淡最不屑的人都和她套起了近乎來。 每次先生從福安回來,我常會問他:去萬家香了沒有,和山蘭見面談話了沒有。看樣子,他們還常聊天。我先生說,他想說服山蘭把三圍的房子不捐了,留下來。
原來他還琢磨着這事哪。 “那可是你父親的遺囑。”我提醒他。 “事在人為。”他回答。
余青這麼執意,讓我心裡多少有些費解。
有一回,山蘭來了電話,約我出去吃飯,說有事和我商量。 我很樂意和她一起出去吃飯。很久沒在一起了,還挺想她的。也想知道她是不是一切都好。
說來也奇怪,她約我到了福安和縣城之間的一個小鎮。
“怎麼到這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我問。 “不想讓人看見。”她說。
我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她。她比我剛見她時略微顯老了一些 ---- 不,應該說是顯成熟了許多。還是沒有什麼笑容。不過,眼神比那時候自信了許多。 我時常會想着我們第一次在職業介紹所里見面的情形。
“山蘭,我挺佩服你的。”我說。 “我有啥好佩服的。” “你從老遠的鄉下來,能博得我公公的信任和欣賞,能改變人家對你的成見,現在又當了大飯館的經理,你真的太有本事了!” “其實就一句話,逼的。” “那不能這麼說,境況不好的人多的事,也不是人人都可以被逼出來的。” “倒也是。為了萬家香,我跑了遠近好多飯館。”山蘭說。 “跑飯館幹嗎?”我笨苯地問。 “去看人家都怎麼做的。”
喝下一口茶後,山蘭轉了話題問了一句:“余秘書,他對你還好嗎?” 我不知她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我心裡犯納悶的同時,一種不安悄悄升起。 “沒有所謂好不好,就那樣唄。”我說。
“余秘書,他經常來找我。”山蘭說。 “我知道。” “每次來,都帶東西來給我,這你不知道吧?”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也許他是在房子的問題上有求於山蘭才那麼做的?我心裡自己問自己。
山蘭輕輕喝了一口水仙茶,“說真的,我覺得余秘書有點不對頭。” “怎麼個不對頭法?”經過上次招弟的事,我對男女之間的接觸敏感了不少。 “你真的沒有感覺嗎?”
我當然有感覺了,聽她講到這裡,我要再沒有感覺,就不是女人了。我怕自己去挑破,我怕面對;可是我更怕這種事讓別的女人說出來。於是我鼓起勇氣問一句: “你該不會是覺得他對你有意思?” 她點了點頭。
我的天啊! 我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想什麼。我是一個對這種事沒有預備的女人!
“也許他只是想多接近你讓你別捐掉房子?”我還存着一點幻想。 山蘭搖搖頭,“他是有那個意思,可是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一個念頭突然閃過我的腦海。我狠狠喝了幾口茶,一股氣衝上喉嚨:“是不簡單,怕是你,你自己惹來的複雜事吧!” “你什麼意思?”山蘭直直看着我。
“你自己知道啊。先是勾住了老的,穩定下來了,現在求發展,又來勾引年青的。你真是, 膽大皮厚!” “你在亂講什麼?我勾他幹什麼?是他來勾我,是他有求於我,他要分享那棟房子!”山蘭也顧不得吃桌上的佳餚了,“再說了,我這個人沒有什麼要求,我這輩子只想多賺點錢,回去和媽媽一起住,把兒子爭回來。”
“可余青,他不會是那樣的人!” “那就要看你到底了不了解你自己的老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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