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大兒自然取得了全美演講比賽第十六名的好成績，一年前奪得第八。兩次比賽，奠定了自然在全美高中演講中的實力基礎。這個期間，自然進入了全美演講明星隊以及美國事務演講的前十名。上個禮拜，自然赴田納西參加全美前十六名的巡迴比賽，他奪得了第四名。 看着自然在田納西的比賽錄像，那麼精神抖擻，反應那麼敏捷，時而還風趣一句，微笑一下，我真的不敢相信這就是我的兒子自然。我說了好幾次，不知還要說多少次：我的心似乎總出機械或生理故障，似乎無法接受一個成熟的、獨立的自然，那個天真爛漫的、憨態可掬的小寶貝形象似乎無可取代。
然而，小鳥要飛，樹兒要挺，花兒要開，孩子要成長，這都是無可抗拒的自然規律。自然，真的是長大了。 他在家的時候，可以說還比較“懶散”，因此常遭到他爸和我的抨擊：沒坐樣！抨擊到直到有一次他說：我的能量得留着在外頭用，在家，我必須放鬆。意思就是說，在家的時候他放任自己東歪西斜的，一旦到了外頭，他自然會抖擻。這個話，我們都聽進去了，覺得有道理，因為他里里外外真的是太忙太累了。那次以後，我們就沒在這方面多“難為”他。 不過在其他方面，我們，特別是他爸爸，卻是抓得非常緊非常嚴的。可以說沒有他爸爸的強力干預和切實幫助，就沒有他今日的成績。一個簡單的例子，上周某大學招生人員和他約面談的時間，由於雙方的日程衝突太多，竟然無法安排出一個適當的面談時間。自然在那裡搖頭安慰自己：我盡了力了。他爸走過去，建議他如何再做一次努力和嘗試。自然聽進去了，最後又和對方聯繫了一次，對方被感動了，終於也努力地撥出了時間來，定下了面談的日子。
我相信通過這件事情和以前的許多事例，自然終於會明白：“我盡了力了”這種想法往往只是人對自己的一種安慰而已；盡力，是難有止境的。 又比如SAT考試，自然總沒有足夠的重視。一次成績下來不理想，他爸一舉燒了才買沒多久的教材。熊熊火焰把自然和我都震撼住了。 這個事情使自然終于振作，也終於能夠在接下來的考試中取得佳績。 這方面的例子太多太多了。這次去田納西，自然要求他爸同行。他爸答應了，臨行前還給他理了頭髮。從錄像上看，他爸幾年的實踐，理髮技術有了質的飛躍，自然的髮型看上去特別的“時髦”，不說，還以為是多高級的理髮店給理的。 自然從TEENAGE 的年紀開始，就有明顯的反叛性格表現出來，這也使得我們對他的教育幫助遇見了空前的困難。好在，自然雖然反叛，內心深處是盼望我們的幫助、支持和約束的，他也意識到了這點。還在他五、六歲的時候，有一次他爸生氣，說：再這樣任性不聽話，爸爸不管你了。
“管啊，管啊！”自然用不怎麼清晰的中文咬字央求道。從兒童到少年，他這份對父母管教和支持幫助的渴望從來沒有消失過，這，也是我們能夠施加積極影響的基礎。 寫自然，我無法不寫他爸爸。我甚至想像到有一天，自然在某時，某地，對着他的聽眾們演講時，會講到他的父親，也許也會講到他的母親，講到父母在對兒女的性格塑造乃至一生前程上的美好的和積極的影響。 我也很感激他爸爸在教育孩子上的堅持、細緻和切實。好多次我自己都想要放棄：一個是我對孩子的要求不是特別高，覺得總和孩子擰着不好；有時還會覺得難敵命運。作為家長，如何能輕言放棄呢？ 我們自己不是也要求自己的孩子們不要輕言放棄嗎？
這個周末，自然又外出比賽，我都沒有機會和他見面。他爸忍不住先把孩子在田納西給我買的小禮物給了我。看着那禮物，心裡百感交集，主味道，是甜的。
長篇小說《一天就夠》八十 處女屋
《一天就夠》卷三開篇 婆媳進陸府 所需要的只是一顆謙卑的心 車朝西開 （詩） 《一天就夠》78 紫屏離桐鄉(卷二結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