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秧完了以后,大伙儿相对松了一口气。 很快,喜仁就被分配到了山上。 喜英一听喜仁要进山,还一呆要几个月,就说她也要去。 “不行的,女的没有去的。” “那就让我去去看。” “活儿很重,女的干不来的。” “什么重活?这田里的活儿还不够重吗?” “修梯田挖水沟,搬石头,挑土担上山下山,你能行吗?” “行。” “别闹了,那里也没有你睡觉的地方,都是男人,你上哪儿方便去?” 喜英无奈,只好作罢。 喜仁走了以后,喜英每天在秧田里除草、施肥、除虫。山上有个很大的茶园,地里闲些了,喜英和几个女知青就被分配到茶园去照料茶树。 茶园平时因为人手不够,春天采过之后就没有管理它。这会儿看上去稀稀疏疏的。茶农说,土壤得松一松,得施肥了,也得除草杀虫了。 晚上从山上下来,其他几位女知青都累扒下,喜英还挺着从抽屉里拿出毛线活儿来织。 “你真够行的,”同屋小玲说,“织什么呢?” “织毛衣。” “给谁织呢?” “给我仁哥。” “喜仁?他是你哥?” “算是干的吧。” “哦,是这样,怪不得你们那么亲!”小玲的眼睛诡秘地盯着喜英转了几下。 这小玲是个包不住话的人,两天后,这知青点的人们就都知道了喜英和喜仁是什么关系了。 生产队副队长的女儿,说是一直暗恋喜仁呢,这会儿知青们把话都传她那里去了,叫她趁早撤了。 喜仁他们一上山就是三个月,中间下来了两次。 有一次喜英还没见上。 中秋节大部分知青都乘车回家了。喜英惦着山上的喜仁,就没有顾上回家,只写了一封信,告诉妈妈和妹妹,她这个中秋就呆平山了。 中秋节的前个晚上,喜仁回来了。一下得山来,马不停蹄就奔喜英这里来。本来副队长和他说过,回不了家,索性到他家过中秋算了。喜仁婉言谢绝了。一来是思英心切,二来也是为了避副队长女儿的嫌。 喜英见了喜仁,欣喜若狂。 周围没人,她一个扑身就到了他的怀里。 “你好象瘦了,活儿太重了吧?没睡好觉吧?” “就是给那蚊子咬的。山上的蚊子个儿特别大,喝起人血来不眨眼。”喜仁说。 “哎哟!你这手臂上,是一包一包的。这臭蚊子,不行,回头咱得去买蚊香。”喜英记得家乡也有蚊子,不过没有这么厉害的。 “她们都走啦?”喜仁问着,看了看四周。 “嗯。” 喜英那声嗯刚出口,就被喜仁搂紧了。他看着她那被晒黑了的脸,粗糙多了,原先额头上的疤痕竟看不出来了。不过他还是习惯地用嘴去亲亲那个地方。 他拿起她的手来,那手,和几个月前的大不一样。变得厚厚的,糙糙的。 他摸着它,顺着手臂往上去。 “英子,今晚让哥疼疼吧。”说着他将她抱到了床上。 几个月来的重力劳累,此刻,在英子的身边,一下子就烟消云散。 这回他没有解下喜英的上衣,也没有解自己的,为的是怕万一有人来。 不过在他的几下亲抚中,喜英已是湿漉漉加火辣辣的。两个身躯很快就在兴奋的呻吟下连成了一体。 完了事,喜仁才发现自己真是累了。他躺在床上不肯起来,一会儿竟呼呼睡着了。 喜英下了床,把自己整理好了,就去做晚饭。 她做了两碗平山面线,里面有平山的山蘑菇和咸肉蛋。青菜叶是下午刚刚地里摘来的。 做好了,听见喜仁还在打着鼾,她就坐下来耐心等了十几分钟,估计面线差不多可以吃了,她就过去轻轻叫喜仁。 两人一起吃了一顿香香的面线。 “好吃吗?” 喜英问,不是停下来,看着他吃。 “英子做的有不好吃的吗?”喜仁回答。 “真想家 ……”喜英望着外头的圆月叹道。 喜仁想起了什么,取过来自己随身带来的一小袋东西。一打开,是两个月饼。 “哪来的?”喜英喜出望外。 “副队长给的,他本来还邀我去他家过中秋呢。” “副队长……他有个女儿长得还挺俊的对不对?”喜英问,眼睛狡黠地看着喜仁。 “谁说的?没觉得她漂亮。”喜仁刚开始其若无事,马上嗅到了点什么,转而笑问喜英:“怎么,你嫉妒她?” “谁嫉妒她了?我才不嫉妒她呢!”喜英嘴巴挺硬。 “那就好,那就好。”喜仁笑嘻嘻的,递了一个月饼给喜英。 喜英泡了壶茶,给喜仁满了一杯。 “这些日子,我都在茶园里,”她说,“真没想到这辈子会喝上自己照看的茶园里的茶。” 喜仁喝了一口,“味道就是不一样,原香!” 吃完了,两人就一起到外头赏月。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夜虫不知疲倦随地而安的叫声。喜英靠在喜仁肩膀上,月光下的她感到一种满足和安宁。就算蹲山沟一辈子,她想,只要有仁哥在身边,也不怕。 “明年中秋,希望不是在平山过。”喜仁仰望着那一轮清朗无比的圆月说。 “你什么意思?”喜英问。 “总不能就这样在这里过一辈子。” “仁哥,不知你有没有感觉到,只要我们倆在一起,哪儿都一样。” 喜仁搂着喜英的肩膀,“嗯,感觉到了。只是我们也得现实一点。交给我吧英子,我怎么也得把你弄出去。” 上一集:中篇小说 痕~ (十五) 下一集:小说 痕 (十七)中秋红娘到 又读七月 一对雨刷子 一般博客文章和文学作品的差别 几幅柬埔寨图片,几段文字 分享 Angie 来信:圣地之旅 (图) 短篇小说《复合》英译并出版发行 聊聊散文奖,三千元及其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