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一个七年萦绕我心,并且其实已经有了答案的老问题:《不能讲的故事》为什么这么吸引人,芦花为什么这么感人?近日有读者指出:芦花是一个尽善尽美的人物,虽然感人,但是现实中很少。我用一些现存的文学艺术人物来做回答:韩国电视剧里的大长今,中国电视剧里的陆贞,都是这方面的典型。这些人物形象都塑造得很成功,充分释放出文学的正能量。
在《晨芳2112》这部小说里,有一个大章,叫《商代的故事》,开头是这样写的:
有的时候,天很蓝很青,天地很大;有的时候,天又灰蒙蒙的,天地好象很窄,连站着说句话的地方都没有。
其实也没有话说---有话,无法说,慢慢的,话咽回去了,就再也说不出来了,就再也没有话了。
除了肚子饿了,觉得自己还活着外,好象生命并没有什么迹象。可有的时候,当漫天小雨飘洒而下时,也会感到一阵无端的寒战和茫然。因为毕竟,自己和矮墙下的那只伸长了脖子的狗,还有矮墙上那只和自己对视着的断了尾巴的壁虎还是有些不同。
她叫阿柳,十四岁。她没有爹妈的概念,因为她没有爹妈。养大她的人也是使唤她的人,对她拥有一切权威,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阿柳没有自由,生存空间极其狭小。但是小说里写她不是真的肚子里没有话,而是没有办法说。小说还写到阿柳做了一个乘着大鸟的翅膀遨游的梦——阿柳还有梦。不仅如此,阿柳的生命里还蕴藏着爱的火种。《商代的故事》,写的就是作为奴隶的阿柳和阿梁的充满悲剧气氛的爱情故事。最后,阿柳被她的主人“恩赐”活埋陪葬……
有话,有梦,有爱,阿柳,虽然身为女奴,生命力和灵魂却相当的饱满。
大中篇小说《吉女花》中的女主人公黄杏真有个女儿叫林小雪。林小雪有句话:“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 她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她的童年和她的家境。林小雪从小经历母亲的受苦、家庭的艰难乃至最后的亲人分隔,那句话是一个家庭不幸的折射。黄杏真从少女时代开始,她的个性就被家庭的重负压折。从少年,到青年,到成年,黄杏真的生命里只有一个念头,一个本能,那就是赚钱养家。从家庭重压这个角度上讲,黄杏真的自我意识和个性舒展甚至还不如三千多年前的女奴阿柳。整部小说里,黄杏真的形象偏于暗淡,灵魂偏于乏光甚至乏力。
写着写着,我感到了这一点。比较芦花和阿柳,我意识到,我应该给黄杏真一抹彩色的魂。于是,小说中,我加进了黄杏真的两个梦。其实是一个梦,反复做,至少做了两次:一次是第二次和白连江上床以后,第二次是在狱中发病住院的那个晚上。此外,我还加进了两个情节,一是黄杏真在狱中腹痛,坚持刺绣直到挺不住而晕厥过去。杏真之所以硬挺着,原因之一是她感到喊痛没用;原因之二即和杏真不死的家庭团圆希望和“硬骨头”性格(狱中女看守的评价)有关。二是杏真最后终于步入光明,接受了公众职务。至此,我觉得,黄杏真这个女人在我的面前站立了起来:一个从社会最底层挣扎着活了下来的女人;一个走过漫漫的黑暗隧道,始终没有放弃光明希望,并可以为这希望豁出去的女人;一个心灵手巧,驾驭针线超过庖丁解牛的女人……杏真还有很多从故事和细节中闪现出来的优秀人性,比如杏真在牢中和女看守的关系,杏真出狱后和施纯来的关系等等……这些人性都和女人的仁慈、知足、坚忍和宽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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