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带着六、七、八个包,冒着毛毛细雨,我开车上了路。 我本来就很不会整理行装,周末时间又紧,为了确保不拉下什么,什么东西都一古脑儿往包里放,于是就有了这么多的包。这些包里,除了平日喝的水没带之外,一个星期里的吃、喝、穿、用、读、写等等可都全在上头了;我的车箱更成了一个移动大仓库 --- 里面应有尽有。 这几大包东西,到了目的地要卸下来又是一番周折;要是再碰上刮风下雨那就是雪上加霜。然后是周五,这些包又要跟着我回家转。要知道,光是那一个红箱子,大概就有我的三分之二体重!曲指一数,七年半多来,我这工作旅行折腾的次数大概近八百次了(每星期就按两次算)。刚开始的几年,每个周一清晨,我都要准备好愉快的阳光心态,迎接离家的无奈、出门的辛苦和工作的劳累。常常是开车路上自己就会哼唱些豪迈的歌曲。后来慢慢的,人越来越懒,歌声也越来越无力。 今天一上路,我突然大声自言自语起来:我再也受不了,我再也不想这样下去了;我不要什么“石油工人多荣耀”,也不要什么“红军不怕远征难”---- 我累了,我想回家;我要,我要妈妈!我想哭。我再也不想走“八百里路云和月”,只想在妈妈的怀里,静静地感受着妈妈的慈爱、温柔和平安。 说完这话,妈妈的形象立刻就出现在我眼前。紧接着,奶奶的慈爱面容,音容笑貌,在我心坎上清晰闪现。思路回到了童年,回到了无忧无虑,安然成长在大人翅膀之下的岁月;想起了妈妈身边、奶奶怀里的日子……长大成人成家了之后,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必须尽自己所能保护他们,保障他们的健康幸福成长,就象当初父母和爷爷奶奶对我所做的一切那样。 然而当身心承受生活的艰难到了一定的负荷极限时,它会爆发出来。今早,大概就是这种爆发的一个自然外化体现。 冷静下来想,尽管小时候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似乎总能满足自己的一切需求,为自己排尽忧解尽难,可眼下,就算他们都在我身边,他们又能如何呢?人的能力总是有限,非常有限的,不管人的爱心有多大,所谓心有余而力不足。而生活又总是这样的艰苦,充满压力和挑战。 刚刚过去的这个星期日,教会里请了一位中国籍牧师来作专题演讲。演讲中放了两个录像。一个是中国的基督徒们聚在一起,跪地敬拜祈祷的镜头,那虔诚的景象令人动容。另一个录像简直是惊心动魄:它记录的是北韩(从上下文我理解是北韩,不过我也纳闷朝鲜政府能容许这样盛大的宗教聚会?稍后专门查查。)成万成十几万信众呼求嚎祷,挥泪喊主的镜头。人们最终双臂开张,举头向天,因为人生,是这样的苦;人又是这样的无能。神,是这苦难人世的最后、最坚强同时也是最温柔的依靠。 我一直都记得有首歌唱道:主啊,有人在哭! 我终于在一个新的意义上理解了圣经末篇启示录为什么说天堂里神会亲自抹去人们眼里的泪水;天堂里再也没有苦难。 曾经有人还津津乐道“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GIVE ME A BREAK,我可再也不想做一次这“好汉”,再也不想领略这人世各阶段的劳作和辛酸,那怕只是那么一点点。 一到公司,两位同事请了病假。墙上有人贴着H1N1流感注意事项。不知怎么的,觉得自己有点畏冷,象是有发烧的症状。一试体温,一切倒是正常。中午吃午饭时,胃口差极,张嘴无力。饭后跑到咖啡台上冲了杯咖啡,碰到了那位总是笑呵呵的健美的年轻姑娘,我的情绪一下子就被拉抬了起来。别一付苦瓜脸,我告诫自己;别让那脸哭丧太久。活着,还是有很多很阳光的意义的。 我打心底感谢那位姑娘的微笑。它和妈妈的微笑内外都不同,但是却有着近似的效力。 十点多了,晚上一顿好眠,明天的精神一定会回来的。感谢神。 虔谦随记于图书校对间歇,万兰溪崖 2009-10-19 夜 – 2009-10-20 晨 要多久…才能认识你 (小说) 22 我爱她吗? 要多久…才能认识你 (小说) 23 她要出国 我永远难忘的一位读者和她/他的评论 身高 (短篇小说 全) 我的勇、衰、醒 and hopefully 兴的英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