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前位的四個兒子,姬昌最愛是伯邑,接下來要數四子姬旦。兩個兒子本是相得益彰的天作之合。紂王殺了伯邑,就像剜去了姬昌的心頭肉。姬昌與商王朝之間本就有殺父之仇,只是一直隱忍。而今經歷過了羑里之災和伯邑考之痛,新仇舊恨如火炙烤。返回西岐的當日,姬昌即病倒。 姜子牙先來探訪。姬昌聽到太公的聲音,刷一下從榻上坐起。姜子牙進來,見姬昌兩眼紅腫,連忙坐下安慰,又悄聲細語告知姬昌:他已定下了滅商的下一步計劃。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一件事情發生了。諸侯國虞國、芮國為了一點邊界的事情發生糾紛,鬧得不可開交。聽說西伯公正明德,便想去請他給仲裁一下。到了周地的講堂,見幾個年輕人在那裡聆聽一位老者講故事。一問老者,才知道那幾個年輕人都是西伯的兒子們。又走了一段路,見周國農人們在田壟邊界主動互讓,誰也不想往那裡種東西。又見鄰里長幼有禮,道上總是年少的攙扶年老的。 兩人見狀羨慕有加,又心生慚愧,說:“我們所爭的是正周人所恥的,去請西伯仲裁不是很滑稽,不是自取其辱嗎?”於是相互各退一步,邊界事就這麼因禮讓而搞定了。 眾諸侯聽聞這件事情,讚嘆不已。只是一介諸侯的姬昌,成為了天下諸侯們的道德楷模。一個傳統開始了:遇到矛盾糾紛就來找姬昌評判。西伯昌斷虞、芮之訟這件事成為了一個標誌性事件,周人將這一年稱為西伯昌受(天)命元年。在眾諸侯的紛紛擁戴下,西伯昌稱王,成了周文王。 喜事需成雙。受命元年,文王為四子姬旦操持了大婚。只是很奇怪,他發現婚禮前後,姬旦都沒有顯示出高興的樣子。他還記得當初訂親時四子臉露靦腆之喜,強閉雙唇的樣子。現在倒是怎麼回事呢?他問姬旦:“叔旦,爹為你娶的這新娘子怎麼樣啊?” 姬旦頭微微一垂,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低聲回應:“回父親,新娘子很好,感謝父親。” 文王追問:“好在什麼地方啊?” 姬旦木木地:“她,什麼都好。” 文王有點不悅了:“既然她什麼都好,我怎麼看不出你有高興的樣子?” 姬旦回答:“父親自小教育旦凡事內斂,故不敢喜形於色。” 文王看出姬旦在搪塞,又不知緣何,便直接說:“行了,巧言令色,我看你是有事瞞着我。” 姬旦連聲說:“兒子不敢!” 姬昌心裡有疙瘩,把二子姬發找來,問道:“叔旦最近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沒有?” 姬發一下子摸不着頭腦:“那不就是他剛娶了老婆嗎?” 姬昌“嘖”了一聲:“廢話,這事我還用問你嗎?你沒覺得叔旦近來很不對勁,跟丟了魂似的?叔旦他本不是這樣的人哪!” 姬發這才恍然大悟,立刻想起了叔旦認識的那位神秘女子。姬發支吾起來:“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姬昌怒了:“叔旦騙我,你也想騙我?” 姬發一看躲不過,遂說:“我是猜的,不知道是不是。” “但說無妨。” “四弟他,七年前定親不久後,就認識了一個陶姓女子。” “陶姓女子?”文王皺了皺眉頭。 “是,從朝歌那邊過來的,應該就是個民間女子,可是叔旦他,好像非常喜歡她……我知道的大概就是這些了。” “七年了,叔旦竟然這麼長情……不用說,肯定就是這個事情讓他不開心。”姬昌感到心頭髮堵,長嘆了一口氣。 姬發不安地:“父親需要我做點什麼嗎?” 姬昌搖了搖頭:“先不用了,回頭再說,你去忙你的吧。” 文王本來想找機會與四子好好聊敘聊敘,不料每天與呂望探討形勢,制定方略,接着戰事連連,此事竟給他忘在了腦後。 上集:漫漫成周路(十二)伯邑救父 孝化銀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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