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手中握有商王朝賜予的征伐大權,受命二年,周文王討伐西部的犬戎;受命三年,伐密須;受命五年,文王討伐東部的耆國、邘國。 受命六年,文王伐崇,這是一場具有重大戰略意義的征戰。這個崇國的國君就是當年那個在紂王面前告姬昌密的崇侯虎。文王此舉不僅報了他七年被囚禁之仇,也掃平了周邦東進的障礙。滅崇之後,文王風塵僕僕回到西岐。此番征伐,姬發本想跟隨父親一起出征的,但父親沒讓他去。現在見文王臉上露出勝利的豪情,姬發心裡明白了大半,知道父親一定是打了個大大的勝仗。正好姬旦走過來了,姬發便叫住了他。 “父親回來了,看到了沒有?”姬發問。 “看到了。看樣子崇國被我們滅了。”姬旦回答。 “沒錯,這可是一次關鍵性的勝仗。四弟,等着看吧,父親肯定要遷都的了。” “遷都?”姬旦愣了一下,若有所思。 姬發看着四弟,狡黠地問:“你又在琢磨什麼鬼點子?” 姬旦若無其事地:“我能有什麼鬼點子?” 姬發一走開,姬旦便陷入苦思。一旦遷都,今後見陶桑的機會就更渺茫了。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去跟她道個別,也許借這個機會告訴她自己結婚的事。 儘管心緒痛苦而沉重,姬旦還是一步一步地朝陶桑家走去。
見到姬旦,陶桑又驚又喜。上次郎織山一別,他們就再沒有見過面。七年了,他只有幾次藏在牆邊樹後遠遠地望着她……現在,兩人都從少年變成了青年。陶桑上下端詳着姬旦,他的表情讓她在驚喜之後變得疑惑和不安起來。 “叔旦君別來可好?”她問,微仰着臉。 “還好。”姬旦回答,也看了她幾眼。她變了,長高了,豐滿了,也越髮漂亮……他咬了咬唇,說:“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我前幾日結婚了。” 陶桑聽了,像被閃電電到了一樣,半晌沒有反應,心裡暗自想道:七年前他和自己道別恐怕就是為了婚姻之事……姬旦不敢再看她的臉。七年了,儘管他和桑的外表都有了變化,但相互的愛慕卻非但沒有挪移,反而更深沉了。那一刻里,他們都強烈地感覺到了這一點。時空就那麼凝滯着,直到姬旦耳邊響起來桑的嗓音:“恭喜叔旦君!” 她的嗓音本來跟銀鈴一般清脆溫潤,現在卻是這般乾澀。姬旦十二分的無奈,說了句:“家裡安排操辦的。” 桑沒說什麼。正在這時,桑的弟弟陶振從外頭進來了,一見姬旦就興奮得幾乎跳了起來:“叔旦哥,你來啦?你都去了哪裡了?好久沒見你!” 姬旦情不自禁地笑了,說:“陶振,你都長這麼高了!” 陶桑對弟弟說:“叔旦君是四公子,到處跑,很忙的。” 姬旦趁機說:“對了,我們的國都可能要搬遷。” 陶桑問:“搬遷?搬哪裡去?” 姬旦說他現在也不清楚,不過,周邦搬遷不是稀罕事,周已經幾度遷徙了。 見陶桑抿嘴不語,陶振就說:“姐,我們也搬吧?我還正想換個地兒住住呢。” 陶桑順勢點了點頭。 “是真的嗎?你們也想要搬家?”姬旦又關切又興奮地問。 陶桑說:“搬家對我們姐弟倆來說也不是稀罕事。” 陶振接過話頭說:“姐,不如叔旦哥他們搬哪兒我們也搬哪兒吧?” 姬旦看着陶桑,見她又點了點頭,一時歡喜,說:“如此甚好,屆時我弄套車子來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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