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我一路小跑,跑回家,衣服已淋精湿。 “妈!妈——”我急急扣打门环。 “妈正要接你,可巧儿回来了,看衣服淋的!”我妈一打开门,便忙转身到卧室,给我找替换的衣服,“新同学多吧?” “好多呢,还有些从农村来的新生呢。”我散开雨湿的头发,钻进房里,“这鬼天气!早上还好好的,刚报了到,说下就下了。我还没看我班教室在哪呢,就和岁寒一块儿跑回来了。” “往后,俺闺女都是高中生了。”我妈自豪地说。 “是呀,唐晚妹长得愈来愈漂亮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客厅里坐着一个人。“是白薇姐呀,——你好!”自从,初二那年暑假,我发现她与一男的有私情之后,便总觉得她这女人有点坏,对她不冷不热的。可这一切,白薇哪里知道?—— “杨姨,不早了。我该回了。”白薇姐幽幽站起身要走。 “那好吧,不过,白薇,你要好好想想。”我妈表情严肃地对白薇说:“你老唐叔培养你这多年不容易!”。 “嗯。”白薇低下头走出房门,“您回吧”,说完,带上门走了。 等白薇的脚步声刚走远,我便没好气地用劲将门关死:“妈,这号人往后少叫她上咱家来!” “唐晚!你听说啥了?”我妈惊异地问。 “没有!” 我一拧身,走进自已的卧室。 那个男的,会是谁呢? 我坐在床沿上摆弄着一个毛绒绒的玩具小狗,陷入了沉思。 一年多来,一看见白薇,我就会不由自主想起那个与白薇有过肮脏事的男人。 “肮脏事!可恶!”我从内心里又骂了一遍,因为我始终不明白齐齐整整的白薇姐明明有丈夫为何还要与别的男人做那事?“那个男的会是谁呢?”我将我认识的物资局的男职工回想了一遍,都不是! 想起白薇姐与那男的那一幕,我的心里不知为何竟燥燥的,身体内也泛起了一丝潮动。 我很痛苦,痛苦的是自己为什么一听到或看到或想到这男女之间的这种事情就会不由得心动,而这种心动为什么总是克制不住?!我的身子一阵发热,脸儿也红红的,热气似乎很大。 “唐晚——”客厅里的妈一声喊让我一激灵,我忙起身走了出去。 “妈妈干啥么?”我用撒娇来掩饰自己潮红起来的脸。 “刚才你白薇姐送来两张篮球赛门票,咱们局对地铁分局的。你爸让咱俩去看,我太累了,再说晚上,我还要做台帐,你去,别让你爸失望。”我妈一边给“玉观音”添水,一边略带些强硬的口吻说。 自从,爸接任局长以后,不知为啥,我妈变得非常迷信。 这个“玉观音”就是她特意跑百十多里地,从具茨山“请”回来的。 “妈,看您还是个共产党员呢,还是个妇女主任呢!整天咋这么迷信呢!”我白我妈一眼,嘟哝道:“知道了。”接过妈递来的票,转身回到房里。 “死妮子!嫌弃你妈我来了!——下午4点钟开赛,别忘了。我下午要到计生委开会!”我妈说着走出了家门。都说干部家庭的子女享福,享什么福呢?爸妈中午都不在家吃饭,独个又要啃方便面了,我心内一阵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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