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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杂谈男女社会角色和地位的改变 --从男人做家务事说起(上) |
| | 网友怡然的文章“哪个国家的男人最爱做家务事？”引起了一些有意思的讨论; 前几天母亲节时，椰子的一篇“妈妈织毛衣:女性的传统与现代”,也从女性的角度讨论了现代社会对人的角色定位的影响。男性和女性如何在一个多变的社会“和平共处”，达到双赢，一直是我关心的话题，以前也写过好几篇这方面的东西,包括“男女在婚姻中的得与失 --从 Eat, Pray, Love 谈起”，“从大选看美国女性的社会地位”,“女强人乎？小女人乎?", 两年前还与椰子和枫苑梦客在他的两篇文章后面有过很深入的讨论(见枫苑梦客:“女性的第二次解放：女人回家去”。尽管如此,对于男女的社会地位和关系这个人类“永恒的话题”，还是有些言犹未尽的感觉。正好这两天看到几篇相关的文章,因此写下一些感想，希望与各位探讨一下。
我们知道,“男主外,女主内”这种家庭和社会分工模式,曾经普遍存在于许多国家。究其原因,当然是因为男女的生理和体能特征上的不同,和传统的农业和早期工业社会生产模式对于体能的要求决定的。但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这种 division of labor 渐渐开始消失;而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始的西方妇女解放运动和民权运动, 则从意识形态这个角度开始改变人们对传统的男女性别角色和社会分工的观点(在中国,这个改变则是由1949年开始,自上而下的”妇女解放运动”)。四十年后的今天, 越来越的女性走出家门,进入各种以前由男性主宰的行业,在许多领域做出了以前不可思议的成就。在美国，女性已经占到全体员工总数的50% (1945 年只占30%)--“男女各顶半边天”这个现实，至少从劳动力人口总数这个角度来是已经实现了。不过,虽然女性在总数上已经占到 labor force的一半,而且不少女性也已经成功地进入了管理阶层, 但在美国大公司的最高管理层中,女性的比例仍然只占5-6%。
另外, 男女pay gap 的现象, Equal Pay Act 通过了三十年后的今天仍然存在。据美国劳工部的报告, 2008年美国全职女性员工的平均周工资为$638,是全职男性员工(平均周工资为$797)的80%。相比1979 年的62%(1979是相关统计开始的第一年), 这无疑是一个不错的进步, 虽然仍然不能令人完全满意。下面,让我们来仔细看一下不同人群中男女收入的对比, 从中也许能发现一些有意思的现象。
首先, 25 岁以上的,不同教育程度的群体,在1979年和2008年间收入的变化幅度差异很大。从图1 可以看出, 拥有大学学历的女性,在这三十年间的inflation adjusted real income 增长是所有群体中最快的,高达31%(拥有大学学历的男性则为18%);在有一些大学教育,但没有获得本科学历的人群中,女性的收入增长为8%, 而男性的收入则减少了9%！！在只有高中学历的人群中, 女性的收入仅仅增长了2%, 而男性则减少了17%。最后,在连高中学历都没有的人群中,男性的收入减少了29%,女性稍微好一些，但也降低了10%！！
 
Graph 1 Percentage Change in Constant-Dollar Median Weekly Earnings, By Education Attainment and Sex, 1979-2008
第二, 不同的族裔的男女报酬差异,也有很不同的 pattern 。白人女性在1979年到2008年间的inflation adjusted real income 增长了29%,高于非裔(19%)和拉丁裔(15%)。亚裔因为1979年的人口基数太小,无法做出有意义的比较。与此相反,白人男性和非裔男性的 real income ,在1979年和2008年间几乎持平;而拉丁裔男性的 inflation adjusted real income 则在同期下降了8%。
第三,在不同的年龄段,男女之间的收入差异也呈现不同的状态。35岁以上的女性的平均工资是同龄男性的75%,但25-34岁之间的女性平均收入为同龄男性的89%。24岁以下的女性收入则为同龄男性的91%。纽约Queens College的社会学教授 Andrew Beveridge的一个研究(based on census data)甚至发现, 在2000-2005年间,在美国的几个最大的城市中(纽约,洛杉矶,达拉斯, 芝加哥, 波士顿),22-30 岁这个年龄段的单身并无小孩的女性的平均收入,是同龄单身男性的108% (在纽约这个数字为117%，达拉斯则为120%)。对这个contrary to common pattern的finding, Andrew Beveridge 的解释是这样的：首先,今天接受大学教育的女性多于男性; 而接受了大学教育的女性,比起她们的男性 counterparts 来更愿意在大城市工作 - Beveridge 的调查表明,2005年,在纽约市工作的20-30岁的女性,有58%拥有大学学历；而同样年龄段的男性，只有38%拥有大学学历！当然,为什么受大学教育的单身女性比起她们的 male counterparts来, 更愿意在大城市工作,这就是另外一个研究项目的题目了)
所以,从这个统计数据来看,女性的各个族裔的实际收入(而非名义收入)在过去三十年间都有了很不错的增长,而且这个增长不仅仅限于获得高等教育的群体。如果我们接受人的经济收入是其社会和家庭地位的一个衡量指标这个观点的话,应该可以得出一个比较可靠的结论，那就是女性的社会地位的确在过去三十年间获得了实质的提高 ----尽管从总体来说，男女收入的差异仍然是存在的，这更多的是因为男女的收入差异在其起始点太大了。
最近几年的经济危机,似乎也更“青睐”女性--伊利诺大学社会学家John Dencke 发表于ASA 的研究发现,女性在最近的经济危机中被裁员的比例大大小于男性。这个现象当然有其“结构性原因”,因为传统上 “male dominated ”的一些行业,比如见建筑和制造业,正好是在这次经济萧条中受创伤最重的行业(而最近十几年中，制造业遭受全球化大环境下公司纷纷转移制造基地的冲击,也是男性在整体上就业受到更多冲击的原因之一)；而传统上女性占多数的行业,比如教育,医疗和其他服务行业,却相对来说比较不受危机的影响。另外,女性作为一个群体,在职场上的适应力是否强于男性,也是一个值得探究的话题。
另外，gender pay gap 也因职业而异;在女性较为稀少的行业，比如工程师行业(female only account for 18%), 女性的平均收入反而高于男性 (图二是AAUW 报告中对1999-2000 年本科毕业生在2001年的收入的对比. For more details, please see the AAUW report: Behind the Pay Gap). 但是, 同样的报告对1992-1993年大学毕业生的追踪调查发现(Figure 3), 随着男女毕业生们在职业生涯的延长,他们之间的收入差异也开始增大(尤其是医疗业人士,从开始的99% 到后来的67%)
Figure 2: Average Weekly Salary for 1999–2000 Bachelors Degree Recipients
Employed Full Time in 2001, by Gender and Occupation
Figure 3 (Newly added): Average Weekly Salary for 1992-1993 Bachelors Degree
Recipients Employed Full Time in 2001, by Gender and Occupation
以上的这些因素,也许能够解释为什么2007年的Pew Research 报告发现(see Figure 4), 2007年,在27%的 household head 年龄位于30-44岁之间的native born美国家庭中,妻子的收入超过丈夫(这个比例在1970年仅仅为4%); 同样的报告还发现, 妻子的教育程度超过丈夫的家庭,占这个年龄段的家庭的27% (1970年为20%---我在“男人和女人在婚姻中的得与失”一文中对这个调查结果有很详细的分析)。如果我们意识到受教育程度与收入成正比这个一般规律, 27%的家庭妻子收入超过丈夫这个以前不可思议的现象,也就很好理解了。这充分说明, 在今天的美国社会中,“男女平等”已经不再是一个口号了。
Figure 4. "The Rise of Wives"
那么,在女性在职场和社会上越来越“举足轻重”的前提下, 她们在家庭的角色又有什么样的改变呢？她们生活中的“另一半”, 又是如何接受这样的角色和地位改变的呢？社会面对越来越多的女性进入职场, 又是如何从政策上来提供 incentives and accomodations 的呢？在下一节里, 我会通过一些国家的政策对比来讨论这个问题。
相关链接：
怡然：哪个国家的男人最爱做家务事？
昭君：男人和女人在婚姻中的得与失： 从 Eat, Pray, Love 谈起
怡然：哪些国家最适合女性做妈妈？
枫苑梦客：女性的第二次解放：女人回家去
昭君：女强人乎？小女人乎？
昭君：男人难做，海外华裔男人更难做
昭君：从大选看美国女性的社会地位
椰子：妈妈织毛衣和女性的传统与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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