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老公写了一篇“开门办学就是好”系列,把写故事的瘾搞起来了。这回主动要求我在自己的博克里面开辟一个栏目叫做“昭公开讲”,承诺以后会经常贡献一些“年代久远的故事”来充实我的博克空间。这篇是他首次自己“小鸡啄米”打出来的,用了足足两个小时。各位昭君的读者,请多多捧场鼓励) 老韩曾经是一名杂技演员。后来杂技团解散了,很多人选择了回原籍,余下来的人则被在文化系统内消化掉,转行成了图书馆理员或是书店售货员。老韩却穿起了白大褂,正式成为一名国营医院的骨科医生,专治跌打损伤,兼治疑难杂症。 老韩没有受过什么正规的训练。能完成如此高难的跨越动作,可能有如下原因: 一。老韩自学成才。因为职业的关系,难免经常率率打打和磕磕碰碰的,于是就有了比别人更多的在自己身上实践的机会。毛主席说过:“实践出真知”。 不信去问问那些科班出身的医生,有几个有胆量下手在自己身上做实践的? 二。老韩怀里揣着本祖传密笈。别笑,这种密笈说在广大劳动人民中很有市场。不信随便逮几个著名的老中医或江湖郎中问问,哪个不是号称自己手里拽着一叠祖传秘方?或号称自己是谁谁谁的第几代传人? 说老韩怀里揣着本密笈,还有其他证据。老韩家里经常吃鸡。这倒不是因为老韩家里特有钱,而是因为老韩经常要求患者来就诊的时候,自备一只红冠大公鸡。据说公鸡身上的某一部分可以拿来做药引子。而不能做药引子的部分,就被当作废料扔进了老韩及其家人的肚子里。这种药引子我是见过的。因为已经被剁得没鼻子没眼的,很难辩认出是公鸡的哪一部分。再和这膏那膏的混在一起,黄不啦叽的,看起来甚是恶心。这种东西,以现代人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是绝对整不出来的。既便整得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中国人民很尊古,如果不是老祖宗整出来的东西, 谁会将那些恶心兮兮的东西往疮口上抹? 老韩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这从刷满诊所墙壁的锦旗可以得到证明。之所以用“刷”字,是因为墙上的锦旗实在太多,用“挂”字已经不太合适。老韩除了号称自己能“妙手回春”外,还号称自己是“华陀再世”。 这就很牛了。听见没有?俺可不是什么鸟的第几代传人,俺就是华陀他老人家自己又回来啦! 之所以说这些都是老韩自称的,是因为有人揭发,那些挂在墙上的锦旗,其实都是老韩自己掏钱从店里买来的。不过,老韩的医术还是得到很多人的承认的。大家都亲切的称老韩“韩股长”。要知道股长可是个官名哎。 我小的时候是个乖孩子,鲜有在外惹事生非的时候。一半是因为自己的保护意识很强,一半是因为畏惧老爸手里的棍棒。因为从未断过胳臂或断过腿,便失去了亲身领教老韩医术的机会。不过,老韩的诊所我还是去过几次的,纯属观摩性质。 老韩的诊所就在老韩家的隔壁。掀开沉甸甸的像镗刀皮一样的帘子往里望去,立刻会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到不是因为诊所布置得很有意境,是因为抽烟的人实在太多。朦朦胧胧中拥挤着二,三十个患者,姿态各异,神态炯然,或坐,或躺,或卧,或着痛苦状,或着思索状,或着喜笑颜开状。。。。。 老韩拿手的是扎针灸,拔火罐,都是些能当面见效的绝活儿。对于扎针灸, 我一向是敬而远之,但却知道有一道程序叫“捻针”,因为每次去诊所,都会见到老韩像蜜蜂采蜜一样的穿梭在患者之间“捻针”。老韩一边用手捻着针,一边用飞快的频率问患者:“酸不酸,酸不酸,酸不酸。。。。。。”,“胀不胀,“胀不胀,“胀不胀。。。。。。”。而患者也会呲牙咧嘴的用同样快的频率积极响应到:“酸,酸,酸,酸,酸。。。。。。”,“胀,胀,胀,胀,胀。。。。。”。对捻针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以至于以后我再见到有人捻针,总会一脸灿烂的笑得死去活来。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