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回原来的家快三个礼拜了,一切差不多收拾停当,孩子们也快开学了。赶在夏天结束之前,我们请来几家邻居,搞了一个“ house re- warming party",算是对我们‘return to the neighborhood" 的一个庆祝吧。
周日傍晚,刚刚下过两场透雨,空气中还残留着夏末的闷热,但没有正午强烈的阳光,加上习习的凉风,十分舒服。我们刚刚在院子里摆上几个老公从公司借来的折叠桌子和椅子,在厨房的台子上房上准备好的水果盘,奶酪块,和其他开胃品,客人们就已经带着啤酒沙拉等吃食陆续到来了。因为这次聚会的目的本来就是给们和邻里们一个互相访谈交流的机会,吃本身不是目的,所以我们决定不像往常请中国朋友那样用烤肉的方式,而是在一个朋友的中餐馆定了好几样菜,让他到时送过来 (当然要自己动手做出够二三十人吃的东西,也实在是麻烦的事情)。所以客人到来后,我这个女主人的主要任务,就是招呼他们在客厅餐厅和起居室随意就座,聊天。 儿子们忙着和他们的朋友上上下下地穿梭,院里院外地追逐,他们的笑闹声给整个爬梯增添了许多生气。三个多小时的爬梯,在大人孩子的谈笑声中很快就过去了,给平时忙忙碌碌的邻居们一个难得的“revisit”的机会,也给我们留下了很多开心的瞬间。
我们这个小区应该算是这个位于芝加哥西南郊的几万人的小城里很不错的地区了。房子价位一般在五十到六十万左右,当然也有一些 custom made, 里里外外精心设计的房子,超过这个均价不少。邻居大多是白领家庭,也有不少是自己有生意的business owner。 因为小区建于大约八九年前,所以在这里居住的家庭一般都有两三个7 --18岁不等的孩子。小区后面是一大片自然保护区,往前走几分钟就是两个很大的公园,还有供居民使用的免费网球场等设施,很适合居家带孩子的家庭。三年前我们之所以从距离这里只有不到一英里的第一个房子换到这里,主要也是看中这边优美安静的环境和邻居的构成。
不过,到去年夏天为止,尽管在这里住了两年时间,我们和邻居的关系最多也就是礼貌的点头之交,和在校车站每天早上几个妈妈之间的一些“ small talk”。这可能主要是因为邻居的家庭一般都是传统的美国家庭结构,爸爸在外工作,妈妈在家操持家务,像我这样每天出去上班的职业妇女并不多。加上邻居基本上是清一色的白人家庭,我们是唯一的一家亚裔,所以除了左右的近邻和两个儿子经常来往的几个朋友以外,我们和其他的邻居也没有多少频繁的走动。这个情况在我们去年搬家之前有所改变 --三月初我们家门口“突然”出现的“for sale” 牌子引起了大家的好奇,纷纷在散步的当口或者其他碰见的时候询问我们的情况。知道我们是在加州找到工作想要举家西迁的时候,他们的反应有点两极-- 有的邻居比我们还激动,像住在小区另外一头的安,就告诉我她的舅舅和两个表兄都在我们要搬去的那个地方,说那是她见过的“最像人间天堂的地方”,有山有海,美丽极了,言语之间流露出真实的羡慕。当然也有邻居看得出来觉得很不可理解 -- 在这里有稳定的工作,不错的收入和社会地位,这么好的房子,为什么要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还冒这个风险呢?后来我们的房子最终也没能卖掉,只好找了一家人出租。搬家之后和邻居的交往也就限于两三家比较接近的比如安和左边的邻居 Rose 的一些电话来往了。
年初搬回芝加哥的时候我们通知了我们的房客 Joe。 他的太太 Kathy 和隔壁邻居 Rose 已经成了不错的朋友,所以她很快也知道了这个“惊人的进展”。很快我们要回来的消息整个小区大部分邻居都知道了。七月底一搬回来,就有好几家邻居前来问候,欢迎我们回到“where we belong”,看得出是真心为我们绕了一圈又完好无缺地回来感到欣慰。也是在这段“非常时期”,我们和邻居的关系得到了意外的发展,用老公的话说,这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这里就来聊聊我们和几家邻居的缘分吧。
因为房客对院子没有太上心的照顾 (这也很正常,毕竟不是主人家),所以前两个礼拜,除了让园艺公司修剪灌木树枝之外,老公也花了不少时间,调整自动浇水系统,更换被园艺工人弄坏的喷头,等等。但因为我们的房子后面是一片湿地,属于自然保护区,在芦苇前面有一片black willow 的树。这些树是完全野生的,看起来当然很美丽,但有一个很头疼的问题,就是它们的根会四处乱长,树叶会从院子的各个地方冒出头来,割掉又长出来,很烦人。有天老公在后面用锯子锯那些乱七八糟的树枝,正好被隔壁的男主人Patrick 看见了。老公和他攀谈起来,才知道他原来在西郊一家高级高尔夫球场做主管,和这些树啊草啊打交道就是他的老本行!( 以前我们和他不熟,因为我们搬家前他还只是隔壁邻居 Amy 的男朋友,进进出出虽然也打招呼,但连他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他们结婚是在我们走后的十月)。他主动告诉老公,可以帮助我们把这些树砍掉,并把砍下的树枝用他的专用卡车运到西郊他工作的地方处理掉。老公当然是求之不得,所以两个人忙活了三个下午,总算把那一片树木给弄得差不多了。人家又出力又出工具又花时间的,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我和老公都很过意不去;于是老公建议什么时候去他家坐坐,来个“啤酒峰会”,他爽快的答应了。
“啤酒峰会”在他家的 deck 上摆开阵势。两口子并排坐在一个秋千架上,面前是一个烧木头的炭火盆。尽管还是盛夏,这盆火却并不让人觉得不合时宜,反而增加了很多情趣。几个人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看星星。我们这才知道,Patrick以前竟然是专业的冰球运动员!!怪不得老是半裸着上身在院子里出没了,敢情那健美身材是这样来历的。退役之后他在宾州州立大学读了两个学位(生物和农业技术),才转行到现在这个行业。他因为工作的地点在西郊,离我们这里有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所以每天早上四点就要出门,每天要六点多才能回家。他的太太也在那个地方工作,是八年级的数学老师。我们问他们为什么不在那边买房子,省得这样跑得辛苦。两个人异口同声说,他们不想住得离工作太近,那样的话就更没有“界限”了( 说他以前曾经住在工作的高尔夫球场里面,有一次三个月没有离开过球场地界)!不过,这两个人都非常敬业,当然也很会享受生活。过几个礼拜他们要去sky diving, 还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呢!他家还有一只八岁的牧羊犬Sam,是爱米从小养大的,从来不叫,非常温顺漂亮(尤其是那两只眼睛一只蓝色,一只紫色,特别美丽)。但Patrick 却说Sam对他这个“倒插门女婿”很敌视,我笑说大概是因为他嫉妒狗狗了吧!
Patrick, Amy and Sam
和 爱米他们熟悉了以后,我和老公常感叹,以前和邻居的交往太少了,对这么一个“近邻”居然除了隔着院子的围栏聊聊天气和狗(我们以前那只小狗经常和 在院子里隔着围栏跑来跑去地玩游戏)一点也不了解;昨天爬梯上才知道,原来和他们不熟的不只是我们一家!来作客的好几家邻居,在这里住的时间比我们长多了,却连爱米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她的新婚夫婿了。所以大家开玩笑说,下次爬梯应该是他们家了,也该感谢我们给了她一个“认识邻居”的好机会,呵呵。
我们的右邻 Rose 则是一个非常严肃正统的中年美国人,她是家庭主妇,老公是一家大公司的律师,两人有三个孩子,老大和老二以前经常帮我们做babysitter, 两个儿子都很喜欢她们(不过现在大儿子已经十五岁了,我们有时要出去,就让他看弟弟,给他一点工资,他也很乐意)。去年她的老大考上了威州一所学校的艺术设计专业,今年老二又要去伊犁诺大学读书。 身边马上就只剩下最小的儿子Nate了。不过因为他还刚上高中,还能在父母身边多待几年,否则空巢会到来得太快了。若斯不上班,可是好像比上班的人还忙碌,经常看见她拿着一些工具在院子里面转悠,一会清扫游泳池啦,一会儿种点鲜花啦,要不就是带几个孩子去这去那,很享受的样子。最让我老公崇拜的,是她和她老公一起自己完成了地下室的装修,成了老公的“偶像”。
Rose and Chris
说到地下室的装修, Rose 的好朋友安就更厉害了。她也是一个家庭主妇,但前两年自己考了一个地产商执照,去年还想买下一栋公寓楼拿来做投资,后来好像因为贷款方面的问题没有做成。她老公是桥梁工程师,工作特别忙,这么长时间我总共就见过他两三次;所以她们家的地下室,完全从头到尾是安一个人做成的!虽然耗时三年,但她的自豪感丝毫不减! 这当然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啊,因为她还有三个十岁以下的孩子每天要照顾呢!! 安的房子前面的花园是我们这片最漂亮的,我总是说我的房子要有那样的curb appeal 就好了!因为她是搞房地产的,我去了加州后还经常和她联系,询问这边的地产情况,她每次都安慰我,说明年就会好的。但后来我们回来后,她才告诉我,那时真的很替我们担心,因为这一片这三年就没有卖出过一栋房子(当然也是因为房主都不愿意降价太多,说起来对整个小区房子保值当然是好事)!我们回来后她特别开心,说尽管我们是从“天堂”回来了,但这里比“天堂”更像我们的家,呵呵。
Anne and Monas Mom
安说的这里三年里没有卖出过一栋房子是事实,因为我们三年前买房的时候,已经是房屋市场的最高点了。在我们之后这个区只有一家新住户,那就是和我们隔三个门的,小儿子的好朋友 John and James 家。这两个小兄弟和儿子特别好,每天都要你来我往,在地下室一待就是两个小时。这家的男主人自己有一个公司,是一些IT 公司的OEM。他的大部分产品在中国代理生产,所以经常跑上海苏州广州等地,对中国了解不少。太太Katherine 以前是一个药剂师,但生了孩子后就在家了,一个十分精干爽快的女人。现在孩子稍微大些,她也开始在一家药品公司做兼职, 还自己搞了一个推荐评论健康产品的收费网站。两口子喜欢收藏葡萄酒,地下室摆了至少两百瓶各种美酒!John的爸爸 还是一个架子鼓手,和几个朋友一起组成了一个小乐队,经常在附近酒吧和类似的地方演出。最近又参加了我们常去的一个教堂的worship group (这个教堂的worship group不是传统的唱诗班,而是有钢琴,吉它,电吉它,架子鼓,键盘组成的现代风格的乐队),很投入的样子。昨天一来就和大儿子交流弹吉它的技巧,让儿子很开心。Katherine 也在教堂的主日课做志愿者,所以儿子很愿意去那里参加活动,因为那样可以和他的两个小哥们在一起多混一些时间!
David, James, John, and Kathrine (and our little bo) - listening to our older son playing on his violin, but the picture is too wide so I have to cut him out to fit it here! 来参加爬梯的,还有我们的前房客 Joe 和他的太太。他们在附近一个城市买了一栋房子,但对这个住了一年的社区还是很怀念。加上他们走的时候很匆忙,没有来得及和邻居们告别,所以我们特意把他们请回来和大家一起度过一个晚上。他们也很开心有这个机会。
Our former tenant, Joe and his wife Kathy 此外 ,还有大儿子的好朋友Jason 和 Mark 一家,以前在“儿子和他的朋友们”里面写到过,这里就不多花笔墨了。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在远离家人的异国他乡,有这么些友好善良的“左邻右舍”,也是我们的福气啊! 相关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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