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再过两个街区,就到图书馆了,眼见目的地即将到达,胜利在望,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 嘿!您说怎么那么巧!真应了老话:无巧不成书、无思不成文、无席不成宴、无女不成婚。就在十字路口,之见打南边儿来了一个……有个绕口令记得吧?“打南边儿来了一个哑巴,腰里别这个喇叭,打北面来了一个喇嘛,手提着五斤塌唛……”跟那个情况一样! 不过纽约分不清什么东南西北,不像北京似的,六朝古都,皇帝坐北朝南,大臣文东武西,特规矩。纽约城市按地势建就,整个儿地势就非正南正北,不可能有什么方向感,我出门全凭太阳辨别方向,等于回到了原始人状态! 闲话少说,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呢?我还是用绕口令来说比较合适,要不,您听着太乱。 说:“打这边儿来了一个美国老头儿,带着两个男童双胞胎,打那边儿来了一个美国老太,手领着一对儿龙凤双胞胎,碰上我率领着两个女童双胞胎。不知是这边儿来的老头儿带的两个男童双胞胎,先遇到我率领的两个女童双胞胎,还是那边儿来的老太手领的一对儿龙凤双胞胎先遇到我率领的两个女童双胞胎!” 您听明白了么? 简单说,三位老人,分别带着双胞胎:龙凤胎、双童胎、双女胎,在路口巧遇!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是三个老人,外加六个小崽子,能不热闹吗?美国人天性热情,没事儿街上遇见,不认识的都点头、微笑,何况这么巧的机缘!一时间,只听见相互打招呼、问候声,小孩子的惊呼、惊叫声、嘻嘻哈哈的笑声……不绝于耳,就跟听音乐似的! 什么“how are you”、“hi”、“what's a beautiful girl!”、“how nice”,“good”、“well”全上来了,有些我也听不大懂。美国老头儿倒没什么,文质彬彬,礼貌有加,时不时的还脱帽致意。这个美国老太太可不得了,就数她的声音高“it's really a happy good day!”。一看就属于那种年轻时就很爱出风头儿、性格张扬、夸张的那种。不过也没什么不好,人嘛,各种性格都有长处,要真是组织个什么社交活动,这种人还真必不可少! 这位老太太,银发如丝,年老美貌,真能张罗。连招呼、带指挥,要来个全体合影!还说什么,准备把照片儿寄到什么“my york”报纸去发表!我看她真是有点儿老来疯,没准儿还想得什么“普利策新闻奖”呢!想得到美。不过看那意思,这老太太还真不简单,利落、能干,有组织才能,youh,保不住年轻时当过什么议员、什么长的,也未可知,当下不敢怠慢,听从指挥,服从命令,也帮助督促小孩子们迅速归位,准备照相。 小孩中两个男童双胞胎中的一个,特别引起我的注意,那小家伙儿,说话不带笑容,从容冷静、不慌不忙、眼镜滴溜乱转……将来没准儿能成为FBI、CIA的得力干将。 好啊,热闹之中,路边还亭下两辆过路车辆,司机探出头儿来瞧热闹儿,有一个还热情的大喊“well very well!”您说这美国人不是吃饱了撑的吗?老太太更得意了,居然让司机下车,帮助照相! 好不容易折腾完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了。相互问好、再见,分道扬镳。老话说:千里搭凉棚,没有不散的筵席,白热闹了半天,最后还是该干嘛干嘛去! 一时间百感交集,人家两家都是亲生骨肉,我这算什么,难道享受一个虚假的“天伦之乐”?管他呢,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目前,这俩小宝贝儿,就是我的亲生孙女儿一样。 想到这儿,突然想起,从学校出来,时间可不短了,校门口儿玩儿了有40分钟,挺短的路走了有半个钟头,再加上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老太太……这俩孩子作业还没做呢?什么课外读物也没读呢?中文对话哪有功夫进行啊? 坏了,赶紧走吧,当下拉着两位小姐,直奔不远的图书馆而去。有道是:树倒猢狲散、飞鸟各投林。 ********** 俗话所:说书的嘴,唱戏的腿,眨眼之间,来到图书馆门前。二层小楼,树荫掩映,周边花园,花草芬芳。两位小姐,大概经常来,轻车熟路,马不停蹄,只听“嗖、嗖”两声,窜进图书馆大门,不见了。 我在后面,也不在意,心说,都进了大门儿了,还怕丢了不成?提着两个书包,不慌不忙走进图书馆。一层是个大厅,非常大,迎面是“柜台”,拐过柜台,有个屏风,后面就是所谓阅览大厅、图书架排排有序,还有专门用来查找书籍的“计算机”吧台。人不是很多,各个专心致志,看书的看书,玩儿ipad的玩儿ipad。 我二目圆睁,四处搜索,怎么也找不到两位小姐,找了几遍都没找着之后,只觉得,心跳逐渐加快,脑门儿嗡嗡的。猛然想到,刚进大门,左侧有上楼的楼梯,是不是上楼了?也不好意思问柜台上的黑人老大娘(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上年纪的居多,据说是老年人发挥余热,跑到图书馆当“义工”的特多),先上楼找一找再说!心中那个急呀,恨不得变成武侠小说中的“飞侠”,变步拧腰,窜上二楼!当下不敢怠慢,手提两个书包,来了个“二郎担山、八步赶蟾”,直奔楼梯。在楼梯上不由得想起了京剧“徐策跑城”,那真是“三步并作两步走,两步并做一步行”,小姐找到还罢了,找不到,“图书馆我闹你个乱纷纷!”…… 人到底是老了,快速爬完两层楼梯,弄的我气喘吁吁,两眼发直。还没等缓过神儿来呢,芳芳从一个柱子后面窜出来,一下子从前面抱住我的双腿,圆圆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从后面搂住我的后腰,嘴里“叔叔!uncle!”一通儿乱叫!敢情这小姐儿俩跟我玩儿“捉迷藏”呢。我心说:“俩活祖宗,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幸亏我身体还可以,没什么高血压、心脏病,要不然,非死在当场不可。” 她们俩到底比我熟悉情况,迅速找到座位,我忙不迭地打开书包。这回没的说,先做作业要紧。两个小家伙儿大概养成了习惯,到图书馆首先做“作业”。看起来还算家教有方。当然,打开书包、拿出书本、打开笔盒,找铅笔……整个过程,这俩宝贝儿嘴就没闲着,叽叽喳喳,什么“你拿了我的笔”呀,“我的橡皮怎么不见了”呀,“这只铅笔需要削一削”呀……乱七八糟的! 好不容易打开作业本儿,我一看,嘿!算术。这我拿手儿啊?再一看,我可傻了眼了!这都什么呀,哪儿是算数啊,整个儿一个图画册嘛。其中有一道题,画了两组猫,每组十只,中间一个加号,等号后面还是画的十只猫!10+10=10?这也太胡闹了吧!美国的教育质量也太差了吧?难怪美国孩子数学比不上中国孩子!正考虑呢!还是芳芳比较机灵,真机灵!一下子看出我不懂!抢过去,迅速在等号左边的两组猫上面,一组图黑了两只,另一组图黑了3只。甭问了,等号儿右边那组,一定要图黑5只喽。2+3=5嘛!原来,在这一页的最下面,有英文的题目2+3=?我愣是没看见! 这美国人也真是不开眼,一道2+3=5的算术题,愣画出30只猫来!我的老天爷,这是谁辅导谁呀?当下心中特别不安,再偷眼看芳芳,完全不在意,根本没有“看不起”我的意思。到底是美国小妞儿,虚怀若谷,宽容大度,没跟我一般见识!总之我一边学、一边教,弄了个“师徒切磋武功”,两不亏欠。 算术做完了,该做语文了,我一看题目,顿时豁然开朗、意气风发!原来,这道题目是让家长讲个故事,要求孩子第二天回去讲给全班同学听!讲故事,我拿手儿啊,不过,讲什么呢?小红帽?狼来了?外婆不在家?白雪公主?太俗了……总不能讲潘金莲大战西门庆的故事吧? 诶,我突然想起,路上不是遇到个蚂蚁窝吗,小家伙感兴趣得不得了,干脆,就讲它!怎么讲?我脑子多快呀,当先不假思索,拟订了一个故事梗概,故事是这样的: 知道有个“黄粱一梦”的成语吧,说是古代有个书生在大树底下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从出生、上学,到赶考、高中,做了小官儿,升了大官儿,娶了媳妇儿,再娶二房、三房……直到位极人臣,一呼百应,光宗耀祖,四海扬名……到后来伴君如伴虎,又得罪了权贵,一个不慎,弄的满门抄斩,正当刽子手起刀还没落的时候,这孙子一害怕,梦醒了,旁边的黄粱米饭还是热的呢。 这个故事有不合理的地方,黄粱米饭还是热的,做了一生的梦,有点儿不让人信服。我干脆,改成这位书生落第没考上,心情烦闷,喝了36碗景阳冈上的“三碗不过岗”的酒,您想,武松才喝了十八碗,这小子喝36碗,能不醉吗?喝醉了,树底下睡着了。正赶上树底下有个蚂蚁窝,蚂蚁窝里有个受迫害的蚂蚁冤魂,死得不明不白,魂无所属,临时寄居到书生身上。蚂蚁的寿命不过几天,这个书生喝多了,睡他个几天也说得过去。这样这个故事就圆满了。至于黄粱米饭,我就说,让窝里的蚂蚁给吃光了,不就完了吗? 想到此处,心情大振,准备用我胡编的故事,吸引、教育这两个调皮捣蛋的娃娃,让她们从此对我刮目相看,我借机树立威信,变被动为主动,乘胜前进!正所谓“四卷雄文在手,何愁害人虫不擒”! 且看我,要学三娘把子教,如何小树变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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