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一片钟声到客船。 每当失意,我就想起这首诗来,张继真是我的好朋友。陪伴我度过了无数次落寞时光。可张继留了这首诗,走人了。以后的事儿没人知道。我可不行,还得“该干嘛干嘛”,总不能吃“诗”过日子吧。 干嘛呢?再找一个白老太太,上哪儿找去呀?漂亮小妞儿也是百年不遇吧?想当年许仙游湖借伞,与白娘子结下千古姻缘,那叫“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咱也比不了啊?所谓幸福一时犹如流星一闪,转瞬即逝。有本儿日本东野圭吾的推理小说儿,名字就叫“流行之畔”,讲的虽是十几年前的“凶杀案”,透视的却是世事如流星的人生哲理。 如果什么也不干,在家呆着,继续“拾荒”,心里有点儿对不起自己,“完全没有”跟“有了又失去的没有”感觉毕竟不同。人往高处走,不能往回出溜儿吧?所以,还得找个比较正式的工作,至于能不能再碰上漂亮小妞儿、迷人老太之类,暂且不管。 到底是“天无绝人之路,地有聚宝之门”,出门闲逛,碰巧在一家商店的橱窗,看到一条“新建学校招聘中文老师的广告”。立即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个略带南方口音的中年妇女,声音甜美,语调柔和,约定时间“谈一谈”,并要我带着相关的能证明自己身份、学历、特长的文件。 到了地方一看,果然是新开学校的架势,在一个临街、拐角的四层办公大楼的第三层,学校估计包了半层,十几间教室、办公室在楼道两侧排开,各种教学设备、计算机、打印机、复印机……俱全。接电话、面试我的大姐,在一进大厅的小房间接待了我。算是“面试场所”吧。 我把自己的特长、学历、甚至“著作”给她看过以后,这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大为吃惊,笑着说(一笑还带俩不太明显的酒窝、酒缝儿):“您可真了不起,不过在美国,没多大用,您的英文怎么样?”什么怎么样?不会呀,看看科技书、简单对话还可以。“哎呦,那可惜了,我们这儿急缺一位能够用英语教或辅导初、高中数学的数学老师。您恐怕不行。”接着她又说:“不过您的这本“中文教材”挺好,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留下来详细看一看。”那当然没问题啦!我这一套教材共有24本,从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每学年四个学期,每学期各一本儿。我只带来了四年级第二学期的,看来她还很感兴趣。她接着说:“您的英文对话能力怎么样?比如,您在这里接电话,有人打来电话,你怎么说?”当场考试啊!我可晕了! 怎么说?“hello,how are you,how do you do?” “哈哈哈……”这位大姐乐了“行了,我知道了,其实应该说:what can i do for you?”“这样吧,我和校长研究一下,再和您联系,你看怎么样?” 我能说什么!“yes ok thank you”而已。 之后就是回家等待喽。正是:长夜难明赤县天,不知联系是哪天。 ********** •一片二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总不见。 答:好诗。要是改成:十片百片千万片,更好。 ********** 一个星期之后,张女士“中文学校面试官”来电话,说是让我有时间去她那儿见个面。有时间?我乃闲人,别的没有,时间有得是! 见面之后的经过不说了,二把刀英语和会讲中文的老外,老一套。 结果是这样的: 1、中文教材她们认为不错,但是如果学校采用的话,有点儿不合规矩,因为美国目前并无有关华语教育的相关立法,据说有些人正在做这方面的工作。但是困难重重,因为美国不像东南亚的一些国家,那些国家,比如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华人很多,华文教育,国家有相关立法保证,而美国没有。如果我愿意,可以和学校共同修订教材,学校并可以与“相关部门”沟通,以期达到最好效果。 2、据这位女士讲,她原有意让我接替她的部分工作,如接电话、接待、招待新学生、新学生家长等,拓展业务,但我的英文口语连二把刀也够不上,建议我先去“进修”一下口语,并给我介绍了几个离家比较近的免费教英文的地方,“进修”结束后,再回来找她。 我没得说啦,人家考虑得如此周到,又如此客气,只有“千恩万谢”、“山呼万岁”、byebye告辞了。 这以后的事情对我来说有两件:一是“恶补”外语,二是接着找适合于自己的工作。 所谓:千锤百炼方显英雄本色,万紫千红必有绿叶相托。不能灰心,况且这个结果已经不错了,让我找到了人生更远大、宏伟的目标。 我也不能整天到大街上找广告去,开始浏览报纸的求职广告和网页上的类似广告。发现,适合自己干的还真不多。同时找到一家非常好的“免费英文学校”。真正的“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 先后几次前去应聘、试工均遭惨败。 一次是,有一家“洗衣房”招聘“夜半值班人员”。我一想,这个不错,白天睡觉、晚上挣钱。还不容易死,因为阎王下判、牛头马面宣旨、黑白无常引路、小鬼儿勾魂儿,都是在夜里。不睡觉,它勾不了吧?兴许多活些日子。不料去了以后,店家是个“墨西哥”老外,简单英文对话还行,问我会不会“叠衣服、整理衣物”、在没在洗衣房干过,我说没有、不会。但这不是很简单吗?回答了一句:“can you teach me that?”这下完了,对方一句“i'm sorry。”吹了。 还一次更糟,说是“发传单”,就是街头发“小广告”。去了一看,我这个气呀,原来是一家“按摩店”,叫什么“massage”。这我见得多啦,久经沙场的老革命家,谁不懂啊?门口儿有个老头儿正在发,有“传单”,也有印着小姐名字的“名片”儿。这不就是“拉皮条”吗?这谁干哪?要干也得弄个“老鸨子”干干不是? 还有一次好一点儿,是个什么“中文学校”,学校发传单招生,学校也好不到哪儿去,像我这种当校长都有富裕的高级人才,干这个也惨了点儿。 总之,跑了好几家也不行。所谓“高不成、低不就,看对眼儿的不能凑”。跟找对象差不多。正是:人生旅途多歧路,生死茫茫两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