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致夫：中国版习奥“庄园会”神秘地点在哪儿？

美国总统奥巴马即将于下周一抵京，出席APEC第22次领导人峰会，并对中国进行国事访问。除了APEC峰会，此访的另一场重头大戏是两国元首一整天的中国版“庄园会晤”，为密切彼此联系和加深交流创造新的机会，而主旨则是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建设做进一步努力。这亦是去年夏天两国元首安纳伯格庄园会晤的延续。

无疑，这场中国版习奥“庄园会”必将再次吸引全世界的目光。中国最高领导人近期在不同场合多次强调中国文化传承的重要意义。不难想到的一点是，作为宣传中国文化的绝佳机会，中国作为东道主的“庄园会”地点应该会选择那些“中国风”浓郁的地方。这个神秘地点究竟会选在何处呢？与一年多前美国人早早公布了习奥会将在安纳伯格庄园举行不同，中国官方至今对会晤地点守口如瓶。这就更吊起了国内外很多关注者、特别是媒体人的胃口。

而在笔者看来，这个问题之所以值得关注，皆因此次中国版习奥“庄园会”，很可能为中国外交创下一个新范例。即对特别重要的来访政要，形成一种选择特殊地点款待的惯例，这样的特殊地点有类似于美国戴维营和安纳伯格庄园的意味。从这个视角出发，此次习奥会的地点选择就具有特殊意义，很可能对未来中国外交模式产生久远的影响。

日前，中国驻美大使崔天凯在华盛顿接受媒体联合采访时，谈到即将举行的习奥“庄园会”特别安排。他虽不肯透露会晤地点等具体细节，只是卖关子称，此次会晤将给大家很大“惊喜”，但他还是暗示了几点重要信息。他表示：北京有很多好地方，中方会找到一个有中国特色的地方，体现中国的好客之道、文化和历史。

根据崔大使的这些信息，可以对中国版习奥“庄园会”地点做一个推测。美国人煞费苦心地将习奥庄园会晤地点选在离首都华盛顿很远的加州，那是美国最西部的一个州，地理位置相当于中国的新疆。而按崔大使透露的信息，中国版习奥“庄园会”地点显然不会在外地，就在北京地区。北京有中国特色的地方很多，但要选择体现中国文化和历史的地方，就排除了那些自然风光热点。北京城是六朝古都，中国首屈一指的历史文化名城，著名的历史文化景点同样数不胜数。

其实外国政要们也与普通人类似，对中国那些最有价值的历史文化精华景点同样有挡不住的向往。造访北京时也会抽出有限时间一览北京及周围的名胜古迹。以访问过中国的几任美国总统为例，长城几乎是每位到访总统必去景点，故宫亦有多位总统游览过，奥巴马上次访华也去了，福特曾去颐和园一游，布什还游览过北海公园，打开中美关系大门的尼克松甚至游览过十三陵。无疑，北京的这些地方，还包括天坛、孔庙和旁边的国子监等，都是集中体现中国历史文化的代表性景点。但问题在于，这些地方虽然作为游览景点很合适，但作为会晤地点，即使私下小范围会晤，由于设施欠缺，地处闹市，以及影响公共游览等因素，显然就不那么方便。因此，估计习奥会晤不会选择此类地点。

庄园会晤模式具有非正式、私人化、远离喧嚣闹市等基本特点。美国人除了有安纳伯格庄园会晤，另一处特殊的总统私下会晤地点是更著名的戴维营。位于美国马里兰州一公园内的戴维营，隐藏在茂密的森林之中。罗斯福以来的很多美国总统曾在此会晤世界各国政要，包括英国首相丘吉尔、撒切尔夫人，前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戈尔巴乔夫等，当年巴以和平协议也是在那里签署的。而美国总统小布什则会在德州私人牧场接待重要的他国政要。2002年他就曾在那里接待中国领导人江泽民。当然，这类非正式会晤不仅仅是私人化的问题，更是双边关系密切程度的一种尺度，甚至演变为一种对重要来访者的特殊礼遇。

对于来自盟友或重要国家的领导人给予特殊礼遇，不仅是美国的做法，世界各国基本均如此。去年，习主席出访俄罗斯，普京总统就破例邀请他访问不曾对外宾开放的国防部和作战指挥中心。又如，外国元首到访英国，女王出面接待属正常礼仪，但只有很少政府首脑会破例获英国女王接见。李克强总理前不久访英时，女王就出面了。而1979年中美刚刚建交，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邓小平访美更受到破格礼遇。美国副总统、国务卿共同去机场迎接。通常，即使是外国元首正式访美，美方也只由高级礼宾官接机，而国务卿只在市中心华盛顿纪念碑后等待贵宾。美国总统卡特在白宫南草坪为邓小平举行了有国务卿、内阁重要成员、三军参谋长、众参两院议长悉数出席的隆重欢迎仪式。晚间，则举行了盛况空前的国宴。美方对中国副总理邓小平的接待，除鸣放19响礼炮外，一切均按国家元首级规格进行。

而中国在外交礼仪方面，以往有不同理念。无论大国、小国、强国、弱国，对待来访的外国领导人，更多的时候讲究一视同仁，尽可能给予相同规格的礼遇。但特例也是有的。尼克松访华，周恩来总理就亲自陪同到杭州、上海访问（上海公报到最后一刻才搞定并非主要原因）。当年，毛泽东除了一直在中南海书房会见来访者，也曾在游泳池会见外宾。最著名的当属游泳池会见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那次会见可不仅仅是指会见地点在游泳池，毛当时真的就在游泳，还邀赫鲁晓夫下水一起游。赫鲁晓夫在回忆录里也提到：他对在游泳池边和毛见面感到很不适。在谈话过程中，毛时而下水游泳，时而披上睡衣与赫氏聊天。表面看，完全可以解读为对同志加兄弟特殊关系的一种无拘无束的亲密方式，也就不必承担所谓无礼的疑虑。但无法排除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毛打的是大国博弈的心理战，通过有意显示大国领袖范儿，要在斯大林时代之后与苏联“老大哥”平起平坐。当时因长波电台和共同舰队问题，双方已经有分歧，而次后发生的中苏大论战似乎印证了后一种可能性。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英国首相丘吉尔曾裸体见美国总统罗斯福。《罗斯福与丘吉尔》一书中记述了这一幕。1941年圣诞节期间，丘吉尔沐浴完毕，神清气爽地在白宫的客房里裸身踱步。丘吉尔的助手帕特里克·金纳当时正在房中为湿淋淋的首相做笔录，他回忆说：“那可是完全的一丝不挂啊。”这时，房门响起一阵轻叩声，丘吉尔说：“请进。”来人正是罗斯福，他看到丘吉尔尚未着装，连忙道歉，准备离去。丘吉尔却请他留步：“你看看，总统先生，我对你没什么好隐藏的。”罗斯福非常喜欢这种开诚布公的态度。总统秘书格雷斯·塔利曾说：“总统笑得好像孩子一样。他后来对我说：‘格雷斯，我现在还能想起当时的情景呢。他浑身上下粉扑扑、白花花的。’”……

近年来，中国在接待重要政要方面有一些新变化，更加讲究务实。如，不再举行盛大的机场欢迎仪式。一些重要国家领导人来访，则会有特别安排，包括到大学演讲等。不拘礼节的私下会晤也有体现，如胡耀邦担任总书记期间，曾在中南海设家宴款待来访的日本首相中曾根康弘夫妇，作为他访日期间对方设家宴款待的答谢。

回到此次习奥“庄园会”地点问题上来，如果不限于北京的话，可选择的地方有不少。如北戴河应该可以成为夏季款待外国特殊政要的选择之一。那里本来就是党和国家领导人夏季避暑和办公之地，各种设施、私密性、环境和安全保卫等都不成问题。唯一的不足之处是缺乏历史文化氛围，但近年来据称有秦始皇行宫遗址发现。庐山亦属同类地方，用于招待外国重要政要很方便。

而在笔者看来，此次习奥会较符合前述条件的地点或许就在北京西山范围内。西山毗邻北京，风景秀丽。自古以来就深受帝王们的喜爱，数代帝王曾在此建有行宫。除了美景如画，远离闹市，也不缺乏中国历史文化气息。此外，自解放战争时期，国家领导人就曾居住香山，此后直至今天，玉泉山更是第一至第三代国家领导人的重要驻地之一。清代即名列著名皇家园林之一的静明园就在玉泉山上。玉泉山自清之后一直是历届政府管辖的别墅禁地，现归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管辖。此处各种设施、私密性、环境和安全保卫等同样不成问题，应该是习奥会的理想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