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德驱逐俄外交官!泽连斯基喊萨科齐和默克尔来看「绥靖恶果」,默克尔回应(ZT)在俄罗斯军队4月2日从基辅北部撤离后,乌克兰国防部3日发佈一系列距基辅西北37公里布恰(Boutcha)镇的平民死亡视讯和照片,并指控俄罗斯实施「种族灭绝」。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更「请」法国前总统萨科齐和德国前总理默克尔去布恰「亲眼看看对俄绥靖政策的恶果」。
布恰事件公开后,欧盟表示将在「未来几天」达成新一轮对俄製裁。4日晚,法国外交部宣佈,将驱逐「多名」俄罗斯驻法外交人员,理由是他们从事违反法国国家安全利益的活动;同时,德国也宣佈将驱逐四十多名与乌克兰战争相关的俄罗斯外交人员。 克林姆林宫4日对乌方针对布恰屠杀的「所有指控」均予以坚决否认。 01泽连斯基谴责「种族灭绝」,俄罗斯否认 乌克兰国防部3日发佈的照片与视讯显示,俄军撤离后的布恰镇有多具尸体横尸街上,其中有些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布恰镇长费多鲁克称,当地有超300名居民被俄罗斯军队杀害,其中有280人被埋葬在乱葬岗中。乌克兰总检察长维涅迪克託瓦4月3日称,已找到410具平民遗体。 4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身着防弹衣,在军人的陪同下前往布恰考察。泽连斯基向法新社等媒体记者表示:「我们的战士每天收复领土时,都会看到你们现在所看到的情景……这是战争罪行,将被全世界认定为种族灭绝罪。」
对于乌方有关布恰屠杀的指控,俄罗斯4日予以全盘否认。克林姆林宫发言人佩斯科夫在记者会上说:「我们否认所有指控。」他表示,俄罗斯国防部的专家认为,乌方公佈的视讯「有明显的造假和各种伪造的迹象」,不能仅凭所看到就做出判断,「因为这些视讯画面不可信」。 佩斯科夫还呼吁外国领导人不要「匆忙指控」莫斯科,「至少应该听取俄罗斯的论据」。他指出,「俄罗斯希望并要求就该问题进行国际讨论」。 此外,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表示,联合国安理会轮值主席国英国3日拒绝了俄方关于布恰事件举行会议的提议。俄方4日再次要求就布恰事件举行联合国安理会会议。 02泽连斯基「请」默克尔和萨科齐去布恰 泽连斯基在3日晚的讲话中,特别「邀请」法国前总统萨科齐和德国前总理默克尔去布恰「看一看对俄绥靖政策的恶果」。 泽连斯基说,希望「默科齐」组合去布恰,亲眼看看他们「14年来对俄罗斯採取绥靖政策的后果」,以及「乌克兰人是如何被虐杀的」。 为何泽连斯基点名批评萨科齐(任期2007.5.16-2012.15),而不是奥朗德(任期2012.5.15-2017.5.14)? 《费加罗报》称,这还要追溯到2008年4月在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举行的北约峰会上,萨科齐与默克尔明确表示拒绝将乌克兰和乔治亚纳入北约成员国行动计划(MAP)。「这两个国家(乌克兰和乔治亚)还不够成熟」,萨科齐身边人士解释说。默克尔方面也表示,乌格两国尚未成为「足够稳定的民主国家」。
法国政治学者、「Desk Russie」网站负责人唐泽(Nicolas Tenzer)分析说,2008年的北约峰会让乌克兰及其他俄罗斯周边国家对法国和德国产生挥之不去的不信任感。 03默克尔回应:不认为拒绝乌克兰加入北约是个错误 面对这些批评,自俄乌战争爆发以来一直保持静默的德国前总理默克尔终于在4日发声说,不认为2008年拒绝乌克兰加入北约是错误的。 默克尔发言人4日发佈视讯说:「前总理默克尔肯定了她在布加勒斯特北约峰会上作出的有关决定。」前一天,泽连斯基在讲话中批评说,乌克兰2008年加入北约的申请被拒是因为「一些领导人对(莫斯科)有荒唐恐惧」,这些人「以为拒绝乌克兰(加入北约),就可以安抚俄罗斯」。 对于泽连斯基发出的去布恰的「邀请」,默克尔发言人回应说:「鑑于发生在布恰及乌克兰其他地区的暴行,前总理全力支持(德国)政府和国际社会与乌克兰站在一起,儘快结束俄罗斯对乌克兰发起的野蛮战争。」 结束16年总理生涯仅叁个月的默克尔近日重新成为德国政坛的焦点人物。不少批评声音认为,默克尔执政下的德国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性越来越高,而她长期以来对俄的宽容态度最终引发了俄乌战争。 04萨科齐试图与俄罗斯重修「特殊关係」 《巴黎人报》指出,事实上,除了默克尔,萨科齐也在任内不断向俄罗斯释放友好信号:加强工业合作,法俄互办文化年等等。莫斯科法俄事务观察所主任 Arnaud Dubien 2010年在《国际战略杂志》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中说: 「 上任3年后,萨科齐全无与俄罗斯决裂的意思,相反,他致力于重建上世纪60年代戴高乐时期缔结的、随后得到第五共和多位总统成功延续的巴黎-莫斯科‘特殊关係’。法国目前的对俄态度十分令人惊讶,尤其是它与总统的大西洋主义思想,以及其欲与前任做分割的想法完全不符。 」 不过,巴黎政治学院欧洲问题专家马丁-热涅(Patrick Martin-Genier)却对泽连斯基的讲话有着另一种解读。他指出,2008年,法国时任欧盟轮值主席国期间,萨科齐曾成功为乔治亚战争斡旋,促成格俄两国达成停火协议。马丁-热涅认为,泽连斯基可能是在责怪欧盟(在俄乌问题上)表现「盲目」,且没有为乌克兰提供更多支持,点名批评「默科齐」组合不过是「指桑骂槐」地表示对欧盟的不满。
而萨科齐的继任者奥朗德则在任期内致力于为顿巴斯纷争寻求外交解决方桉。「奥朗德对俄态度始终很强硬,处理对俄事务的方式也是连贯的。」唐泽认为,这是奥朗德逃过被泽连斯基点名批评的主要原因。
事实上,萨科齐曾希望通过向俄罗斯出售「西北风」(Mistral)级两栖攻击舰来「热络」法俄关係,但当时就遭到美国等一些国家的强烈反对。到了2014年,乌克兰局势愈发紧张,时任总统奥朗德最终决定废除与俄方签订的「西北风」级两栖攻击舰合同。
05欧盟紧急商讨对俄新制裁措施 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博雷利4日宣佈,在法国和德国的敦促下,欧盟正在紧急商讨对俄罗斯的新制裁措施。欧盟「最强烈地谴责俄罗斯军队在佔领多个乌克兰城市期间所犯下的暴行」。博雷利在当天的一份声明中表示。 同一天,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宣佈,欧盟已准备好向乌克兰派遣调查队,以协助收集俄军涉嫌在基辅州犯下的战争罪证据。 冯德莱恩在与泽连斯基通话后表示:「不能让丑恶罪行的始作俑者逍遥法外。欧盟已准备好协助调查队,前往乌克兰调查战争罪和反人类罪的罪行,并收集罪证。」 01 法国:应对俄煤炭和石油制裁 法国总统马克龙4日在France Inter电台上表示,支持对俄罗斯煤炭和石油制裁。 「我认为我们必须进一步制裁(俄罗斯)。」马克龙当天明确表示,支持欧盟採取对俄煤炭和石油进行制裁这一「特别痛苦」的措施。「布恰发生的事要求我们必须採取新一轮制裁和更加明确的措施……我认为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必须採取威慑性制裁。」
马克龙希望在「未来几天进行欧盟磋商」,因为布恰和马裡乌波尔发生的一切,「促使我们必须发出明确的信号——我们捍卫的是我们的集体尊严和价值」。 马克龙谴责说,布恰平民横尸街头的画面让人「难以忍受」,「有明确的战争罪迹象」。「我们已向乌当局表示愿意协助乌方调查,这些罪行必须受到国际审判。犯下这些罪行的人必须付出代价。我不想先入为主,但我认为大概可以确定是俄军所为。没有正义就没有和平。」 02 德国:短时间内离不开俄罗斯天然气 不过,德国财长林德纳(Christian Lindner)4日重申,德国「短期内」无法弃用俄罗斯天然气。他警告说,在该领域对俄製裁对欧盟的损害将大于俄罗斯。林德纳当天在卢森堡欧盟财长会议前表示,「我们必须考虑强有力的制裁,但短期内俄罗斯天然气不可替代」,停气「对我们的伤害要大于对俄罗斯的影响」。 ----------------分界线----------------- 【苏小和专栏】左派总是把这个世界带进地狱(ZT)由于人处在有限、无知和无力的状态,因此人性的原初意识,就是对乌有的美好的愿景的偏好。所以,从接受的角度看,每个人的初期阅读,最打动自己的就是看上去很美的左倾思想。 关于人类原初左倾的处境,圣经早已描述,「于是女人见那棵树的果子好作食物,也悦人的眼目,且是可喜爱的,能使人有智慧,就摘下果子来吃了,又给她丈夫,她丈夫也吃了」(创世记,3.6)。仔细辨析这段话,我们会发现夏娃的判断力都是基于对自己的美好愿望的满足,这种满足感体现为四个方面:食物的满足感;审美的满足感;主观偏好的满足感;智慧的满足感。每一种满足都是对人性的安慰,人类的始祖在魔鬼的诱惑之下,一开始就放弃了对自己所谓有限之人的惊醒,怀疑和批评,一开始就已经不愿意深刻认识自己。由此,一部人类思想史就在这样的看上去很美的左倾偏好中磅礴展开。 文学是人类最初的艺术形式,因此文学现象是人类精神最初始的现象,几乎所有文明记载的开端,都是由文学组成的,这意味着文学是一门左倾的艺术。事实就是如此,一直以来所有的文学家普遍都是左派,一部文学史就是左派们的抒情历史。 考察每个人的成长史,我们也发现一个事实,每个人年轻时都有醒目的文学衝动,这说明一个人的青春岁月一定是左倾的。所以关于年轻人的境况,我们必须理解叁个事实,其一,文学青年现象事实上是发生在文学范围内的左倾共鸣,因此具有普遍性;其二,一个人在叁十岁之前如果不是左派,说明这个年轻人不曾拥有充满激情的幻想岁月;其叁,一个人如果叁十岁以后还停留在左倾状态,要麽他是个骗子,要麽是个愚昧之人。 我初读经济学经典着作,最打动我的就是森的着作,《以自由看待发展》,《飢饿与公共行为》,《身份与暴力》,都是我的细读书目,为此我写下了一篇篇芬芳的书评,至今还有人提及,还有人阅读。现在看来,森的左倾思想安慰了我的左倾思想,加固了我的关于弱势群体的忧患意识和啓蒙角色想象。森的思想体系帮助我快速变成一个左倾公共知识分子,并且是为数不多的以经济学为专业视角的公共知识分子。这种公共知识分子的姿势,就是帮弱势群体说话,努力批评政府,在这样的双向工作中,从来不考虑自己作为一个有限有罪之人的人性幽暗性,这意味着我在观念秩序的层面事实上已开始就把自己放在高于弱势群体同时也高于政府的启蒙先生为止。 直到我苦读圣经之后,并且把整个经济学思想史梳理一遍之后,我才发现森在思想史上的位置。森的福利经济学,森对于正义的思考,的确表现出对弱势群体的无尽关怀,对公平自由的普世追寻,但他的确不理解更加重要的人性的不确定性,他在某种乌托邦的幻觉之中不经意地高估了人的关于绝对正义的能力。 这是我此时此刻的思考,当我们试图解释这个悲惨世界,我们必须有能力回到人的原初立场:人从开始就是有限、有罪、无知、无力和无耻之人;到了现在,人依然是有限、有罪、无知、无力和无耻之人;以后也是如此。所以一个真实的思想家,在任何时候必须守住关于人的基本判断,必须有能力回到个体之人,守住对个体之人的基本想象。人性比万物都诡诈,人性是这个世界上最具有不确定性的秩序存在。有鉴于此,任何关于在这个由人组成的世界里试图建立理想国的思想和行为,都将无一例外地走向左倾,走向毫无悬念的灾难之中。 维特根斯坦之后,思想家们再也无法回到个体,现代知识人都是宏大叙事的爱好者,所思所想都是人类命运,我们集体忘记了一个个体之人如何成为自治之人的传统命题。 在这样的意义上,一个人一生最大的任务,事实上是和自己的原初意识和原初观念秩序作战,用一种「超越性的观念秩序」来更新自己的「原初观念秩序」。哈耶克说过,用观念打败观念,人们理解这句话,往往立足于人与人之间的思想争辩,事实上真正的战场,发生在一个人的心灵范围之内。 这个世界上真正完成了观念秩序更新的人少之又少。一个人要完成这样的工作,存在叁大困境: 其一,对上帝的话语的超越性观念秩序无法有效倾听,无法有效理解。 其二,对自己的原初观念秩序缺乏必要的怀疑能力。 其叁,在过程的意义上每个人总是止步于中途目的,对人的目的论缺乏综合想象能力。 所以,这个看似繁荣的世界,人们不仅对世界知之甚少,事实上对自己的认知更少。每个人都与生俱来地处在有限理性的状态,每个人都表现为挥之不去的无知和无力的状态。然而人类整体上似乎不接受这种无知和无力的局面,因此表现为人类的无耻。 由此,当我们考察人类的局面,我们意识到人性的一种一直存在的无耻困境:我们无力,我们无知,我们每个人都是有罪之人,然而我们却幻想在大地上建立理想国。然而当我们讨论到底什麽是我们的理想,我们却模煳了,我们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准确而且清晰地描述我们的所谓理想。 过去,如果我们对人性无耻的定义存在不解,那麽现在我们可以明确地说出,所谓无耻,就是有罪的人试图建立理想国(地上天国)的观念与行为。 这个幻觉中的地上天国,堆满了人类热爱的名词,比如理想国、大同社会、太阳城、乌托邦、共产主义、全球化、多元化、联合国、欧盟、世界公民、叠加共识,还有由一群流氓地痞杜撰出来的所谓人类命运共同体。凡此种种,不一而足,都是人类为了安慰自己的无知和有罪而琢磨出来的左派名词。即使人类社会在过去几千年因为这些漂亮的名词不断陷入飢荒、战争和瘟疫,但人类社会一直不改其志,坚定不移地要把左派的精神发扬光大。 此时此刻我们所在的时代,就是人类历史上左倾思想和左倾行为的高潮时代之一。当我们看见我们这个时代充斥着全球化、多元化、世界公民、叠加共识等美丽新词彙;当我们在放弃甚至诅咒上帝信仰之后高呼无差别的人人平等;当我们在努力否定家庭的意义、教会的意义、努力否定资本主义自由企业的意义之后竟然高呼公平即正义;当我们的身边充斥着联合国、欧盟等人为设计的超国家边界的巨无霸联合体;当我们竟然发现这个世界可能存在一个更加具有野心的深层影子政府,我们有足够的事实给出判断,我们处在一个左倾的高峰时代,人类社会正在又一次构造巴别塔。理所当然,在不久之后,我们将集体走进一种令人愁苦的灾难之中,所有人都要哀哭,所有人都无能为力,所有人都将在苦难之中度日如年。 (以上转自对观点) ----------------分界线----------------- 【苏小何专栏】右派为什麽比左派更有智慧?(ZT)古老的善恶之辩,之所以构成一个永恆的难题,其问题的症结,其实不在于讨论什麽是善,什麽是恶,而是在于人性的理性自负,总是试图按照自己的主观偏好,强行规定善的定义或者恶的定义。这构成了人类社会始终处于悲惨世界的最大原因。 真正的善,或者说终极的善,是不可细分的。这意味着人类的理性在关于善与恶的判断上,始终处在一种绝对的无力感之中。按照这样的辨析,当我们立足于奥古斯丁的提醒:不要责怪事物,永远应当被怀疑和被批评的只能是人,我们的思想得以迎来一个崭新的局面。我们有能力返回我们作为人的理性范畴之内,思考我们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是的,如果一个人能够接受「终极的善不可以细分」的超验秩序,如果一个人在过程理性的意义上相信「愚昧之人的心居左,智慧人的心居右」(传道书10.2),那麽人们就有可能理解,人类对左派和右派的界定,其实是一个波动的曲线过程。而不是一个静态的、明确的划分。 我们可以用一个极其简单的线性图景加以陈述: L(左)—————→R(右) P(人) 为了清晰地解释这个简单的线性图景,我们通过辨析,细分出四种观念秩序: a、人在先验、基准和起点的意义上,一开始就是左倾的,愚昧的、错误的。这是人在认识自己的命题上最稳定的假设前提,即L=P。左倾是每个人的起点,或者说每个人都是一个先验意义上的左派。 b、一个人的认识论过程,应该是从左倾向右倾的改进过程,是从愚昧(错误)向智慧(正确)的涌现过程,应该是一个开放式纠错的过程。这构成了一个人应该拥有的认识论的主要行为态势。即 p(L→R)。 c、立足于每个人的自由意志,一个人理所当然是拥有绝对自由选择权利的人。即P(L or R)。这意味着,有人向左,有人向右,但不可能有人处在既不向左也不向右的中间状态。 人生是一场伟大的自由选择,你怎样选择,你就怎样生活。 d、一个人在过程理性之中的任何一个点上,都同时存在着左倾和右倾的自由选择机会。所以任何一个人在任何一个理性的点上,都要绝对怀疑自身人性的不确定性,确保一个人始终拥有开放式纠错的能力,否则一个人会在任何一个理性的点,从右倾滑落到左倾。 总体上看,我们可以这样说: 当一个人认为自己可能正确的时候,意味着他把人性的基准的、起点的、先验的错误理解为正确,这导致他无法看见自己的错误,他的所有思想和行动都只能是重複和加深自己的错误。那麽这个人就是左派。 当一个人认为自己可能存在错误的时候,意味着他在人性的基准的、起点的、先验的意义上接受并理解了人性的错误,因而在认识论的意义上展开了一种可能的开放式纠错。那麽,这个人就是右派。 所以,左与右的界定命题,事实上是一个个体的人在「认识自己」的命题得到了稳定的界定之后所展开的认识论过程。一个个体的人不可能在左和右之间寻找到某种中间状态。 人类的思想家们所幻想的「平衡」或者「中庸」的状态,事实上是不存在的。一个在人性的意义上拥有绝对不确定性的人,不可能做到平衡或中庸。这是一个人性论和认识论的双重错误。其错误表现为叁种状态: ——破坏了人性在先验的、基准的、起点的意义上处于错误状态的原初观念秩序。 ——假想了人在善与恶的命题上拥有超验的判断能力。 ——个体人的有限理性成为判断善与恶的主体,构成了对终极的善的僭越。 立足于这样的观念描述,我们就可以对当下众多的思想现象、政治现象和历史现象进行比较合理的辨析。 以自由主义思潮为例,当代民主自由意志主义在欧美思想界,是典型意义的左派。在欧美社会,成为一个左派,是很流行很高端的事情,因为自由主义以一种现代性的正确的姿态,拥有普遍性,这构成了一种大多数人的理所当然的正确。 但在中国,民主自由意志主义是作为一种怀疑的力量出现的,即,自由主义认为当前的思想局面和行为局面,是错误的,所以中国的民主自由主义思潮致力于一种纠错。这是典型的右派姿态。 所以,关于左派和右派的定义,在行为学的意义上必须简单表述: ——左派致力于肯定 ——右派致力于否定 ——左派以正确为基准点 ——右派以错误为基准点 ——左派以自信为方法 ——右派以怀疑为方法 人性论的桉例方面,最合适拿来讨论的现象是毛泽东。 当毛泽东与蒋介石国民党处在对抗状态的时代,他的观念秩序是自由主义与民主主义的态势,这种价值观的面相,对威权主义的国民党政府构成了观念秩序的否定、怀疑、批评和对抗,并取得了理所当然的正义性。 必须承认,在当时当地,毛泽东的自由主义和民主主义的表述,代表着那个时代中国社会的最高水准。比如他对美国价值的推崇,对黑格尔哲学中关于对立统一、矛盾论、实践论的中国式运用,虽然处在一知半解的水准,但却是那个时代最漂亮的自由主义文献之一,因此必然获得那个时代大多数人的推崇。那个时候的毛泽东,是一个典范意义上的中国式右派思想家。所谓历史的先声,是一种自由主义的右倾的声音。 但随着毛泽东执掌了中国政权,他的方法论从否定、怀疑、批评和对抗,变成了肯定、讚美、颂歌和服从。这种真理在握式的执政理念,以消灭所有的反对派为进路,无论是中国式「子产不毁乡校」的包容传统,还是美国式的民主共和的制衡体系,都必须服从于毛泽东的「句句都是真理」的核心地位。这个时候的毛泽东,已经是一个完全意义上的左派思想家。在他的治理下,任何具有批评和怀疑精神的右倾思想和行为,都会被彻底打倒。 如此,当我们意识到左右之分处在一个波动的曲线过程,由于人性主观偏好的不稳定性,导致了一个人的价值观在左和右的曲线上的不稳定性,我们终于意识到:单向度辨析一个人到底是左倾还是右倾,事实上是没有意义的。问题的重点,或者说终极的问题应该是,在终极价值的层面,到底什麽是正确的(右),什麽是错误的(左)。即我们在终极真理的意义上到底拥有怎样的信心。 这样的追问,意味着我们的问题意识回到了原点:人类理性在整体的意义上,根本就没有能力判断善与恶。如果接受这个观念,那麽: 凡是从肯定的角度出发去研究问题、解决问题的人,就是左派。 比如凯恩斯,他的经济学的前提,就是肯定人的动物精神具有先验的合理性,由此他的全部经济学的思想都建立在动物理性的哲学前提之上,人性论的传统思想在凯恩斯这里降低为动物精神。比如罗尔斯,他的正义论的前提,就是肯定人的权利的正确性高于终极的善,这是对人的存在的正确的绝对肯定,由此罗尔斯抛弃了基督教思想史的「」每个人都有罪”的观念传统。比如安兰德,她的个人主义思想,就是肯定人的自利的德性具有一种先验的正义性,这是把人的利益的欲望正义化的最大表述,由此她丢失了关于绝对怀疑人性的思想史传统。比如马克思,他的经济学思想,就是肯定人类社会完全可以建设成为天堂,这是人类乌托邦主义的又一次努力,由此马克思遗忘了伟大的圣经关于「」上帝的国度不在地上”的话语启示。比如孔子,他的伦理学的思想,就是肯定人通过仁义礼智信的训练,可以建设成完美的君子型的个体。理所当然,孔子的思想是人性论和认识论的双重理性自负。 凡是从怀疑的角度出发去研究问题、解决问题的人,就是右派。 比如哈耶克,无论在经济学领域还是在政治学、法学和人类学领域,哈耶克都对人性保持了绝对的怀疑,事实上哈耶克从经济学家转型为一个致力于思考西方文明秩序的综合性思想家,其推动力就在于他前所未有的看见,作为专业进路的经济学已经不足以怀疑和批评人性,这种强大的思想动力发展到哈耶克的晚年,就是他人生最后一本着作的诞生——《致命的自负》。在人性论和认识论的意义上,《致命的自负》是人类思想史上怀疑人性的巅峰之作。但直到今天为止,人们对这本着作的理解依然相当肤浅。 人类社会的思想史进程之中,真正的右派思想家是极其稀少的。从人们熟悉的思想家阵营里,我们可以判断,苏格拉底是右倾的思想家,他对人性的怀疑是决绝的;而柏拉图由于肯定了理想国的存在,因而是标准意义上的左倾思想家。进入理性主义思想史之后,亚当斯密、康德和克尔凯郭尔是右倾思想家,而边沁、休谟则是左倾思想家。 左倾和右倾的曲线波动同样发生在那些已经在信仰的意义上认同了「一个义人也没有,每个人都有罪」的观念秩序的基督徒身上。在思想的逻辑起点的命题上,一直存在着左派基督徒和右派基督徒的细分命题。 凡是从肯定自己对上帝绝对真理的信心的位置出发,思考人的生命的改进与更新,并期待基督救赎的基督徒,就是左倾基督徒。左倾基督徒最大的危险,可能在于他们会用自己的信心替代对上帝的敬畏,以至于人被这种自我肯定的信心所推动,出现一种地上天国的乌托邦想像。 凡是从怀疑自身的绝对幽暗性的位置出发,将自身的人性破碎,思考人的生命的改进与更新,并期待基督的救赎的基督徒,就是右倾基督徒。右倾基督徒最大的危险,可能在于他们因为诚实地直面了人性的绝对有限,直面了世界的绝对苦难。这种诚实会因为人性的无力感而减损掉人的信心,以至于人在面对终极救赎的命题上,始终是一个小信的人。 在这个意义上,中国人当中有右派吗?真实的答桉是,从古到今,一个右派也没有。 中国人全部都是左派。由此,中国人的历史,总是从一个正确走向另一个正确,但每一次的所谓正确,都是一场灾难。 如果有一天中国人普遍都认为自己全错了,那麽中国人当中就会出现真正的右派了。 (以上转自对观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