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丑陋的中国人》(ZT)
最近再看柏杨的《丑陋的中国人》,仍然觉得大快人心,忍不住要分享几句。
我知道有些中国人会对这本书觉得很不高兴。但这就是中国人一个极奇怪之处:美国人可以写一本《丑陋的美国人》,然后在他们的国务院传阅,并让全国反省,但当有一个中国人写了一本《丑陋的中国人》,他就被当卖国贼般看待。
这就是中国人:一方面知道自己的丑陋,心中自卑,却不愿承认自己的丑陋,并将所有胆敢捅破这层纸的人杀掉。 所以或许不但如柏杨所说:「我们的丑陋,来自于我们不知道我们丑陋」,而是,中国人的丑陋,来自于我们知道自己的丑陋,却不肯承认,还不断说其他大话、空话,来掩饰自己的丑陋。 只有「反省是走向进步的开始」。
而这也反映中国人的悲哀:世上或许只有中国人这个民族,才需要不停提醒,以至说服自己有多么伟大: 世上或许没有一种文化及得上希罗文化对现代社会的影响深远,但我们从未听过希腊人或意大利人自吹自擂。或许这也是一种 Dunning-Kruger Effect:愈无真材实料的人,愈自以为了不起。
我发觉那些觉得中国文化/文明至高无上不可侵侮的人,往往不懂中国文化。不但如此,他们更对中国以外的文化的一无所知:美索不达米亚的各种中东文化、希罗文化、埃及的文化、印度的文化等等。吹捧中国文化,不是由于认识,而是由于无知,和一种纯粹的自卑感作祟。 没见过天空的井蛙自然觉得天空再大也不过如井口般阔,但看过天空之大的,才知这句说话是多么的可笑。「器小易盈」,斯其言耳。 只有无知,才能令人继续自大。不承认自己的丑陋,只会令自己继续丑陋下去。 当然以上所说,也只局限于大约自春秋时代建立的中国文化(后被收窄为以儒家为主,混以释道的中国文化),自共产党执政以来,「打倒孔家店」,在所谓的「神州大地」上(台湾除外)的中国文化到底还剩下多少,当真是天晓得。共产党式的中国人如何不值一提,相信也不用我多费唇舌了。若有人要为这种「共产党 cross over 的中国文化」(即是,没有中国文化特色的中国文化)辩护,就让他们丑陋下去吧。 (以上转自网路立场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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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陋的中国人(维基百科)柏杨以酱缸文化来形容中国文化,「我们的丑陋,是在于我们不知道自己的丑陋」,以此为中心点谈论中国文化,以唤起中华民族对自身的反省。柏杨认为,反省是走向进步的开始。 此书分为上下两辑。 上辑「沉痛出击」以柏杨本身在公开讲演及短文方式发表于报纸专题集结合而成,〈缺少敢讲敢想的灵性〉、 〈对事不对人〉、 〈只我例外〉、 〈第一是保护自己〉、 〈把羞愧当荣耀〉、 〈不会笑的动物〉等短文皆摘录于柏杨本身其他如《不悟集》、《候骂集》、《勐撞酱缸集》、《踩了他的尾巴》等等杂文着作。 下辑「怒涛拍岸」则是集结各界对于柏杨所发表杂文的正反回应。 中国人劣根性的例子以下几点为常见例子。 1.自己做不好、干不来的事,也不希望别人做得来;干得好,宁愿大家都不做,也不能让别人做得出色;干得比自己好,你要是做了,他不是釜底抽薪,就是到处捣鼓你、设计你,让你不得安宁。 2.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看别人笑话,是不少人的劣根。看到别人有了灾难,不是伸手拉一把、助人于危难之中,而是在一旁偷笑;最糟糕的是,还有很多人喜欢投石下井。 3.小人不能得志。小人一旦得志,不是专横就是跋扈,几乎到了连自己父母都不认识的地步,危害社会和平;专横的就像霸王般强势,一旦失势,立马就变成了懦弱无能之辈。 4.损人利己,见利忘义,为了个人的一点利益,不惜伤害别人,颠倒是非黑白,把白的说成了黑,黑的说成了白,把没有的说的像真的一样,那管曾经与之患难与共的朋友。当然有时候就是损了人也不一定就有利自己,目的就是要搞垮人家,搞得别人不如他。 5.大声嚷嚷,总害怕别人听不到自己吵杂的声音。这种行为常常使得他人心情烦躁、不得安宁,是造成社会动盪的根本原因之一。 6.缺乏公共意识,到处吐痰,乱丢卫生巾和纸巾,把垃圾丢到别人家门口,纸尿片乱抛,不注意个人卫生,出国乱涂鸦,乱爬他国雕塑,不尊重历史文物等等。 7.道德观念扭曲。女儿被人强奸,不为女儿出头,还反过来骂女儿,责骂女儿丢家里的脸、让大家都没脸见人。 8.缺乏文化素养,不分青红皂白,胡乱责骂他人,从而导致他人心灵受创。自己犯错,只怪他人,不愿承认自身的错误,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他人身上。凡事不为他人设想,只顾眼前利益。
《丑陋的中国人》一书于1985年在台湾林白出版社于《岛屿文库》丛书列中首刷出版,至1986年于中国大陆出版,然后大陆出现「柏杨热」;但八六学潮爆发,北京当局认为这本书对统治不利,于是柏杨的所有书本都被全面查禁和发售,至2004年才可以再次印刷和发售。 中国大陆出版六个版本的《丑陋的中国人》,其中时事出版社与湖南文艺出版社的内容并不一样,以1986年的版本最详细。
------------------------分界线----------------------- 丑陋的中国人序及书评(ZT)
1984年9月24日,柏杨在美国爱荷华大学演讲〈丑陋的中国人〉,强烈批判中国人的「脏、乱、吵」、「窝里斗」以及「不能团结」等,归结到「中国传统文化中有一种滤过性病毒,使我们子子孙孙受了感染,到今天都不能痊癒」,我们可以想像当场的震撼程度,从稍后在留学生群中引发的讨论,已经可以预知其演说内容终将引爆。 据柏杨回忆,那是他唯一没有掌声、没有听众上前致意请求签名的一次演讲。当吕嘉行的演讲记录分别刊载于香港(《百姓》,11月15日)、纽约(《台湾与世界》,12月1日)、台北(《自立晚报》,12月8日)、洛杉矶(《论坛报》,12月13日),「丑陋的中国人」乃扩大成为全球华人论争的焦点。 次年八月,此篇讲稿和另两场演讲的记录——〈中国人与酱缸〉、〈人生文学与历史〉、一篇访问稿〈正视自己的丑陋面〉及三十二篇杂文组成的「老昏病大展」结集,并收入二十篇回应文章,合成《丑陋的中国人》一书,在台北林白出版社出版,紧接着大陆版、韩文版、日文版、英文版纷纷出版,大约十年之间风波不断,海峡两岸都出有评论专书。 柏杨爱深责切,他说:「中国人,是一个迷失在浓厚酱缸里的族群,需要警醒」。是的,「丑陋的中国人」是二十世纪末叶知识分子在沉痛的反省之后,向自己民族所击出的一记警钟。 今(2008)年4月16日,在柏杨的病榻前,总统当选人马英九先生亲口允诺,会随时提醒自己不要「丑陋」。回顾漫长的现代化过程,多少个世代过去了,而今天的我们,是否已具备足够的灵性认清缺点和恶习,可以产生思考的一代?还是,依然故我地继续在这口「酱缸」中载浮载沉?《丑陋的中国人》2008纪念版的推出,是立意竖起一个积极迈向崭新时代与理想社会的标竿,我们要以切身行动向柏杨证明,也向自己的心灵证明,我们终究能盼望着等到「酱缸」变淡、变薄,甚至变成一罈丰沛的活水清泉!
旅日作家、评论家 黄文雄(摘自《酱缸震盪》日文版序): 柏杨着《丑陋的中国人》一书,可以说是战后半世纪来,对所有的中国人最具影响力、也是最受争论的一本书。对中国人强烈的影响力可能是来自本书内容的冲击性,并不是来自专家学者平淡无味的高论卓说,而是来自平实而直言不讳的内容,句句击中所有中国人的禁忌与要害。 因而给经常以过去数千年来光辉灿烂的历史而自傲,「以中国人为荣」的中国人,带来巨大的震撼,也给正在发高烧的病夫(东亚的)泼了一盆冷水。这本书正有如春雷,虽然尚未带来中国大地的春天,却使一直在冬眠状态中的酱缸蛆产生了惊蛰现象。中国自孔丘先生的「述而不作」,历经「定于一尊」、「师承」,以及明、清「八股」之兴以来,汉字文明圈的本家,已日渐丧失了汉语的造语力。可是,有如柏杨着述的爱读者所知,在柏杨先生的半生中,诸如「酱缸文化」、「酱缸蛆」、「砍杀尔」、「三作牌」……等等不断的创出新语汇,使已失去造语力,而日渐形成文化沙漠的中国文坛,吹进春风,润泽了密不通风的中国文化沙漠,等待将来或者能成为绿洲,甚至百花齐放,其贡献甚着。 综观柏杨先生丰富造语力的根源,不但是来自拒绝「师承」的传统,也来自为了追求表现的自由所产生的反权势的反骨精神,这一点是我特别想要提起而强调的。 自「大力水手」事件以来,若以台湾流行歌曲的歌词来讲,柏杨「伊是历尽沧桑、食过苦楚的人」,日语称之为「看过地狱回来的人」,所以观点精锐、视野辽阔。特别是对人世间的观察力、理解力,所描画出来的、所论述的「中国人」,并非只靠舞文弄笔学者专家所能比肩的,因此更觉得珍贵。 《丑陋的中国人》自问市后,不但在华人的社会,引起了风起云涌的争论,至今余烬未熄。译成日语后,也引起了日本人普遍的爱读与莫大的关注。比如「中国人的仁义道德都在书上」等等肺腑之言,也成为日本文化界时常乐道的「柏杨语录」。
诗人、国立台北教育大学台湾文化研究所副教授 向阳(摘自《柏杨的思想与文学》): 一九八五年,《丑陋的中国人》成书,引起海峡两岸震撼,以及东瀛日本的注目,正在于柏杨的「酱缸文化」批判指出了中国人民族性的深层结构,不仅来自统治者的宰制,也来自被统治的人民的这些权势崇拜狂、牢不可破的自私、文字魔术和诈欺、殭尸迷恋、窝里斗,和稀泥、淡漠冷酷忌猜残忍、虚骄恍惚等等文化习性的难以革除。 柏杨提出「酱缸」这个概念符号之下,它的符征(signifier)指的是具体的酱缸这样的形象(酱汁的容易保藏,经久不坏,及其发酵生霉酱味),符指(signified)则指涉了两个心理概念: 一是指涉「儒家道统」﹝道德与政治双重威权结合的政治意识型态符号﹞, 二是指涉「民族性格」(封建意识与士大夫意识混杂纠结的中国人性格)。道统由上而下,是强制性的意识型态国家机器运转的结果;民性则由下而上,是中国人在儒家文化霸权的历史发展过程中生活出来的结果。这两者,且又弔诡地互为影响,一方面,儒家道统在两千年的政治控制下,一脉相传,宰制了中国人民族性格的形成积累;一方面, 两千年生活出来的民族性格,也相濡相习,成为常识,回过头去持续强化并支撑儒家道统的宰制。「酱缸」于是成为柏杨所要表意(signification)的中国统治神话学的代名词,牢不可破,并不断发酵生霉,使中国人的社会终于成为「腐蚀力和凝固力极强的浑沌社会」。 用鲁迅的理念来看,柏杨的杂文,不啻就是对统治者掷出的匕首,投枪。将杂文当成战斗的武器,对着暴政的心脏掷去,这在柏杨的杂文中因而也承续着鲁迅「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强哉矫特质。它来自柏杨面对暴政的勇气和正义感, 当然也来自鲁迅发扬光大的这种批判文体的新传统。柏杨的杂文,不管作为对抗暴政的利器,或者作为批判中国儒家道统文化的鞭子,都在台湾文学史上留下了鲜明的印记。
-------------丑陋的中国人:精彩书摘如下-------------- 中国人的窝里斗,可是天下闻名的中国人的重要特性。 每一个单独的日本人,看起来都像一条猪,可是三个日本人加起来就是一条龙,日本人的团队精神使日本所向无敌!中国人打仗打不过日本人,做生意也做不过日本人,就在台北,三个日本人做生意,好,这次是你的,下次是我的。中国人做生意,就显现出中国人的丑陋程度,你卖五十,我卖四十,你卖三十,我卖二十。所以说,每一个中国人都是一条龙,中国人讲起话来头头是道,上可以把太阳一口气吹灭,下可以治国平天下。 中国人在单独一个位置上,譬如在研究室里,在考场上,在不需要有人际关系的情况下,他可以有了不起的发展。 但是三个中国人加在一起──三条龙加在一起,就成了一条猪、一条虫,甚至连虫都不如。因为中国人最拿手的是内斗。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内斗,中国人永远不团结,似乎中国人身上缺少团结的细胞,所以外国人批评中国人不知道团结,我只好说:「你知道中国人不团结是什么意思?是上帝的意思!因为中国有十亿人口,团结起来,万众一心,你受得了?是上帝可怜你们,才教中国人不团结。」我一面讲,一面痛彻心腑。 * * * 中国人的不能团结,中国人的窝里斗,是中国人的劣根性。这不是中国人的品质不够好,而是中国的文化中,有滤过性的病毒,使我们到时候非显现出来不可,使我们的行为不能自我控制! 明明知道这是窝里斗,还是要窝里斗。锅砸了大家都吃不成饭,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可以顶。因为这种窝里斗的哲学,使我们中国人产生了一种很特殊的行为──死不认错。各位有没有听到中国人认过错?假如你听到中国人说:「这件事我错了。」你就应该为我们国家民族额手称庆。我女儿小的时候,有一次我打了她,结果是我错怪了她,她哭得很厉害,我心里很难过,我觉得她是幼小无助的,她只能靠父母,而父母突然翻脸,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我抱起她来,我说:「对不起,爸爸错了,爸爸错了,我保证以后不再犯,好女儿,原谅爸爸。」她很久很久以后才不哭。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心里一直很痛苦,但是我又感到无限骄傲,因为我向我的女儿承认自己错误。 中国人不习惯认错,反而有一万个理由,掩盖自己的错误。有一句俗话:「闭门思过。」思谁的过?思对方的过!我教书的时候,学生写周记,检讨一周的行为,检讨的结果是:「今天我被某某骗了,骗我的那个人,我对他这么好,那么好,只因为我太忠厚。」看了对方的检讨,也是说他太忠厚。每个人检讨都觉得自己太忠厚,那么谁不忠厚呢?不能够认错是因为中国人丧失了认错的能力。我们虽然不认错,错还是存在,并不是不认错就没有错。为了掩饰一个错,中国人就不能不用很大的力气,再制造更多的错,来证明第一个错并不是错。
所以说,中国人喜欢讲大话,喜欢讲空话,喜欢讲假话,喜欢讲谎话,更喜欢讲毒话──恶毒的话。不断夸张我们中华民族大汉天声,不断夸张中国传统文化可以宏扬世界。因为不能兑现的缘故,全都是大话、空话。我不再举假话、谎话的例子,但中国人的毒话,却十分突出,连闺房之内,都跟外国人不同,外国夫妻暱称「蜜糖」「打铃」,中国人却冒出:「杀千刀的」,一旦涉及政治立场或争权夺利的场合,毒话就更无限上纲,使人觉得中国人为什么这么恶毒、下流? * * * 中国人是天下最容易膨胀的民族,为什么容易膨胀?因为中国人「器小易盈」,见识太少、心胸太窄,稍微有一点气候,就认为天地虽大,已装他不下。假如只有几个人如此,还没有关系,假使全民族,或是大多数,或者是较多数的中国人都如此的话,就形成了民族的危机。中国人似乎永远没有自尊,以至于中国人很难有平等观念。你如果不是我的主人,我便是你的主人。这种情形影响到个人心态的封闭,死不认错。可是又不断有错,以致使我们中国人产生一种神经质的恐惧。举一个例子来说明:台北有个朋友,有一次害了急病,被抬到中心诊所,插了一身管子,把他给救活了。两三天之后,他的家人觉得中心诊所费用较贵,预备转到荣民总医院,就跟医生去讲,医生一听之下,大发雷霆,说:「我好不容易把他的命救回来,现在要转院呀。」于是不由分说,把管子全部拔下,病人几乎死掉。朋友向我谈起这件事时,既悲又愤,我向他说:「你把那医生的名字告诉我,我写文章揭发他。」他大吃一惊说:「你这个人太冲动、好事,早知道不跟你讲。」我听了气得发疯,我说:「你怕什么?他只不过是个医生而已,你再生病时,不找他便是了,难道他能到你家非看病报复不可?再说,他如果要对付的话,也只能对付我,不会对付你。是我写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他说:「你是亡命之徒。」我觉得我应该受到赞扬的,反而受到他的奚落。我想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他是我很好的朋友,人也很好,他讲这些话是因为他爱护我,不愿意我去闯祸。然而这正是神经质的恐惧,这个也怕,那个也怕。 记得我第一次到美国来,纽约发生了一次抢案,是一个中国人被抢,捉到强盗后,他不敢去指认。每个人都恐惧得不得了,不晓得什么是自己的权利,也不晓得保护自己的权利,每遇到一件事情发生,总是一句话:「算了,算了。」「算了算了」四个字,不知害死了多少中国人,使我们民族的元气,受到挫伤。我假如是一个外国人,或者,我假如是一个暴君,对这样一个民族,如果不去虐待她的话,真是天理不容。这种神经质的恐惧,是培养暴君、暴官最好的温床,所以中国的暴君、暴官,永远不会绝迹。中国传统文化里──各位在《资治通鑑》中可以看到──一再强调明哲保身,暴君暴官最喜欢、最欣赏的就是人民明哲保身,所以中国人就越来越堕落萎缩。 * * * 还有一种「买西瓜学」,老闆对伙计说:「你一出门,往西走,第一道桥那里,就有卖西瓜的,你给我买两斤西瓜。」伙计一出门,往西走,没有看见桥,也没有卖西瓜的,于是就空手回来。老闆骂他混蛋,没有头脑。他说:「东边有卖的。」老闆问他:「你为什么不到东边去?」他说:「你没叫我去。」老闆又骂他混蛋。其实老闆觉得这个伙计老实,服从性强,没有思考能力,才是真正的安全可靠。假如伙计出去一看,西边没有,东边有,就去买了,瓜又便宜、又甜。回去之后老闆会夸奖他说:「你太聪明了,了不起,做人正应该如此,我很需要你。」其实老闆觉得这个傢伙靠不住,会胡思乱想。各位,有思考能力的奴隶最危险,主子对这种奴隶不是杀就是赶。这种文化之下孕育出来的人,怎能独立思考?因为我们没有独立思考训练,也恐惧独立思考,所以中国人也缺乏鑑赏能力,什么都是和稀泥,没有是非,没有标准。中国到今天这个地步,应该在文化里找出原因。 这个文化,自从孔丘先生之后,四千年间,没有出过一个思想家!所以认识字的人,都在那里註解孔丘的学说,或註解孔丘门徒的学说,自己没有独立的意见,因为我们的文化不允许这样做,所以只好在这潭死水中求生存。
这个潭,这个死水,就是中国文化的酱缸,酱缸发臭,使中国人变得丑陋。 就是由于这个酱缸深不可测,以至许多问题,无法用自己的思考来解决,只好用其他人的思考来领导。这样的死水,这样的酱缸,即使是水蜜桃丢进去也会变成乾屎橛。 外来的东西一到中国就变质了,别人有民主,我们也有民主,我们的民主是:「你是民,我是主。」别人有法制,我们也有法制,别人有自由,我们也有自由,你有什么,我就有什么。 你有斑马线,我也有斑马线──当然,我们的斑马线是用来引诱你给车子压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