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与财富的关系：兼论中国民主进程

很多不断地谈论中国的民主进程，最好是现在就实现西方式样的民主，一人一票什么的。但笔者这里要谈的是，民主不是一人一票，一人一票只是其表面，而且其历史也不超过100年，美国也仅有不到50年的历史。民主的真正含义和原始起源，是关于财富的分割和保障的方式的。

很多人将民主与人权放在一起，或将民主与政治放在一起，以为民主是保障人权与政治清明的最佳途径，这多少有些理想化，其实，民主的最近的朋友，不是人权，也不是政治，而是财富。

在西方民主制度建立过程中，最重要的一个里程碑是英国的大宪章，但英国的大宪章，最重要的一个成果，既不是人权，也不是政治，而且关于财富的，即，国王也无权将贵族的财富剥夺，后来这一条，演绎成个人财富财产的神圣不可侵犯。不过，在英国那个时候，财富的保障不包括小民，贵族，是其主要对象。原因也很简单，小民没有财富，因此，也不是民主的对象，同时，小民也没有民主权力。

无论是古希腊的民主方式，还是古罗马的共和国方式，其民主的范围，一直是贵族，或公民，但这个贵族和公民的最大特征是有财富，如果没有财富，你是没有民主权力的。西方的民主理论也说得非常清楚，一个没有财富的人，不可能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财富和责任是等式关系，没有财富的人，是没有权利参与政治，也不应有民主权力。

洛克的理论，也将民主与个人财富与私有财富之间的关系，阐述得非常的好。总之，一句话就是，民主的主体是具有财富的个人，而不是穷光蛋。因此，我们也可以理解，西方的民主为什么说是渐进的方式，而且也是逐步扩大的方式， 从贵族而资本家，而中产阶级，最后到惠及无产者。

我们现在看到的西方的普选制度，是在西方国家的中产阶级占最大多数的人的时候，也就是有钱人和无产者都是少数的时候，才开始实行这样的普选制度。而且，这样普选上台的政治领导人，并没有权力去决定社会的财富的占有方案，而只是有权力去支配和调节税收上来的那部分财富。社会财富的占有方案，是历史形成的，不论是抢来的也好，是巧取豪夺来的也好，是靠武力霸占的也好，还是靠市场竞争得来的也好，政府无权处置，政府的权力是被限制在仅仅处置税收那部分财富上来。

因此，我们经常说的，要将政府的权力关在笼子里，其本意，是将政府的权力关在只能调节和分配国家税收那部分权力中来，而不能决定社会财富的原始占有权的支配方案。社会财富的占有方案是历史形成的，国家和政府无权利去管。也因此，西方民主国家的政府，其权利比较小。西方国家，真正有权力的，是那些大财团，资本持有者，大资产阶级，当然，中产阶级也有一定的权力，因为中产阶级的人数和总资产应该最多。但是，中产阶级的力量会比较分散，只是在普选的最后投票的时候，才能显示出来。

那么，回到中国，中国为什么在历史上没有建成西方国家的那种民主制度呢？也就是建立一个仅有小的权力的国家政府呢？也就是这个政府仅仅有权力管税收上来的那部分财富呢？

并在社会上形成中产阶级的庞大势力呢？因为，唯有中产阶级势力大了，才会决定民主制度的走向和最后惠及大多数的人。原因我们上面已经讲了，就是民主与财富的挂钩关系。

晚清到民国时代，中国形成了一个表面上的民主政府，为什么说是表面上的呢？因为，政府里面的人，代表的，是一个很弱的民族资本势力，表面上有议会，有选举，有三权分立等等，有宪法，有独立的司法，但是，这一切都是表面的，而这个政府背后的真正掌权者，是西方资本，是列强。我们知道的历史事实是，无论哪个北洋军阀上台，第一件事情，就是向西方列强借钱。孙中山，蒋介石也不例外。因此，当西方列强的资本控制中国政府的时候，这个政府，很难说是真正的民主政府。连贵族和大资本的少数人的民主都谈不上，更谈不上最大多数人的民主了。中国那个时候，按财富分派，就是，买办资本最大，官僚资本第二，民族资本第三，少部分的中产阶级，然后是广大的无产者。

这样一个社会财富状态，是实现不了西方国家的民主制度的。现在许多亚洲国家学西方民主方式，之所以很多失败，就是财富的占有上，不是中产阶级最大，因此，都是皮毛，是假的。菲律宾，印度等，都很假。

那么毛时代是什么样呢？毛时代将帝国主义列强赶跑了，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国家政权，背后是庞大的国家资本。人民，仍然是无产者，但名义上，是全民和集体所有制，也就是，在名义上，这些最大多数的人民，是国家财富的持有者。只是，这是虚的。改革开放以后，社会财富的占有重新洗牌，形成了权贵资本，官僚资本，买办资本，民营资本，国有资本，还有一部分的城市中产阶级和农村广大的类似的无产阶级，也有部分城市无产阶级。

这前四个资本，形成的中国上层和富人阶层，然后是一部分的城市白领中产阶级，大量的城市和乡村的无产阶级。所谓中国的两级分化，就是如此来的。共产党的政权，是建立在这样的一个财富占有模式里面，居中调节。共产党的权力，不仅有权支配税收上来的财富，也有权力决定社会财富的新的洗牌和新的占有方式，因此，权力很大，比西方政府的权力要大。

在一个两级分化的社会财富状态下，如何搞西方的民主政治模式？如何普选？几乎不可能。很简单，富有阶层，有太大的力量了，他们可能可以实现少数人的民主，但不可能实现多数人的民主，他们甚至可以控制共产党的政府。反过来，如果要实现多数人的民主，那就是多数的无产者，要打破少数财富阶层，动乱不可避免，最后也会重新走向集权。原因很简单，无产者没有责任心，没有责任感，他们想要的，只是那些富人的财富。所谓砸烂了锁链，得到了全世界。

在一个中产阶级很少的社会里面，要实现西方民主政治，基本不可能。因此，中国的民主进程，有两个方向，一个是继续扩大中产阶级的规模，降低两级分化，然后渐进到那样的民主模式。但这个过程，要避免民国时代的命运，就是不能将国家的资本权力，让渡给西方列强的资本，国家要保持有能力，控制自己的财富命运。因此，中国的部分国有企业和资本，不能全部私有化，除非，中国的民营资本的力量非常强大，在国际市场上可以占有一席之地，可以在世界市场上与西方资本竞争，并能压制住西方资本的全面侵入。否则，中国就不能在一切领域都开放，那样不过是自杀而已，是另外一个民国而已。

另外一个方向，就是中国不能不断扩大中产阶级的规模，而是继续保持财富的两极分化状态，然后在某个时刻，发生无产阶级暴动，最后恢复到毛时代的国家全面占有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