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伯是誰的人?
在楚漢之爭的時代,有一個人很奇特,這個人本是在楚營,還是項羽的叔父,應該算鐵杆項家人,可是,奇怪的是,這個人卻居然會經常站在劉邦一邊,為劉邦說話,還維護劉邦,尤其是在著名的鴻門宴中,其表現,完全不像是項羽那邊的人,而似乎是一個臥底,劉邦的臥底。這個奇特的人是誰呢?就是那個項伯。
項伯的結局更像是劉邦的臥底:被勝利者劉邦封侯。一個楚營中的人,一個項羽的嫡親叔父,最後在西楚霸王項羽自殺身死以後,被敵人的頭領劉邦封為漢家的侯,這種怪事,居然就會發生。於是,我們不禁要問,這項伯,到底是誰的人?
而項伯之所以能被漢王劉邦封侯,其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項伯在非常關鍵的鴻門宴中救了劉邦一命,劉邦後來得了天下,遙想過去未來,發現鴻門宴是一個楚漢之爭的分水嶺,而在鴻門宴中,劉邦自己之所以能逃得性命,這個項伯功勞很大。於是在西楚霸王項羽灰飛煙滅以後,劉邦不僅沒有傷害項伯,反而將其封侯,以表謝意。而這個項伯,居然也能安然受之侯爺的封號,並沒有拒絕,也沒有跟隨失敗的項羽自殺身亡。這哪裡像一個項羽家族的人,完全像一個叛徒,或高級臥底。
我們先還是回到那個鴻門宴,現場複製當時的情況,然後再來做分析。
鴻門宴的故事,最後成就了兩個有名的成語,一個就是鴻門宴本身,另外一個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鴻門宴雖然只有三個字,但的確是一個成語,現在還在漢語中被廣泛運用。大家一說某個宴會或聚會是鴻門宴,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鴻門宴的來龍去脈是:項羽擊敗秦軍主力,也即是秦將章邯的軍隊以後,準備入關,可是發現有人守關,拒不讓其進入。於是項羽發兵攻擊前進,發現是沛公劉邦的軍隊,於是項羽很憤怒。這個時候,劉邦軍中有一個左司馬,叫曹無傷的人,暗中密報項羽,說,劉邦有野心,想在關中稱王,還要以秦公子子嬰為相。於是項羽更加憤怒。而項羽的亞父謀士范增還添油加醋,說劉邦有更大的野心,有天子之氣,必須立即清除,以絕後患。於是,項羽就準備發兵攻擊劉邦的軍隊,而這個時候,兩軍實力的對比是:項羽有軍隊40萬,劉邦10萬。劉邦根本不是項羽的對手。
在這關鍵時刻,那個項伯出現了。項伯有一個好友張良,此時在劉邦軍中。而項羽的軍隊駐紮在鴻門這個地方,離劉邦的軍隊所在地霸上,只有四十里路。於是,項伯就在晚上,快馬加鞭跑了四十里,來找張良。項伯的意思是:劉邦就要完蛋了,明天就會掉腦袋,你張良是我項伯的好友,我來救你。可張良卻將項伯帶到劉邦的住處,見了劉邦。於是,劉邦的如簧之舌起了作用,也就是,劉邦開始辯解:我劉邦最先攻進了關中,但我劉邦是財物無所取,婦女無所幸,還將府庫大門封上,還軍霸上,以等項羽將軍的到來,而我之所以封鎖關隘,不過是為了防備盜賊的出沒而已。其中心意思就是:我劉邦不僅沒有罪過,我還有大功。劉邦的辯解起了作用,項伯答應回去說服項羽。劉邦還與項伯攀親,還有其他的賄賂。
項伯還與劉邦約好,第二天要劉邦去項羽營中,親自說明自己的真實意圖,以消除項羽的懷疑和誤解。於是這個項伯就回去見項羽,將劉邦的辯解重複了一遍,核心意思也是:劉邦是有大功的人,殺之不義。並說,第二天劉邦會親自來解釋。
第二天的鴻門宴就發生了,劉邦還是如此這般地說明了一番,結果是項羽就一直沒動,好像是接受了劉邦的解釋,沒有殺劉邦。范增看項羽沒動靜,就派項莊來舞劍,想在席上一劍結果劉邦,可項伯一看劉邦危險,也下去舞劍,庇護劉邦。於是後來劉邦趁尿道跑了,車馬都留下,而從小路步行20里回到自己的軍營。
這個著名的鴻門宴的故事,在筆者看來,有很多的疑點:一個是,項伯為了朋友,而將自己方面的最大的軍事機密告之敵方的張良和劉邦;第二,這樣的軍事機密的暴露,在項伯回到項羽軍中為劉邦辯解的時候,項羽也沒有懲罰項伯,甚至還聽進去了項伯轉述的劉邦的辯解;第三,鴻門宴有什麼用?是否是看劉邦是否是真心?第四,即便是劉邦跑了,項伯維護了劉邦,但如果項羽堅持原來的判斷,仍然可以攻擊劉邦的軍隊,可為什麼後來真的就不了了之了?第五,項伯到底起到了什麼作用?
而真實的事實是,劉邦在關隘部署軍隊,的確是有想在關中稱王的意思,因為,當初,楚懷王的確是有一個約定,就是誰先進入關中,誰就可以在關中稱王,而且劉邦這麼做,還真有人給出主意。但這個拒絕其他諸侯入關的舉動,後來被劉邦解釋成為了防盜,項伯和項羽居然就信了。雖然這個是假,但其他的,都是真,也就是財物無所取,婦女無所幸,封存府庫,還軍霸上,這些倒是事實。而在鴻門宴中,後來進來的樊噲也找機會,將同樣的話給項羽重複了一遍。看來,謊話只要不斷重複,重複一千遍,就可以變成真理。劉邦的謊話,僅僅重複的三遍,項羽就信以為真了。呵呵。何況,劉邦的話,是謊話中有真話,真中有假,項羽就更難以分辨了。
而且,傻子如項羽,還將那個曹無傷給供出來了,說,如果不是你劉邦軍中的曹無傷說你有野心,我也不會相信。後來,劉邦回到軍營,第一件事就是誅殺曹無傷。
上面我們說的很多的疑點,有一個解法,就是如何解除項羽對劉邦的懷疑。如果解除了項羽的懷疑,那麼,項伯出賣軍事機密也好,項伯在鴻門宴上維護劉邦也好,而在鴻門宴後,項羽也沒有攻擊劉邦也好,這些也就都成立了。也就是說,最後項羽是贊同了項伯的判斷:劉邦有大功,沒有野心,殺之不義。而項伯的作用,就是兩邊傳話,消除誤解。你好我好大家好。
而更關鍵的是,這個時候,劉邦還僅僅是諸多反秦聯軍中的一員,也還沒有成氣候,軍力也不強大,項羽也還看不清也看不起劉邦,所以,項羽才會饒了劉邦一命,以成就自己的大義:名聲和後來分封天下的霸主地位。
只是,在後來,當劉邦逐漸強大以後,不僅出川攻擊三秦之地,還出關,與項羽爭天下,這個時候,這個項伯如何還可以混在項羽的軍中呢?這個時候,劉邦的野心都兌現了吧,也顯明了吧,可是,項伯還可以在項羽身邊混得很好,真是奇怪了,項羽也沒有殺項伯。也可能,這就是項羽的婦人之仁吧。而項伯不僅能混到戰爭結束,還混上了劉邦封的侯爵,這更是一個奇蹟了。我們的疑問還在,項伯到底是誰的人呢?變色龍還是什麼的呢?
像項伯這樣的,能在爭霸的兩邊都混得不錯的人,在中國的歷史上,有許多,而且在近代史中,也有一個人可與其媲美,那就是國軍將領張治中。這個人張治中,一方面是國軍高級將領,一方面可以優遊於國共之間。其三下延安,陪同毛去重慶談判,拍胸脯保證毛在重慶的安全。後來在渡江戰役發起以前,還代表國民黨,過江與共軍談判,而最後,居然就留在了共產黨一邊,還在共黨的朝中做官。這個張治中,真的可以說是現代項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