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文化的开放性与包容性
中国文化有其开放性和包容性,西方文化也是如此。我们身在西方的人有很多亲身的感受,可以证实这一点。
比如说,笔者的儿子现在在社区的中心练空手道,已经打到了橙色腰带。白,红,黄,橙,算第四级了,当然,离黑色腰带还有很远。据说俄国的那个普京是专业的黑色腰带获得者。而这个空手道是日本人的东西,可在西方世界,很多的小孩都练这个,教练也是白人。可见,空手道在西方世界是非常流行的了,而且已经扎下根了,其影响力远超过中国功夫。西方人从自己的拳击到吸收空手道进来,其包容性如此。我们还可以看到许多的西方人,他们戴很多的耳环,鼻环,这个习惯不是西方人自己的,而是太平洋一些岛国土著,也有东南亚及印度人的习俗,可是现在被西方人吸收进来,几乎就变成他们自己的东西了,中国人学习西方,也戴起很多的耳环鼻环,甚至唇环来了。
黑人文化的影响力就更大。尤其是美国,新奥尔良黑人的爵士乐,几乎就是美国文化之一,而且还被主流文化的交响乐吸收,成为那个著名的格什温的《蓝色狂想曲》;篮球,田径,几乎就是黑人的天下。去年美国好莱坞的那个片子,《功夫熊猫》,笔者陪儿子还特意看了那个超大屏幕的电影,笔者非常惊讶美国人对中国文化的了解,无论从表面的中国元素的运用,到对中国文化核心的道的理解,都是令人震惊的。而片子故事的叙述方式还是美国式的。还有一个很小的细节,很多人都会注意到,就是现在西方人非常爱穿拖鞋,穿着拖鞋满大街走,而那个最流行的拖鞋,是日本式的,记得在中国80年代时流行过一段时间。这个日本式的拖鞋还有许多的变种,几乎就成为西方人自己的了。中国人现在又学习西方穿起这种样子的拖鞋来了。
西方文化,尤其是美国文化,在小的方面的开放性和包容性如此。它会吸收,然后就成为它的东西了,这非常的可怕,这也是西方文化有生命力的体现。美国吸收全世界的人才,和全世界的文化来成就美国的事业。现在,影响西方最深的一本中国书还是《孙子兵法》,而不是《论语》。只是最近,美国的国会还通过了一个纪念孔子诞辰的一个法案。而孔子的塑像早就在纽约唐人街和一些美国的大学校园中上立着了。相比中国,在北京,还没有听说有苏格拉底,亚里斯多德,柏拉图的塑像立在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中国的开放性和包容性还远远不够。最近几年,才有了一定数量的外国人长期居住在中国的几个大城市的记录,如上海和北京。北京的韩国人曾经达到过近12万,望京那个地方几乎成为韩国城,最近因为韩元贬值,走了一些人,还有大概7万人。
西方文化的开放性和包容性从它的历史的形成期就可以看出来。
西方这一茬的文明,应该说是从公元5世纪开始的,即从欧洲北方蛮族人摧毁西罗马帝国开始的,而兴盛于16世纪,一直到今天。
我们当然可以说,西方文明从传承上来说是从古希腊,古罗马开始的,这种一脉相承的历史观是有道理的,但这只是从逻辑上来说的,而不是从真实的历史进程中说的。真实的历史是,古希腊,古罗马的文化是在中断了800年之后,才被这个进入西罗马帝国的蛮族后裔又重新学习过来的,而且是在11至13世纪十字军东征后才学习过来的。请参阅笔者的《十字军东征对西方文化的影响》。
这个蛮族就是以法兰克人为主体的北欧和中欧,住在森林中的人,他们由于受到匈奴人西迁的挤压和打击,被迫从中欧出发,向南进攻西罗马帝国,最后在公元476年摧毁了西罗马帝国。他们应该也是很开放的民族,但他们没有立即吸收高级文明的古希腊与古罗马文化,而是保持了自己的蛮族特色,即分封制的统治方式,还形成了自己特有的中世纪文化和骑士文化。他们当时很快吸收的是西罗马帝国的基督教文化。因此,中世纪欧洲的景观与罗马帝国完全不同,一是教堂林立,一是城堡林立,教堂与城堡成为社区与乡村的中心。罗马帝国时代大量的奴隶成为了平民或工匠。
而对于罗马帝国来说,罗马人从全面吸收基督教文化到西罗马帝国的灭亡,也没有很多年,大概只有100多年的时间。因为从公元纪年开始,基督教文化进入了罗马人的世界,可因为罗马人本来有自己的神和神话系统,因此一直就对抗这个外来的基督教文化。还杀了,迫害了许多的基督徒,用很残忍的手段对付基督徒,比如上十字架,鞭打,烧死,喂狮子等等。后来,那个罗马皇帝火烧了罗马城,还嫁祸于基督徒,又处死了许多基督徒。但很神奇的是,到了君士坦丁大帝,由于这位君士坦丁要争夺皇位,可当时他处于下风,力量很小,只是他的夫人已经是基督徒,他可能也受到一定的影响,据说还做了一个梦,说神向他显现,只要在他军队的旗帜上绣上十字架,就可以取胜。他后来就照办了,果然,他的军队打着绣有十字架的军旗,获得了胜利,君士坦丁自己也夺得了皇位,成为君士坦丁大帝。由此,君士坦丁大帝下令全罗马改信基督教,基督教成为了罗马人的国教。那是在4世纪的时候。
君士坦丁大帝信奉基督教有他政治考虑的一面,因为当时的罗马帝国已经有些衰落了,被蛮族进攻,地盘大为缩小,帝国的凝聚力也不行了,因此他想靠基督教来重新凝聚帝国的力量。可惜,他的这个愿望并没有实现,罗马帝国还是日渐衰落。到了那个非常著名的奥古斯丁时代,罗马帝国的灭亡只是时间的问题,因此帝国还指责基督教,说,罗马帝国的衰亡就是因为吸收了基督教的缘故。奥古斯丁在他的名著《上帝之城》中,全面批驳了这种观点,并指出,上帝要建立的是上帝之城,而不是世俗之城。奥古斯丁本人是眼看着罗马帝国毁灭的。上帝,并没有挽救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罗马帝国,罗马帝国的衰亡是在它自己,因为它已经违背了神的心意。
蛮族攻陷西罗马帝国之后,很快就信奉了基督教。因此,整个西方的中世纪历史以及中世纪文明是基督教文化和蛮族文化合一的文化。到了11世纪,十字军东征,长达200年,这些十字军战士在进攻耶路撒冷和保护东罗马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的时候,才真正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罗马文化。那个时候,古希腊和古罗马的书才被重新发掘出来,运回西欧,西欧的学者们才发现,古希腊与古罗马的文化远远超过了他们现在的文化。由此才开始了欧洲的文艺复兴运动。那已经是在蛮族攻陷西罗马帝国之后800年了。
这些的蛮族后裔在吸收了基督教文化800年后,又开始吸收古希腊古罗马的文化,由此形成了近代西方文化的四个核心,即蛮族自己的分封制文化,基督教文化,古希腊文化,古罗马文化。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西方文化的发展历史,也可以看出西方文化的开放性与包容性。
中国的历史与文化其实也是一样,从逻辑上说,是有一个一脉相承的传统,但在真实的历史进程中,有中断,有重新发掘,有外来吸收,等等,也是很复杂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中国文化在汉代的时候,形成了道法儒的并举与融合;在唐代的时候,佛教进来了,蛮族的文化也进来了,是佛蛮儒道法五家并举;到了南宋又形成了儒道法佛家的融合。明清时代是新儒家独大。而近代的中国又力图吸收西方文化,包括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也是西方文化的一个变种,是希伯来文化的无神论版本。马克思本人就是犹太人,他将犹太文化的神去掉了,其核心从神变成了理想化的人,而共产主义的乌托邦还是犹太人理想的世俗化体现。
我们的结论是,无论西方文化还是中国文化,开放与吸收包容是生命力的体现,也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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