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独裁专制然后恩赐民主真的可能吗?
很多人盼望天朝我党能出现一个英明伟大的人物,一个顺应历史潮流而动的人物,一个蒋经国,戈尔巴乔夫式的人物,来将中国的中共一党专制政权结束。而且,他们还将这种希望,寄托在某些中共高官的身上,也就是经常出来高喊民主政治改革的人物身上。可是,这些人忘记了民主国家的一个至理名言,就是民主不是恩赐的,而是小民争取来的,奋斗来的。而且,中国六四思想教父,方励之先生,也有同样的谆谆教诲,就是民主不是恩赐的,是争来的。
但是,这些人寄托了一个希望,就是民主是一个伟大人物赐予的,具体地说,中国的民主就将会是某位高官赐予的,于是,这些人欢呼,这位高官会名垂青史。不过,笔者要问的是,这可能吗?这里且不说这位高官是否真有这么大的权力,因为中国政府现在并没有一个核心的权威,如毛和邓这样的权威存在,而是集体领导;另外就是这位高官执政十年,什么都没干,然后在要退位的时候,开始高喊民主口号,谁会相信这样的人呢?原因很简单,事实胜于雄辩,听其言还要观其行。
这些人还有一个逻辑是,先专制,打杀一切的反对派,尤其是打杀中国的左派,然后独裁集权,然后就开始搞民主了,对于这样的逻辑,笔者不禁要哈哈大笑了,这些人的思维好像真有问题,好像有些痴呆了,好听点是太天真了。
历史上,或世界上,真有先独裁统治,然后由某个人物振臂一呼,恩赐民主,于是过渡到民主的国家和政府吗?反例倒是很多,如罗马共和国过度到独裁的罗马帝国;如民主的魏玛政府过度到希特勒的独裁政府。当然,有人会说,韩国是,台湾是,苏联是。但真的如此吗?从表面上来看,似乎有点像。
先来说韩国。韩国在全斗焕独裁统治时期,制造了1980年的光州事件,与9年后中国的六四事件几乎如出一辙,但韩国在1993年,金泳三上台以后,到1997年,就全面平反光州事件为爱国的自由民主运动,然后开始启动韩国的民主化,等等。但大家的顺序不要搞反了,金泳三是如何上台的?金泳三本人是光州事件的积极参与者和受害者,其地位,与方励之他们很像,包括金大中他们,在光州事件后,都被关进监狱,但他们后来都成为了韩国总统。一个光州事件的参与者,后来居然能当上韩国总统,然后平反光州事件,那当然顺理成章。这个过程,有独裁者恩赐在里面吗?没有,这些人,金泳三金大中本人就是民主的奋斗者,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来为民主奋斗,而且他们成功了。因此,韩国的民主化是某位独裁者恩赐的吗?当然不是。
我们回头看中国的六四事件以及以后,有没有一个当年的六四参与者成为共产党的总书记的?或国家主席的?没有,那个刘晓波还呆在监狱中,方励之死于美国,其他人还在美国和全世界流亡。
光州事件与中国六四事件最大的不同是,全斗焕发动政变,把理应由副总统按法律上位总统的人给政变掉了,因为前一个总统朴正熙被暗杀了,于是人们上街反对全斗焕的独裁和政变,于是遭到全斗焕的镇压,死了240多人,伤1300多人,其死伤数,与六四也非常接近。也就是起因是大家反对一个不按法律程序走的政变者,这本身已经是在维护民主程序了;另外一个不同之处是,光州事件,参与者不仅仅是学生,而是平民,绝大部分是老百姓,因此其底层民主基础非常的好,而六四,说到底,基本是学生运动。
因此,韩国的民主化,不是由一个专制与独裁的政府或某个高官赐予的,如果按赐予的那条规律,那就是韩国的民主应该由全斗焕来恩赐,全斗焕政变成功,夺权成功,而且还打掉了反对派,镇压了反对派的运动,可是全斗焕当然不会。韩国的民主,是由光州事件的参与者,或大量的光州事件的参与者们,在不断的奋斗中,直到最后“窃取”了许多的国家大位以后,包括总统大位以后,逐步开始了民主化进程。而且,这些人能进到政府里面本身,已经是民主的胜利了。而且,韩国群众的民主基础非常的好。当然,也许有人会说,中国的某位高官,就是“窃取大位”的我们民主运动和六四精神在共党内部的一个卧底,真的吗?我们从高官的个人历史会看出这点吗?
台湾的民主是蒋经国先生恩赐的吗?当然不是,否则李敖先生如何会住那么多年的监狱呢?胡适他们开始主张开党禁,都是非常早的事情。台湾有很多民主的先行者。而且,台湾的法制基础很好,大家都相信法律的权威,这个可能与日本人的底子有关系。这个非常重要,法律权威的建立,应该早于开放党禁和民主选举,否则,国家会大乱的。按笔者的观点,法律权威和言论自由最重要,要早于开放党禁和选举。并且台湾在很早的时候,在基层已经开始了自治与民主选举,慢慢才过度到最高政府的选举。很多人在全台湾地区的大选之前,都受过若干年的基层民主选举训练,包括学生在学校的民主选举竞选训练。因此,台湾的民主化,也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并且是一个由下到上的过程,而不是相反,不是因为蒋经国先生的一句话决定的。蒋经国先生最后不过是水到渠成而已,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苏联就不用提了,休克疗法,基本上是一个灾难,20年都没有缓过来,中国如果步前苏联的后尘,一定也是一个灾难。苏联是靠苏共彻底腐败,最后大家都赞同苏共倒台,然后开启的所谓的民主运动,其实是一个不得不走的路,因为苏共已经完了。在笔者的眼里,那根本不是民主运动,而是一场混乱和灾难。
回到中国,中国可以先独裁专制,打杀一切反对派以后,右派掌权,党内集权,压制舆论和言论自由,然后开启民主化吗?当然不可能,一个连党内民主都不可以的党,一个连反对派都要镇压的党,一个压制各种舆论和言论的党,如何可能恩赐民主呢?太不可思议了吧。因为民主的本意就是要有反对派,要容忍反对派,并与反对派和平竞争,共享政权。
中国的民主化,一定也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也就是先在党内开始民主,容许党内竞争,容忍党内反对派,然后再慢慢过渡,并在全国树立其法律的权威和公正性来,开放言论自由,然后再慢慢在基层开始民主选举尝试,基层自治,然后才能开始全国的大选。这才是可能的正路,而不是一个人恩赐决定的,或由于中共的突然垮台被迫决定的混乱的路。
回顾历史,当年辛亥革命以后,大家都寄希望于袁世凯,因为袁世凯是清廷内最有改革气魄的人,希望他当民国大总统,领导全国,可是,袁大总统当了一个月总统之后,发现,这个总统的权力还没有他当清廷的直隶总督的权力大,于是老袁就失去了兴趣,于是就修改孙中山他们搞的临时约法,增加了总统的权力。老袁的意思是,与其当这个鸟总统,还不如当我的直隶总督快活。
一个专制惯了的人,一个曾经大权在握,积极镇压反对派的人,会有一天会良心发现,给老百姓民主吗?分他自己的权力,分自己的财产给老百姓吗?见鬼去吧。
总之,一句话,民主不是恩赐来的,而是争取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