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春节了,父亲来到昆明,派人来到勐弄,接我们回昆与他过年。其实他不是为了过年来昆明的,是蒋介石为了安抚滇军到东北打战为他卖命,特在重庆召见滇军将领,并分别与每个人合影留念。父亲与蒋介石的合影,记得蒋介石披着斗篷坐着,父亲站立于侧。这张照片在家里挂过一段时间,政治风云变幻莫测,以后这张相片就不见了,不知是家里人收藏起来了还是把它毁了,我很少在家,不得而知。其实若能保存到现在,排除政治因素,也是我家的一份重要历史资料。 1946年春,我就读于天祥中学高中二年级,三月份,全市学生给“一二.一”学生运动中牺牲的四烈士送葬,这次游行我参加了,那天既是悲壮的送葬,又是强烈的抗议示威,身强力壮的大学生组成纠察队,保护游行队伍,准备一旦特务破坏,就与其搏斗。 在天祥读书期间有两件事情是难于忘怀的。一是进天祥不久,学校准备从市区富春街,迁到郊区小坝,但学校搬迁经费不够,就开全校大会,动员学生捐款。大多数同学把身上带的钱捐了,高三班有个广东籍的女同学屈翠英,很慷慨地把颈上的金项链取下来捐了,她的行动激动了我,我也把颈上的金项链取下来捐了。青少年时期的我,正义感强,乐善好施,对父母给的物质的东西很不看重。另一件事是结交了好友张源瑛,据张源瑛说,她开始知道我是大小姐对我很反感,后来因我捐金项链一事,她重新审视我,接近我,我们逐渐加深了解,成了最要好的同学。我准备去东北时,口头介绍她与猛的彼此情况,我离开昆明后,他们才见了面,猛介绍她入了党。 我快离开昆明赴东北之前,张源瑛在弥勒老家,我很想见她一面再走,可是交通不便,没有直接到弥勒县城的车,我就一个人带着一件雨衣和一个小包,跳上滇越铁路的火车走了。到宜良县下车后,就在铁路附近找了个旅店住下,托店主给我找到弥勒的汽车,当晚就在那个小店过夜,小店的床被太脏,我只好不脱衣服,用风衣裹着身子睡觉,第二天搭上去弥勒的货车才到了瑛家,在她家玩了两天,搭上直达昆明的汽车才回了家。现在想起弥勒之行,真是过于冲动冒险!万一住小店遇到坏人呢?那就不堪设想了!也可见我对张源瑛感情之真诚。48年“七.一五”学运,她被关于夏令营,我为之痛哭,并设法找关系给她保了出来住在我家,49年她要到思茅地区打游击时,叫我给她酬措了100元 (云南的地方硬通货,相当于现在一万元人民币)和一套化妆时走的衣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