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兩味：酸和辣（視頻）

酸

辣

我人生第一次吃辣椒大概是4、5歲。吃飯看見大人吃辣椒，也想嘗但大人不讓。有一天，我實在想嘗，奶奶只好放了一小點油辣椒在嘴裡，辣得我疼痛無比，大聲哭喊。當時昆明是冬天還下雪，奶奶說含口雪在嘴裡就好了，我跑出去，從院裡萬年青葉子上抓了一把雪放嘴裡，立馬就不辣了。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敢碰辣椒。

我人生最辣的一次體驗是在成都。四川人愛吃辣椒和花椒，據說和潮濕氣候有關。吃辣椒有驅寒除濕功效。我家從昆明搬到成都，逐漸地我會吃辣椒了，特別是吃麵條，放點辣椒在裡面，喝辣湯的感覺很好很刺激。吃肉包子，沾點油辣椒是父親教我的。有一次吃肉包子，父親對我說：‘憨包，應該這麼吃才好吃”。接着他給我示範，把包子掰開，放點油辣椒進去就吃開了。我對辣椒的承受度越來越高，記得有一次生病發高燒，居然什麼飯也沒吃，把大半紙罐資陽金鈎豆瓣給吃了個精光。我以為我吃辣椒沒問題了，可以像正宗的四川人那樣去吃辣椒。有一次我在皇城壩一家餐館吃麵條。服務員問要不要大辣我說要，我想嘗嘗典型的川菜辣到底有多辣，結果吃完麵條後大概幾個小時之內，我的嘴加上臉蛋兩側就像被電擊一樣的麻辣，而且肌肉一直在不斷跳動，蓬！蓬！蓬！我使勁掐了掐我的臉蛋，已經完全麻木，沒有任何感覺了。

一般說北方人不太會吃辣椒，但也有例外。我上大學時，同宿舍的一個南方同學暑假返校，帶了一大瓶媽媽做的油辣椒。我們宿舍一個北方同學，嘗了一口，說“真辣真難吃，我們北方人不吃辣椒”。南方同學捨不得吃油辣椒，一直省着吃，只是飯菜不好時加一點到碗裡提味。一段時間過後，有一天他想吃辣椒，打開瓶子一看，幾乎空了。他大喊“誰吃了我的辣椒”？同宿舍的人異口同聲揭發那位北方同學：“就是他！！！”。原來那個北方同學，趁南方同學不在，偷吃辣椒，很快吃上癮，很短時間就把那瓶辣椒吃得快見底了。我們都取笑那個北方同學：“你小子還說什麼北方人，不愛吃辣椒，辣椒不好吃，結果你學得真快，比誰都能吃辣”。

說北方人不吃辣椒不全面。西北人吃辣椒很厲害。我在蘭州吃蘭州拉麵，紅紅的辣椒油澆在上面，也是辣。還有新疆的拉條子大盤雞也是辣味很重。 南方人也不是一概都吃辣。吃辣比較重的是西南，中南的湖南湖北。其它南方省份如江浙江西安徽福建廣東都不太吃辣。

吃辣椒有治暈機的功效，。1984年大妹妹出國來美和妹夫團圓，先從昆明飛到北京，她在飛機上暈機很厲害，我接到她，一路上都是哼哼唧唧的，一到我家躺下便睡爬不起來。有個阿姨來看她，給了一個建議，就是吃辣椒。馬嫂趕緊做了一碗北京掛麵，放上很多辣椒，她吃下去後，被辣得連着吸氣，出了一身汗，馬上不暈機起床了。

可能是年齡大了，或是洛杉磯氣候乾燥的關係，現在不像過去那麼愛吃辣了。馬嫂不太能吃辣，主要是我和兒子吃。最常吃的是老乾媽的香辣脆，也就是吃麵時放一點。最近有個湖南朋友送了我一瓶私家醃製的湖南剁椒，是他老同學太太做的。我炒雞蛋飯時放一點進去，很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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