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名言解(1)
《论语》开篇载孔子之言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朱熹《论语集注》把孔子这三句话的每一句,都当作哲理(知识),去证明每一条哲理都是绝对真理。 但《朱子语类》卷一百二十六,记录了朱熹这样的话:“禅学一喝一棒,都掀翻了,也是快活。却看二程说话,可知道不索性。岂特二程,便夫子之言亦如此。‘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看得好支离。”” 此处把孔子的话当作绝对真理,彼处却又把孔子同一句话说成是“好支离”。把孔子偶像化的朱熹,原来几乎也是“非圣”的。不过,朱熹对孔子之言不满,毕竟有自己的理由——它们不能让人们感觉过瘾,它们简直就是鸡零狗碎。 因为长期接触,人们对经典的光芒,会变得几乎没有感觉,以至于不再认为它们有什么了不起。再美丽的风景,面对它超出三、两分钟,我们也就无知无觉了。人文经典,正就是另一种美丽的风景。 有洞察力的解说,隐含了对经典的卓越性的永久性证明,就像达尔文的进化论隐含了对大自然的神奇性的永久性证明。 或许可以说,人们心目中的孔子,是《论语》所载孔子那些名言的总和。这些名言似乎都是通俗易懂的。“通俗”是确实的,而“易懂”则是远远说不上。“通俗不易懂”是什么?是杰出的诗的根本特征。“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这样的名言就不易懂,而是容易让我们困惑:古时候的学者怎么能一刀切似的都是“为己”,而今天的学者又何以一刀切似的都是“为人”的?孔子这两句话,几乎可以肯定都是不符合事实的,都是错误的,两句错误的话组合在一起,岂不是错上加错?它们又为什么是响当当的千古名言? “人性”是作者从一些文学作品抽取出来的概念,根据此人性概念去分析《论语》所载孔子的那些名言,可作出新的解说,这首先表明孔子那些名言实质上是诗,因为它们具有诗的本质——有言外之意。孔子是最伟大的诗人,因为孔子贡献了最大量的有言外之意的文字,李白也不能与之相比。
1、“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学而篇第一) (语体文:学之后经常去练习,不也喜悦吗?有朋友远道而来,不也快乐吗?别人不理解,你却不愤怒,你不是也成了君子吗?) 人们已经有了让自己喜“说”的方法,现在,一个人发现了一种新方法——“学而时习之”;人们已经有了获得快“乐”的方法,现在,一个人发现了一种新方法——“有朋自远方来”;人们已经有了让自己成为“君子”的方法,现在,一个人发现了一种新方法——“人不知而不愠”。 要想发现进入喜悦状态的新方法,我们必须有某种禀赋,能够做到“学而时习之”;要想发现获得快乐的新方法,我们必须足够幸运,以至于“有朋自远方来”;要想发现成为君子的新方法,我们必须有相当的意志力,能够对别“人”的“不知”不让自己表现出“愠”怒。 一旦发现了新方法,我们就能够帮助那些厌倦了各种已有方法的人,而且训斥他——“学而时习之”也是可以让你喜悦的,你怎么就“不”知道呢?余者依此类推。 “发现新方法”受到了隐秘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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