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人-一幅画引出二个不同国籍的女人的同一种“游牧”人生(附图) 在脸书上我有好多个艺术社团。分属于不同的画种和性质,因为我常常在不同的画种之间来回跳跃。在我有一段时间沉浸在Brusho* 的探索期间,认识了一个赵婷的获奖作品《游牧人生》或者叫《无依之地》电影中那样的人物。那部电影讲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妇女在大萧条中失去了一切后, 开始了穿越了美国西部的旅程,以面包车居住的现代游牧民的身份生活。我认识的这个安娜也是60多岁,也是独自一人在路上。 要说我是如何认识她的,还是要回到我的脸书艺术群。*Brusho 是一种新型水彩变种,叫水晶水彩。当时我特别对其白色的颜料好奇。通常透明水彩是不使用白色的。但是Brusho却有一种白色的粉末颜料。我在网上和群里四处搜索也没有弄清楚,所以我的一直也没有网购水晶水彩的白色。我在几个Brusho群里打听,大家基本也都是不知其所以然,毕竟Brusho还属于新兴画种。这时一位叫安娜的在群里跟我说,她有白色的可以寄给我,因为她没怎么用,也不知怎么用,不如让我拿去试一试。这样我们就开始了私下的交谈。 许久才收到她的颜料,以及她的几幅小画作卡片。我马上动手用她寄给我的白色颜料画了下面这幅小画作作为答谢寄给她。 我送安娜的画《追梦人》 感谢安娜,用后我才发现这种白色粉末其实根本不需要。买了就是浪费。用不好就会让水彩失去独有的透明感。
又是许久才收到她的回音。她说,她其实人不在那个地址,所以一直没有收到。但是她的女儿会去查看信件并收藏好的。后来我发现她经常在不同的地方,来无影去无踪般的神秘。有一天她告诉了我她的故事,下面是我翻译的她的部分原话: “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独自旅行。 我同家人和朋友会不定时地见面,但大多数时候只有我一个人。 7年前我的丈夫去世,一年后我买了我的第一辆房车。我与家人和朋友进行了短途旅行。 和一个女朋友连续几年在二月份出去了一个月。然后我买了一辆带铺位和一张床的流动房拖车,但仍然与家人和朋友一起旅行。 在(疫情)大流行之前的 2020 年 2 月,我出去玩了 3 个月。 我一直呆到六月中旬。 后来我回家收拾了我的公寓,并于 7 月 15 日开始了全职的旅行生活。 我的女儿和孙子住在我的公寓里。 我在 8 月份买了我现在的房子拖车,并将其作为我的家。 我现在 65 岁。你看,我卖掉了车内的小剧场躺椅,并把那个区域变成了艺术工作室。。。” 安娜的房车内改造后的艺术工作室 原来赵婷的电影所反映的在美国大地上终生以车为家四处游荡的这种人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的。 几个月以后我又收到她的短信: “对不起,我跟你失去了联系。我在9月装了心脏起搏器,并在10月进行了心脏手术。 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一月份我又开始旅行了。 我想给你寄一张明信片。 你的地址还在。。。” 原来她回“家”了,并做了手术。这次收到了我的作品后寄给我明信片以示答谢。
昨天我又收到她的短信。她告诉我她正在肯塔基州的一家博物馆。还发过来几张她拍的非常独特的艺术作品的照片。就是这样,她一路走, 一路看。羡慕作为艺术家的她,可以这样自由自在地看遍全美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博物馆。能如此地享受着她的后半生,这一路上的辛苦和孤独还算什么呢?
我想起疫情前那次去佛罗里达州旅游时见到的从中国上海来的一位六七十岁拄着拐杖独自旅行的妇人。她英文不会, 腿部不便,但是精神矍铄,开朗健谈。她告诉我们她已经穿越了大半个美国了,她还将继续走下去,直到走不动为止。 大家对她在这个岁数,又不会英文的情况下独自旅行真是既佩服又担忧。她说,她到这个年纪经历了不少,该受的苦也受过了,现在早已看开。她把上海的房子出租, 女儿帮她在网上订好旅馆,然后靠自己的退休金和房租就这样出来了。不去考虑存钱养老和看病的事。看看这世界,满足自己一辈子的心愿,死在路上也不后悔。
我很好奇她们曾经的人生经历。不同国籍的两个妇人,她们既非无家可归的穷人但也并非有钱人。虽都有房产,却宁肯在外过着这样漂泊的生活,只是为了多看看这个大千世界。跟《游牧人生》有所不同的是她们都不是因为窘迫而被迫选择过这样的生活,而是主动放弃了舒适而稳定的“固定的家”。 有一点我能肯定的是,她们都是怀揣梦想的既勇敢而又执着人。从婚姻到家庭,送走了长大成人的子女,送走了先生,到了60岁她们才终于有了自己的时间,趁着精力还在,决定开始追逐她们年轻时曾开始的梦。
我们每个人怕是都曾有过这样的仗剑走天涯,沧海度余生的凌云壮志,但是又有几个最终有这份洒脱?
看到这样一段文字: 没有哪种快乐胜过旅行的自由。 仅仅活着是不够的, 应该穿越生活。 一个思想仅仅在脑中也不够, 应该在现实里超越它……
—— 让·波德里亚《冷记忆》
祝福这两位永不停歇的永远在路上的追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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