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主播跨海论战实录+中文字幕+10分钟裤论
翠:今晚我们邀请到了一位特别的客人。她来自中国北京,将和我们一起探讨美国和她祖国之间的贸易争端。作为一名英文主持人,她的节目受中国共产党的监视。我知道,我和她可能不会在每件事上都取得共识,但是我相信,这将是一次听取不同声音的难得机会。在这个贸易谈判触礁的时刻,这次谈话对我们了解中共对贸易战、对美国的看法,都有帮助。 需要提醒大家的是,我只为我自己代言,我是福克斯电视台商业频道的记者;但我今晚的客人,是中国共产党的一部分(part of CPC),不过这没关系。我也说过,我的节目欢迎不同的声音。 好了,现在就让我们欢迎刘欣参与今晚的尖峰时刻,刘欣是中国中央电视台的主持人。需要提醒大家的是,北京和纽约之间的卫星信号传输有延迟,所以我们会尽量不打断对方。 刘欣,欢迎你。
刘:(进入屏幕)多谢翠西,能和你交流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也能通过你和美国电视机前的广大民众交流。 不过翠西,我必须向你直接指出,我不是中国共产党党员(member of CPC),你可以去查我的档案。所以请不要做这样的预设。我不代表中国共产党发声,今天,在这里,我只代表我自己,刘欣,中国中央电视台的记者。
翠:不过CGTN是受中共控制的。好吧,我理解。你对现在的贸易谈判作何评价?我们谈到哪里了?请给出你的观点,你觉得我们有可能达成协议吗?
刘:确实卫星信号不太好,但我听清楚了,你是要问我关于贸易谈判进展的问题。我不知道,我没啥内幕信息,我所知道的就是目前进展不太顺利。上次在美国的谈判之后,双方都在思考下一步怎么办。我想中国政府的观点已经很明确:除非美国政府以尊重和诚意对待中国代表团,不要施加外部压力,否则……这样,我们才有很大的可能达成建设性的贸易协议。不然,我们双方都将面临很长的一段麻烦时期。
翠:我想强调的是,贸易战不是啥好东西,对所有人都不好,所以刘欣,我希望、我相信能有个解决方案。
刘:同意。
翠:但现在我们确实面临挑战。现在让我提出贸易战中的核心问题——知识产权。首先,我觉得我们都同意一个事实,你不应该拿走本不属于你的东西。我们来看一些案例,独立的机构,世界贸易组织WTO, 别忘了中国也是其中一员,还有美国司法部、联邦调查局……的案例,你看屏幕上的这些案例,这都是中国大量窃取知识产权的证据,价值数千亿美元。你知道,这可是很大一笔钱,我们不能把几千亿美元和五毛钱同日而语。对于美国企业而言,如果他们的知识产权、他们的创意点子、他们的辛勤劳动无法得到保障,他们要怎么在中国做生意?
翠西提到的截图,滚动显示了13个案例
刘:翠西,我觉得你应该去问问美国企业,问问他们是否与愿意来中国做生意,问问他们在中国赚不赚钱?他们会告诉你答案。就我所知,很多美国企业在中国有稳定业务,他们中的绝大部分营收很好,我相信他们愿意继续在中国投资,拓展中国市场。而现在特朗普总统的关税让这一切变得有些困难,让未来有了小的变数。 我不否认中国存在知识产权保护上的漏洞,存在版权争议,所属权争议,甚至存在技术剽窃商业机密的现象。我认为这些问题必须得到解决。中国政府,以及和我一样的普通公民,都有这样的共识:如果没有知识产权保护,没有任何国家,也没有什么人能发展得更好,这是中国社会很明确的共识。当然,个别的负面案例确实存在,但在世界上任何国家都存在这样的事情,即便在美国也有靠剽窃为生的公司,但你不能就这样说,美国在剽窃、中国在剽窃、中国人在剽窃。我觉得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说法毫无帮助。
翠:好吧,但这些都是WTO的实际案例。现在,我们谈谈华为,这可是头条。
刘:的确。
翠:我们都同意,如果你要和别人做生意,必须基于相互信任。你可不想别人偷窃你花了几十年时间才搞出的成果。中国于2017年要求信息技术公司与军方、政府合作,这样你不能再认为他是一家独立的公司,政府也能获取这些信息,这样就很有意思了。看看华为现在在美国不受欢迎。难道我们得这样说:华为,欢迎!但是不好意思,你必须和我们分享你最新最酷的技术?!
刘:我觉得如果我这些是通过合作、通过互相学习、为这些新技术和知识产权付费,有何不可?我们因为互相学习而发展繁荣。比如我,我向我的美国老师和美国朋友学英文,现在我仍然向我的美国编辑同事学习如何做一名更好的记者。只要合理合法,每个人都应该这样,这可以让你成长。
翠:但你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必须为占有而付费。我们这个自由主义经济的世界,为知识产权设定了应有的价值,并对其提供一系列的法律保障。我们必须遵守游戏规则,才能建立信任。你提出了几个很好的点。 我们现在谈谈中国,哦!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会放弃自己“发展中国家”的定位吗?这样的话,就不能接受世行贷款了。
刘:不错,这种讨论一直在持续,我听过一些现场辩论,人们说,中国的经济实力已经很强了,确实,你在你的节目里面也提到了中国崛起。当然我们希望崛起,我们不愿意一直做东亚病夫。 但是我们怎么定义自己呢?经济总量上看当然是——已经是世界第一了,但不要忘记中国有14亿人口,超过美国的三倍。所以你要把这么大块蛋糕分下去,看看人均GDP, 我们仅仅是美国的六分之一,比有些欧洲发达国家就差得更多了。所以,你能告诉我,我们应该怎样认识自己呢?这个问题很麻烦,人均很少、总量很大啊,所以我们是能做大事,人们也希望国家承担更多责任。我们承担在联合国框架下的责任,我们为联合国的维和行动出力最多。
翠:嘻嘻嘻嘻,我们来谈谈关税。我读过你的一些评论,你认为中国能降低部分关税,我完全同意。2016年,中国对美国进口商品的平均关税是9.9%, 几乎是美国对华平均关税的三倍。你怎么看?你会说:“嘿,让我们去掉所有关税!”这可能吗?
刘:这可是个很棒的想法!对美国的消费者而言,中国的进口商品降价了,对中国消费者也是一样,这是个很棒的想法,我们要一起为之努力。你刚才谈到按规矩、按法律办事,如果真的要改变游戏规则,那必须要多方共识。如果我们降低中美之间的关税,这不仅仅是两个国家的问题,欧盟、日本,甚至委内瑞拉都会凑过来说,嘿,我们想要同等的关税待遇,国家之间,干嘛要区别对待呢? 要形成解决方案很难。所以中国和WTO……上一次,中国向全世界作出减税承诺,也是基于多方、多年的艰苦谈判。美国也知道,自己的关税能够降到什么程度,是要自己决定的,不是什么人拿着枪指着你的脑袋去决定的;同样对于中国,怎么降税、降多少,应该完全基于我们国家自己的利益。现在,我承认,二十年过去了,形势不一样了,我们该怎么办?旧的规则当然需要更新,但是,需要遵守规则,要想改变规则,基于多方谈判和共识。
翠:回顾1974年的301条例,美国可以利用关税武器反制中国在知识产权上的错误行为,这也是互相信任的一部分。关于技术转移中的问题,有的美国公司可能犯了错误,在你们的框架下,放弃了一些本该属于自己的权利,这个时候国家机器就应该出动了。这是整个的背景,美国有多年没有采取行为,前几届政府知道问题在哪,但不太愿意动手,最终让情形变成这样。
嗯,你怎样定义国家资本主义呢?
刘:……你让我定义……技术转移?
翠:不不不,国家资本主义。错误的技术转移是其中之一,国家资本主义,你如何定义?
刘:你刚刚在说技术转移,现在突然跳到国家资本主义?!
翠:等等,刘欣。我觉得中国的经济体系很有意思,你们有一套资本主义的制度,受国家操控。给我们说说吧,你如何定义的?
刘:好的,我们更愿意称之为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在资源分配中发挥主导和决定性作用。基本上……我们希望建设市场经济,当然是要有中国特色,比如说国企,发挥重要但逐渐弱化的角色。
或许……所有人都认为中国的经济很国有,国家拥有一切掌控一切……但让我来告诉你,这不是真实的图景。如果你看看统计数字,你会发现80%的中国劳动力受雇于私人经济;80%的中国出口由私人企业完成;大约65%的技术创新来源于私企。一些影响我们生活的企业,像一些网络巨头、5G企业,都是私营的。
所以……不错,我们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但并非由国家操控一切、决定一切。我们的经济体制是高度混合的,充满活力,而且也高度开放。
翠:对,我认为你们应该保持开放。作为自由经济的支持者,我认为这是我们应该追求场景,也会为你们带来更大的繁荣,也为我们。这就是双赢。
刘:完全正确。
翠:这很有意思,感谢你参加讨论。
刘:多谢,如果你想继续讨论,我随时欢迎。你要来中国,我可以带你多走走。
翠:我很乐意。
刘:谢谢翠西。(退出屏幕)
翠:正如我刚才所说,没人想打贸易战;但我们必须仔细想想下一步了,很有意思的对话。
(节目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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