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麥卡錫系列连载(8)
哈里森
虎死不倒威,何況虎還沒死。
要求麥卡錫走人的呼聲日益高漲—倒麥運動開始
1954年3月18日,威斯康辛一份報紙蘇克平原星報發表頭版社論,要求麥卡錫走人。就在頭版上,還刊登了一個請願表格,要求讀者填好后,寄回報社以便統計人數。
當時,有共和黨人也是麥卡錫的支持者戈爾援引某參議員的話說,麥卡錫所作所爲,完全是在顛覆艾森豪威爾的權威,不尊重威斯康辛州出來的將軍維克,無視威斯康辛州農民以及奶牛業主因市場價格大跌產品囤積所処的艱難困境。
雖然有人說,現在讓如日中天的麥卡錫走人根本不可能,但要求他下臺的聲浪日益高漲,其中有共和黨領袖、民主黨人、商人、農民還有學生。
威斯康辛法律規定,如果要求罷免就必須再投票,而必須有超過四分之一的選民支持,才能再度選舉投票。因此,要求罷免麥卡錫的法律門檻是:兩個月内有40萬個簽名才行。
當地的勞工組織和民主黨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倒是美國其他地方的要求麥卡錫走人的熱情和呼聲高漲,顯然是受到了麥卡錫跟軍方對簿公堂的電視轉播影響。
1954年6月5日是徵集簽名的最後期限,簽名數字因種種原因,始終沒有出籠,因此,這次罷免運動不了了之或胎死腹中。
國會内部的倒麥聲浪
麥卡錫這次有驚無險過了関。但參議院内部,有幾個議員遭就對麥卡錫看不順眼。代表緬因州的共和黨參議員瑪格麗特史密斯就是一個。早在1950年6月1日,她就發表過一篇演講題爲良心宣言,呼籲大家不要使用抹黑戰術。當時,她沒有點麥卡錫或其他任何人的名 。 後來又有6個共和黨參議員也加入了呼籲的行列。麥卡錫嘲笑這些議員是:白雪公主和六個小矮人。
1954年3月9日,佛蒙特州共和黨參議員弗蘭德斯在參議員發表了一篇語氣幽默的演講,形容麥卡錫的做法是:在自己厨房打掃衛生,弄得鍋碗瓢盆叮叮噹噹,實際意義不大。他建議麥卡錫把注意力集中到世界範圍來考慮共產主義擴張問題,而不要僅僅是把注意力和精力耗在自己家内(國内)。
1954年6月1日,佛蘭德斯議員又發表一次講話,這次他嚴肅起來,對麥卡錫進行了强烈抨擊,將麥卡錫比作希特勒,指責他製造分歧和困惑。他更直言說:如果麥卡錫剛出道時,被共產黨雇去為他們幹活,他可能會幹得更好。6月11日,佛蘭德斯提出一項議案,撤銷麥卡錫的小組委員會主席職務。
雖然參議院有不少議員認爲,非常有必要對麥卡錫懲戒一下,但是並沒有多數參議員贊同這個議案。鑒於這種情況,佛蘭德斯又提出一個新議案,内容就是需要對麥卡錫加以懲戒。這個議案最早的文本,沒有提到麥卡錫的行爲與他應承擔的相應責任,不過,這樣是不夠的,佛蘭德斯認爲,問題不在於麥卡錫違法了某項特定條款和法律,關鍵是他整個人的行爲舉止非常粗魯。結果,該議案的最終文本增加了針對麥卡錫量身打造的46條懲戒條款。參議院組成了一個特別委員會,由參議員阿瑟沃特金斯領銜,專門研究該議案相關的條款最後加以審定。1954年,該委員會開始就此議案舉行聽證會。
這次聽證會,持續了兩個月。沃特金斯委員會建議,對麥卡錫提出的46條指控中,只有兩條犯規需要對他加以懲戒。
1954年12月2日,參議院對此議案投票表決,結果是67票贊成22票反對通過了這一議案。參議院民主黨議員都支持懲戒,而共和黨則是一半支持一半反對。只有約翰肯尼迪沒有表態,當時他後背受傷做手術住院治療。不過,後來他也沒有提到,如果他身體健康會如何針對其老朋友投票。
但很快,參議員布里吉特就說,這個議案名稱有問題,本來説是“懲戒”,爲何最後卻成了“譴責”。結果,最後文本再度修改,把“懲戒”的字眼拿掉了。
最後年月
受到參議院懲戒或譴責后,麥卡錫繼續在參議院任職兩年半。 不過,他作爲公衆人物的形象和生涯,受到了巨大打擊。參議院同事們,大家都對他敬而遠之;他到參議院大廳講話,聽衆寥寥無幾,門可羅雀,小貓三五只,基本上是説話再也無人聼了。這正是其悲劇所在:人沒走,茶已經涼了。
以前對麥卡錫有聞必錄的媒體,現在也不屑一顧了。另外,外面請他去講話演講的機會,也幾乎等於零了。艾森豪威爾最後也聽不到麥卡錫的威脅了,艾森豪威爾跟下面開玩笑說:麥卡錫主義已經成爲過去時了。
不過,儘管麥卡錫遇到了這樣那樣的困難和問題,他反共滅共的熱情絲毫沒有減退。他只要有機會一定會呼籲大家警惕赤色共產的滲透。他說,你要是不幫助暴君和殺人犯推銷其暴政和殺人做法,你就不可能跟結爲好友。言外之意,你要是暴君和殺人犯的好友,你就必然幫助其暴政和殺人。他說:你不可能跟共產黨人和平共處。我們的長期目標,就是從地球上消滅共產主義!
麥卡錫在參議院最後一次講話,就是反對艾森豪威爾總統任命最高法院大法官威廉姆布倫南。 原因之一,就是布倫南不久前在一次講話中把麥卡錫的反共調查説成是“獵巫”。不過,麥卡錫這次反對基本沒什麽回響,他成了參議院唯一的反對任命布倫南的參議員。
必須提到的是,麥卡錫所有的指控,都是紙上談兵,都是在國會進行的公開活動,所有的被指控的對象,沒有一個在受到麥卡錫指控后就因此而受到紀律處分或司法處理。所有的處分,都經過嚴格的行政和司法程序。美國的三權分立和司法制度,保障了指控從嚴處理從寬的精神得到弘揚。
美國是個法制/治國家,一切都按程序來。一個人被懷疑,一定先走程序。涉及到共產黨重要案子,一定要當事人到國會參加聽證會,然後,才會啓動任何其他法律程序。如果在聽證會上,國會認爲你沒事,美國司法部以及聯邦法庭一般也不會再因此而起訴爲難你,除非你犯了其他刑事案件。
有共產黨領袖或重要人物,躲避國會傳票,逃回蘇聯,美國當局一般也沒辦法,只能不了了之。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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