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过“岳阳楼”,有一种“失望”与“满足”交杂的感觉,失望是岳阳楼不如想象中那么“激动人心”,毕竟“迁客骚人多会于此,揽物之情得无异乎?”;满足呢,是因为好歹算是来过了,即便将来说起来,“岳阳楼都去过,有什么了不起?”,心里舒服一点。
其实,类似情况也不只我一人,此一事。当年北侠欧阳春,误听人言,绕了挺远的路,去瞻仰一个有名的“龙泉宝剑”,结果呢?那所谓的“龙泉宝剑”不过是刻在一个桥洞顶壁上的石刻!还得坐船,划过桥下、仰首细看,才能看得清楚,多冤哪!
回到车上,据闻,“革命小将的斗争”刚刚平息,正在谈判,什么时候开车,还要等。几个人闲着没事儿,这时,车厢的乘客大部分到站台、站外的战前广场、车站候车室休息、转悠,也没法儿做什么“革命宣传”啦,张玉龙缠着我讲故事,刘玉良、许剑先也从旁窜拓,我当然愿意了,爱讲故事的,缺的正是“听众”。于是开口道:“从前有个山,山里有个庙……”张玉龙从旁打断,“别说了,这个转圈儿骗人的故事,是哄孩子的,接下来应该是:庙里有个和尚讲故事,讲得什么呢?从前有个山,山里有个庙……循环往复、以致无穷!”其他几个人哈哈大笑……
我赶忙正色道:“胡扯,你接着往下听!别瞎捣乱!”说着接着讲道:“庙里住着个小和尚,小和尚年方十五六岁,正在青春萌动时期……庙里只有一个小和尚还有一个老和尚两人,当然老和尚是主持兼师傅,小和尚是徒弟。庙里的一应杂事,像什么打扫、洗衣、做饭之类的事情,都由小和尚做。这个小和尚,每天要下山打水,靠山角不远处,有个水井,每日挑水上山几乎是最累的活儿。下山打水,一般由师徒二人轮流干。每轮到小和尚时,小和尚往往特别不高兴。可最近一段时间,老和尚发现,小和尚变了,每天清早,固定时间,小和尚抢着去打水,并信誓旦旦的向老和尚保证,打水的事儿,他一个人包了。老和尚当然高兴。心说,真是佛法无边、普度众生。也没在意。不想后来,却生出惊天大事儿来,早知如此,老和尚宁愿自己挑水!
什么事儿呢,原来呀,山脚下不远处的村庄里,说是村庄,也就是十几、两三户人家,山边的村庄能有多大?新近搬来一位住户,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寡妇。孤身一人,也不知从哪儿搬来的,村里人也不便多问,只是觉得村里出个美人,也是好事情,有事没事儿的,年轻小伙子、小后生们也可以多看两眼,饱饱眼福。
要说事情的起因,在那口水井上,这口水井不仅山上和尚要用,村里人的吃水、用水也全靠它……小寡妇每天早上也要到井边打水,而且时间基本上固定。这一来二去呀?再往下就不用细讲了吧,小和尚和小寡妇就熟悉啦!……”正说到关键处,车站广播站广播:“旅客同志们请注意,开往广州方面的XX次列车就要开车了,请您抓紧时间,准备好车票,马上进站,请注意随身携带行李、衣物,避免遗失、遗漏……带小孩儿的旅客,请走母子专用通道……”
我们几个急忙收拾进站,列车缓缓启动,驶离了岳阳。
俗话说,说书的嘴、唱戏的腿,不一日,到达了广州,我们即将进行革命的地方。车到广州,正是半夜时分,如果正点到达应该是上午,列车晚点整整十几个小时。你别奇怪,那时候,就是如此,列车晚点,家常便饭。甚至晚一两天,旅客在车厢里、路边儿安营扎寨的时候都有!列车到站之前,我们召开了临时“作战会议”,决定下一步的革命工作如何开展,会议有作战部长许剑先主持,决定如下:
1.下车后先找旅店或“听说的红卫兵接待站;
2.第二天有刘玉良联系“广州市第X中学”;
3.其他人分头了解广州当地的革命进展情况:主要是通过街上的大字报、各种红卫兵组织印刷的传单、宣传品;
4.我负责和当地的“大学红卫兵”联络站联系。……再下一天正式决定干什么?怎么干。当然,联系地址都是出发之前,刘玉良准备好的。
5.张玉龙负责安排生活、吃住等事宜。
正是所谓:船到激流转弯处,不知河水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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