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第二个红绿灯,还没来得及左拐,芳芳在路边花丛中,发现了一只蝴蝶。“butterfly!叔叔,butterfly!”随着尖叫声,圆圆也跑过去,你看,翅膀上还有黑点儿呢!不对,翅膀是黄色的!飞得太慢,是不是没吃放呢?我们抓住它,让它吃饭!
小姐俩说着,开始围捕蝴蝶。那蝴蝶多精啊,她们哪儿逮得着啊?瞎扑腾半天,蝴蝶也奇怪,它不往远处飞,好像成心跟两位小姐开玩笑!我在旁边看着,不住偷笑。
不得已,圆圆跑过来向我求助,“叔叔,你帮我们抓它好不好,行吗?”行吗?我就等着这句话呢,可得到显示一下自己的机会了!如果在清朝,我保证是:马蹄袖一模,单膝跪地,答应一声:“咋!”。不过现在这些礼节都省了,当即脱下外衣,开始行动。
按说逮个蝴蝶儿,对我来说是易如反掌,小时候,别说蝴蝶,什么网扑蜻蜓、杆儿粘知了、小铁网罩蛐蛐儿、单掌扣蚂蚱……什么没干过呀。就连蜜蜂也抓过,不过有一次让蜜蜂蛰了,手背肿了好几天,再也不敢惹什么蜜蜂、蚂蜂了,还落了个“恐蜂症”。特别练了一手儿单散掌、抄蜻蜓的功夫,到天坛公园、回音壁后面抄柏树上休息的蜻蜓,一抄一个准儿。有道是:好汉不提当年勇,化缘需托掌上钵。对付眼前这只蝴蝶要紧,要不,太丢面子。
不知是老了,还是技术不到家,用上衣扑了几次也没扑着,有一次,明明扣住了,一翻衣服,又被它给飞了。总之是,没逮着!想那大观园里的薛宝钗扑蝶,既使是累了也是娇喘吁吁、香汗津津,我这是臭汗一身、污秽满口,不成体统,站在那儿,直喘气儿。
要不说小姑娘心肠好呢,两位小姐看我这么卖力气,大概也于心不忍,一起叫:“好了、好了,让它飞吧,扣在衣服里好可怜!”真不知是同情我还是可怜蝴蝶!
稍作休息,一手拉着一个,过了马路,转弯,继续走。过马路我可是倍加小心,路上车、人再少,也马虎不得,何况还有两个小天使。刚走几步,又坏了!两个人在树边地下发现了一堆碎米。
原来,纽约几乎所有街道两旁,树木花草都很多,像这种“富人区”,说是街道,跟花园儿没什么区别。树上的各色小鸟儿、松树、鸽子常年不断,真个是鸟语花香人常醉,鸡犬相闻家久安。就有那好心人,专门往地上撒些米,甚至猫粮、狗粮。她们两个看到的,就是这类东西。两个人一边商量,一边用手抓米,还往兜里放:
我拿回去喂金鱼!
猫咪也可以吃!
阿亮才不吃呢!(估计她家的猫叫什么阿亮,俗气!)
你怎么知道它不吃,你胡说!
我不是胡说,妈咪说的!
我怎么没有听到过?
………我估计,这两位以前也遇到过米呀什么的,妈咪在,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换了我这么个新人,好欺负,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这叫做:欺生。那也得管哪,不然回去了,父母一看,兜里装的脏不垃圾的东西,责任肯定在我。赶忙跑过去,找几张纸,好说歹说、连哄带骗,说是只有包好了,猫咪、金鱼才吃,不然连狗都不吃!这才把包好的米,放进口袋,同时把口袋整理干净。
正弄着呐,树上还真的飞来几只非常漂亮的鸟儿,叽叽喳喳乱叫!大概是这几只鸟儿习惯了天天到这儿吃米,如今被我们一扫而光,生气啦。翠绿色的羽毛、黄黄的肚皮,小嘴儿尖尖、小眼儿圆圆,小脑袋左右乱摆……。
眼见得是:两个黄鹂鸣翠柳,不由得我又想起那首儿歌:
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小朋友的笑容里,滴滴滴………还有那爱唱歌的小黄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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