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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九一三”(3) | | | 我给潘景寅当副驾驶时拉过几次江青 我是河南巩义人,1959年8月,我读高中三年级,很顺利地通过了飞行员考试,那一年我20岁,接到通知书的时候,我还在地里干活儿。当时全市的高中应届生被挑中了3个,由于身体、技术等原因,最后只有我一个人飞了出来。正式入伍后,我被分到涿州的空军第六飞行学院,当时叫第六航空学校,从初级教练机苏制雅克-18飞机开始,学习驾驶歼击机。 1964年,4年的航校学习生涯结束,学员基本上被淘汰了一半,两个班合成了一个班,被分到了空军第34师,也就是唯一担任国家专机任务的专机师。毛泽东建国后第一次坐飞机是1956年从北京飞广州,当时就是专机师的苏制里-2飞机担任的。 当年能被挑进专机师的,当然都是“根红苗正”,我在学员班任班长,很快就被选拔出来学习飞相对先进的苏制“伊尔-14”。经过一段集中训练后,除了给老飞行员做副驾驶执行任务之外,我也可以自己担任机长单独执行任务。在我刚刚完成夜间的飞行训练科目不久,我又被调到专机师的第100团。100团是专机师主力团,重要任务都是由100团来执行的,比如毛泽东1956年从北京飞广州,是他在新中国成立后第一次坐飞机,就是我们用苏制的“里-2”专机送的。100团的主力机型是苏制伊尔-18,这是当时最好、最大的专机。当时周总理出访一般都用这个机型。因为执行中央领导一级的任务,在部队里多少有些优越感,感觉像“御林军”一样。 1970年初,中国从巴基斯坦引进4架三叉戟飞机。当时负责去巴基斯坦交涉买飞机之事的,是34师副师长潘景寅。回来后,也由他牵头组建了三叉戟中队,他的副手是陈联炳。那时我已是伊尔-18的中队长,就成了我们班唯一被挑出来训练飞三叉戟的人选。我们组成一个三叉戟空勤中队,我任中队长。我们一起到广州白云机场接受巴基斯坦方面的培训。 三叉戟的飞行性能比伊尔-18要好,它的飞行速度也不亚于现在的波音和空客,但缺点是耗油量过大,进入上世纪90年代就逐渐被淘汰。但在当时,因为三叉戟采用涡轮喷气式发动机,而且位于飞机尾部,不但飞得快,噪音又小,江青很快就看上了三叉戟,成为第一批乘客。 我给潘景寅当副驾驶拉过几次江青。江青坐飞机有一个特殊要求:飞行起飞前不准在地面滑行,飞机只能停在跑道上待命。此刻,其他飞机一律不能起飞、落地。我记得有一次回北京落地后,同样要停在跑道上。当时正赶上北京刮大风,我们从飞机的窗口往外看,王洪文、姚文元、张春桥等人穿着军大衣在跑道旁边接机,冻得直跺脚。但江青还是不慌不忙在飞机上洗漱,大概过了20多分钟才下了飞机。 江青每次出行,要带炊事员、医生、卫士、护士等一大堆人,我们专机也有自己的服务员。有一次飞行结束后,我们的服务员告诉我们,在飞行上她看见江青的服务员沏好咖啡后,把手伸到咖啡杯里试温度,她很惊讶地问为什么,江青的服务员说:“咖啡热了不行,冷了也不行,我又不能自己喝一下来尝温度,所以只能这样。”还有一次江青想从广州去上海,但上海下大雪,天气条件不利于飞行,但江青坚持一定要去,最终惊动了周总理,总理不同意飞。江青说自己的衣服没带够,又派专机从北京给她送了一趟衣服。 最后一架,也就是第4架256三叉戟是在1971年夏天交付给我国的。是我带领机组和机务人员去广州负责交接。 | 亲历“九一三”(4) | | | 我以为9月12日派256号去北戴河,是接“林副统帅”回京参加国庆 4架三叉戟飞机就全部到齐了,它们的号码分别是250、252、254和 256。其中 250和252号算是一般的专机,254号是江青经常乘坐的专机,256是这4架飞机中设备与客舱改装比较好的一架。 三叉戟来之前,林彪冬季和夏季都来往于北京—扬州、北京—北戴河—山海关之间,坐的都是英国的“子爵号”,专机师有两架“子爵号”。从1967年以后,为保证毛泽东的安全,中央决定不让他坐飞机,因此,“林副统帅”的任务在专机的级别中就是最高的。所以,虽然没人明说,但大家都知道,“林副统帅”肯定是这个专机的第一人选。 每逢10月1日国庆盛典,林彪是必须参加的,所以在我的潜意识里,1971年9月12日派256号去北戴河,是接“林副统帅”回京参加国庆的。此前,我从来没有拉过林彪,但我做梦也不会预料到,这竟然是一次走向死亡的飞行…… 山海关机场原是海军航空兵驻军基地,飞行部队及飞机已经撤走,只留下负责机场警卫、通讯调度、后勤保障等场站工作人员。当晚256号飞机落地后的一切工作,基本上是同海军方面打交道。因为是重要专机,当晚海军特别安排排以上干部担任飞机警卫。不仅如此,山海关场站还特意在停机坪的边上临时加装一部场内分机电话。 9月12日晚上,到达山海关机场后,一切都顺利。我们在整理飞机的时候,那两个年轻女兵突然又回到飞机上,各自拿了军用挎包下去。晚上9点多,我们机组一起到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程洪珍和那两个女兵也在食堂吃饭。程洪珍身边放着一个特别精制的手提皮箱,两位女兵左肩斜背着刚从飞机上拿下来的军用挎包。因为互不认识,我们分坐在两张桌子上开始就餐。那两个女孩子显得比较沉默。 晚上我们就住在山海关机场的招待所里。潘景寅是师级干部,被安排在单独的高干房间,服务员小魏和那两个女兵住在一起。剩下我们7个人住在另一栋基本连在一起的平房里。房间是我分的:最东边第一间是我们西郊机场调度室主任李海彬,他本来应该在北京工作,后来只要林彪在北戴河,空军就专门派他在山海关负责调度;第二间住的是程洪珍;第三个房间正好有3张床,我分给了3个机械师:李平、邰起良和张延奎;我与领航员李成昌住第四个房间;第五间是陈联炳和陈松鹤。过了一会儿,潘景寅来了,我们机组9个人聚集在3个机械师的房间里。按惯例,在飞行结束后有个讲评会,潘景寅简单地评了一下当天的飞行。小魏还检讨自己没固定好用具,摔了个茶杯。关于第二天的飞行,我还插嘴问了句:“到现在航线还不知道,明天怎么看天气?”他说:“这就甭管了,空军航行局都掌握呢,咱们听他们的。”潘景寅最后交代:“明天6点起床,6点半吃饭,然后早些到机场准备飞机,待命。” 睡觉的时候接近晚11点了。我就睡在靠近窗户的床上,我的窗离机械师们的房间不到1米远。9月份的山海关夜晚已经有点寒意,临睡前我还特地把窗户关得严严的。睡得正香,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李海彬在门外急呼:“首长到了!快起床!”接着又听到猛敲隔壁房门的声音。我一下子就爬起来了,打开电灯,李成昌也起来了,我们都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服。当我穿第二只皮鞋的时候,突然听见很响的一声“轰——”,这声音我太熟悉了,是三叉戟发动机的轰鸣声。我更着急了,没顾上系鞋带,衣扣也没扣好,提个包就往机场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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