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马克思主义者和中国 6
学者柯弗兰 Harrison Zhang
弗兰克.科(Frank Coe 1907-1980)同阿德勒几乎一模一样,都是因爲美国清共而逃到中国的。他同阿德勒一样,也是最后死在了中国。他在中国时,也曾是毛泽东座上宾,也参加了毛选的英译工作。他的中文名字是柯福兰 (柯弗兰)。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麦卡锡议员主持下,美国大力清共,一些遭调查的官员避难远走他囯。阿德勒和柯福兰就是其中两位。
柯福兰是1980年6月2日在北京去世的,死因是肺癌。
柯福兰跟阿德勒都是美国财政部高官。1952年,弗兰克是刚成立的位于华盛顿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负责人---理事会主席。由于受到国会和政府的调查,他到国会参议院国内安全小组委员会作证,援引宪法第五修正案拒绝回答有关共产党人和间谍的问题。
当时,他受到的指控是和哈里.怀特等沆瀣一气,为敌国窃取美国情报。怀特当时是财政部助理部长,在受审查期间因病去世。但是,美国两位非常有名的苏联特工变节者钱伯斯和本特利伊丽莎白,都指控柯福兰是共产特工。
四年后,柯福兰放弃了宪法第五修正案提供的拒绝回答问题的权利,开始在参议院相关听证会上作证。他说,他从来不是间谍:他确信,怀特也不是。那种认爲我们是的想法,真是匪夷所思。但是,他仍然拒绝回答自己到底是不是共产党人这个问题。
不过,钱伯斯指控柯福兰的确是苏联间谍,代号是“高峰” (peak)。这点,在后来的诺维娜文件中也得到证实。
1953年,麦卡锡召他上国会作证,但是,找不到人了,他当时在国外。当局找到柯福兰妻子问他的下落,诺拉说,她也不知道丈夫的去向。她还说,丈夫早在两个月前就出国了。国会要求司法部查明柯福兰的去向。不过,不久柯福兰就囘到了美国,并说自己只是去了一趟墨西哥找工作去了。他说,当局找他的麻烦,弄得没有雇主敢雇用他,只好到海外去碰碰运气。
这次回来后,他还是坚持说自己不是共产特工。麦卡锡要求有关方面加以控制柯福兰,以免他畏罪潜逃。柯福兰说麦卡锡迫害他。他支支吾吾说,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的确见过几个苏联克格勃秘密特工,但拒绝説明自己到底见过共产党人没有。1956年,在国会作证,说自己不是苏联间谍,但拒不谈论自己是否有共产主义世界观。
1939年,那时柯福兰是联邦安全局长保罗 麦克纳特的助理。二战期间,他是物价管理局长列昂 韩德森的助理。 根据美国作家阿兰韦恩斯坦1999年所着《苏联在美国的间谍活动》一书:柯福兰是纳森 .席尔瓦马斯特间谍小组成员,该小组成员包括哈里 怀特。不过,也有克格勃内部文件说,柯福兰干活有点懒,不是太心甘情愿。他老是跟其上綫抱怨,给苏联干活,影响了自己的仕途。另外,克格勃美国站长阿纳托里.戈尔斯基1945年10月1日给莫斯科的报告也说:“高峰”同志所作的贡献“甚少”。
1958年,他跑到了中国,中国媒体说他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在其“病重期间”姬鹏飞等高级官员去医院探视。
1958年,中国大跃进期间,他逃到了中国,在中国社科院国际经济研究所工作,跟阿德勒是一个单位。
弗兰克是在维吉尼亚里士满出生的,芝加哥大学毕业,曾在那里做过研究工作。
1934年,他到了约翰霍普金斯法学院工作,也曾在布鲁金斯研究所工作,后来到了财政部工作,
1939年,他到了国家安全局工作,主要提供经济方面的意见和建议。后来,他还到了国家安全委员会担任经济顾问;美国驻伦敦大使馆特别助理;美国战时经济管理局长特别助理,外国经济管理局长特别助理和财政部金融研究所所长等重要职务。
1946年,他成爲刚成立不久的后来在国际上大名鼎鼎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主席。他是美国任命的首任主席。
他有两段婚姻,首任妻子是诺拉.马琳森,后来离异。他们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的叫伊丽莎白,男的叫罗伯特。
他的二任妻子是露丝 埃文斯。他们也有两个女儿,凯缇和玲玲。
另外一个中国人民“老朋友”爱泼斯坦,在柯弗兰去世后曾在人民日报(1980年6月)撰文悼念这位老友。他说:
“国际主义者、中国人民坚定的美国朋友柯弗兰的经历,是非常杰出而多方面的。他既是一个卓越的学者,也是一位卓越的有实际经验的经济学家。柯弗兰曾经在美国政府和国际货币机构中担任高级职务。因为他为人民的反法西斯、反侵略事业进行过斗争(这场斗争也包括在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的时候大声疾呼要求美国予以承认),柯弗兰在麦卡锡时期,成了美国政治生活中的受害者并且被逐出美国。一九五八年,他来到中国,继续为人民服务达二十一年。他受到毛主席、周总理和其他中国人民的领导人的敬重。中、美两国恢复正常关系(这是他向往已久的事)以后,他对两国之间以及两国人民之间的友谊和了解,作出了进一步的贡献。”
爱泼斯坦还说:“所有认识柯弗兰的人都深深地尊敬他喜爱他。他的彻底的原则性、热情和幽默感将使我们永远难忘。最鼓舞我们的是他那种为了人类的未来而工作、不断提高自己、作出更多贡献这种表率精神。他的品德不只是一种个人的性格,而是美国民主传统的精华。柯弗兰是个马克思主义者,是新世界的一个缔造者。概括地说,他的品质是一个共产主义新人的品质。”
说到柯福兰,就不能不提到山西汾阳人冀朝鼎(1903-1963)。后者在美国留过学,是金融方面专家,中共建政后,曾担任国际贸促会、人民银行和对外友协负责人,1963年在北京去世。冀朝鼎的弟弟冀朝铸(1929-2020),也是中共建政后当朝者红人,他在美国长大,五十年代被召回北京给毛周当翻译,后来成爲联合国副秘书长。
冀这一家跟美国渊源非常深。冀朝鼎1927年加入中共,到美国留学,认识了美财政部工作的柯福兰。1929年,冀朝鼎在芝加哥大学撰写博士论文《中国历史上的经济区和水利事业的发展》,引起柯福兰的关注。后者将冀朝鼎推荐给罗斯福经济顾问居(Lauchlin Currie)。
居里和柯福兰,在五十年代大清共中,都受到了指控和调查。有中国报道认爲,都是冀朝鼎在中间发挥作用,导致这两位美国资深经济高官显然“共产泥潭”,当了苏联和中共的鼹鼠。更重要的是,有些中国人认爲:冀朝鼎、居里和柯福兰,是一个共党“三人小组”,该小组“在阻止美国对蒋介石政府援助方面发挥了很大作用。”有中国人认爲:冀朝鼎的主要工作就是汇报美国的远东政策;第二美国对中国的政策和影响。居里和柯福兰“主要”是通过冀朝鼎来判断国民党政府和中国局势。
也许是机缘巧合也许是基因作祟,柯弗兰、爱泼斯坦、艾德勒这几个美国“同志”,都是犹太人。为什么美国犹太人中多马克思主义者和同情中国革命事业和毛的人?
顺便说一句,来中国帮国共两党“革命”的西人保罗丁Borodin,越飞Adolf A. Joffe,双枪将马坤 Morris Cohen,马林 Maring,都是犹太人。
再顺便说一句,苏共第一届中央政治局委员24人,有16个犹太人。列宁有犹太血统,托洛茨基、捷尔任斯基、斯维尔德洛夫、季诺维耶夫、加米涅夫、乌里茨基等都有。
Albert Epstein, Sol Adler, Mao Zedong, Frank Coe in Wuhan, Hubei province, 1965 1965年春天 武汉东湖宾馆 左起爱泼斯坦 艾德勒 毛泽东和柯福兰
CCP Chairman Mao Zedong with Israel Epstein (first left), Anna Louise Strong (third left), Frank Coe (second right), and Solomon Adler (first right) 武汉东湖宾馆 最左爱泼斯坦 毛右边是安娜路易斯斯特朗 右二是柯福兰 右一是艾德勒
艾德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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