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6日,各大华洋媒体纷纷报道一则轰动社区的新闻:纽约圣约翰大学(St.
John's University)副校长兼亚洲研究中心院长章曙彤(Cecilia
Chang),疑因在法庭上受辱不堪压力,当天凌晨在其纽约皇后区家中悬樑自尽,终年59岁。
章曙彤1976年以交换学生身份留学圣約翰大学,获亚洲研究硕士学位。图为2009年她出席圣大一次会议。
看到这则消息,我惊得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跳起来:老爷的“乌鸦嘴”又一次应验了!而且,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苍天饶过谁?“报应”一词虽然在一般人眼中看来,带有浓厚的唯心和迷信色彩,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时候一到,一切都报”,此话在章曙彤身上应验了!
大约是1992年的时候,章曙彤宴请老爷,我也沾光,席设罗斯福路的新翡翠餐馆,偌大的包厢只有章曙彤和她的宝贝儿子Steven 、男友小刘(后来才知是她的合法丈夫)及老爷和我五人。
章曙彤最初给我的印象是平易近人,第一眼的感觉还不错。可是,当她对我笑的时候,我对她的印象完全改观了,突然想到“皮笑肉不笑”的形容词,此刻用在她身上最贴切不过。
她穿着打扮都很入时考究,脸上浓妆艳抹,涂了厚厚的一层脂粉,以致她冲着我笑时,我真担心她脸上的粉会掉下来。
章曙彤请老爷看了她的两处寓所的风水,一在皇后区的牙买加庄园,另一在贝赛(Bayside),并让老爷帮她看相批命。
章曙彤当时活跃纽约华人社区和主流社会,也是媒体经常报道的社区闻人,她对我也非常客气礼遇。可是,天生的直觉,我始终无法对她有好感。但由于我是一个新闻记者,不允许自己对人与事持有偏见,以免影响报道的客观公正。
所以我故意问老爷,章曙彤此人相格如何?他欲言又止,我一再追问,他突然冒出一句:“她60岁会上吊。”
怎么可能!我嗤之以鼻。
后来,章曙彤又找过几次老爷,她的“小刘”是帮派中人,似乎与老爷也挺谈得来。老爷有次说漏嘴,说章非常爱她的儿子,为争抚养权,不惜谋杀亲夫。
我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老爷撇撇嘴,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就跟你说过,女人若想保留隐私,千万不要把手伸给会看相的男人吗?
我想起来了,初识老爷,就是在哥伦比亚大学附近,我专访完他后,我们在同一个地鉄站等地鉄,他往上城,我往下域,地铁很久不来。
百无聊赖中,我说,听戈扬阿姨(《新观察》杂志主编)说你看相很准,你帮我看看如何?
他说,你把手伸出来我看看?我把手伸给了他,他抓着看了一下我的掌纹,居然斩钉截的第一句话,就把我“震”住了…
言归正传。我问老爷:章曙彤知道你知道她涉嫌买凶杀夫吗?他微微一笑,我当然看破不说破。
我松了一口气,但仍有点不放心老爷经常性的“童言无忌”,叮嘱他,你不是经常说“人之危,莫过于知人之私”吗?千万不要说穿她,以免遭灭口!
事情要追溯到1990年,章曙彤的第一任丈夫蔡瑞豐(Ruey
Fung
Tsai)在布鲁克林自家仓库前中枪,三发子弹击中他的肩膀和背部,其中两发伤及内脏。蔡瑞豐中枪后,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凶手是一名全身白衣男子,他仍踉踉跄跄挣扎走进仓库,跌坐在椅子上,警察随后赶到。
“我认识那个人(凶手),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蔡瑞豐并说:“是章曙彤雇他来杀我的。”
蔡瑞豐随后被送到艾姆赫斯特(Elmhurst)医院急救。翌日,辖区内83分局警探前来医院加护病房探访受害人,因插管而无法说话的蔡瑞豐写道,章曙彤希望他死。他在枪击案发生11天后不治身亡。
蔡瑞豐与章曙彤是于1986年10月提起离婚诉讼,在递交法庭的离婚文件中,详细记载他们围绕数百万美元商业利益和财产纠纷,两人并激烈争夺当时还在蹒跚学步的儿子Steven的监护权。由于他们只有一个儿子,法官判给蔡瑞豐的可能性极大。而Steven可说是章曙彤的命根子,她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夺去她的儿子,为此她多次和蔡瑞豐发生激烈冲突,甚至大打出手,导致警察不止一次前往他们在牙买加庄园的豪宅处理纠纷。
根据《每日新闻》(Daily
News) 报道,当时蔡瑞豐因怀疑章曙彤与住家三个街口之隔的皇后区区长唐纳德•马内斯(Donald
Manes)有婚外情而惨遭毒手。《每日新闻》直指章曙彤买凶杀害蔡瑞豐,只是检警一直没有找到直接证据证明章曙彤涉案,只好让她逍遥法外。
蔡瑞豐遇害后,办案的侦探一直耿耿于怀,苦无直接证据将章曙彤绳之于法。我为蔡的惨遭毒手忿忿不平。
我经常在圣大的亚洲研究院各种活动中见到章曙彤,每次她张开血盆大口冲着我皮笑肉不笑的时候,我都汗毛直竖,天理何在?
我们曾在贝赛住过三年,经常路经章曙彤的另一处住宅,那是她“金屋藏龟”的地方。我跟老爷埋怨,为何坏人总能当道?老爷说,人有三衰六旺时,她现在正是当运之年,到了60岁你看她的下场!
那不还有20年吗?那时觉得20年好长啊!
没想到,这一天转眼就到了。
1980年代和90年代的大部分时期,是章曙彤个人职业生涯的巅峰。
章曙彤毕业于台湾淡江大学历史系,1976年以交换学生身份留学圣约翰大学,攻读亚洲研究硕士学位。五年之内即连续升任圣大亚洲研究中心主任和大学副校长。章精明能干,擅长交际,与台湾国府关系密切,曾为圣大筹募二千万美元。
美国主流媒体《纽约时报》在章曙彤自杀后,曾以《美国大学华裔女院长的曲折人生》为题,以显著篇幅报道她的故事。
据报道,章曙彤在圣约翰大学读完研究生后不久就被学校聘用。三年后,她被任命为院长。她工作的重要部分就是保证台湾资金持续流入。
圣约翰大学皇后校区。(取自圣大官网)
几十年来,该大学的亚洲研究学院一直被作为台湾国民党政府的外交基地,这是在冷战时期形成的安排:管理圣约翰大学的天主教教派遣使会(Vincentians)是和台湾国民党结盟的保守派人士。
章曙彤母亲等有关人士帮助圣约翰大学筹款,在该大学校园建造了孙中山礼堂(Sun Yat Sen Hall),这是一座中国塔式建筑,成为现在的亚洲研究学院。台湾政府每年也向该大学的亚洲研究项目捐款几十万美元。
圣约翰大学校园的中国塔式建筑孙中山礼堂,后成了亚洲研究学院,章曙彤曾任该院院长。( Suzanne DeChillo/纽约时报)
章曙彤为学校筹集资金的方式之一,就是为有钱或者有影响力的人授予名誉学位,以促使这些人向圣大捐款。其中有两名学位获得者是台湾实业家,他们后来被控诈骗,牵涉金额巨大。
章曙彤通过为圣约翰大学及其亚洲研究学院筹集资金,与许多显要人物、议员以及富商巨贾建立了良好关系。
章曙彤虽然英语能力不好,但长袖善舞,其前助理乔纳森·德瑞克(Jonathan Derek)说,他曾参加章曙彤招待潜在捐款人的晚宴。“仅仅是站在那儿,她也是关注的焦点。”
报道说,她帮助安排皇后区政治代表团前往台湾,其中包括皇后区区长马内斯(Donald Manes),1986年,马内斯在一起影响深远的受贿丑闻中的角色被曝光,后来自杀身亡。
马内斯的老朋友锡德•达维多夫(Sid Davidoff)回忆,章曙彤充当区长与皇后区亚裔社区之间的政治联络员。他引述据章曙彤一名不愿具名的前同事透露,章曙彤与马内斯关系密切,她让马内斯操办其皇后区豪宅的翻修项目。有人猜测,她的一些业务渗入私人生活。
的确,她不但被指与马内斯有婚外情。她在手写笔记中写道,她曾与卡希尔神父有过一段亲密关系,还牵扯到圣约翰大学聘用的另一名女性。除了风流韵事外,她还写道,卡希尔神父带她到赛马场以及大西洋城,并且通常“在我们出去玩玩时”脱下他的牧师服装。
不过,圣约翰大学总法律顾问约瑟夫·奥利瓦(Joseph
Oliva)指出,章曙彤在她的证词,以及他们就她的大学任期进行的多次讨论中,从未提到她与卡希尔神父之间据称存在的关系。卡希尔在2003年去世。奥利瓦说,“圣约翰大学搜索了自己的档案记录,没有发现任何信息支持这项未经证实的指控。”
《纽约时报》指出,即使是在她的巅峰时期,59岁的章曙彤也是一个矛盾和複杂的人物;20世纪90年代早期,她是一个筹款高手,由于她出色的工作成绩,她的名字曾在美国参议院中被提及,但与此同时,警方怀疑她涉嫌谋杀她的第一任丈夫——她的独子的父亲。
纽时说,但在很多方面,“章曙彤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女人”。
随着近年来和她有关的法律纠纷越来越多,她开始沉迷赌博和染上酒瘾,並与酒保及赌场巴士司机建立友谊。为了套近乎,她会把钱借给来自法拉盛华裔聚居区的人,或是借给康州快活大赌场(Foxwoods)的赌友,她在赌场的时间越来越多。
让她难堪的是,她从未学会说流利的英文。她曾写道,她感到自己被孤立在同事之外,就像一棵“摇钱树”,一直被利用,却未得到滋养。
皇后区地区检察官办公室经济犯罪部负责人帕夫利季斯(Gregory
C.
Pavlides)说,“她被视作极其成功的资金筹集者:她为圣约翰大学筹到了数以百万计的资金,这点毫无疑问。所以她可以拥有不同的运作规则。”由帕夫利季斯领导的调查最终使她面临205项指控。
圣约翰大学的管理人员无法说明章曙彤迅速攀升的原因,但章曙彤曾表示,当时的大学校长卡希尔神父(Rev. Joseph T. Cahill)倾向于缺乏经验的候选人,以便他可以更好地控制来自台湾的资金。
“他们不想要享有声望的优秀学者,”她在回忆录式的笔记里写道。“圣约翰大学只想让我当院长,”她写道,因为她被视作“摇钱树”。“在中文里,‘摇钱树’的意思就是一颗能够长出金钱的树,无论谁去摇它,金钱都会掉落。”
圣约翰大学让她全权决定每年大约20份全额助学金的分配。她将许多助学金授予台湾学生,其他的则给了她朋友或合作伙伴的孩子,比如,她在2004年将助学金授予前阿拉斯加州州长、参议员穆尔科斯基(Frank H. Murkowski)的孙女。
大约有超过24名国会议员参观过孙中山礼堂,并在章曙彤组织的亲台会议上发言,穆尔科斯基就是其中之一。
章曙彤电脑文件夹里的文档,记录了她是如何利用与穆尔科斯基等权势人士的关系。
章曙彤在圣约翰大学工作30多年,直到2010年,她盗用和贪污学校资金的事情才露出马脚。学校是在一次常规查账中发现,章曙彤对一些学校资金的去向无法作出合理解释。
FTI全球风险与调查公司(FTI Global Risand一 Investigations)其后受圣约翰大学委托,调查章曙彤因贪腐和挪用公款遭到美国纽约布鲁克林刑事法庭传讯一案。
2012年,随著调查进一步深入,其要挟获得奖学金的外国留学生充当“家庭女僕”的丑闻也随之曝光,因此丢掉副校长和院长宝座。最后,章曙彤被控200多项盗窃罪,指她至少贪污和挪用大学资金一百万美元,供个人挥霍。章曙彤保释金一度高达150万美元。
调查指出,时年31岁的广东女学生甘佩怡从中国广州一所大学的英语和旅游专业毕业后,2004年设法申请到纽约圣约翰大学亚洲研究中心的奖学金,开始攻读硕士学位。根据圣约翰大学的奖学金计划,获得该校奖学金的留学生通常需要每周为学校提供20小时的“义务服务或劳动”,包括到学校图书馆充当义工、在学校办公室做文书工作等。可甘佩怡被安排的“义务劳动”,是为章曙彤充当“家庭女僕”。
从2004年夏天开始,甘佩怡就到章曙彤位于纽约皇后区牙买加的豪宅做“家庭女僕”,每周工作7天。章曙彤对她任意使唤,她必须做任何家务活,包括打扫房间、倒垃圾,洗熨衣服,烹饪做饭,到超市採购食品等。就连章曙彤及其儿子Steven的内衣裤,也要她用手洗。
甘佩怡说,Steven还经常出言辱骂她,嫌她煮的饭菜不好吃。她还是一个随叫随到的“家庭司机”,有时凌晨三点她就被章曙彤从睡梦中叫醒,要求她开车送Steven去机场。
甘佩怡表示曾想换一份“义务劳动”工作,可章曙彤得知她的想法后,威胁如果不帮她做家务,就会被剥夺领取大学奖学金的资格。
2012年10月11日上午,美国纽约布鲁克林刑事法庭对章曙彤至少盗用挥霍学校100万美元“公款”和迫使学生当“僕人”一案进行审理。由于甘佩怡已于2012年9月21日返回中国广州,所以她通过预先录好的录像证词在法庭上做证。
甘佩怡在提交美国法庭的录像带中回忆说:“如果我不按她的要求完成这些家务活,她就会终止我在圣约翰大学的奖学金。”由于害怕奖学金被取消,甘佩怡四年时间对“女僕”工作始终不敢提出任何异议。
章曙彤还让甘佩怡帮她编造一些虚假的财务报表,好让她从圣约翰大学捞取更多非法收入。
章曙彤还被指控利用职务之便,给她儿子发放了近2万美元“奖金”,用于支付她儿子的法学院学费。
除甘佩怡外,还有另外七名来自中国和阿拉伯国家的学生被法庭传唤做证,他们都曾被章曙彤当“奴僕”使唤。一名接任甘佩怡充当“女僕”的留学生周静称,除了为章曙彤做所有家务外,她还要帮助照顾宠物狗,同时也经常遭到章曙彤儿子的辱骂。另外几名学生证人则称他们成了章曙彤的“专职司机”。一些学生称,他们从未将这些经历告诉父母,因为觉得耻辱。
章曙彤的辩护律师史蒂芬•马勒称,她之所以“挪用”学校资金,是因为作为圣约翰大学负责国际关系的副校长,款待客人花费甚多,可是学校没有为她提供足够资金。
章曙彤被指控欺诈。她和她的律师格林伯格出席庭讯。(纽约时报)
检方则拿出证据反驳。圣约翰大学总法律顾问奥利瓦作证说,圣约翰大学早就为据称的业务开销向她支付每年35万美元经费,占全校活动经费大约10%。奥利瓦发现,那些开销有相当大部分以预付现金形式,流向赌场、奢侈宴会、儿子的滑雪和冲浪,甚至约会网站的收费等。
《纽约时报》报道,章曙彤是圣约翰大学一名院长,但她也和形形色色的人物有关联,包括天主教神父、华裔黑帮分子、美国议员、台湾将军和一个极度腐败的市政官员,不一而足。
报道说她有过三次婚姻。她曾告诉一些人,她的一个前夫和犯罪组织有染;她的另一个前夫在遭受枪击身亡前曾告诉警方,是她策划了枪击。
2001年,她开始沉迷赌博,流连于康州快活大赌场,她在赌桌上寻找慰藉,并染上酒瘾。
报道指出,她的生活方式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更别说是一位圣约翰大学的院长了。她曾从台湾为该大学引来数以百万计的捐款。检察官在州和联邦起诉书中指控称,她的这种生活方式是靠欺诈和贪污来维持。
联邦检察官指控,她强迫留学生为自己做家务,以换取该校奖学金;并从学校侵吞了逾100万美元;还以组织学术会议为由,从一名沙特王子处获得25万美元,但最终无果。
《纽约时报》报道,章曙彤在2012年11月5日出庭作证后,翌日凌晨在她位于牙买加庄园的豪宅自杀身亡。该房子是一幢当时市值170万美元的都铎风格住宅,有七个卧室、工人房、石砌壁炉和带天窗的高耸屋顶。
章曙彤在皇后区牙买加庄园的住宅。当年她被发现死于自己家中。(Uli Seit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报道描述,她的寻死之心异乎坚定。她先在卧室壁炉生了一团火,然后关闭了烟囱出口。当死神没有很快来临,她又打开厨房的煤气,并割了自己手腕。最后,她把一截音响线带到楼上,拉下通往阁楼的折迭梯,然后上吊自缢。
章曙彤在遗书中表达了自己对儿子的爱,以及因圣约翰大学抛弃她而感到怨恨。
真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章曙彤在官司缠身期间,被掀出22年前那桩未破的买凶谋杀亲夫案。
据报道,超过六名执法人员表示,警方调查人员将在庭讯期间,提出另一项令人震惊的指控,他们怀疑章曙彤与1990年她的第一任丈夫蔡瑞豐中枪身亡有关。此案迄今尚未结案。
2010年4月,FTI全球风险与调查向皇后区检察官布朗(Richard A. Brown)递交了检查结果,认为章曙彤与蔡瑞豐被害案有关,强烈要求重新调查此案。
一名调查人员表示,他翻阅了80多箱章曙彤档案资料,显示她与蔡瑞豐被害有关。
《纽约时报》中文网在另一篇题为「美大学传奇华裔院长受审后自杀」的报道中指出,「此案提醒我们,法庭上的审判通常只是人间戏剧的缩略。法庭往往是一个文明有序的场所,陪审员在法庭上聆听过去发生的案情。但在金属探测器和安保人员之外,真实生活可能更加可怕。这种反差是惊人的。」
章曙彤的辩护律师后来发表了一份声明说:“章曙彤为圣约翰大学奉献了30年的生命。她是一名成就颇丰的筹款人,不知疲倦地支持她锺爱的圣约翰亚洲研究课程。她今天的去世,给一出曲折的人间戏剧画上了一个悲伤的结尾。”
主审她挪用巨额公款案的法官说:「这实在是莎士比亚式的悲剧」。本来章女的成就可说是完美的美国梦,可是结局却是莎翁笔下的悲剧。
章曙彤生于1953年,2012年上吊自杀,媒体报道她终年59岁,但按中国传统算法,她应该是虚龄60岁,与老爷当年的神算不谋而合,只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多行不义必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