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位也是永远的飞虎队勇士离世,享嵩寿102岁(附珍贵照片及录影) 朱安琪,空军抗战英雄,2025年1月8日清晨于旧金山家中安详逝世,享嵩寿102岁。
朱安琪,空军抗战英雄,2025年1月8日清晨于旧金山家中安详逝世,享嵩寿102岁。 他的离去,也代表著参加过抗战的中国空军飞行员正式落幕。 朱安琪,出生于美国加州奥克兰市,第二代华侨。 身为长子的他,受到父亲非常大的影响,在他完成美国高中学业后,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到祖国报效中国空军。 那年,他17岁。
1939年7月底,朱安琪从美国回到国内,到了云南昆明的空军官校,他看见精神堡垒上的几个字:“我们的身体飞机与炸弹当与敌人兵舰阵地同归功尽!”给了他相当大的震撼。
1947年,他提出了退役申请,朱安琪回到美国后,他没有忘记在空军服役7年的青春岁月,他在美国组织“侨美空军同学会”担任会长40多年,每年与笕桥校友聚首。
1999年10月,他还接受克林顿总统的邀请,在白宫接见了包括他在内的与美军一起参加过二战的华裔老兵,表彰他们对和平作出的贡献。 他曾说:“如果牺牲我们这一辈,能换取下一代国家的和平,我愿意义无反顾从军
怀念朱安琪教官 王立桢
中华民国空军永远的上尉,最后一位飞虎队勇士,朱安琪,于美西时间1月8日凌晨逝世,享嵩寿102岁。 清晨六点钟,电话响了,在这个时候电话所传来的信息,多半不是什么令人兴奋的事,果然,这通电话所传来的信息是空军11期的老前辈,朱安琪教官在两个钟头前离世。 其实在去年九月最后一次见到他时,我心中就有一股预感,那大概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了,因为那时他已是101岁高龄,行动明显地比以前迟缓,而那天他也自嘲的说著:“是到了要归队的时后喽。” 虽然我心中已有准备,但在听到他大去的消息时,我仍不禁感到悲伤,有些茫然失措。 认识朱教官是40年前,我刚由康州搬来加州的时候。那时张鹤华教官介绍我进入旧金山湾区的“侨美中华民国空军同学会”,而朱安琪教官正是那个组织的会长。 当时“侨美中华民国空军同学会”的入会资格,是必须由中华民国空军任何一所军事院校毕业,而我这个连兵都没当过的人,显然是无法入会,但因张教官的强力推荐,朱安琪教官就请我去他府上便餐,同时与我聊聊。 也就是在那次非正式的“面试”中,他了解到我对空军的深入了解与兴趣,我也知道了他原来是一位生在美国,不折不扣的法理美国人,但他却在1940年高中毕业后,只身远渡重洋,前往中国大陆从军与日军作战。而中国虽然算是血脉上的“祖国”,但实际上对他却是个十分陌生的国家。 那次便餐,双方都很尽兴,饭后他欢迎我进入侨美中华民国空军同学会,我也约好再次与他见面的时间,想多了解一下他的故事。 因为他在1940年回国的时候,正是对日抗战最艰苦的时期,政府由南京撤退到武汉,继而撤到重庆,战场上尽是国军失利的消息。那时的大陆,军人与百姓的生命如同蝼蚁,谁都不知会不会有明天。而美国那时尚未参战,留在美国绝对比回中国要安全,这种情况下,朱安琪的双亲为什么会送朱安琪回国从军,就是我最想知道的事。 记得我当时曾问朱安琪教官,“难道他们就不怕你作战阵亡吗?”,他笑著回答:“他们当时确实有这种心理准备,但他们也认为国家已到了危急存亡之秋,报效国家在当时绝对要比个人生死重要!”我听了之后,虽然在震撼之下无法体会此等情操,但我却可以理解他们的用心。 “覆巢之下无完卵”是古之名训,三零年代在美国的中国人,与六零年代在美国的犹太人都有过不少年轻人回“国”,赴汤蹈火为“国”效命的故事,而这里所说的“国家”并不是他们法理上的祖国,而是心中血脉相连的“祖国”。 朱安琪在1940年回国后,进入空军官校11期,于1941年毕业后,他先到新疆去接收俄制的I-16型战斗机,完训后即被派到五大队开始执行保卫国家的作战任务。 他在毕业后的四年间曾执行过无数次的艰钜任务,与日寇的飞机在祖国的天空中决战,或掩护地面部队对日军作战,为国家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民国34年抗战胜利后,他本想返回美国与家人团聚,但是军中的长官却对他一直进行慰留,而他也非常喜欢与享受那种在蓝天中飞行的乐趣,于是他就写信给远在加州的父母,表示希望继续留在空军,为重建祖国效力。 然而抗战的胜利并未替国家带来平实与安全的日子,共产党与国民党之间的矛盾愈来愈激烈,两党之间很快地就开始了军事冲突。在一次任务中,朱安琪曾在强烈的地面炮火下,冒险飞了一架无武装的L-5联络机,降落在河北保定城内的一个中学操场上,将一位被击落的少尉飞行员营救出险。那位被救的少尉军官是陈燊龄,在四十年后成为中华民国国军的最高指挥官
- 参谋总长。 命运对人总有想不到的安排,在营救陈燊龄少尉出险后的一个月,朱安琪在同一地点被地面炮火击落,他的运气没有陈少尉好,没能被国军营救,而被共军俘虏。 因为他是出生在美国的美国人,因此在美国大使出面与中共交涉后,他在被俘两个多月后被释放。 释放之后回到4大队,他接到的第一个命令却是即日起调为附员,停止一切飞行任务。这对朱安琪来说不啻是晴天霹雳,他立刻知道以他被俘归来的身份,使他在中华民国国空军已经没有任何前途可言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朱安琪收到了他父亲的来信,他父亲在信上告诉他回国从军抵抗外辱的使命已经达成,做为一个炎黄子孙他已经尽到了他的责任,现在该是为自己的前途著想的时候了,大家都希望他能带著妻子回到美国。 既然在空军已经没有发展的机会,父亲又催他携眷返美,于是朱安琪向空军总部提出了退役的申请,但当时因为空军成军只有十多年,许多法规还不尽完善,而且一般飞行员都还没有达到退役年龄,所以一时空军总部还不知如何处理这件事。当时的总司令周至柔将军很了解朱安琪的情形,但是在无“法”可循的情形下,他也只能指示暂时以“免职留籍”的方法来处理这件事。 既然是“免职留籍”,而在那之后的六、七十年间朱安琪又没回空军去办任何手续,所以理论上来说他到目前该仍然是中华民国的空军上尉。 前年在他百岁生日之前,我前去探望他的时候,与他聊到了许多抗战期间的空军事务,他在述说那些蓝天往事时,眼神中再度流露出那种飞行人员特有的的光彩。 虽然国家对曾经被俘人员的政策,使他失去了继续为国家在蓝天中效命的机会,但他仍然觉得在蓝天中驾著战机与日军作战的日子,始终是他生命中最值得骄傲的一段回忆。 在朱教官升天归队的当天,匆匆写下此文,聊表我对他的敬意,也希望能让人知道曾有一位这样的人,在蓝天中为国效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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