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凡事服从丈夫的服事者的一生 记 甘定午姊妹 谢谢你们前来参加我内人的安息聚会,她的一生蒙主所爱,同时也蒙众弟兄姊妹们所爱,我非常的感谢主,也要谢谢弟兄姊妹们。姊妹于二月十四日在赴美参加新春华语特会的路上,在喜乐中,卸下她的劳苦,被召到她所爱的主的怀中,地点是在东京成田机场里,乃因急性心脏病发所引致。她是一九三六年一月四日出生,而于二○○一年二月十四日安息主怀,享年六十五岁。 原本我们在赴美的路上是又谈又笑的,她说到她的皮肤红润,不需要像旁边的旅客那样涂口红或化妆;她又因为不久就能见到许多亲爱的弟兄姊妹以及家人,这使她更加喜乐,但她却一直不知道她的心脏有病。她是因急性心肌梗塞在洗手间突然发作,就离开我走了,我们没有机会说一声「再见!」。当时虽然经过机场医生们及病院医生们的急救,但终归无效,医生们只好停止一切的努力,于当晚六点廿五分向我宣告她已去了。 我们于一九六○年结婚,四十年之久一同生活、一同事奉,我从心里非常感谢姊妹的帮助,也非常舍不得她的离去。她出生于高贵的家庭,她受过高等教育,她的父亲在中央政府担任要职,后来做了立法委员。她自己不只信主,也非常爱她所信的主,她因看见神永远的经纶就将她的全人献给主,也献给召会,她丢弃地上一切的福乐,甘愿嫁给贫寒的传道人。四、五十年前,在我们中间,一位姊妹若要嫁给全时间事奉的人,那得要有很大的决心才可以。 我自己是一九五三年参加李常受弟兄的事奉训练,于训练后与少数人被请到长老室,李弟兄告诉我们说:「你们这几位从今天起就全时间事奉主。」当下,我就丢下了我的职业。在那个时代,在同工们中间有句话说:「就是母牛也得耕地耕田!」这意思是说,全时间服事主的家,若只靠弟兄的收入是不够养活孩子们的,作姊妹的也必须去找事做。所以,她和我结婚后,马上就在高级工业学校教书,后来她升为讲师,在高雄、嘉义、台北等地,在五年制的专科学校里教书。她教书的第一个月的薪水是一分钱也没有留,全数都投入召会的奉献里。 一九六五年,李弟兄在台北的特别聚会中,在讲台上高声的喊:「黄弟兄应该接受负担前往日本开展!」李弟兄事先并没有通知我,然而我就单纯的接受安排,要到日本去开展。那时的飞机票很贵,我没有钱坐飞机,有一位弟兄送我一张货船的票,船是先从高雄开到香港卸货,然后再开到韩国卸货,最后纔开到日本,我就是靠着这样的交通工具到日本开展的。到日本后,因为日本对外国人非常的限制,所以我无法在日本住太久,每年差不多是半年在日本,半年就得回台湾一次,每次都是坐船来回的。到了第二个和第三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她写信来告诉我,但是我没有旅费回台湾,我只得回信告诉她说,请她自己到医院生孩子罢。她虽然感到非常孤单,但也只好答应了。这样,她先后生了三个孩子,但她常常很满足的对我说:「我为你生了二男一女呢!」 她一个人养三个孩子实在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我因为不常住在台湾,就把在台湾的宿舍让给别的同工住,她们就搬到外面租的房子住。我在日本的期间,她每天早上六点钟就带着三个孩子到会所守晨更,七点钟把他们带回家,来回都是走路的。然后再送三个孩子上学后,自己纔骑脚踏车到学校教书,晚上七点钟又带三个孩子到会所聚会,九点多钟再带回家,她实在是非常的爱主。 一九七二年,她那时已经快升到副教授了,但她仍不顾她父亲的反对,带着三个孩子到日本来住,但到日本的旅费是变卖家具凑出来的,因为召会和工作都没有供给她。我们在日本所住的房子,屋顶是铁皮的,冬天很冷,夏天很热,白天室内的温度高到摄氏四十度,没有洗澡间及冷暖气,小孩因此就生了重病,住院了很久。她在日本做过小工,到工厂拿东西回家,带着三个小孩来包装加工,常常做到半夜纔换得一点工资回来;有时也到东京的中华学校教书,身体病了就只好辞职;但是,她从来不发怨言。她买菜也是很节省,都是买菜店所剩的,她真是在贫寒中真诚的爱她所事奉的主。我平日会给她一些十元的钞票,但若是她向我开口要约一百元的钞票时,我总是发现她是投在奉献箱里。 她在召会里有儿童、学生、姊妹及弹琴服事,非常尽功用。她琴弹得非常灵活,有时弟兄姊妹们唱诗起调不对,她就不照琴谱弹,乃照着弟兄姊妹的调子弹。她有时请全班的学生到家里爱筵,然后请他们去会所听福音,所以她一生结了许多果子。 她于一九六八年生了重病,病稍微好些时就出去教书,身体又坏了就辞职住院,反复如此。有一次她对我说,我若是嫁给别人,早就被人遗弃了,幸亏是嫁给你。 最近有一位日本姊妹送她一串水晶项练,我告诉她说,我们事奉主的人用这些装饰自己不好,我就没有交给她。当时,她说,求你让我看一下我就还给你。她就拿在手里看一下,又试试挂在颈项上,很快的,就取下还给了我。我当时万万没有想到,那是为着她的安睡用的。二月十八日,我到殡仪馆的冷冻库去看她的时候,我向她说对不起,就把项链挂在她的颈项上,那时我就流泪了。她出身高贵的家庭,但从来不打扮,平常她的穿著都很朴素。她从她父亲的遗产中分得了二千美金,她说第一要做的就是要奉献给主。 过去多年来,我一直向主有一个祷告,求主不叫我丢下她而自己先走,不然就无人能继续照顾她。如今信实的主垂听了我的祷告,在我还活着时,使她卸下了地上一切的劳苦,安息在主的怀中。姊妹每天向主所求的,就是她的三个孩子,能与父亲同过召会生活,深信这个祷告主必垂听。为了姊妹,我非常的感谢主,也谢谢弟兄姊妹们以及家人,我为着你们向我们所尽上的一切,谢谢你们,愿主报答你们。 有一事值得一题的,就是在她安息的三天前,她很有把握的对我说,「我是得胜者!」因为那天我问她说,主快再来了,你是否是得胜者?她说,当然,我是得胜者。这叫我们满得安慰和鼓励。相信她的认识、她的经历、她所走的道路,将终极成为神人复制的新耶路撒冷。 谢谢弟兄姊妹们和亲人们前来参加聚会,我代表她谢谢你们,我将会把她安葬在我母亲的旁边,将来我自己也要葬在她的旁边,谢谢! (服事日本众召会三十六年的黄共圜弟兄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