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九二五年至一九三五年我与倪弟兄的关系 初期的接触 关于我与倪弟兄之间的历史,起初我们就地理说彼此相离甚远。他在南方的福建省,我在北方的山东省。 他在一九二○年得救,我在一九二五年得救。我母亲的外祖父是南浸信会信徒,他也把我母亲带到基督教里。我母亲曾在美南浸信会学校读书,约在一八八五年,十几岁的时候就受浸归入南浸信会。我在一九○五年出生。她带我接触烟台的浸信会。我曾在烟台的南浸信会中文小学,和美国长老会所办的英语专科学校读书。虽然我幼年时曾参加南浸信会的崇拜和主日学,但我没有得救,也没有在他们那里受浸。至终,约五年之久,我停止参加任何基督教的崇拜。 我二姊得救以后,为我祷告,并将我介绍给中华自立会一位很好的中国牧师。这位牧师多次探访我,鼓励我参加主日早晨的崇拜。我拖延了许久,到了一九二五年农历年初二清晨,我定意要参加那个中华自立会的崇拜。约两个半月后,他们给我行洒水礼,我就成为他们的会员。但不久以后,在同年四月,我才借着汪佩真姊妹的传福音,真正得救并转向主。当时我还是个年轻人,对我的教育和前途雄心勃勃。但我因汪佩真姊妹的传福音得救以后,那天下午我走路回家时,在路上停下来,照着汪姊妹的信息,向神祷告,大意如下:"神,我不要被撒但(法老)借着世界(埃及)所霸占;我要事奉你,我不惜任何代价,这一生就是要一村一村传扬主耶稣的福音。" 从那天起我就爱圣经。圣经的话变得比蜜更甜,如诗篇十九篇十节和一百一十九篇一百零三节所说的。主的话滋养我,改变我的生活,并使我爱主且跟随他。我尽可能地收集关于圣经的书。 后来我受引导参加我们家乡里弟兄会(牛顿派)的聚会。他们解释圣经并教导圣经真理的方式非常吸引我。从我得救那年起,我就一直参加他们的聚会,达七年之久。我从他们学了很多,尤其是在圣经预表、预言和比喻的事上。他们的教导帮助我丢弃世俗外在的一面,也保守我不从主的路上随流漂走。然而,我在生命、那灵和召会的事上,没有从他们得着多少帮助。我从他们的教导得着许多知识,但得着的生命却很少。 当我寻求彻底认识圣经时,在我家乡出现一分基督徒期刊,叫作《晨星报》。我所能得到的各期,我都读了。我读的时候,经常留意到署名倪柝声的文章。显然那些文章在圣经真理上是最特出的,在整分报上是最好的。我越读就越喜欢读。 根据这位作者对读者说话的方式,我想像他必是一位老年的基督徒,也许六、七十岁了。其实他是个年轻人,只比我大两岁。后来该报有一期刊登一则启事,说倪柝声要出版自己的报,名叫《基督徒报》。我立刻订阅这报。从一九二五年至一九二七年,我收到全部的二十四期。每收到一期,若是可能,我当日就会全部读完。除了读《基督徒报》以外,我也购买他所出版,一切关于属灵生命的书籍。从这些书报,我在生命的事上得着最大的帮助。我极其欣赏,也非常宝贵这些书报。 同时我受引导读倪柝声弟兄在《足前明灯报》上的文章,这是牛顿弟兄会在烟台出版的期刊。这些文章也给我深刻的印象。 在那些日子里,我开始与倪弟兄通信,这引进我们初次的接触。凡我写信问及关于圣经的问题,他都一一解答。在一封信中,我请他介绍帮助人认识圣经最好的书。他回信说,据他所知,在认识圣经上最有帮助的是达秘(John Nelson Darby)的《圣经略解》。他附带说,除非我读四、五次,否则无法尽领其意。八年后,我作他的客人住在上海的时候,他把这套书当作礼物送给我。 我得救以后,仍参加中华自立会主日早晨的崇拜,约有两年半之久。但借着读倪弟兄的著作,我开始领悟公会是错误的,并且知道有正确的召会这回事。虽然在我里面,公会已经完全了了,但我人还留在那里。那公会里有个年轻人,发觉我在寻求主的事上与别人不同。一天他问说?quot;我们怎么知道自己得救了?"我抓住机会帮助他认识得救的证实,我给他一本倪柝声弟兄所写,关于这题目的书。 读了这书以后,他就清楚了,得救了。他名叫杜忠臣。我们二人之间发展出一种关系,我们的牧师将之比喻为约书亚和迦勒之间的关系。后来这位弟兄因着工作迁到上海,我就鼓励他参加倪弟兄在那里尽职的聚会。七年后,他成为上海召会头三位长老之一。 一九二七年年底,中华自立会选我为董事会的一员。对我这样的年轻人,这是不寻常的荣誉。但当时我不得不告诉他们,我不能接受那职位,也不愿再留在他们的公会里。我反而请他们把我从他们的生命册上除名。以后,我开始经常参加弟兄会的聚会;他们每周七次的聚会,我都参加了。我坐在他们中间,认真吸收他们所教导的一切道理。我与他们在一起,直到一九三二年。一九三○年,我还在他们那里的时候,由他们的领头人布纳德先生(Mr. Burnet)在海里给我施浸。 一九三一年八月,一天我在街上走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念头,我在弟兄会里所接受的一切教训多半是道理。我想到我累积了多少知识,然而我是多么死沉。不错,我从未回到世界,我每周参加七次聚会,但我是多么冷淡不结果子。这时我经历了深刻且真实的悔改。 次日清晨,我爬到我家附近的山丘上,迫切地向主呼喊并哀哭。每天早晨我都到那里去祷告。从那天起我不怎么想说话,只想要祷告。这经历持续了好几个月,从八月直到次年二、三月。 就在我寻求主的期间,倪柝声弟兄于一九三一年九月,在上海即将有第二次得胜聚会。当时我与他通信,并且报名参加那次聚会。但因着日本侵略东北,靠近山东省,我就不得参加那次聚会。 一九三二年春天,杜忠臣弟兄从上海回到烟台,并且来看我。他告诉我上海召会一切美好的聚会和一切美好的事。这使我越发急切要到上海,与圣徒们一同有分于那里的祝福。 第一次当面接触 然后杜弟兄和我到我们从前的公会去,建议他们邀请倪柝声弟兄来讲道。虽然我们离开了那公会,但我们留给他们非常美好的印象。他们接受我们的建议,邀请倪弟兄来讲道。杜忠臣弟兄回上海的时候,我请他邀请倪弟兄来访问我们的家乡,他照作了。同时靠近烟台的城市-黄县-的南浸信会神学院,也邀请倪弟兄到那里讲道,于是在一九三二年夏天,他到这两地来讲道。他抵达时,我和别人一同去接轮船,我们二人一见如故,因为我们彼此通信已有一段时间,彼此之间已经有了认识。他把自己向我敞开,和我说到他心上的事。他在中华自立会的礼拜堂里对大批群众讲道,约一周之久。我从他的信息得着许多帮助。那次聚会后,我也陪他到黄县的南浸信会神学院。 那些年间灵恩运动在华北相当得势,倪弟兄讲道的神学院也受到这运动的影响。在那些聚会中,我首次看见灵恩派希奇古怪的实行。有些人在跳,有些人在笑,还有些人在喊。有许多奇怪的现象。主持聚会的牧师费点力气平静聚会以后,倪弟兄才释放信息。他释放一篇感人的话语,根据路加十五章说到神爱的福音。 第一次聚会以后,倪弟兄和我一同走路回家。在路上我说,"这是什么聚会方式,又喊,又跳,又滚?"他回答说,在新约里没有规条告诉我们该如何聚会。他的话令我震惊,也使我想知道他到底是否赞同灵恩运动那些古怪的实行。至终我发现他不赞同那种实行,但他也不坚持任何外面的形式。 我住在神学院的宿舍里。一天下午,灵恩派的聚会在进行,倪弟兄不在那里讲道,我留在房间里花点时间亲近主。我读以赛亚四十四章二十二节:"你当归向我,因我救赎了你。"读的时候深有所感,觉得主在呼召我事奉他。我深深觉得主给我二十一节为应许:"你是我的仆人……我……必不忘记你。"二十三节对我似乎也是很清楚的话,说到他呼召的目标:"耶和华……因以色列荣耀自己?quot;在那里主的同在对我非常真实,我深深摸着膏油,借着他的灵得着复苏,充满喜乐,大得鼓励。 在神学院聚会之后,倪弟兄返回烟台,在我家住了两三天。我们有一些非常美好的交通,关系到主的权益。 他住在我家的时候,请我把他介绍给我家乡牛顿弟兄会的创办人布纳德先生。布纳德先生是个年老的人,是优秀的圣经教师,曾在弟兄会教师牛顿(Benjamin Newton)的脚前受教。我们三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我察觉布纳德先生不欣赏倪弟兄为着主的见证。布纳德强调圣经知识的准确,而倪弟兄强调生命的需要。 那些日子与倪弟兄在一起的时候,主的甜美、可爱、吸引和新鲜,使我印象深刻。那些日子在跟随主的事上给我新的起头,并使我有基本的转机,从知识转到生命。因着与倪弟兄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开始与主有更亲密的交通。主之于我更为宝贵。那种经历甚至大于我得救的经历。与倪弟兄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影响我往后五十九年(从一九三二年起)在主里的道路。直到永世我都忘不了那些日子!那对我是何等的怜悯和恩典。 倪弟兄离开的前一天,嘱咐我在他离开以后不要作什么,否则别人会以为我在跟随他。我回答说,"我怎能作什么?在这城里没有人与我站在一起。"但在他离开那天,有件事情发生了。我所离开的公会,董事会的一位弟兄,那天晚上来问倪柝声愿否帮助另一位在困苦中的信徒。我告诉他倪柝声走了,于是我们同意有点时间一同交通。那是夏天,所以我们到海边去。那晚我们有很长的交通,到了十点钟左右,这位弟兄转向我说,"今晚你一定要在海中给我施浸"。 我迟疑了许久,终于为他施了浸。因着这事,我家里开始了聚会。我写信给倪弟兄,说明所发生的事。次年四月,他到我们那里来,在主的恢复里印证并加强我们,那次他在我家作客约十天。他晚间在我们的会所向我们供应话语,上午在中华自立会的礼拜堂对公会的基督徒讲道。他的信息使与会者大得造就,并且帮助那里在主恢复里的召会建造起来。 这次我告诉他,去年与他一同在黄县时,主如何呼召我事奉他。对此他未作评论。 在主呼召上的关系 我得救那天就渴望一生传扬福音,所以专科毕业后,主就提醒我这件事。但我借口说,我必须帮助我弟弟完成专科教育。他从专科毕业后,主又提醒我该放下职业,全时间传扬福音。当时我知道我的定命是要献上一生事奉主。然而,我信心不够,不敢实行这事。 在我家乡的召会兴起之后,我仍然带职业,同时照顾聚会。一九三三年,召会开始之后一年,工作越来越兴旺,非常需要我的时间。八月一日到二十一日,有三周之久,我与主之间有很大的挣扎。我深深觉得他在呼召我放下职业,凭信心事奉他,但因着缺少信心,我不敢采取确定的行动。 当时召会所有的弟兄当中,只有我弟弟和我在职业上收入比较优厚。为这缘故,召会的需要多半由我们二人在暗中顾到。因此,主的呼召来了,要我放下职业,我就考虑这一切的需要。我若放下职业,不仅奉献给召会的金额会减少,还要别人来顾到我。所以我在这事上相当挣扎。 与主挣扎三周之后,我简直无法往前,所以在八月二十一日晚上祷告聚会后,我向两位领头的弟兄说明我的情况,并请他们为我祷告。当晚十一点之后,我到主面前,在书房里跪在他面前。主立刻责备我:"你存着不信的恶心,将活神离弃了。"(来三12)我心里说,"我有妻子和三个孩子要照顾。"主回答说,"你们的天父原知道你们需要这一切。……这一切就都要加给你们了。"(太六32~33)当时我清楚我必须全时间事奉主。使我犹疑不前的惟一因素,就是缺少信心。 我深深觉得主在那里;他的同在那样真实,我无法否认。但我一直无法祷告。然后他警告我说,"你若愿意接受我的话,就接受;否则,我在你身上到此为止。 "主说了这话以后,我立刻觉得主离开了。我无法再祷告,甚至"阿们"也说不出来。泪水充满我的眼睛。最后我说,"好吧,就这样了。"没有别的路。次日早晨两位带头的弟兄来告诉我,他们祷告之后,觉得这是出于主,我该离开职业,全时间事奉主。 次日我去辞职。辞职以后我到邮局去,发现有一封信在等着我,是从日本占领之下满洲国的首都长春寄来的。我拆开那封信,令我大吃一惊,那是我平生所接到的第一封邀请函,请我到另一个地方为主说话。我一辞职就接到这封信,似乎是主对我辞职的明确印证,我非常得着加强和鼓励。我接受邀请去了。借着我的访问,当地兴起了聚会。该长老会的传道人、长老、执事和其他的人,有将近二十人转到主的恢复里,同一天在河里由我给他们施浸。 我在那里停留了十七天。在那里我接到我原先上班的公司总经理的来信,他告诉我他们不愿让我走,要给我升级并加薪。那时是九月底。我开始考虑,我们公司的政策是年底给员工红利,我被一种思想所试诱,我想我若再作三个多月,就能得着红利,然后辞职。 回到家乡,有一封倪弟兄的来信等着我。我看信封,知道信寄自上海。我拆开来读。日期是八月十七日,正是在我与主挣扎的时候。信上说,"常受弟兄:关于你的前途,我觉得你应当全时间事奉主。你感觉如何?愿主引导你?quot;我无法述说,接到他那纸简短的便条,使我得着何等有力的印证。那小小的便条一笔勾销了总经理的来信。我的心里在跳跃。我对自己说,"这事解决了。即使有人要把全世界给我,我也不要。明天我要到办公室去告诉总经理,我无法接受他的好意。"次日我就那样作。然后我觉得必须去上海见倪弟兄,问他为何在八月十七日 那个时候写那张便条给我。 在上海倪弟兄对我叙述以下的故事。他告诉我,他从欧洲回中国的时候,船在地中海上航行。一天他在船舱里,有负担为主在中国的工作祷告,他觉得该写一张便条给我,告诉我该全时间事奉主。他告诉我这事,我就全然确信他是一个完全活在主面前的人。否则,我在数千里外与主挣扎,他在地中海上,怎会在神对付我的时刻,接受负担就着这事写信给我?这更使我相信,他是一个属神的人。他无须要求我与他同工;我已经决定了,我必须跟随他,并与他同工。我刚刚叙述的这件事,成了我们为主同工的基本因素。 在进入工作上的关系 一九三三年十月在上海,倪弟兄接待我作他的客人。我与他同住约四个月,那段期间他作了不少事成全我。这些事,有些我当时清楚他在作什么,有些我当时并不清楚。我有许多时间与他在一起。每次见面都是好几小时,我总是给他机会说话。我不愿说话,因我知道,我越说话就越愚昧。我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他。他从不和我谈虚空无益的事,他总是抓住机会,主要的是和我说到四件事。 第一,他帮助我认识主是生命。在我去他那里之前,我也爱主,并且已经有许多圣经道理的知识。但我对于生命并不清楚。直到我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眼睛才得开启,看见生命的事。 一天下午,我们坐在一起,二人都没有说话。我坐在沙发上,他坐在摇椅上。他边摇边问我,"常受弟兄,什么是忍耐?"我被难倒了,因为问题太简单。当然我们都知道什么是忍耐。但这问题既出自他的口,必定相当有讲究。我不敢回答。他摇着继续说,"什么是忍耐?"当时我不领会他的用意。他有负担,但我不了解。至终我说,"对我而言,忍耐就是一种忍受。人苦待你,逼迫你,但你忍受这个苦,这就是忍耐。"他摇头说,"不是!"于是我说,"请告诉我,什么是忍耐?"他回答说,"忍耐就是基督"。我无法领会。这对我来说好象外国话。我问说,"弟兄,你说忍耐就是基督,这是什么意思?请你解释一下好么?"他只是继续摇,一句也没有解释。他一再重复说,"忍耐就是基督"。我不仅被难倒,也深感困惑。我们留在那种光景里很久。我不愿提起别的问题,他也不愿说别的。我很想知道他的意思,但过了很久之后,他没有解释,我完全失望了。 到了傍晚,至终我说,"倪弟兄,时间到了;我必须回去用晚餐了。"他回答说,"好"。 我回到接待处,实在很困惑。我到房间去祷告:"主,忍耐就是基督,这是什么意思?"那些日子主对我说话,我的眼睛得开启。我看见基督自己就是我的忍耐。真正的忍耐不是一种行为,乃是基督从我活出来。我看见了!倪弟兄就是这样,在生命的事上给了我极大的帮助。 第二,在这些交通的时候,倪弟兄也对我叙述主行动的历史,从他得救那年起,一直到那时为止。在主恢复的前十年,我还没有完全在召会中,也没有在工作里;所以他花了很多个小时,将与主那些年间的行动有关的事传给我,不是简略地说,乃是详尽地说。当时我不领会他对我叙述那些事的原因,但后来我知道了。他特意要成全我并建立我。他在立美好的根基。 第三,他教导我关于召会历史的事,从第一世纪直到如今。他详述关于召会所发生的一切主要事情,他说的方式意义深长。他是从主恢复的方面说,也是朝着主恢复的目标说的。 第四,他也帮助我用活的方式认识圣经。我由弟兄会得帮助,在字句方面认识圣经,但他帮助我在生命方面认识圣经。在我们所有的谈话中,我在这四件事上从他得着许多帮助。在生命、召会和工作的事上,他为我的工作立下美好的根基,甚至直到如今。 一天下午,我正在研读圣经的时候,他到我房间来,把两套旧书丢在我床上。他说,"这些书是给你的"。随即离开了。一套是达秘的五册《圣经略解》,另一套是四册《阿福德给英语读者的新约》(Henry Alford's New Testament for English Readers)。我晓得他送我这两套书的目的,是要在认识神的话上成全我。 此外,他也把我放在一个地位上,使我能有分于工作,并在上海的地方召会中尽职。这给我绝佳的机会,学习如何事奉主。然而,在把我放在这样的地位以前,他先试验我。他试验的方式是隐密的。起初我不知道他所作的;我不晓得我在受试验。在这之前数年我们通信时,他并未真正认识我。后来我们在一起较长的期间,他就在观察我,并且隐密地试验我。首先,我抵达上海之后,他立刻请我在主日早上的大聚会中讲道。这令我吃惊,但我释放了一篇相当长的信息,论到马太十三章五十三节至十七章八节通往荣耀的途径。 当时上海召会分两个会所聚会。主要的会所是第一会所,而第二会所是比较次要的。我抵达上海不久之后,弟兄们安排我在第二会所开特会。我信那是照着倪弟兄的指示,为要试验我。我每晚讲道,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我受试验约一周。 倪弟兄不在那里,但我所讲的总有法子传到他那里。我想大概我是通过了试验,因我后来受嘱咐在第一会所定期讲道。 有一天倪弟兄带来一扎各地的来信。不同的人写信给他,问及召会、召会的实行、生命和解经的问题。他说,"常受弟兄,我太忙了,没有办法花工夫在这些事上,好不好请你替我复这些信,解答所有的问题?"我从未想像到这会是试验,但这的确是个试验。我对他说,"也许有些问题,我不知道怎样回答。"他说,"那不要紧,有问题可以问我。"靠着主的怜悯,我答复了所有的信。我所写的最长的答案,是关于宗派和召会的结构。倪弟兄非常欣赏,刊登在第四期和第五期的通问汇刊。倪弟兄的第三次得胜聚会于一九三四年一月在上海举行。全国各地许多同工和圣徒参加聚会。外地的人几乎都在聚会开始前的主日抵达。主日早晨我们都在等候倪弟兄来讲道,这时有人递给我一张他的简短便条,请我在那聚会中讲道。我和与会者都很惊讶,他没有在那聚会中出现。但我照着他的要求在聚会中讲道,并得着一些新的经历。 在那十天聚会里,我从他的信息得着许多帮助。这些信息的确太好了,使我在基督徒生活和召会生活中都有真实的转机。我的眼睛得开启,看见基督照着神永远的计划,在万有中居首位。他一切的信息我都记下简要的笔记,至终他把这些信息刊登在一九三四年三、四月的《复兴报》里。 在特会前有一天,我们在一起交通。当时他问我每天如何研读圣经。我回答说,我在读使徒行传和歌罗西书。他立刻说,这两卷书是非常好的配对。起初我不领会他的意思,但至终我得帮助,看见使徒行传向我们启示,基督如何升到诸天之上,并且被立为主为基督(徒二36)。而歌罗西书启示,基督应当在万有中居首位,并且在神的经纶中应当是一切,又在一切之内(西一18,三11)。在我基督徒的一生中,从未有另一人帮助我这样深奥而鲜活地认识圣经,尤其是关于基督与召会的启示。 有一次上海第一会所安排要有福音聚会,但没有人知道谁是讲员。许多人以为倪弟兄要讲。我相当安闲,预备要听他的信息,同时盼望更多学习如何传福音。聚会前约一小时,有人叩门,递给我一张便条,上面说,"常受弟兄,今晚请你释放福音信息。"我大吃一惊!我该怎么办?无论如何,我必须讲。 那晚我引约翰十六章讲到那灵为罪,为义,为审判,使世人知罪自责。我说为罪,因为我们从亚当而生;为义,因为我们能相信基督;为审判,因为我们跟随撒但。我告诉人说,这里有三个人:亚当、基督和撒但。我们在亚当里生来都是罪人,但如今神给了我们机会进入基督,以他为我们的义而得称义。借着相信基督,我们就从亚当迁到基督里。然而,我们若不相信基督,在亚当里就仍是有罪的,有一天我们就要与撒但一同受神在他身上的审判。我讲这篇信息的时候,看不见倪弟兄在聚会中。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也没有人告诉我他在哪里。 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一天我们在街上散步,他忽然转向我说,"常受弟兄,在中国很少人能象你一样,由约翰十六章释放一篇信息,论到罪、义、审判-亚当、基督、撒但-这三个点。我鼓励你继续往前?quot;我听见这话,对自己说,"他怎么知道这事?"至终我发现我讲道的时候,他站在门后听我的话。他听见了一切。那时我才发觉他一直在试验我。 到了一九三四年,我在上海住了约四个月后,有一天倪弟兄来看我。他说,"常受弟兄,这里的同工们都觉得,你该把家眷接到上海来,与我们一同作工。你把这事带到主面前,看主怎么带领你。"我把这事带到主面前,这时我的眼睛得开启,看见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我由使徒行传看见,地上只有一道水流,从施恩的宝座开始,流到耶路撒冷。从耶路撒冷流经撒玛利亚,往北流到安提阿;然后从安提阿向西转到小亚细亚和欧洲。我看见在整卷使徒行传里,主在这地上的工作只有一道流,不在流中之人的工作都没有记载。巴拿巴与保罗分开,开始另一个流,使徒行传里对他工作的记载就终止了(徒十五36~41)。后来的同工,如提摩太和亚波罗,被主为着他的工作兴起以后,都并入主行动的一道流里,虽然他们无须为这目的上耶路撒冷去(徒十六1~3,十八24~28)。主向我启示,他在中国工作的流必须是一。这流既已从上海开始,我就不该到北方,有另一个流。主若要在北方作什么,我就必须先进入在上海的流;那么至终上海的流会流到北方。虽然北方已经开始了一个工作,但我对一道流这件事,看得非常透亮清楚。因着看见这异象,在倪弟兄的特会后,我回到北方,停留一下,就回到上海,与他同住并同工。因此,主在中国的工作只有一道水流。 第三十二章 一九三四年至一九三六年我与倪弟兄的关系 在指派工作上的关系 一九三四年二月,倪柝声弟兄的特会之后,我离开到北方,他在上海召会带领一系列的聚会。那些聚会也包括参加特会后留下的人,聚会的目的是要查读圣经,来看聚会的生活。五月我从烟台返回上海。我抵达的次日,倪弟兄到我这里来,把一扎稿子交给我,说,"请为这些稿写一篇序言"。我打开来,看见那些稿子就是我离开的时候,他在查经聚会里所释放的信息,非常喜乐。我无法停止,一口气读完了全部的四章。在各章中,最显著的点是关于地方召会的界限。读过之后,我写了一篇序言。这些信息后来出版在《聚会的生活》一书里。 我返回上海后的那段期间,倪弟兄的健康不佳。在大多数的聚会中,他不是休息,就是离开到别处。他多半是在特会期间讲道。在例会中尽职的负担就交给我。 倪弟兄为两种刊物-《复兴报》与《基督徒报》-负主要的责任。《基督徒报》的发行暂停了七年,其间他只发行《复兴报》。一九三四年,他与许多同工决定复刊《基督徒报》,并要我编辑该报。我负起这责任,直到一九四○年。 从一九三三年底,倪柝声又发行另一分报,有工作和召会的消息,叫作《通问汇刊》。我们中间最年长的同工姊妹李渊如,被指派为该报的代理编辑。她离开上海的时候,我也要负责编辑该报。 借着这一切的责任,我得到大好的机会,学习如何在主的恢复里为主作工,如何帮助人在生命里长大,如何用生命建造召会,又如何顾到文字的服事。主的主宰把我放在倪弟兄的带领之下,因着主的怜悯和恩典,我在生命的事上、在召会的实行上并在以活的方式顾到工作上,学了许多功课。我在这段期间所学的,为我的将来立了扎实的根基。为此我何等感谢主!为着倪弟兄成全的工作,以及他在我身上恩惠且智慧的对待,我何等感激他。 我们都一起住在上海,能有许多的接触,对我很有助益。有一次我们二人开车到上海郊区的农场,探访一些弟兄。途中我们交通到我们与公会之间的情况。我们谈到公会拒绝我们的见证时,他说,"从现在起我们必须转向外邦人,象使徒在行传十三章四十六节所作的。"这开启我的眼睛,更进一步看见主的路。 一九三四年夏天,他亲自开车,与我们四位弟兄一同出外,访问江苏、浙江、江西和安徽四省,勘察这些地方主行动的情况。这趟旅行中,我察觉他是全心爱主的人,对许多事也有深入的洞察力和先见。我们五位弟兄来自南北五个不同的省分,一同旅行、住宿了好些日子。我们有灵里的一与和谐,享受倪弟兄有益的、建造的交通,和主的同在。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些黄金时日里,我们在诸天界里所享受宝贵而甜美的经历! 一九三四年夏天,李渊如姊妹访问在广东省和香港的召会。因此,这段时间我受嘱负责《通问汇刊》的编辑工作。同时倪弟兄到他家乡福州去休息。其间他写给我以下这封信,说到《通问汇刊》这分刊物的事,这封信刊登在《通问汇刊》第九期: 常受弟兄: (中略) 关乎"通问"的稿子,我个人顶希望将来有更多的消息说到弟兄姊妹个人如何奉献给主,如何顺服主,以主为万事的元首;或如何从枯燥的生活,进入更丰盛的生命;或如何脱离犯罪的生活,而得胜罪的经历。因为属灵的方面是比外面脱离宗派更紧要的。 我们的中心是什么呢?我们的工作是传基督为主呢,是传脱离宗派呢?我真惧怕各地有一点一知半解的弟兄,自己在神面前又没有属灵的经历,只知一点关乎外面的事,如受浸、蒙头、宗派等,而又肆力宣传这些,叫外人误会我们,以为我们是注重这些外面的事,而非高举耶稣基督为主。 我们知道人若要跟随主,就这些外面的事是在乎必行的。但是这并不是说,行了这些外面的事的人,就是完全跟随主了。我们必须注重,一直地注重,叫我们中间没有知识的弟兄知道,我们虽然相信这些外面的事,但是,我们的见证,我们与人的不同点,并不在乎这些外面的事。 还有一件事,最近一直在我心里的,就是同工的问题。感谢神,有许多公会中品职的人,也看见教会真理了。但是,难处就在这里!许多人只看见公会的宗派不对,却未看见公会的制度,也是错误的。他们离了宗派,却未拒绝制度。所以,他们就以为:他们在公会中是工人,所以,出来了之后,也要作工人。他们并不顾自己有无恩赐,神有无呼召;虽然离了宗派,却未离公会所给他的工作。这个会叫我们中间充满了许多不该有的工人。 我相信神的旨意是:凡非清楚蒙召、确有恩赐的人,在他离公会之后,就当去找点正当的职业,一面为主作证。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曾是个工人,就在一个地方开起工来。这是我们中间最危险的事。一个地方宁可没有工人,没有工作,切不可随便而行。哦,肉体是必须对付的。 我顶感谢神,因为有许多人遵行了这些外面的事,并非光遵行了这几件,这几件乃是他们遵行神旨中的一部分而已。一切如果不是出乎里面的,就外面是没有什么价值的。 (中略) 顺此即请 平安! 倪柝声上 一九三四年七月六日 同一段时间内李渊如姊妹在南方旅行,在途中写给倪弟兄和我一封关于召会的信。倪弟兄要我刊登在《通问汇刊》第十期,并附上他的说明如下: 柝声按:以下是一次李小姐在华南一带旅行工作时,所寄给我和常受弟兄的一封信。她特特地嘱咐我们,不要将她的信登在《通问汇刊》里,因为以一个姊妹,来谈到教会的问题,乃是与蒙头的地位相反的。我们以为这封信与各地信徒是有益处的,所以就将其发表出来。其中文责,以及其他,概由我和李弟兄负责。 李渊如的信如下: 主里的弟兄 先生同鉴: ……所有的工作,要经过了火,才知道什么算得数,什么算不得数。人若离了主,还能作什么呢? 此次渊在几个地方,和弟兄姊妹们个人谈话,以及闻见所及,可感谢主的很多,但是,惧怕和感慨也不少。在汕头的弟兄姊妹,多数是象一张白纸,只要字写得好;象一块好土,只要种撒得好。一年来,居然弟兄有二十位,姊妹有四五十位之谱(听道的不在其内)。在台山的姊妹,真是不辞劳苦,奉献真是尽了力量。这都是好现象。 渊巴不得此后弟兄们注意到几点: 一个地方要有主的桌子,就在那里的弟兄,起码要懂得什么是教会,是为着什么而有这张桌子的。如果只以为没有名称,就不是宗派,许多行动,都不过是变相的宗派;而心目中所以为的,只有我们是教会,是比任何人都好,就不免成为一最厉害的宗派了。 一个地方的弟兄或姊妹,如果没有恩赐,就应当有正当的职业,在职业中服事神,不然,就变成了坐堂的死传道,看不见罪人得救,弟兄姊妹们也不能进步,结果就充满了属灵的死寂。公会里的人,笑话不笑话,可以不必管,那么,我们所见证的在哪里呢?如果一个地方,没有工人,弟兄姊妹顶好就是顶活泼地祈祷,记念主,个人作见证,不必硬要刻板地那么作。凡说蒙了召,却没有恩赐的弟兄姊妹,在旁人看来,这个蒙召,就是可怀疑的。这一班工人的危险,不是妄动,就是懒惰。在物质上,有时也发生问题-清洁的就不免受窘,否则就不免以敬虔为得利的门路。 一个弟兄或姊妹,就是有恩赐的话,最好只按着他(或她)所有的恩赐服事神,越过所有的,就所给人的,难免是理想,也难免错误。 我们就是站在"是"的一方面,但是,所有的信息,最好是把圣经里所有的传出来,不必明说这个公会不是,那个公会不对。我们要让那些有心要主的人,听见了真理,能恍然他所在的错误,因此出代价来跟从圣经就好了。少争小节。因解释圣经不同就分开,岂不是弟兄会么?渊越过越觉得,当我们每次擘饼时,眼睛所看得见的,虽然只有这多的弟兄姊妹,但是,借着饼所看明的,却是所有得救的弟兄或姊妹。不然,以弗所一章二十三节的见证就失去了。 一个地方的教会,权柄如果是在姊妹手里,而姊妹们不明白,弟兄们就当不避讳地明白劝告姊妹。如果姊妹们居心不站在当站的地位,弟兄们就不能站在这个所在了。不过有的地方,姊妹实在是好,弟兄方面,却是仪式发死的那一老套,就需要有亮光的弟兄来对付这样的弟兄。如果弟兄不听,姊妹们的退后或脱节也就不可怪了。因为弟兄们仍是一个宗派,不过添上"自由"二字而已。不明白可原谅,知道了不顺服,就是"居心"的问题了。 渊所以说这么多的话,并非说在上海的弟兄,有何特长和特权。不过是盼望你们在口传方面,在文字方面,注意到这些而已。渊是一位姊妹,和你们在这封信里,是好象家人的谈话向你们作个报告而已。 在汕头弟兄们传福音很热心,每周传两次,每次有两位弟兄负责。这件事,渊说句真话,在上海的弟兄,有点不及呢。 渊真是求主供给在各地的工作和工人的需用。近来,各地失业的弟兄姊妹不少,就是有职业的,平常的居多,虽然许多弟兄姊妹,都已经尽了力量,但是,在工作和工人方面,缺乏仍不免。一方面,工人绝对不可直接间接(如暗示或令人说出)向弟兄姊妹告乏。但是另一方面,有的弟兄姊妹不是看负责的工人象财主,就是有时只顾念到工作而不顾念到工人。渊并非有缺乏来说这话,乃是从观察所及,所以才如此说。 拉杂书此。幸谅!此候 主里安! 李渊如启 一九三四年七月十三日 并问在上海所有弟兄姊妹安。 同年夏天,倪柝声写了"负责弟兄们的几句话",并要我与他一同签名,刊登在《通问汇刊》第十期。全文如下: 通问汇刊是一种家庭中传读书信的刊物,是绝对不公开的,只寄给与我们同行的弟兄的。我们将其寄给你,因为相信你是与我们有交通的,并且对于此中所登载的消息是有代祷的责任的。我们将其寄给你,因为我们相信你不会将其在"环外"向普通人宣传,乃是会将其在"幔里"向神呼求。 我们也相信你知道我们的工作乃是属灵的,我们所注重的乃是生命。我们所明白的就是神要我们显出基督生命于地方的教会中。所以,我们工作的实际,是基督的生命。我们工作的外表,是地方的教会。在现在(外面)教会荒凉的时候,我们并没有一点意思要发起一个新的"运动"、"团体"、"机关"和"宗派"。 并且我们连自称为各地的地方教会都不敢。我们不过是站在地方教会的地位上而已。这刊物就是各地站在地方教会地位上的聚会的消息。至于里面没有别的,就是基督。 我们没有中央。对于各地,我们并没有管理权。我们也不能干涉他们的行动。他们的一切,都得从他们的元首主耶稣那里得来。各地祷告的交通,以及事情的指导,都是彼此的。也是因他们有了要求,主给了力量,而后有的。所有问题的答案,都是属灵的,并非正式的;都是恩赐的,并非地位的;我们并不在神的儿女中作丢特腓,也不愿成功为尼哥拉的阶级。 所有出去工作的弟兄,都是主的差遣。我们是与他们同工的。盼望你能和我们同负一点属灵的责任。 他从福州返回上海时,我被邀请访问浙江省平阳县的众召会。倪弟兄鼓励我去,所以我去了。那年十月他到杭州去开第四次得胜聚会,我就从平阳到杭州去,参加了那次聚会。这又是另一次荣耀的时刻! 在苦难上的关系 在杭州的聚会中,倪柝声弟兄的母亲和最年长的同工姊妹李渊如,都催促倪弟兄在那次聚会期间结婚。他们认为那是好时机,因为全国所有的同工都在。倪弟兄同意了,条件是在婚礼中要我作男傧相,栾腓力作司仪。李渊如姊妹与我们二人交通这事。我们立刻告诉她,我们非常乐于照倪弟兄的意思作,并且因他邀请我们而感到荣幸。 婚礼中张宜纶师母是女傧相。所有的同工和当地圣徒都参加了婚礼。那是我们众人喜乐的时刻。 婚礼后我到烟台休息。我在烟台的时候,起了一场反对倪弟兄婚姻的大风波。因为我作过傧相,栾腓力作过司仪,我们二人就被视为最有资格负责处理这局面的人。因此,栾弟兄拍电报给我,并要我回去上海料理那局面。我立刻以申命记二十三章五节的话拍电报给倪弟兄:"耶和华……使那咒诅的言语变为祝福的话。 "一九三五年新年那天我抵达上海。栾腓力与我,加上汪佩真的帮助,尽力使风波平息。因着反对者猛烈的攻击,我们一切的努力似乎都归徒然。至终,栾腓力因着疾病和疲倦,返回杭州家中休息,把我单独留在那艰难的局面中。 在那试炼的期间,一天早晨,倪弟兄带着当天的报纸到我这里来,说,"在我一生中,我从未见过一个婚姻,在全国最大的报纸上以大字刊登的公开广告中,公开受攻击。"他说这话,是非常忧伤的。此后,他离开上海,到中国西南各省旅行。 同时李渊如姊妹离开上海,访问中国内地。惟一能帮助我的,是汪佩真姊妹。当时局面变得很艰难。因着主的怜悯,汪姊妹与我决定对这问题采取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作,什么都不说的态度。我们只是继续积极地聚会。赞美主,至终他得着胜利,并且把我们带过来了。 在倪弟兄离开上海以前,他没有对我说到那里的工作。但他离开以后,我从一位长老得知,倪弟兄曾指示他们,他已将那里工作的责任托付了我。 三、四个月以后,倪弟兄回来,一九三五年五月,虽然风暴仍在,但多少已平静了。那时李渊如姊妹向我提议,既然倪弟兄不愿尽职,我们就必须找出路来促使他尽职。但无论我们如何请求他,他仍不愿尽职。一天李渊如姊妹对我说,"让我们请求他带我们查读雅歌"。因此我们去告诉他我们实在渴望认识雅歌,我们请他和我们一同到杭州西湖休息几周,同时带我们查读雅歌。他很高兴,就这样作了。只有四位弟兄和三位姊妹(都是同工)与他同去,住在那里。那次的查经,如今刊印在《歌中之歌》一书里。借着那次查经,我在生命的历程和转机上,再次得着极大的帮助。那次以后,倪弟兄就恢复正常的尽职。 从一九三三年起,倪弟兄访问英国弟兄会回来后,弟兄会写了好几封信给我们,说到我们与他们的交通。到倪弟兄结婚时,我们还没有时间复信,但婚礼既已结束,风波也已平息,倪弟兄就开始考虑,弟兄会说到我们与他们交通的事,如何回信最合式。他要我作这事,但我没有作。至终,他亲自复信,并且要我、另一位同工和上海的三位长老,与他一同在信上签名。 在扩展工作上的关系 五月底,我返回烟台。倪弟兄已定意访问英国,但在去英国以前,他与妻子要到烟台来,住在我家稍事休息。七月倪师母先来,稍后倪弟兄也来了。他们在我家作客一个多月。有好几天倪弟兄到济南去住在单弟兄(Stearns)家里,单弟兄是美国长老会的医生。这位医生从他得着许多属灵的帮助,并且经常带家人从济南到烟台来度暑假。 那时倪弟兄与众召会有点低沉。一天,他在基督教杂志上读了一篇论复兴的文章后说,"我们需要这样的复兴"。不久以后,一天晚上,他在单大夫家的网球场寻求主时,再次经历圣灵的浇灌。之后他开了一次特会,讲到基督得胜的生命。那次特会给烟台召会带来一次复兴,我自己也在经历基督作得胜生命这事上,得着最大的帮助。 因着那次复兴,倪弟兄取消了英国之行,回到上海。主既已赐下复兴,我们就定规,同工们要出去,到主要城市扩展主的恢复。我被指派到北方工作,我就到故都北平附近的华北第一大港天津去。这是依倪弟兄直接的指示作的。当时我曾为这事到上海去见他。 一九三六年一月,我与汪佩真、一位学习的青年姊妹和两位青年同工弟兄,被打发到那里。不久以后,倪弟兄来到北平和天津,加强那里工作的起头。我们为他安排一周特别聚会,向高阶层的人传福音。特会以后,倪弟兄回到上海,继续为着主的恢复在那里作工。 同年五月,河南省政府一位高级官员,是基督徒弟兄,为福音热心,要在同事中间传福音;他邀请汪佩真姊妹向他们传福音,然后邀请倪弟兄与我作同样的事。 我们二人照他的请求去了,在他家住了约一周。晚上,我们在那位弟兄家的院子里,向省主席和其他高级官员,连同他们的妻子和朋友传福音。聚会相当得胜。 白天倪弟兄与我花时间交通。这时他又有点受压,一天他对我说,"若是和受恩姊妹仍活着,我们属灵的光景就会被拔高。"这使我晓得他在寻求某种属灵的帮助。 那年秋天,我在北平率先接触灵恩运动,并开始说方言,同时也帮助别人作同样的事。消息传到上海,倪弟兄用林前十二章三十节的话拍给我一封电报?quot;岂都是说方言的么?"那封简单的电报在那种情况里大大帮助了我。 第三十三章 一九三七年至一九五○年我与倪弟兄的关系 在新启示上的关系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底,我接到倪弟兄的电报,要我立刻到上海参加全体同工的紧急聚会。汪佩真、张愚之、另一位同工和我,在一九三七年一月一日清晨抵达上海,倪弟兄到车站接我们。聚会当天就开始了,那次聚会中所释放的信息,就是如今《工作的再思》一书的内容。聚会期间他感冒了。他把我叫到床边,并嘱咐我替他释放行传十三章的信息。我从他接受了所有的要点以后,照他的意思释放了信息;但我必须承认,那非常不充分。至终,他病愈以后,又亲自释放了那篇信息。 在这次聚会期间,有一天他带我去看他在上海郊外的真茹,计划建造训练中心的建筑工程。他对我说到他如何有负担对寻求主的青年人施以一些生命、召会和工作的实际训练。一九三七年八月,训练中心的建筑工程还未完成,就被入侵的日本人摧毁。 当时大家定规,我该到华北各省,在公会里传讲并施教。那时我们觉得,我们该将主所赐给我们的一切亮光传给公会。那年夏天和秋天,我同汪佩真姊妹和别人,在绥远、山西、陕西等西北各省到处旅行。 那年夏天,日本侵略中国,许多同工从沿海逃到内地。我们在西北旅途的终点站西安,接到倪弟兄的电报,叫我们到中国内地的汉口,与他和同工们会合,有一次同工聚会。汪佩真与我搭火车前往那里。我在汉口等倪弟兄的时候,接到烟台长老们的电报;因着日本人的侵略,他们催促我回去照顾家人。我离开汉口以后,倪弟兄到了,并在同工聚会中再次释放《工作的再思》的信息。回到烟台以后,我因着战事无法再出来,所以有段期间我留在华北,而其他大多数的同工在内地。 一九三九年八月,倪弟兄从伦敦回到上海,要开特会讲基督的身体,他电请我参加这次特会。那时我与四位青年同工在山东省中部作工。我们五人一同前往上海赴会。在特会的所有聚会中,我应倪弟兄的邀请,在他讲道以前读经文。乃是在一九三九年的那次特会中,我的眼睛得开启,看见基督的身体。 这次特会我是倪弟兄的客人,再次得与他有亲密的接触。他对我讲述了欧洲之行的一些事,使我清楚主在英国和北欧各国之工作的真实情况。特会以后,我回到烟台,有意参加倪弟兄在上海的训练。次年四月我与其他数人参加了训练,留在那里约有两个月。 一天我与他一同步下会所楼梯的时候,他对我说,"我们手中有神计划的蓝图"。那使我不解。我对自己说,"什么是'蓝图'?"慢慢的,我看见他在上海所作的,召会生活的实行,我就把"蓝图"带回北方,在烟台实行了约两年。 在复兴上的关系 借着实行那蓝图,一九四二年,烟台有一次复兴。因着那复兴,我在一九四三年五月,受逼迫并被监禁了一个月。我从狱中得释放后,患了严重的肺结核。由于那次逼迫、监禁和疾病,我在一九四四年,被迫离开家乡。我到青岛去,在那里休息养病约两年。一九四五年八月日本投降后,我应邀于次年六月访问南京召会;在那里我又见到阔别六年多的李渊如。从南京我又应上海召会的邀请到上海,留在那里约三周。我在上海被恢复的召会有一次特会,讲生命树,并且与汪佩真和眼科大夫俞成华有许多接触。同年夏天倪弟兄由重庆回到上海,为着他药厂的工作住在那里。他还没有恢复尽职,但这段期间我有机会去看他并与他交通。 后来我从上海回到青岛。那一年秋天,我的妻子和孩子从烟台到青岛与我会合。基于南京和上海领头弟兄们的邀请和鼓励,一九四六年十月,我就带家人迁到该区作工。 因着再度到上海,我就有许多机会看见分别六年多的倪弟兄。我在北方的时候,他在内地的西部。战争期间我们没有通信,而我多少有点担心我在烟台的实行对不对。这时汪佩真姊妹与我,也关心倪弟兄职事的恢复。为这缘故,我们二人抓住每一机会与他有交通。许多时候我们交通到生命、那灵、工作、众召会和主恢复里的行动。在这一切事上,他给我们很大的帮助。在我们的交通里,我对他述说我们分别期间,我所实行的一切事。他的回应是鼓励我在其他召会实行同样的事。我们向他陈明,因着上海召会的恢复,和一些新地区敞开的大门,急切需要他恢复尽职。我要求他恢复尽职,但他告诉我,因着某些背叛的弟兄,他尽职的灵不会许可他对上海召会尽职。我由此领悟,要恢复他的职事,我们中间急需有一次复兴。 他向汪佩真与我完全敞开,并给我们关于主工作的指导。他与我们交通的时候,一再强调外面的人需要破碎,如此,在我们公开的尽职和与个人的接触里,我们的灵同圣灵才能得释放。 我留在上海以后不久,圣徒中间开始有复兴,聚会人数大为增加。一九四二年的风暴使上海召会关门,许多因这风暴受打岔的人这时都得了恢复。消息迅速传到全国众召会。福建和广东二省的众召会迫切邀请汪佩真与我访问他们。全国的同工与领头人都到上海来交通。我们就定规在一九四八年四月,有一次特会,请全国所有有心寻求者来交通关于主恢复的事。 一九四七年十二月底,汪佩真、李拉结姊妹和我初次访问香港召会,然后从那里前去访问广州、汕头、厦门和倪弟兄的家乡福州等地的召会。我们停留在福州召会的三周,带进了一次复兴。 回到南方以前,我编写了一本《福音诗歌》。我们留在福州的时候,倪弟兄审阅了那些稿件,并修改了一些福音诗歌,尤其是"需要耶稣"那一首。 在福州特会之后,我们又同倪弟兄多住二周,要与他交通,请他迅速恢复尽职。其他的同工与领头人听见有这交通,也不愿离开,要我们请倪弟兄许可他们也能有分于交通。起初他不许,但经我们再恳求,他才同意让他们在场,条件是他们要坐在大客厅的另一边,离开他一段距离。只有汪佩真、李拉结和我与他坐在一起交通。 我起头交通,问他为什么福建、广东省的众召会满了混乱。他立刻回答,释放了一篇关于耶路撒冷路线的信息。话语从他口中倾倒出来一个多小时。我们惊讶地坐在那里。令我们吃惊的是,一位坐在远处的姊妹突然喊出来说,"为什么我们不立刻照着倪弟兄的信息作?"倪弟兄回答说,"你们若愿意作,就必须都将自己交给工作(职事)。请签字表明你们的奉献,并交给李弟兄。"他们都这样作了。 福州召会领头的弟兄们听见这事,当晚就来将他们自己与召会都交给工作。这挑旺了当地的众圣徒,倪弟兄就定规召开全召会的聚会。他要我在那聚会中说话,但我坚决告诉他,他若不去说话,我甚至不会参加聚会。因此他接受负担,在那聚会中说话。我们都晓得这是他职事恢复的开始。我们数百人为此欢乐。这些事发生于一九四八年三月。 接着我告诉他,有四十多位同工和有心寻求者要参加四月在上海的特会,时间已经排定,我问他愿否带领这次特会,他同意了。在上海特会的一场聚会中,他请我们唱葡萄一生的事那首属灵的诗。经过这么多年的受苦之后,他渴望借着唱那首诗,表达他属灵的情操。于是我将韵律编好,我们就在聚会中唱。 那次特会使上海的复兴更扩大。借着那次特会,倪弟兄的职事也完全得恢复。当时他定规在鼓岭山的训练中心有六个月的训练。汪佩真、李渊如和我被指定留在上海,顾到召会和训练的供应。 到一九四八年,上海召会的赴会人数大为增加,因此需要建造较大的会所。为此我们在南阳路买了一块地,价钱是二百一十根金条,等于美金十万五千元,须分三期付清。当时召会手中只有头期款的一半。 有一天倪弟兄要我到他家。我到达后,他交给我三十七根金条,等于美金一万八千五百元,付头期款的另一半足足有余。他告诉我,他特意把那笔金额留下,为上海召会盖会所时买地用。 这时他也晓得主的恢复要扩展到台湾,他有负担为此在当时台湾省的省会台北买一些地。一位在台北作生意的弟兄答应为他办理这事,倪弟兄为此寄给那位弟兄一些钱。那位弟兄参加上海特会时,汪佩真姊妹与我深感他在钱财的事上可能不忠信。有一天,倪弟兄请我帮助他再寄一笔钱给那位弟兄,汪佩真与我就抓住机会向他表达我们对那位弟兄的感觉。他回答说,主知道犹大偷钱,但他仍许可他管钱。我回答说,"我无法领会这点。"但他没有解释。 后来,我被打发到台湾,倪弟兄指示我去看那位弟兄,并叫我全权和他算账。我带着一位台北的长老,问那位弟兄账目的事。他向我们提出一扎利息账单,表明倪弟兄仍欠他许多利息。我写信把这次谈话的情形报告给倪弟兄,但我没有接到他关于这事进一步的指示。 一天我们交通到主的工作,他问我为什么去某地。我回答说,我要帮助当地召会解决难处。他说那是耍政治。他继续说,带着目的作任何事情,无论多么美好、属灵或合乎圣经,都是耍政治。惟有跟随主的引导,才不是耍政治。只要你不能说你去那里是跟随主的引导,你就是在耍政治。同年(一九四八年),因着上海召会的重任,他设立我为当地的长老,帮助那里的情况。 在从中国大陆被打发出去一事上的关系 一九四八年十一月,倪弟兄紧急召聚上海众同工的聚会,为着我们该留下或离开,祷告、交通并寻求清楚的引导。当时我在杭州与当地召会开移民特会。特会最后一天,我接到倪弟兄的电报,要我立刻回去上海。我到了上海,发现他急于召开聚会。在开头的聚会中,他不是先与我们有交通,乃是报告说,既然大家都知道政治局势,李弟兄必须离开中国大陆。他说,"不管他喜欢不喜欢,都必须请他出国。"那是个严肃的时刻。几乎没有人说一句话,只有一点祷告,最后倪弟兄说,"让我们把这事带到主面前,看主要如何带领我们。"那就是决定。因着华北政治局势的改变,倪弟兄与我交通说,青岛的张晤晨、孙丰露和刘效良应当带着家眷移民到台湾,以扩展主的恢复。我们二人就拍了一封电报给这些弟兄,大意即如此说。 同工聚会之后,倪弟兄仍嘱咐我留在上海,监督新会所的建造。次年二月,有第二次同工聚会,交通到去留的问题。一开头倪弟兄就重复他前次聚会的宣布,大意是说我必须离开中国大陆。这一次,在有些祷告之后,他向其余的人宣布,他的感觉是他与大家必须留下,预备要为主的工作牺牲一切。 聚会之后,预备晚餐的时候,倪弟兄与我一同散步。我问他:"弟兄,为什么你定规我必须离开中国大陆,而你与其余的人都留下,为主的工作牺牲一切?你是认为我不配么?"他解释说,"弟兄,你必须了解,虽然在这危急的局面里我们信靠主,但可能有一天仇敌会将我们一网打尽。这事若发生,你在海外,我们还能留下一部分。 所以你必须去。"我告诉他:"若是这样,我接受你的话,我去。"接着他问我要去香港或台湾。我回答说,"我没有意见;我没有考虑过这事。你怎么说,我就怎么作。"事情就这样定了。 这时倪弟兄与我写信给台北的赵静怀、张晤晨、孙丰露、刘效良、张郁岚诸弟兄,设立他们作当地召会的长老,把当地召会完全建立起来。 此后我留在上海,要完成新会所的建造,倪弟兄到福州去办第二期训练。两个月后,我接到倪弟兄从训练中心拍来的电报,叫我将上海所有的责任交给当地领头的人,立刻到他那里去。我就这样作了。我到了福州,留在训练中心以后不久,因着局势必须去台湾。那是一九四九年五月间的事。 在倪弟兄的第二期训练之后,他指派三位受训者,一位弟兄和两位姊妹,到台湾来,在主的工作上帮助我。那位弟兄到台湾来,看看那里的情况后,放弃了倪弟兄分配的工作。然而,那两位姊妹照着倪弟兄的心意到台湾来作工。倪弟兄曾为她们写给我很长的推荐函,特别是说到她们个性上的改变。 最后的接触 一九五○年初,倪弟兄从中国大陆访问香港。因为他的职事给那里带来复兴,他就拍电报到台湾给我,要我在他回中国大陆以前到那里会见他。我回电说,我在台北正在重要的特会中,无法在他离开以前抵达香港。他的回答是不管他还在不在香港,我一有空就要到香港去,安排当地召会的事奉。至终,二月十六日,我到香港,留在那里一个半月。 以下是许骏卿弟兄的见证,他是那段时期在香港召会的长老: 一九五○年二月十五日晚上,倪弟兄告诉我们:"今午我已收到李弟兄的电报,他明天立刻到香港,与长老和负责弟兄们交通。我也请他在这里带领。他明早就会到,到时盼望你们能去接机。"那时我已是长老,就安排弟兄姊妹次日往启德机场去接他。 我抵达的次日早晨,倪弟兄把我带到同工和领头人的聚会中。他在众人面前说,"常受弟兄,照着主所给你的权柄,请安排此地教会一切同工、长老和执事的事奉。"这是个重大的责任,要为香港召会的事奉立下美好的根基。 晚间他把我带到复兴的特别聚会中,并要我讲道。我说,"只要你在这里,我就没有负担讲道。"于是他继续在那些特别聚会中尽职。在香港的复兴里,有些弟兄姊妹把他们的财物交给主恢复的工作。倪弟兄请我与他分担处理这些财物的责任。 以下是许骏卿弟兄的见证,说到其中一次聚会: 二月九日我参加一次聚会,会中的话语大大摸着我。聚会末了,我站起来作了一个祷告,大声流泪奉献自己。我唱"我每静念那十字架"那首诗歌,我的全人充满说不出来的喜乐。那天晚上到会人数超过二百。聚会原定晚上九时半结束,但有人开始祷告之后,圣灵就继续作工,二十多人一个接一个站起来奉献自己。聚会直到十时三刻方止。 因着这次奉献,许弟兄和他妻子写下了以下的宣告: 爱我们的恩主啊! 我们感谢你,赞美你。因着你的呼召和怜悯,我们愿意把我们的身体献为活祭,并我们的儿女、职业、时间、前途、一切所有的,都交在你的手中。愿意在教会中与众弟兄姊妹们,一同配搭来事奉你。求你悦纳。并愿你的恩惠和慈爱,常与我们众人同在。阿们。 许 骏 卿 许赵丽英 一九五○年二月九日下午九时半 对于他们把自己交给主恢复的工作,倪弟兄和我给他们写了以下的回条: "田地还没有卖,不是你自己的么?既卖了,价银不是你作主么?行传五章四节" 骏卿弟兄: 你交出来的单子,我们已经读过。并且经过二次谈话之后,我们感觉按你们的属灵情形,你们合作作"家宰"的时候还没有到。所以关乎你们的前途,我们觉得你们目前该照以下办法安排: 一切不用的东西,能卖多少者卖多少,能集中多少者,集中多少,将一半送交教会长老作为香港造聚会所之用,另一半送长老转送上海区工作用。 你的事业仍旧归你自己办。所得盈余交长老转寄出去,专为香港区工作用。盼望你在这些事上能忠心,在那日能象一个忠心的管家在主面前交账。更盼望不久你在处理财物的事上能有更大的进步。祝你平安! 倪柝声 李常受 三月十八日 以下两封信,是倪弟兄和我写给另一位姊妹论到交出财物的事。 (译者注:该二信原文未详,以下乃译自其英文译稿) 意天姊妹主里平安: 我们已经读过你交出产业的信。我们何等感谢主,他在这事上摸着你,并给你恩典能满足他的要求。 我们知道你是一位弟兄的妻子,这使我们想起行传五章的记载,那里启示丈夫与妻子在奉献上的亲密关系。虽然圣经里的那对夫妇失败了,但这更表明得胜是何等紧要。那里进一步启示,丈夫也许失败,妻子自己还是可能得胜。 在这光中,我们盼望你能帮助你的丈夫与你一同得胜。 通常作丈夫的在奉献上摇摆的时候,他若有一位在奉献上坚定的妻子,就能因着她的影响得救。我们相信你或者与丈夫一起,或者你自己,都能忠心。 倪柝声 李常受 一九五○年三月十五日 意天姊妹主里平安: 关于你所奉献的贵重物品,请照以下方式处理: 一,请将缝纫机交给一同作工的弟兄们。 二,关于你每月的余款,请交给香港教会的长老,请他们将一半留给香港教会,另一半为着主的工作分给杭州、重庆、昆明、福州。 我们觉得这样处理是照着主的旨意。愿主与你同在,并祝福你的未来。 倪柝声 李常受 一九五○年三月十五日 附启: 一,我们所写的信是指出你的责任所在。但你仍可跟随圣灵的引导,或者将钱摆在奉献箱里,或者将钱寄给其他的工作单位。我们不愿让我们特别的指示抹煞圣灵的引导。 二,你照着我们的指定将钱交给长老们的时候,请在奉献包上标明"妻"字,长老们就会知道怎么作。 我还在台湾,未去香港见倪弟兄以前,完成了编写中文诗歌第二集的工作。我把稿子交给他,他修改了葡萄一生的事那首诗歌,又加上几节,就是现在的中文诗歌第四百六十五首。 那时我告诉他,我也写了圣经要道六十题,并且需要重印中文诗歌第一集,和他一些别的刊物。这时他对福音书房和文字工作作了以下的安排: 福音书房要在三地成立:上海、台北和香港。倪弟兄亲自管理上海福音书房;我负责台北福音书房;魏弟兄负责香港福音书房。再者,他要我在文字和编辑责任上协助香港福音书房。 三个书房都有共通的版权。 (一九七五年,由于当时的情况,魏光禧弟兄与我同其他有关弟兄重新安排版权的事如下:所有的中文书籍由台北福音书房出版,所有的英文书籍由美国水流职事站出版;香港教会书室只在香港发行我们的刊物。) 我在香港的时候,与他交通到主如何祝福了在台湾的工作。因此他鼓励我为着主的工作回去,并留在那里。 既然我非常关切他回大陆的事,有一天我就着这事与他有很长的交通。我对他说,"主的旨意是怎样我不敢说,事情太重大,太严肃了。"他对我说,"大陆这么多教会我们怎么办?我必须回去照顾他们,并为着主的见证与他们站在一起。" 关于这事,许骏卿弟兄作了以下的见证: 倪弟兄离港以前,李弟兄曾多次劝他勿回大陆。只是倪弟兄说,"倘若一个母亲发觉家中失火,而自己正在屋外洗衣服,她会怎样作?虽明知危险,岂不仍冲进屋内?我虽明知回去凶多吉少,然而多少弟兄姊妹还在内,岂能就此一去不回?"李弟兄曾三次护送他从巴士站返回钻石山住处。……倪弟兄不顾别人的劝告,在三月中旬的一天,请他的内弟张宜纶送他到火车站前往大陆。他这样作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不久以后,四月一日,我就回台北去。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他。从那时起我们没有通信,当然也从未再相见。我们只从他的亲戚接到关于他间接的消息,直到他到主那里去。 接触的印象 从一九二五至一九五○年,在我认识倪柝声弟兄的二十五年中,我对他的一些特点有深刻的印象。 向主绝对 他以主为他第一所爱的。对他而言,主在凡事上都是第一。对主的权益他从不妥协,也从不为着方便的缘故牺牲任何真理。他也不是只跟随主到半路。他对主的奉献是绝对的。 十分平衡 在认识圣经和召会的实行上,他十分平衡。他没有不平衡地跟随任何教训或任何实行,象公会里许多基督徒那样。他经常会将某件事的一个观点与其他观点比较,使他蒙保守不致落入某种极端。在他日常的基督徒生活中,他也实行同样的原则。 包罗一切 他阅读许多古典的基督教书籍,采取了许多不同的基督教团体一切合乎圣经的优点,将这一切都收集到召会生活的实行里。他从不因某个合乎圣经的优点是来自错误的源头,就加以拒绝。他甚至从极端的灵恩派采取一些好的项目。这样他就能将已过的世纪中,基督赐给他身体的一切丰富,都带进当前召会的实行里。借着他,我们如今能在地方召会中有分于这一切丰富,不是狭窄的,也不是宗派的,乃是包罗一切的。 认识圣经 在我一生中,我从未遇见另一个人认识圣经象倪弟兄那样深。他从已过世纪中许多最好的基督徒著者得着许多帮助,但他也站在他们的肩头上,从圣经中看见得更多。他不仅认识圣经的字句,他也认识圣经的灵。他探入深处,并摸着圣经的灵。他对圣经的认识充满亮光,也满有生命。他对圣经不仅有客观的见解,对神的话也有主观的经历。 认识主 他的确是个属神的人,完全认识主。他认识主的作为,也认识主的法则。他不只认识主的爱、怜悯、恩典、公义和圣别,也认识他永远的定旨和他当前的经纶。他对主有完全的客观认识,和鲜活的主观体认。他个人认识主,也在召会,他的身体里认识主。 认识生命 他认识主是活的灵,住在他的灵里;他也知道如何运用他的灵。他操练拒绝他魂的心思、情感和意志,也操练在灵里举止行动。这样他就凭着主作他的生命而活。他不太在意工作;他一直在意生命过于工作。他一再说,工作该是生命的流露。他的职事不是工作的职事,乃是生命的职事,是借着生命执行的职事。他注意他的所是远过于他的所作。他的确是个生命的人。 认识召会 他清楚看见召会是基督的身体,以基督自己为其生命和内容,作基督的彰显。他也看见只有地方召会存在,召会才能是实行的;也只有在地方上的召会才能完成神永远的定旨,使召会得建造,成为阴间的门所不能胜过的。他完全领悟,在正确立场上恢复正确的召会生活,是神当前的经纶。他不是仅仅教导关于召会的道理。他从新约领受了完全的启示,不仅是关于召会的内容与实际,也是关于召会的实行。历年来,在他的职事里,他不仅着重对基督的经历,也强调召会生活的实行。他的异象不仅是基督,乃是基督与召会。基督是他的生命,召会是他的生活。他为召会受苦,多于为基督受苦。从公会而来,临到他身上的逼迫,多半是因着他强调召会。他有负担执行他关于召会生活之实行的异象。他渴望看见中国每一城市都有地方召会。 时代的恩赐 我认为倪柝声弟兄是元首为着他的恢复,在今时代赐给他身体的一个独特恩赐。我绝对敬重他这样一位恩赐。我有充足的信心和把握,我如此为着主的权益,在地上主当前的行动上跟随这一位恩赐,乃是绝对出于主的。我说我跟随一个人,一点都不觉得羞耻,这人乃是今时代独特的恩赐,并今时代神圣启示的先见。 我非常感谢主,在我得救以后,立刻把我带进与倪弟兄这样有助益的关系中,并且在这么长的年日里,在这么多的事情中,在他恢复的工作上,把我放在与他最亲密的关系中。我借着倪弟兄所看见关于基督、召会、灵与生命的启示,我从他所得着生命的灌输,以及我从他所学习关于工作和召会的事,需要永世来估量其真正的价值。 附录: 信函与照片 (全书完) 倪柝声01-今时代神圣启示的先見 倪柝声(25-26)今时代神圣启示的先見 倪柝声(27-30)今时代神圣启示的先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