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恩灿原创:历史的简说
历史的简说_编年史(1971-1980)
一九七一年
一月,李常受返台四周带领,并于二月离台,赴印尼访问。三月,他又访问澳洲和纽西兰,多地有人响应主的恢复。
十一月十七日,倪师母张品蕙,由于在“文革”期间作为基督徒和反动派家属,身心遭受严酷的迫害,最终因中风在上海中山医院的走廊里去世。在她离世前的这年春天,她的侄孙女万小玲即将到农村插队,临别时她流着泪说:“主耶稣是我们最宝贵的救主,你无论如何总要牢牢跟着主。”
再来看吴友琦的见证,以了解倪柝声在白茅岭劳改农场的情形。他们在这个农场第二次相遇,又在一起呆了五年。那时,倪柝声的身体很差,步履艰难。住的地方,离食堂大概有六、七十米远。他们是住在低处,食堂是建在上面靠近公路的边上。到食堂去打饭,要爬过两个陡坡,过马路。这对倪柝声来讲,根本办不到。所以每天三顿饭,都是吴友琦帮他打,带回来吃。
忽然有一天,狱警把吴友琦找到办公室,问他为什么天天帮倪儆夫(倪柝声)打饭。吴友琦回答说:“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两个坡他是爬不过去的,我帮他打饭,照顾他,是应该的。”想不到这个狱警把脸一沉,对他说:“胡说,他是装病,让他自己去打饭,以后不要你帮他打。”这很清楚,他们是在故意刁难倪柝声。当然,吴友琦也没去理会他们的警告。
过了几天,有一次吴友琦又到食堂打饭,伙房里的工作人员对他说:“狱警已经通知,谁都不能帮倪儆夫打饭,他要自己来吃。”在这样的情况下,吴友琦只得回到宿舍里,一五一十地把情况告诉倪柝声。等了很久,以为他这样知识渊博的人肯定能想出个好主意,但倪柝声开口说:“我愿凡事顺其自然。”吴友琦听了大吃一惊,顺其自然,不就是一切顺从主的安排么?于是他又气又急,问道:“你不想吃饭啊?”可吴友琦又不想去顶撞他,只好把自己的饭分一点给他吃。就在分饭的时候,吴友琦里面突然有了一个解决的办法:本来他中午是吃五两饭,现在他可以对食堂伙夫说,今天他劳动累了,要多买一两。以后,吴友琦就打六两饭,食堂也没怀疑他。回来后,他把二两饭给倪柝声吃(因为年纪很大,二两饭就够了),而吴友琦吃四两,虽然少一点,但还可以过得去。就这样,他们两个人每天分而食之,把这难关度过去。
有一天,狱警允许吴友琦把一封倪柝声的家信带给他。信上写着,张品蕙在家中(上海岳阳路200弄88号)从椅子上摔下来,断了两根肋骨,正在医院抢救。随即,吴友琦一边劝倪柝声不要着急,一边叫他赶紧打报告,要求回上海探亲,自己也陪同他去。照理,当时他们早已刑满,不是罪犯了,只因“文革”,到期的犯人一个都不释放。但按照规定,每年可以回去探亲一次,为期半个月。
一开始狱警对倪柝声说:“让我们考虑考虑。”后来又说:“你心脏病这么厉害,路都走不了,怎么回上海?”倪柝声对他们说:“吴友琦可以陪我回去。”狱警却说,再考虑考虑,这样一拖就拖了半个月。当他们再去问狱警时,这个监警干脆把脸一板,说:“你回去干什么?你又不是医生。况且你老婆的病情现在已经好转,我们了解过了。我们研究过你要求探亲的报告,我们不批准。”倪柝声一句话都没有同他们争辩,也不让吴友琦和他们讲道理,就一起回到宿舍。他默默地祷告,有人看到他嘴唇在动,就问吴友琦:“老倪是不是在作祷告?”吴友琦说:“没有,他是在作气功。”后来,狱警也来问吴友琦,他也照样回答。当时,如果狱警确知倪柝声仍是在作祷告,那是很严重的,就是不接受思想教育改造,属于顽固不化的那一类,后果不难想象。然而,吴友琦知道,倪柝声一天也没有停止过祷告。
终于有一天中午,吴友琦收工回来,看到倪柝声泪流满面,原来倪师母张品蕙去世了。倪柝声很悲伤,后在吴友琦的鼓励下再打报告,要求回上海奔丧。可左等右等,还是不批准。狱警说:“人已经死了,你回去有什么用?”
当时,倪柝声写了一首诗:“哭千声,唤千声,卿声我惯听,缘何卿不应?”吴友琦看到后,就在下面和道:“横报告,竖要求,奔丧人长情,奈何不批准?”
倪柝声一生爱主,遭受了很大的痛苦。过了几天,他就从悲伤中脱离出来,生活恢复正常,每天坚持祷告。他以甘心的顺从把这件事接受下来。尽管如此,他丧妻之恸的深厚感情,还是在他后来写的信上表现出来,他在信上说:“回首前尘,展抚遗物,叫我不能不一直心感悲痛。二十年来,不能一次伺候她,总是终身遗憾。…十余日来,深思蕙妹不能自已。…我五内俱摧,过日为难。”而在此之前,他却长久怀着一个秘密的希望,就是在服完整整二十年刑期后,能再与他的妻子团棸。他曾对同监房的难友说过:“我的刑期跟我妻子的生命在赛跑,如果我能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得到释放,那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因她为我受的苦真是太多了。”
同年,李常受看见基督是召会的人位,并看见基督在十字架上废掉了规条,同时也看见身体的基督。召会是基督的身体重在生命,而召会是新人重在人位。召会是基督的身体,需要基督作生命;召会是新人,需要基督作人位。没有生命的身体就不是身体,乃是尸体。然而,身体要有什么行动,不是由生命决定,而是由人位决定。所以,在新人里我们需要以基督作人位。新人作为一个团体人该过一种生活,如同耶稣在地上所过的,就是实际的生活,彰显神并叫人认识神是实际。
关于“人位”一词,是从神学上的“Person”这个字翻译过来的。有时也翻成“位格”,指一个有意识、思想,有主见,有爱好、恨恶,能作决定的Person。因为早期在讨论基督身位时,教父们同意基督与父神有同一个神的性质(substance),而且也是如父神一样是有人位的。后来,在辩论圣灵的身位时,因为希伯来文与希腊文的“灵”这个字,也是“气息”、“风”的同义字,为了避免人有错误的领会,将灵认为是没有以上人位性能的东西,所以神学家也使用这个字来讲圣灵是不能被欺骗的(如徒五3),能被grieved的(弗四30,中文翻成“使圣灵忧愁”),是有人位的。
所以,我们说让基督作人位,就是让祂在我们生活上,不是我活了,乃是让祂作人位来决定任何的事,让祂有主权,叫祂的思想成为我们的思想,祂的爱好成为我的爱好,祂的恨恶也成为我的恨恶等等,这是经历基督的最高点。腓立比书是讲经历基督的一卷书,保罗在第二章说:“在基督里若有什么鼓励,若有什么爱的安慰,若有什么灵的交通,若有什么慈心、怜恤,你们就要使我的喜乐满足,就是要思念相同的事,有相同的爱,魂里联结,思念同一件事,凡事都不私图好争,也不贪图虚荣,只要心思卑微,各人看别人比自己强;各人不单看重自己的长处,也看重别人的。”但我们自己的个性都是争强好胜的,看不起别人的,哪能叫我们不私图好争,也不贪图虚荣,心思卑微,各人看别人比自己强?这怎么能办到呢?保罗在下一节就鼓励我们只有“思念基督耶稣里面所思念的”,才能经历基督作我们的人位。
此外,召会生活到了西德,也到了非洲的奈及利亚和迦纳。在美国仍继续有人移民去圣荷西及达拉斯。
一九七二年
二月,李常受在台北释放了“吃主”信息,其中就说到圣经是一本讲吃的书,主是给人吃的。他说:“人总是用宗教的观念来称呼主耶稣,看祂是伟大的人物。但是主亲自给我们看见,祂不是这样。我们对主的认识不要根据宗教观念,我们对主的认识要根据祂话语的启示。今天全世界的人看基督,都像迦南地的妇人看基督一样。所以有人说基督是宗教的教主,有人说基督是宗教的发起人,有人说基督是伟大人物,这些都是外邦人的说法。而基督徒看主耶稣更是非常伟大,非常高大。我不是说主耶稣不伟大,祂也高,祂也大。但是你要看见,这些是出之于人的宗教观念。…神向人第一次显现不是伟大的,乃是一棵树(生命树)摆在人面前。等到耶稣来了,人以为主耶稣是了不起的宗教人物,但是祂自己说‘我是生命的粮’,粮比树还小。我们的神把自己摆在人面前,从来都是小小的,祂从来没有显得大。为什么?因为小一点才可以进到人里头去。我们把祂吃到里头去,祂就喜乐了。…你看,一个东西进到你里头,是你大呢,还是那个东西大?阿利路亚,是你大!当你赞美主的时候,实在应该对主说,‘主阿,我赞美祢,我比祢大!哦,主阿,祢比我小!'你若不敢这样感谢,那就是你的宗教观念在作祟。你试试看,明天早上你若坦坦然然地说,'阿利路亚,我大祢小!'我敢担保你的灵就跳跃起来了。”
说到此,乍看此文,不懂其意,仅照字句理解,确实会令人费解或误解。而现实中,也真有人死抓住李常受著作中的一、两句话,不看上下文,断章取义,并用人的观念来恶意曲解,以达毁谤和攻击之目的。以唐崇荣为代表,他就对“主小我大”提出了严厉的指控。然而,他根本就不懂李常受所要表达的是什么,或始终就无视全文,采取断章取义的手法。就在同一篇内容中,李常受非常强调地说:“你不要错解,我不是说,主耶稣本身比你小,祂的本身不知比你大多少倍,不知比你高多少倍,祂本身是高大,但为着来给你吃,为着来给你享用,祂的的确确是变作一位小耶稣。”他又说:“我再说,耶稣本身是伟大的,但是为着给我们吃,为着给我们享受,祂甘心卑微,取奴仆的形像。”由此观之,李常受从未否认基督之神性。换句话说,从未否认基督之伟大,全能全智。只是在其经过过程里,作为生命之粮,甚至作迦南妇人捡起的碎渣儿,祂是微小可吃的。任何有识之士皆不会以此枉作文章,大惊小怪。李常受该篇主旨说明主来世间不是要人为祂作工,乃是要以自己作生命喂养人,福音好比筵席,主亲自作成一切,今天人只需进入神在基督里所预备的福分,就能享受福音。
另外,唐崇荣还对李常受教导的“生神熟神”提出了诸多不满和质疑。此乃根本不领会三一神乃需要经过过程的。关于“生神熟神”的问题,其解释与“主小我大”同理,都是涉及三一神所经过之过程问题。若明此理,则问题迎刃而解。神在成肉身之前,为人所不能亲近者,此之为“生”。神在基督里成为灵,为人所能接受者,此之为经过过程。“生”与“不生”之分,指神在基督里所经过之过程而言,非指神素质而言。以素质而言,神无“生”与“不生”之分;以经纶而言,神从不能靠近之光中的神,成为肉身,最终成为赐生命之灵,此过程可称自不能接受者至能接受者,自客观者变主观者,自“生”变“熟”。若不会分辨三一神素质与经纶此二者间的讲究,则在神学上尚须进修,若光强调其一而否认其二,则难免落入错误中。我们说神在时间里经过过程,但并无否认祂在素质上的永恒性与全能性。若有人否定神在基督里所经过的过程,则有嫌陷于错谬之虞。
四月二十二日,倪柝声写信道:“品大姊:收到你四月七日的信,知道你没有收到我通知你每次东西都已收到的信。你信上所题的东西,我都已经收到了,实在感谢你。我身体情况,你是知道的,是慢性病,是器官病,发病就很难过,就是不发病,病依然在身上,只有发不发之分,没有好不好之分。夏天到了,多晒些太阳可以改变一点皮肤颜色,但不能改变病。但我维持自己的喜乐,请你放心。希望你自己也多保重一点,心中充满喜乐。祝你好!”
这封信是倪柝声写给他妻子的大姊,就是他在信上所称的“大姊”。(编者注:以后各信称“大姨”)。这位大姊住在北平,与倪师母约二十年没有见面了。就在她一九七一年探访倪师母的时候,倪师母从凳子上摔下来,断了两根肋骨。因着这次摔跤,倪师母的高血压上升,因而致死。因着这次极大的亏损,这位大姊觉得倪师母死后,她需要留下来照顾倪柝声并送他必需品。“你每次东西”,就是指这事;“发病(慢性病)就很难过…多晒些太阳…不能改变病”,指明他仍受疾病之苦;“但我维持自己的喜乐”,指明他实行使徒保罗在腓立比书四章四节的话:“在主里常常喜乐”;“希望你…心中充满喜乐”,指明他不仅自己在主里喜乐,更激励他妻子的大姊要充满主的喜乐。这两句话可以看见,倪柝声在受牢狱之苦时,信靠主并与主多有交通。他就像使徒在坐监受苦时,仍在主里喜乐,并激励读他信的人也在主里喜乐(腓二17-18)。他这封信里没有引用圣经节,指明他没有自由这样作。这封信是在他去世前三十八天写的,署名是“述祖”,那是他在亲友中间常用的名字。
五月六日,倪柝声写信道:“品大姨:明日是蕙妹逝世半周年之期(五月七日)。这半年来,变化实在太大,回首前尘,展抚遗物,叫我不能不一直心感悲痛。二十年来,不能一次伺候她,总是终身遗憾。一切都是我对她不起,害她困难。我病已缠绵,经常反覆。生活我昼简单化,以免麻烦人家。病中实在想念自己的亲属,想要和他们一起。但我顺服环境安排。十余日来,深思蕙妹不能自已。你身体如何?时常在挂念之中。年老的人只有多加保重。你还想南边来不想?我不知道如何说才好。我只有祝你好。述祖”。这封信里的“蕙妹”,是指倪柝声的妻子张品蕙。
接着,在一封未注明日期的信中,倪柝声写道:“品大姨:你六日北京的信及十一日上海的信,均已收到。你此次来,望能多住一点时间,多休息一点。我病中也望能与自己的亲人多接触。此间山明水秀,有一特点,小孩长得特别好,比上海以前所看到的都好。望多休息一回。蕙妹骨灰,的确是个问题,你来后再商量决定。我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手电带一个来。祝你好。”
五月二十二日,倪柝声写信道:“品大姨:我和领导谈过,关于我的出场问题,他说,‘北京上海不能去,要去小的地方、农村。只要有证明来,政府要按政策办事,不必我谈。’所以请你代我在亲戚中,找可以代为挂钩的人。可以向其说明,我有生活,希望他收留我,请公社证明我可到他地方,可收纳我。希望能在亲戚中替我找人。马兴涛也是可以商量的一人。请你和他商量,或与别人。拜六夜里又发一次,好几小时的心房颤动。后来吃了地戈辛,人能支持。礼拜睡一整天。我在病中心情极想回到亲人自己在一起(编者注:极想到自己的亲人那里去),落叶归根。我和大家二十年失去了联系,只好请你。你来时带一斤太仓式肉松,一斤肉干。我因心肌梗死,医生说,不可吃蛋黄、肥肉、各种腑脏,以免加剧。故只好吃点瘦的。不吃,又缺少蛋白质的胺基酸补充。很困难。祝你好。述祖”。
在这封信中,倪柝声不只一次提到他的病。“地戈辛”是尼亚辛的商标名称,尼亚辛是一种酸。他所患的病是慢性的心绞痛,因着心肌缺乏血液供应而引起胸部疼痛;“马兴涛”是倪柝声一位表侄女的丈夫。在他被监禁的期间,他的表侄女及其丈夫照顾身体不好的倪师母。他们都是主内的弟兄姊妹。后来这位表侄女过世,就剩下她的丈夫照顾倪师母了。
在同一天,倪柝声写了上面这封信,又写了另一封信给他的这位亲戚:“兴涛侄婿:我的情况,我想婶婶在世之日,一定对你谈。你知道我是有大姊寄家用的,所以生活没有问题。我年老病多,极想到自己的亲人那里去,落叶归根,可以寻个归宿之处。我迫切希望,你能替我负责办妥这件事情。一切方面,全倚靠你。婶母去世至今六个月半,我五内俱摧,过日为难。我希望你勉力为之,将证件寄到此处。婶母在日多次题到慧宜及其孩子,不知孩子们现在如何?念念。听说到浙江去,粮票有问题。我想,我吃很少,有解决方法,不要紧。廿多年未通信,常在念中。祝你好。述祖白”。
这封信是倪柝声写给他表侄女的丈夫的。“婶婶”是指倪师母;“我的情况,婶婶…一定对你谈”,按全信的上下文看来,是指倪柝声的健康和有关他被释放出监的事;“大姊”是指倪柝声的大姊陈师母,她住在香港,在他被监禁期间,就是她送钱到上海给倪柝声和他妻子,因此这里说“生活没有问题”;“极想到自己的亲人那里去”,指明他希望从监牢得释放,到他表侄女的丈夫那里。那时他看自己是“落叶归根”,寻求余生“归宿之处”;“替我负责办妥这件事情”,指明他请表侄婿为他预备住宿之处。关于这件事的“一切方面”,他完全倚靠这位亲戚;“婶母去世至今六个月半,我五内俱摧,过日为难”,这显示倪柝声因着妻子去世所经历深深的忧伤,以及他因此所受的苦;“你勉力为之,将证件寄到此处”,可以指明倪柝声希望这位亲戚将一份证明他们关系的证件寄到他那里,叫他能从监牢得着释放;“到浙江去”,指明这位亲戚的家在浙江,倪柝声想到那里度其余生;“粮票有问题”,指明他在浙江买食物可能有问题,因为他在当地是外人。这封信的日期是离他去世只有八天。
五月二十五日,倪柝声写信道:“品大姨:我将于明早调离枫树岭到山下坡农场去。你来的时候不要买票到枫树岭,要买票到山下坡下车,比枫树岭再远一点点,进去第二站。我曾蒙发一信给你,比这封早,不知收到没有。望早见面。祝你好。述祖”。
这封是写给他妻子大姊的信,表明他在五月二十六日就要调离枫树岭农场,到再过去一站的山下坡、另一个更偏远的农场。这个农场就是白云山农场,在山坳里,是白茅岭农场的分场。根据吴友琦的见证:当时,只有倪柝声一个人被调走,也是政府故意这样安排的,他也不会再受人照顾。就在这一天,倪柝声有种预感,或许他将再也不会回来,或再没有出狱的机会,他对被带得救的吴友琦说:“友琦啊,你今后会出去的。你出去以后,要去找一个人,姓李,木子李,叫李常受。你告诉他,我没有放弃主,你把我这里的情形都告诉他。你看见他,就是看见我;他对你说的话,就是我对你说的话。你叫他照顾你,他必定会对倪儆夫的儿子一样来照顾你的。”倪柝声绝对相信李常受这个人,时年吴友琦三十来岁。
当吴友琦出狱后,李常受听到倪柝声对吴友琦说的那番话,他大哭一场。在他的睡房没有别人的相片,只有倪柝声的相片,还有倪柝声所说“让我爱而不受感戴”的那篇文字,挂在他睡房的一边;他以此怀念倪柝声,永远怀念他曾经最亲密的同工。他也一直在巴望、等候倪柝声从监狱出来,能继续尽职。然而,倪柝声至终没能离开监牢,却在基督里获得了真自由。他在临终前都坚信李常受是忠信的、是能够托付的;当时在外面有很多倪柝声的同工,也都健在,但他没有叫吴友琦去找他们,竟在他末了的时刻,指名道姓地要吴友琦去找李常受,并且还声明李常受说的话,就是他说的话。这份深沉、炽烈的同工之情,与没有虚假的弟兄之爱,诚然是众水不能熄灭,大水不能淹没。事实证明,李常受没有辜负倪柝声所托,他坚定持续在倪柝声的负担中,接续倪柝声向神的众儿女说话。
五月二十六日,倪柝声写信道:“兴涛:我在枫树岭时,曾写给你一信,望你能替我办到公社的一张证明书,说明你们愿意收纳我,保证我的生活。(你知道我有大姊寄家用)。你们态度要坚决明朗。我于今日从枫树岭调至白云山修养组。望你努力而为,给我一封回信,证明要直接寄给白云山农场第十四队,抬头是由公社写给安徽广德县白茅岭农场,但是你寄来时要寄到安徽广德县白云山农场第十四队收。我极望回到自己亲人那里去。请你努力。祝你好。述祖白”。
这是倪柝声写给同一位侄婿的第二封信,在他去世前只有四天。“我在枫树岭时,曾写给你一信”,指明先前那封信是在枫树岭写的;“要寄到安徽广德县白云山农场第十四队收”,指明倪柝声是死于安徽广德县的白云山农场;“我极望回到自己亲人那里去”,指明他是何等渴望得着释放,到他亲人那里。
五月三十日,倪柝声写信道:“品大姨:我调到山下坡十四队,这里离开车站还有十里路,还要翻一座山。你来实在不便当。可以不必来了。我病中心仍喜乐,请你不必挂心。我仍旧力促自己,不要因病痛难过。品蕙骨灰请你处理,一切都拜托你,我都同意。纸短情长。祝你好。述祖白“。
这是倪柝声最后的一封信,表明他去世时所在的农场颇为偏远,离车站十里路,还要翻一座山。他改变语音不再想他妻子的大姊来看他,并且把处理他妻子骨灰的事交托她,这些似乎指明他感觉到自己快要离世。而以上每封书信中都没有提到主的名或神的名,这指明他没有自由这样作(信的寄发或收取都必须经过狱警检阅的)。
就在五月三十日夜至六月一日凌晨这段时间,倪柝声被主接去了,享受安息。他息了自己的劳苦,作工的果效也随着他(启十四13)。他的肉身虽被监禁,但主所给他的信息,却无限量地广传到全世界。许多圣徒藉着他话语的供应,得了启示,而有属灵的看见;召会得以被建造,许多埋没在圣经中的真理都得恢复。倪柝声所著的《正常的基督徒生活》和《工作的再思》这二本书,于七十年代就开始在欧、美甚为畅销,使许多人得着亮光,在属灵的生活上大有改变,并且因之回到地方召会合一的立场上,作美好的见证。
六月一日,倪柝声的遗体被火化。不久,只有倪师母的大姊接到通知说,他已经去世了。当倪柝声的侄孙女万小玲和这位大姊赶到农场后,只看到倪柝声的骨灰。临离农场前,农场干部说,倪柝声写了许多笔记本的“反动日记”(那是他在狱中对于真理的新的亮光,但这些珍贵的手稿都无法从狱中拿出来,除非神特别保存它),又将一张纸给她们看,万小玲祷告主让她快速将纸上的内容背下来记在心里。这是倪柝声留在枕头下面的一张纸,是他用非常颤抖的手写下的几行大字:“基督是神的儿子,为人赎罪而死,三日复活,这是宇宙间最大的事实。我信基督而死。倪柝声”。倪柝声用他一生的经历,来证明这个他至死都持守的真理。
后来,倪师母的大姊把骨灰交给倪柝声的表侄婿马兴涛。这位表侄婿就在自己家乡浙江省海宁县观潮那里,把倪柝声的骨灰与倪师母的葬在一起。直到十七年后,也就是一九八九年五月,倪柝声的两位侄儿把他和倪师母的骨灰一起移到江苏省苏州香山公墓,葬在“基督教坟场”,就是在他弟弟倪怀祖及其妻的墓旁。
倪柝声就这样结束了他在地上的年日。他在世受了很多的苦,有来自贫穷和疾病,也有来自公会的藐视、批评、反对、攻击、谣言、误解和误传,更有来自一些不成熟、无能、顽梗或带有野心的弟兄姊妹的革除、异议、背叛和攻击,以及政权对他的诬告与监禁。然而,即便他已离去,现今仍有些人对他恶意地控告和讹传,这其中就包括一些所谓的基督徒。他们以王明道的日记(王明道自称一生只当面见过倪柝声三次,并且是他所认为的很短暂的不愉快的谈话,日记所提及倪柝声的部分也是听来的不实消息)、梁家麟的“喷粪文学”(捏造和毁谤,居心叵测、以及明显带有不良的企图)、以及反对倪柝声神学观点的名人论断(如唐崇荣之流,对真理不求甚解,妄加定罪),来大肆诋毁倪柝声的人格。但,倪柝声已去了,撒旦仍在这地上继续横行,魔鬼遍地寻找可吞吃的人。然而,李常受却说:“倪兄虽眠,其言不息;儆夫虽去,柝声仍鸣;直等晨星出现,夜影消散。”
同年,一个在美国读神学的中国年轻人,毕业前写了一篇论文,题目是“倪柝声与李常受的召会观”,完全根据香港反对者的言论,说李常受讲异端。这本书由美国著名的基督教出版社“基督徒文本布道团”,简称C.L.C.发行。弟兄们写信去抗议,没有结果。后来,魏光禧带着两位精通中英文的中国弟兄,亲自带着李常受所写的书,去出版社本部见总编辑,告诉他,那本书里所写的全是谣言。他们把李常受的书看过后,马上写信向李常受道歉,承认他们的错误。并且打算于次年三月判定收回那本书,已经卖出去的,也要照原价收回。
此外,韩国有第一次全国性特会,约有七十来位圣徒聚在一起。王重生在特会中交通的重点,乃是十字架、基督与召会这三件事。另有张晤晨被主打发到巴西,加强那里的服事,也有更多圣徒移民到更多地区开展。
一九七三年
三月,“基督徒文本布道团”郑重向李常受及地方召会致歉,并停止出版《倪柝声与李常受的召会观》这本书,且照价收回已经售出去的书。当时,有位美国弟兄,对这一类的事非常了解,他特地到李常受家,建议李常受必须向C.L.C.要求二百万美金的赔偿。李常受说:“我这职事这么便宜,只卖二百万美金么?我不能作。”那弟兄说:“我警告你,你这一次不作,下面会有很多跟上来,都像这个一样,无所顾忌地骂你,你必须要作这件事。”但李常受还是不肯作。然而,一点都不错,那位弟兄说对了,就因着不要求赔偿,以后其他的都跟上来了。
夏季,在洛杉矶的会议中心举行特会,赴会的人数超过三千,不得不打开四个额外的会场,有些圣徒就在另外的房间看闭路电视。这是主恢复带进扩增的头一阶段,也指明主在祂恢复里的行动是强而有力的。因着这次特会人数的加增,弟兄们就定规在美国要有正式的训练,每年冬、夏季各一次,每次训练十天,圣徒参加必须在各召会报名、审核。
然而,在这次特会之后,有几位热心且有野心的布道家就进来了,如同毒素注射到基督的身体里。因着移民开展,人数加多,使弟兄们产生一个错误的观念,以为我们应当大开展,并且应该往靠近校园的地方,往郊区去,去得着好些对象,而不要留在大城市里。正是这一种空气,开了一扇门,他们看见主的恢复急速扩展的工作,就进来设法得着这工作。以后几年证明,他们私下互通,计划要把主的恢复,完全拿到他们手中。当他们发现无法达到目的时,就开始背叛,直到一九七八年,他们完全暴露出来了。
寒假期间,在台湾“青诗”产生了,第一集共十六首,是应青年特会的需要作的,因为深感对主必须要有活的经历,才能加深与主爱的联结,事奉应有异象,特别对神永远旨意和召会恢复要有更透亮的认识和经历。果真,一周的板桥青年训练聚会,众人都被主所摸着,只管来享受众圣徒里的基督,“我的经历是何丰富,祢的经营是我供应”。在这享受的流中,弟兄姊妹灵里均是喜乐、饱足、释放的,但心里却是沉重,因知道只有藉着彼此死在一起、埋在一起,心连在一起,一生为着主的见证,祂才能得到没有瑕疵的荣耀的召会。这一个流很自然产生了“青诗”第二集,内容却比第一集深。关于此方面的详情,都记录在“诗歌补充本概介”里。
同年,弟兄们带了几位巴西当地的圣徒访问香港、菲律宾、台湾,然后到美国参加训练。这班人中,有五位是公会的牧师,他们进来以后,带来许多为难。在访问过程中,也让接待的人感到为难。因为他们来时,小皮箱是空空的,回去时却换成满满的大皮箱。而到了美国,他们与李常受交通时,不是质问这个,就是质问那个。所喜的是,李常受仍是心平气和地回答了他们所提的问题。可是,等他们回到巴西后,就说他们可以在“地方召会的运动”里,但必须有条件:第一、召会不能用地方召会这名称。这没有问题,召会在某地,就是某地的召会,“地方召会”并不是一个名称;第二、牧师制度必须存在;第三、牧师要有固定的薪水;第四、会所财产登记之类,要用他们的名字。此外,还有许多其它的条件。张晤晨就说:“我们不能答应。召会这条路,是他们看见了光,愿意和我们一同走;如果他们不愿意,可以走他们自己的路。”召会里是没有条件,也没有地位的。于是,他们就退去,离开主的恢复。
在这一年,李常受在温哥华带领了一次关于彼得前后书的特会,他也在旧金山所举行的特会中,释放了关于彼得著作中之恩典的信息。这些信息刊于次年二月和五月的英文《水流报》上。他非常强调,彼得的确有丰富、高超和特别的东西供应给人。另外,有圣徒继续移民去美国费城、波士顿、普罗维顿斯、巴尔的摩、华盛顿、印第安那波利和坦帕市。
一九七四年
李常受搬到加州安那翰,水流出版社,即“水流职事站”,也移至安那翰。另有约二百位圣徒,也从洛杉矶移民到橙县。但在洛杉矶仍有一小部分圣徒留在艾尔登会所,李常受就安排哈第棠(Don Hardy)、王智仁、和关同安在长老职分上,帮助张宜纶。他也指定朱永干作同工,在话语职事上帮助那里的召会。
从这一年起,李常受和一班弟兄们,就开始从事翻译英文(恢复本)新约圣经的工作。大部分内容是把权威译本里的精粹,收集在一起,再参考原文编译出来。翻译、编辑的工作,多数是由几位美国弟兄作的,而最终由李常受审定。同时,李常受也接受另一个负担,觉得应当把新约二十七卷书,都写上批注。于是,他就开始根据这恢复译本,照着自己的经历和从主所得的亮光,将难懂、难解、深奥的地方,一条一条地写上注解,并又整理串珠,写上纲目。他又觉得不仅要有这些,还应当有生命的信息,就是把每一卷书的重点,都变成一篇篇的信息。接着,从四月六日开始,他就带领弟兄姊妹继续全部圣经的生命研读,连续在每周末,一卷卷的读。
在这一年,在安那翰开始有正式的每半年一次的十天训练。李常受就照着先前拟好的信息纲要,最先释放了罗马书生命读经。此后,他就藉着每年的冬、夏季训练,专门来释放整本新约的生命读经,总计有1117篇,于一九八四年十二月讲完。再后来,新旧约生命读经则于一九九五年全部讲完。其中,旧约生命读经总计有867篇,结束于雅歌书生命读经。这是李常受的职事费时最长,也是内容涵盖最为深广的著作,是主恢复中最完整齐备之经典著作。
值得一提的是,每次参加现场训练的圣徒,约有一千八百人以上,加上录影训练,至少超过五千人。再则,为每一次训练作准备(翻译恢复译本、编写批注、整理串珠、写上纲目,再拟好纲要),李常受和他的两个助手(一个替他抄写,由他口述;另一个替他读参考书),都要花费三个半月来作工,平均每天至少要有四至五个小时写作。
另外,随着每次训练所释放的生命读经信息被出版发行,许多圣徒都可以见证,他们从中不断地得着喂养,并藉着生命读经的刊物兴起多处地方召会。譬如,在墨西哥、波多黎各、中美洲和南美洲地区,就陆续兴起三百处以上。而一位弟兄受主差遣到巴西,仅仅用创世记生命读经的一百二十篇信息,就陆续在那里兴起了百处以上的地方召会。以后,再加上有录像训练,这些信息普及到全球各大洲许多国家,迄今已有数千处地方召会被兴起,并从中得着滋养和加强。
纵观历史,放眼全地众召会,谁敢说生命读经只是一人之言呢?谁敢说生命读经的信息过于圣经呢?其实,认真读过生命读经的人都能作见证,每当接触这些信息时,它便向众圣徒解开圣经。生命读经,以及后来出版的恢复译本圣经不仅把养分传输给众圣徒,更成了开启圣经的工具。这不是顶替圣经,乃是从生命读经的信息得着帮助。试问,有哪些圣经学者和圣经教师是从来不用评注、注释或其它书籍的呢?然而,即便这样,越有更多的人喜爱生命读经,越有些人喜爱跳出来找茬、毁谤,甚至定罪说:“李常受教导圣经已过时,只读生命读经就可以了!”这是何等邪恶的谎言呢!若是如此,恐怕生命读经刚出版,就被人丢弃了!真不知那些定罪的人,究竟读了多少圣经?仅就着圣经而言,谁敢保证他所在团体的圣徒,无论是查找经文或讲解圣经,都能比那些从生命读经得益的圣徒更熟悉圣经呢?若再谈及从圣经(神的话语)中获得的亮光,惟恐不及吧!
同年,李常受及弟兄姊妹才到安那翰不久,加州橘县有些基督教团体就群起反对,甚至在美国加州富乐顿,有个希腊裔的美国人散布谣言,说地方召会的信徒们讲异端。后来弟兄们就有负担移民到那里,没有过半年,这个希腊裔的美国人就哑口无声,因为弟兄们真理分明。所以,众圣徒要好好学真理,认识真理,才能为真理打仗。
一九七五年
李常受释放了希伯来书生命读经,以及一系列关于约翰一书中七个奥秘的信息:神圣生命的奥秘,神圣交通的奥秘,住的奥秘,膏油涂抹的奥秘,神圣出生的奥秘,神圣种子的奥秘,以及水、血、那灵的奥秘。
九月,李常受到台湾带领。因着台北召会已有二十六年的历史,经过这么多年的演变,难免有些转变。李常受认为,时间越久,召会的组织越易形成,召会也就越有组织;召会越有组织时,召会就会越堕落。而一个工作或一个召会有没有价值,全看把组织拿掉之后,剩下的有多少。因此,无论到哪里作工,都要尽力避免组织。于是,台北召会按着需要,进行改组、改制;行政简化为两位长老及每分家两位执事,七十七个分家合并成二十一个分家。但同时,李常受盼望在同工中能有更多合适的人被兴起作长老。
在有组织时,有七、八十家擘饼的地方,到会人数是七千多人。经过改制,组织去掉了,众人只照着灵而行,照着灵事奉,都不靠组织,只靠灵行事,结果到会人数从七千减到四千多,有三分之一的人不见了。这证明在改制以前,到会人数有三分之一是靠组织来托住的,此外的三分之二是靠生命。对于这点,有的人说很可惜,掉了三分之一的人数。李常受却认为还不错,把组织拿掉,还能有三分之二,并没有完全掉光。若是公会把组织完全停下,恐怕剩下的,只有百分之十了,大部分都会散了架子。
九月四日,李常受释放了关于十字架的信息,后收录在《奥秘的启示》一书里。他说:“在你里头安家的基督是测不透的丰富。你何必咬你的牙根,把你的太太当作一个十字架来背?基督在里头有测不透的丰富来供应你,你要把基督多享受一点来供应你太太。改一改观念,改一改说法,好不好?要对你的太太说,‘哦,亲爱的妻子,我真是冤枉你阿!从结婚那一天起我就受了教导说,你是我的十字架。我一直背十字架到今天,我真是冤屈了你。今天我报给你大喜的信息,你不是我的十字架,你是我的喜乐,你是我的安慰!’你们结婚不是需要一个十字架来对付,是需要一个同享者,因为基督太丰富了!我怕有的姊妹们身上还背着一个金十字架,快把它拿下来。把十字架奉献了,我们要来享受基督。哦,那位有测不透丰富的基督,安家在我们里面,便叫神一切的丰满充满了我们。”
接着他又说:“我这几天听你们的分享,真是悔恨,因为我从前的信息叫你们吃了多少的苦。我曾说,你们的太太都是十字架;而你们有的天性太厉害,一个太太还不够,再加上几个孩子。我也曾警告你们,一结了婚就杠枷带锁。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结婚是快乐,不过不是肉体快乐,乃是一同享受基督,一同分享基督。我这一次把从前讲的那些道一笔勾销。不要再来对我说,‘李弟兄,从前你不是那样讲么?’从前我是那样讲,但今天一九七五年九月四日,我郑重宣布一笔勾销。不是勾销所有的道,乃是勾销背十字架的道、叫人受苦的道。你们把里头都倒空了罢!现在来接受一点积极的。”
由上可知,李常受郑重宣布一笔勾销的,不是勾销所有的道,乃是勾销背十字架的道、叫人受苦的道。显而易见的,勾销的“背十字架的道、叫人受苦的道”,乃是“你们的太太都是十字架;把你的太太当作一个十字架来背;你是我的十字架。我一直背十字架到今天。…这从前的信息叫你们吃了多少的苦”。然而,如此再三申明之大喜的信息,后来却被有心人士,如陈恪三为代表的,说成“将过去他所传的叫人受苦的十字架道理,一笔勾销”,或如有异议者所说:“公开宣布勾消过去所传受苦十字架的道理”,这实乃是令人希嘘、转喜为忧的事。事实上,纵观李常受早期和晚期的著作,更是发现他所讲的信息从未离开过十字架的道,更不谈一笔勾销了!
十月四日,在中国河南省的叶县,白受恩因阅读地方召会曾经在国内出版的书报,被控参加了基督教的“小群派”,并以诬告的罪名,被判刑五年,后送到河南省西华县五二农场强制劳动服刑。此前,他和许多基督徒一样,被抄家、批斗、戴高帽和游街。
同年,李常受和有关的弟兄们彻底交通后,就定规主恢复中的文字出版问题;中文在台湾出版,英文在安那翰出版,“香港教会书室”只售书,不出版文字。又为着配合政府法律的要求,在台湾成立财团法人。事实上,福音书房和水流职事站,在行政上就是一个,是李常受职事的服事机构,发行三类的出版品,即书刊、录影带和录音带,而经营的总机构是在加州安那翰。另外,以后在德州欧文,有一个职事站分站,专门负责印刷英文书刊。
顺带一提的是,“香港教会书室”,此前名叫“香港福音书房”。当时主要出版倪柝声的书,也没有向他要版权,因为倪柝声已安排“上海福音书房”、“香港福音书房”和“台湾福音书房”,就是一个,所以仍旧是他的文本工作。五十年代初期,每逢香港要出书,都是和李常受商量、安排、定规。等到倪柝声进了监,就有消息说,海外不要有什么事和倪柝声有关,免得被他牵连定罪。因此,魏光禧和李常受就商量,把“香港福音书房”,改名为“香港教会书室”,但不属于召会,仍属福音书房。另外,也将两本书改了名字,一本是《新约》改为《更美之约》,一本是《圣洁没有瑕疵》改作《荣耀的教会》。
从这一年开始,“基督教研究所”(Christian Research Institute,简称CRI,以后统称为“基督教研究院”)的相关人士对地方召会展开攻击,他们发行了两种传单,在地方召会的聚会中散布发送。此外,他们也举办了公开讲座批评地方召会的教训,并在广播节目中大肆抨击,甚至私下诱劝圣徒离开地方召会。他们在作出此等举动之先,从未与地方召会带领人有过正式接触,以确认其论点,也未给这些带领人任何分诉的机会。简言之,他们一昧地攻击,丝毫没有一点学术上的了解与研究。而地方召会多次尝试以书面或亲自拜访的方式,更正“基督教研究院”作者们的错误,但每次得到的都是充满敌意的傲慢回应,排除了一切真正交通或适当讨论的可能。
此外,李常受首次访问韩国,并举行了特会。而在巴西黑河(Ribeirao Preto)一地,有两百多位巴西青年人,被主的恢复得着。他们原来都是留着长头发、大胡子,穿着上是男、女不分,聚会时,都喜欢坐在地上。弟兄们从来没有注意到他们,但有一天,他们请弟兄们去,想要知道中国四千年文化高深的哲学、道理。弟兄们去了以后,就对他们释放呼求主名的信息。赞美主,从那天起,就打开了这些青年人的门。以后,每年夏季和冬季,都有巴西的弟兄们到美国参加训练,这使他们得着莫大的帮助。主也藉着这班青年人,把祂的恢复一直扩展出去。
一九七六年
有八十多位青年圣徒投身于安那翰第一个大会所的建造,约花费九个月的时间完工。安那翰会所启用的第一天,聚会坐满了四千多位圣徒,随后职事站也迁入营业。
会所建好后,李常受在其中并没有太多的安排,但有人趁虚而入,这些人就是在一九七三年进来想要把主的恢复完全拿到他们手中的人。他们进来就安排,结果就有了一个金字塔的组织。本来事奉者都很生机,组织一来,个个却变成机械人了。有一天,在长老聚会里,李常受告诉弟兄们,要把所有事奉小组完全取消,所有的小组统统拆光。长老们就问:“这样如何能事奉呢?”李常受说:“谁有心,就来事奉;谁没有心,就不事奉。谁在灵里,就来事奉;谁不在灵里,就不事奉。”这意思是,事奉者不该是机械人。从那天起,事奉又活了,事奉的人数也未减少。
说到这些有野心的人,他们已感觉到无法得着主恢复的这个工作,就开始起了背叛的心。其中有两位和李常受曾经住在一起。有一次,他们在一个房间里有一点交通。突然之间,有一位说:“李弟兄,你的名字是在恢复版圣经里啊!你的名字是在诗歌里啊!你的名字是显明的!但是我呢?我什么名字都没有留下来!什么也没有留下来!”这件事非常搅扰李常受,他希望他在主的恢复中不要留下名字,他希望他的名字没有出现,他的名字不要在此蒙福。他在那里坐着,并没有说什么,但他却在心里忖量道:“弟兄,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要你的名字被发扬光大,这就是你的难处。这就是为什么会有这些背叛,这些没有达成的野心。”直到一九七八年,这些人就完全暴露出来。他们背叛了李常受,也背叛了主的恢复,还有那些不能够赦免的冒犯。
谈起野心,若被带进来,私下或公开地大受提倡并高举,一直成长,就会成为主恢复里真正的“地鼠”。当长老和同工的野心破坏主的恢复时,众圣徒多多少少会失去标竿,召会在扩增率上也很受亏损。李常受实在恨恶同工们中间的野心,他曾有过一些考虑:“没有正式的长老职分可能更好。我们该留意启示录里所启示的方式,那里只有使者或星,没有长老。”但另一面,他在马太福音生命读经中又交通到:“当我们说到马太福音二十章和二十三章时,我劝长老们不要控制召会。控制圣徒是一种羞耻。你若控制召会,就要遭受属灵的死亡。主耶稣告诉我们,我们都是在同一水平之上的弟兄。祂是我们中间独一的主和师尊(太二三8-10)。一旦一位弟兄成了长老,他在召会中就是圣徒们的奴仆,他的妻子就成为奴仆的妻子。长老职分不是一种宗教阶级的地位。我们照料召会时,应该没有定罪、责备或批评;反之,应该有保养和顾惜。保养和顾惜都是生命的事,是生机的。控制、责备、定罪和批评都是组织的。”
也许有人会问:《新约圣经恢复本》的版页中,为何要标上“经文主译者李常受”、“书介、串珠编者李常受”和“纲目、注解英文著者与中文主译者李常受”呢?这是因为《新约圣经恢复本》中除了经文之外,另有书介、串珠、纲目和注解。标上署名,这正说明了李常受对每一项是非常详细准确且坦荡地负起文责。
在这一年,主还兴起张湘泽,特别使用他,将跟随职事这件事重新提起来。李常受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情,但他不便说,在此前也很少说到职事的问题。因为不大好讲,特别在美国要讲到职事更是不容易。而张湘泽说这样的事情,乃是主恢复的一大往前。以前主恢复里的许多难处,都是因着没有看见职事造成的。基督要建造祂的召会,预备新妇都需要职事。直到张湘泽与弟兄们交通这件事时,大家觉得这是比较新的事情。虽然李常受在海外开工已有三十来年,众召会被兴起来,但有些东西三十年也不见得作到众圣徒里面,还需要来认识职事。人若看见职事,就不会说在跟随人。在圣经中,保罗和提摩太,是众人该学习和效法的榜样。而这么多年,弟兄们与李常受在一起,深知他的职事是值得跟随的,也难得有一位像他这样全面的榜样。
同年十月,中国大陆十年“文革”宣告结束,上海南阳路聚会所,被改建为静安体育馆。两座三层小洋楼住进了许多户居民,接着又被美容院、餐厅等占用。
一九七七年
二月二十一日,李常受邀请“基督教研究院”的创办人马丁-华特(Walter Martin)到他家中,与他夫妇二人共进午餐,马丁应邀。
这次邀请,源于“基督教研究院”无视于地方召会对他们所作不实指控的抗议,一再进行攻击。就在这年初,马丁被几位地方召会代表公开质询。地方召会的代表重申,“基督徒研究院”的言论并未正确反映地方召会的信仰,希望能与马丁讨论相关议题。为了促使双方会谈的进行,马丁向李常受发出了一封致歉函,并中止一切有关李常受与地方召会的写作。基于致歉函及文宣品的中止,李常受就邀请马丁到家中有正式会面。
这次会面,他们谈得很深入,也很诚恳。交谈中,他们了解彼此,研讨信仰,视彼此为在基督里爱主的弟兄,并一致得出结论:在关于地方召会的教训上,要更多的对话和研究。李常受表示愿意在马丁的研究上,提供充分的协助,并敞开接受指正,马丁则表示找不出有什么需要改正的。双方达成协议,终止任何挑衅的言行。随后,马丁回到“基督教研究院”,热切地谈及他和“李弟兄”的交通,并指示其他人员不要再对地方召会作出任何评论,好让双边对话自然发展。
然而,该协议一周后宣告破裂,原因是马丁的一位研究同僚,对此演变感到懊恼,于是透过“基督教研究院”,重新散布攻击地方召会之信函。李常受强调,只要马丁处理这些难处,协议仍可继续。马丁却以“基督徒研究院”的旧调,重新恢复攻击,作为回应,导致双方矛盾闹得愈演愈烈。当然,马丁早已将先前所应允的研究抛诸脑后。事实上,他自始至终从未作过任何研究。
四月,李常受赴欧洲访问,他和弟兄们说到基督的十字架。许多时候,他都说:“弟兄们,基督的十字架,不是在加略山上,基督的死、基督的十字架,是在灵里,是在那灵里,我们需要那灵。所以,如果我们若照着肉体活着,必要死;我们若靠着那灵,治死身体的行为,必要活着。”那么,什么是身体的行为呢?许多人都不清楚,但在经历上,只要所作的,不是在灵里作的,都是身体的行为。人可能习惯作许多的事,但必须要与主是一;有基督之死主观的经历,就是借着钉死,应用到人天然的生命上。
五月,正当众人把眼光转到怎样开发、怎样得人的事上时,在美国那几位有野心的人,便得着机会站起来讲话,说主恢复里的人数还是太少,应当带进更多的人。这些有野心的人,他们不管召会,不管生命,只管开发、得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说“你可以用污秽的手去得鱼”。意思是只要能得人,不必管方法是否正当。这种空气弥漫在众圣徒中间,以至于到一个时候,大家就忘记生命的长大,不太注意生命的事。于是,在美国的柏克莱,有些年轻人,他们就丢弃一切的限制,他们要自由,聚会中使用摇滚乐,使用花招,使用属肉体的作法,采用不同的手段,走堕落基督教属世的路。
当时,为着扩增,弟兄们作了很多事,得着了很多人。然而,李常受看见,有一些关于福音与扩增的作法,要进到主的恢复里,破坏主的恢复。有一次,他就站起来,告诉弟兄们说:“不错,我们得着扩增,但是罗得也有扩增,只是那个扩增不是照着神。”这期间,他还释放了一些信息说到扩增,主要是说到在大学校园里的扩增。他强调说:“我们若有负担传福音,必须顾到三件事:第一、我们必须祷告;第二、我们必须讲说主的话;第三、我们必须使用我们的家。为着广传福音,我们该在那灵里积极主动。我们可以让每个城市充满我们的福音单张和传讲。我们也可以让我们的家充满青年人。我们不需要任何花招,但我们必须有两样基本的东西,就是祷告和神的话语,再加上我们的家为辅助。我们必须跟随早期的使徒和门徒,采取祷告、话语和家,这三条路来传福音。”
实在来说,神不承认罗得的扩增是真正的果子。因为那是他跟他的女儿乱伦,生出摩押、亚扪,结果摩押、亚扪成为以色列最大的反对者。众圣徒对于所作的一切,必须非常小心。不要光采纳人的方法,不要把列国的风俗带进来。不应该采用宗教传统的作法,也要让自己远离这些事,就是一切与芥菜种的原则不同的事。召会应该是小小的菜蔬,是种在地里的芥菜种,长成芥菜好作人的食物。主的恢复应当是这样,是小小的芥菜种,在地里长大成为芥菜作人食物。芥菜种改变性质,或召会加进别的东西,变得畸形,作为一个庞大的宗教系统,这是一个难处。芥菜种的比喻,应验于启示录二章十二至十七节的别迦摩召会;世界侵入别迦摩召会。别迦摩的意思就是联合、结婚、或高塔。别迦摩召会与世界联合了;康士坦丁将世界带进召会,召会与世界联合起来,成了很高的高塔,立在那里给人看。那是基督教国,这堕落的宗教系统,采取了天然、属人、传统、文化与宗教的路。若是把所有的仪式、形式、规条、所有不合圣经的实行、以及所有挂名的信徒拿走,基督教就所剩无几了。然而,主的恢复并非如此,主呼召我们脱离这一切,使我们成为纯洁而没有任何搀杂的召会。主把我们兴起来,乃是完全和这一切相反。不是组织的,是生机的;不是形式的,是活的;没有仪式,乃是一个活的所是。我们不是用仪式的方式来服事,有的乃是合乎圣经的实行;这是主的恢复。在每一方面,基督教都堕落、走样、变形了。主要兴起祂的恢复,使我们与基督教的一切堕落是相反的。这就是主的恢复与基督教无法妥协的原因。
十月,在台北有国际特会与训练,李常受释放了“圣经中的主观真理”、“一个身体一位灵一个新人”,众人也享受了“金灯台的终极意义”这本信息。这次特会是主的恢复第一次有来自世界各大洲的圣徒,一同参加聚会。每一大洲都有一些人作代表,聚集在那里。因此,李常受就有负担讲到一个新人。这个新人不仅是由许多分散在各地的地方召会所组成的,更是众圣徒、众召会成为一个基督的彰显。而在特会召开前,李常受没有负担要释放“圣经中的主观真理”,只不过在十月二日,有个很大的集会发表了反对地方召会的言论。有许多弟兄姊妹参加了那次集会,并且带回有关的报导。李常受一听见他们的报导,立刻领悟该说到对基督主观的经历。因他知道那些反对的人,对主观的经历基督一无所知。他们只顾圣经、基督、和召会的客观知识和道理。所以,他有负担告诉特会中众召会的代表,需要主观的经历基督。
提到上面的集会,乃是马丁对“基督教研究院”与地方召会协议破裂所作出的回应,演变成了在安那翰的“美乐地基督徒中心”(Melodyland)聚会中的演说,他使用年轻聪颖的邪教研究员巴莎迪诺夫妇(Bob and Gretchen Passantino)所提供的研究结果,并借重他们对地方召会教训所作的解析,公开论及地方召会,对其批判和定罪。随即,地方召会的众圣徒也作出回应,于十月八日和十五日在《橙县纪事报》(The Orange County Register)刊登系列文章,为信仰的正统性争辩,并谴责美国广播节目的“圣经解答者”(Bible Answer Man,当时的主持人是马丁)。这些文章立即引爆传媒的论战。马丁透过广播节目加强对地方召会及李常受之攻击,各地方召会也藉着报刊的篇幅持续回应,质疑马丁谈话内容的真实性。在二十二周里,各地方召会先后对马丁提出二十一次回应,马丁却从不承认自己的错误。有一次,在一个广播节目里,当他发现自己所定罪的是葛培理(Billy Graham)的著作后,他只是镇静地说,会在下次看到葛培理时向他解释。毕竟,他是那位“圣经解答人”啊!因此,传媒论战所带来的质疑和难堪,只会使马丁的攻击行径更为刚硬。他丝毫不理地方召会登在报章上之详尽回应和质询,只是一再地重复那些早已被否决的陈腐指控,以及“地方召会无法面对那些争议”之谎言,甚至后来向听众推荐《弯曲心思者》这本邪恶的书。马丁的录音带显示了他对圣经、神学以及召会历史缺乏认识,并且充满了“马丁式”的讥讽与狂妄自大。
同年,又有一班人雇人到安那翰来反对主的恢复。为了要对付这些反对,并宣扬真理,弟兄们每周六在报纸上发表一篇文章,有三个半月之久。李常受又根据圣经,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是“何等的异端:两位圣父,两位赐生命的灵,三位神”,指出他们信仰的错谬。事实上,许多反对的人教导有三位神,这是三神论的教训。他们也教导有两位圣父:一位是在神格里的父,另一位是在以赛亚九章六节的父,就是他们所说永远的父。他们错误地说,有两位赐生命的灵:一位是神圣三一里的圣灵,另一位是林前书十五章四十五节下半所说的赐生命之灵。当然,这一切教训才真是异端。
“福音正统教”的分裂与两本书的出版
从一九六九年开始,在柏克莱那些“福音正统教”的阴谋策划者,就为打倒李常受而努力。他们拟定写一本书,里面充满了虚假的、诽谤的话,并不是来辩论真理的。譬如:李常受讲基督是神人,信徒在基督里,已经变成许多神人了。他们就抨击李常受所传的道,是封神道,把召会封成神了;李常受讲的神,不是三而一的,是四而一的,父、子、灵加上召会,召会也变成一个敬拜的对象了。这就是他们对地方召会教导的错断。
他们这样指责,乃是对真理没有完全的认识,他们的神学是肤浅的、传统的、天然的、宗教的、不足的,甚至是迷信的。他们没有摸着神对基督启示的深处。岂不知,基督就是第一个神人?基督只有一个身位,却有两种性情:属人的性情和神圣的性情。耶稣基督乃是神人,就是神与人的调和,祂是真神,又是真人,自然祂可以称为神人。而关乎“神人”一词,应用在信徒身上的问题,圣经的教训是:所有信徒皆由神所生(约一13),具有神的生命(约壹五12);认识神住在我们里面(约壹四15),并且有份于神的性情(彼后一4)。故此,信徒在基督里既有人的性情,也有份于神的生命和性情。当我们说信徒乃是神人的时候,这意思正如上所述,却不是说信徒与基督那独特的神人地位相同。这就如称为神的众子(罗八14),不是就等于神的独生子身份一样,更不等于说,信徒要变成神或者进化到神格里去。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人还没等书写完,就分裂为两班人。其中一班人就花钱雇佣所谓的邪教专家,用底稿写成一本书,名叫《弯曲心思者》,由美国基督教的一个大出版社(汤玛斯-尼尔森公司)出版。作者杰克-史巴斯(Jack Sparks),是加州柏克莱的“基督徒世界解放阵线”(后改名为“伪灵剖析会”,Spiritual Counterfeits Project)的前领导人。他接受了东正教的一支,离开“伪灵剖析会”,就开始以特殊的角度,用古代的信经加上圣经来驳斥邪教。此书指控地方召会对其成员洗脑,并恶待会员。为了推动出版社出版这本书,那些策划者中间的一位主教,还进入“汤马斯-尼尔森公司”的编辑委员会;而分裂的另一班人,就是“伪灵剖析会”,也用同一份底稿写成另一本书,称为《神人》,书中对李常受的教导与地方召会中的实行更是大加指控。并且,这两本恶毒的书就在一九七七年相继出版了。以后经过三年的忍耐,弟兄们在逼不得已的情形下,根据使徒行传保罗上告于该撒的原则,最终将这两本书交由法律来解决。关于法律诉讼的交通,请见一九八0年的内容。
一九七八年
主自己作事,把美国那几位有野心的Max等人都暴露出来。他们在主的恢复里,没有立足的地方,就只好离去了。有些年轻人为着他们的自由,也随他们而去。可没过多久,他们就四分五裂,以后有的离婚,有的去爱世界,有的一事无成。全美国受他们影响而受伤的圣徒约有二、三百位,不过倒是把整个局面清理得干干净净;而澳洲的雪梨(Sydney),那地也受到他们暗中的破坏,召会有些波折,留下的都是稳稳健健的站住。虽是受了一点亏损,但基础没有摇动,所以,见证还在那里。
那班背叛的人离开后,生命读经训练继续作下去,众圣徒也都醒悟,不再只注意人数多、开发快、得着多少地方,乃要回头注意生命的长大。主的恢复不是人数加多的开发,乃是生命长大,往外蔓延的扩展。我们不是走一条广阔的路,容易开发、普及;我们乃是走一条狭窄的路,隐藏着让生命长大,自然的往外普及。人得到我们生命的供应,就进到主的恢复里,这是主当初在地上所走的路。虽然使徒们大有权能,但他们所走的也是这条路,绝非一般基督教所走的。
面对这次可怕的风波和背叛,李常受在特会中释放了《国度的操练为着召会的建造》这本书里的信息。他说:“马太福音十六章十八至十九节,主耶稣说,‘我要把我的召会建造在这磐石上,阴间的门不能胜过她。我要把诸天之国的钥匙给你。’阴间的门是非常主观地在运行,是借着我们的己运行。所以不要怪别人;阴间的门是我们的己,借着我们的魂生命,借着我们那种不背十字架的生活而运行。”因此,众圣徒所需要的,乃是操练国度的生活,操练使用国度的钥匙:否认己,背起十字架,丧失魂生命,为着祂的经纶。
十一月十八日夜,一场震惊世界的事发生了,在南美圭亚那由吉姆-琼斯(Jim Jones)所带领的“人民庙堂” (People’s Temple) 九百多人集体自杀的事件爆发。而《弯曲心思者》一书的出版商,就趁机想着手再版,并要在紧接着地方召会的一章之后,加上关于“人民庙堂”教徒集体自杀的记载。此举是非常邪恶的,因为使读者对地方召会和“人民庙堂”的邪教组织产生联想,误认为前者与后者都是同一伙的。
十二月,中国大陆政局已改变,政府开始推行改革开放。此后,李常受的书籍开始从香港等地传入大陆浙江(平阳、苍南、余姚、金华等地),河南(鲁山、安阳等地),福建(福州等地),江苏(苏北等地),山东(烟台、威海等地),安徽(明光等地),上海等地,主恢复的火焰在中国大陆重新燃起。
一九七九年
在七月和八月之间,因着有人投稿给美国芝加哥“慕迪圣经学院”的月刊,说李常受讲基督不完全是神,也不完全是人,乃是一个第三性的东西。于是,“慕迪圣经学院”发行的“慕迪月刊”(Moody Monthly)就照此刊登了一篇文章,列入“异端目录”里。按美国的法律说,这是毁谤。随即,李常受请他的律师,写一封信告诉他们,那篇文章是造谣,他并没有那样传讲;地方召会的教导是说:“基督是神,基督又是人,所以祂是神人。”这二个说法是完全不同的。他们收到信后,立刻打电话给李常受的律师,答应下一期就收回那些不实的话。然而,到了下一期,他们可能又受了别人的影响,并没有刊登更正启事。这件事,直到次年九月才圆满解决。
十月,“永恒杂志”,有一篇Ronald Enroth写的“滥用权力者”,并且用了李常受全幅的面孔作封面,误导读者认为“地方召会以威逼恐吓手段控制会友”。经过许多弟兄姊妹的抗议,和多方的据理力争,后来他们在一九八0年十月号的杂志内,刊登了地方召会的声明。
十月期间,在菲律宾的马尼拉召开“全球长老聚会”,李常受释放了三篇信息:活出基督,只活基督,和照着灵生活行动。现已编辑出版,书名为《活出基督》。十一月十九日,他在安那翰特会中,说到“一的真正立场”。
在年底,杰克-史巴斯将《弯曲心思者》更新再版。不难想象,这本书编造谎言,诽谤到一个地步,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有些会所的窗户因此被砸;有些圣徒因着这本书的缘故而被解雇,甚至婚约也被迫解除;有些圣徒的子女在学校被排斥;有些圣徒因其父母在主恢复的召会里,而被赶出朋友的家门;有些圣徒被送去关在一个地方,被迫洗脑,将他们完全改变;有些圣徒的家庭被人监视,有些圣徒被人恐吓;弟兄姊妹在校园里,完全无法接触人。
这本书刚出版时,弟兄们就写了成百封的信给出版社,要求给予机会澄清。但该出版社拒不见面,也不肯接听电话,更不愿商谈。后来,有美国弟兄直接到出版社质问:“如果李常受不是中国人,你们会这样作么?”他们说:“不会。”所以,就因李常受是中国人,他们才作这件事。他们不是排外,而是轻视、看不起李常受这个到美国讲真理的老中国人。
与此同时,《神人》一书经尼尔-达迪(Neil Duddy)和“伪灵剖析会”大幅改编内容,不仅由“美国校园团契出版社”(Inter-Varsity Press)在美国和英国出版了英文版,还出版了德文版。书中擅自窜改李常受所说的话,或断章取义,或故意扭曲,继续以往对李常受的教导与地方召会中的实行大加指控。
一九八0年
一月,“基督教研究院”出版了《李常受之教训与地方召会》。虽然其中的各样指控,早已被理清并正式回复,但这本新书却如同地方召会从未作出回应一般发行。即便弟兄们在《橙县纪事报》后来又对这本新书作末了四篇的直接回应,可“基督教研究院”仍是一如往常,对这些回应不理。甚至,马丁还出版了《新邪教》(The New Cults)。虽然一直有人对“基督教研究院”提出劝告,其对于李常受与地方召会所散布的讯息并非真实,但他们始终是置之不理。
值得欣慰的是,当马丁的这本书出版后,有些人读了文章,就为李常受及地方召会出来打抱不平,仗义执言。譬如,柯米尔(Francis Cormier),他很有学问,也懂得一点信经、召会的历史。他读了马丁写的那本书后,写了一封信给马丁,指出他的错误,并把那封信的副本寄给李常受。他说:“我与李常受及一切与他有关的信徒未见过面,只读到他的名字一次,提到他与倪柝声的关系。…您对这位在主里的弟兄所作的太不公正。…更叫我们难过的是你们那班研究人员对李常受的讲论根本一窍不通。…我们…过去三年研读过倪柝声的书籍,…从您对李常受的标准和信仰所提出的评论及引述里,我们可以认出倪柝声弟兄的讲论。假如您的研究人员曾读过倪弟兄的书,就必会认出并且明白李弟兄要讲什么!…我建议您放下‘找错处研究者’的态度,而以一无成见的心,来读倪柝声的书籍,那么您就会明白李常受作的工作了。…”这封信写得非常好,现收录在《历史与启示》第二十二篇里。以后弟兄们也请柯米尔参加特会,交通的情形大体不错。
另外,还有一位Steward Robb,是研习古教父著作的人,他也针对那本书中有关李常受的论点,提出不平之鸣。他说:“该书对李常受之地方召会大加攻击,但我实在不了解何以这样吹毛求疵,大作文章。…按马丁博士所引的李氏之言,使人感到他是一位虔诚笃信的信徒,一个爱慕圣经的人,…该书抨击李氏的三一神论,似甚为无理。李常受反对用persons一词,而认为应以aspects、hypostases等词说到独一的神。历史告诉我们,那些创立三一论的古教父们,对persons一词也不满意。…此字原来是拉丁文persona(面具),翻成英文,并不恰当,失去了原来‘假借、承担’之含意。英文中person乃指个别的人,独立分明,与其他的人不同;圣奥古斯丁也说,并没有三个无限的‘我是’。因此,该书说得太过了。”(刊于Anaheim Bulletin,一九八一年八月八日)。这篇文章刊出后,Robb先生也寄了一份副本给李常受。
二月十四日,在安那翰开始有成全训练聚会,以后每隔一周或一段时间持续进行。在此训练中,李常受一共释放了四十二篇信息,编辑成书就是《成全训练信息》,直到一九八一年九月十八日结束。
八月,Salem Kirban Incorporated在他们所出版的《揭露撒但使者》这本书的新版内,删去任何有关地方召会的资料;九月,Christian Herald Books表示他们判定在出版《邪教的迷惑》这本书的新版时,略去地方召会的问题,并且停止旧版的发行。
九月,“慕迪月刊”刊登了一篇“地方召会与李常受之声明”(见《历史与启示》第七篇附录)。这篇声明主要是说到基督的神格、神人调和以及三一神的真理。关于“三一神”的信仰,其中有一段这样来表述:“关于三而一的问题,圣经的教训是说,神既清楚分三,却又同时是独一的;故此,我们称祂为三一的神,亦即父、子、圣灵,从永远到永远,父子灵皆并重,且同时共同存在,更是互相内住地共同存在;同时,三一神又是在三个阶段里被启示出来的,其目的乃是为成全其关乎人类之永远计划。故此,父来计划,子来完成,灵来实施于人身上。然而,如此并非‘形态论者’所称,为三位的暂时表现而已。”再次可以证实,地方召会所持守的,既非形态论,也非三神论。在这个真理上,乃是秉承历代正统信仰的传统。
关于刊登这篇声明的背后,有一些故事。自去年“慕迪月刊”答应刊登更正启事,收回那些不实的话,但他们并没有照办。过了相当久的一段时间后,有五位弟兄就到芝加哥去,和“慕迪圣经学院”的负责人交涉。弟兄们去的时候,带了十年前在台湾出版的《关于基督的身位》这本书,以及翻译出来的英文译稿。李常受在这本书里,将头六个世纪,有关基督身位七种不同的说法,都列出来:第一派说,基督只有神性,没有人性。换句话说,祂只是神,不是人;第二派说,基督只有人性,没有神性。也就是说,基督只是人,不是神;第三派说,基督的神性是有的,但不完备;第四派说,基督是人,但祂的人性不完全,只有人的身体与人的魂,而没有人的灵;第五派以为,基督的神人二性,分而不合,因一人不可能有二性,既有二性,必为二位;第六派说,基督的神人二性,溶合在一起产生出第三性;第七派说,基督兼有神人二性,这二性俱各完备,而合在一起,并不产生第三性。这意思是,基督是真神,也是真人,是神而人、人而神者的一位。祂虽具有神人二性,却仍是一位。
前六大学派都是异端,只有第七派是正统的,是正确、合乎圣经的,也就是地方召会所主张的。所幸,这本书的著者,和出版时间,都在中文版上,并且这些学派及其创始人的英文名字,也都附在中文译名下。弟兄们把这些资料一一给他们看过,就听见他们六、七位负责人,彼此谈论说:“李常受对基督身位的说法,是正统的;他十年前在台湾就写了这本书,把神学上的几大派别都点出来了。”
自从“慕迪月刊”登出地方召会的声明后,弟兄们收到许多支持信,说他们喜欢地方召会的声明等等。这就给人看见,美国真是一个战场,炮火飞来飞去,有攻击的言论,也有为公道出来说话的,打得实在凶猛。孔子说:“三十而立,…五十而知天命。”李常受从一九三二年打这场真理的仗,到这年已近五十年了,他是真知天命了,他也懂得什么叫作基督教。从前,他以倪柝声作为大伞,并在其保护之下,而今他却没有一支大伞可以遮着,他成了自己的大伞,所有的攻击都对着他而来。
同年,主又借李常受启示三一神之分赐,揭示神新约的经纶,使众人看见,神圣的三一不是为着道理的研究,乃是为着神的分赐。神要将祂自己分赐到祂所拣选的人里面,以成就祂神圣的经纶;神的经纶就是要产生召会,建造基督的身体,终极完成于新耶路撒冷。至此,作为圣经神圣启示总和,并神经纶终极目标之新耶路撒冷各面的内在意义,向众圣徒完全揭示出来。
另外,在巴西和南美其余各地有四十八处召会,大约一千位圣徒。
关于法律诉讼的交通
同年四月,李常受访问美国科罗拉多州一带的召会,在新墨西哥州的阿布奎基(Albuquerque)的特会中,当领头的弟兄们在那里聚集时,同工们说:“只要《弯曲心思者》和《神人》这两本邪恶书籍存在,我们的工作就无法开展,特别是校园工作,根本就无法往前;因为无论我们接触什么人,不管他是不是基督徒,过不久他就会收到其中的一本书,从而被破坏了。这不是一件小事。”
在此之前,众地方召会向这两本书的作者及出版商多次恳切呼吁,也至少有近三百位圣徒,从各地召会写信给他们,指出书里的不实之处,但他们仍然充耳不闻、不理不应。此外,还有三百多种出版品,引用这两本书里的话攻击地方召会。在这种情形之下,如果地方召会闭口不言,那就是默认反对者所说的了。
听了弟兄们的交通,李常受考虑再三,觉得主恢复里的众圣徒,正如保罗在使徒行传的处境一样。犹太人为着保罗职事的缘故,要攻击他,他就上诉于该撒。他还使用了他罗马公民的身份,甚至后来在罗马那段监禁的期间,也成了神给他一段安静的时间,让他能写出末了几封重要的书信。保罗为了保存他的职事所作的,就是上诉于该撒。这是使徒保罗在面临犹太宗教家,威胁其生命之际所采取的作法。保罗是极不愿去告那些逼迫他的人。然而,他别无选择,否则他会被害死,主的话也就无法完成。
李常受又觉得,基于马太福音十八章的原则,一再尝试直接与对方调解,均遭到对方断然拒绝,怎么作都得不着善意的回应。为着主恢复的前途,他和弟兄们就交通决定,不再容让这种破坏的情形继续扩散,反而要根据使徒行传保罗上告于该撒的原则,提起诉讼,而美国的法律就是现代的“该撒”。弟兄们也都知道,除此之外,已无其它反应的管道。此诉讼之目的,在于将真相公诸于世,以终止残酷的迫害。甚至,李常受对参与诉讼案的律师说:“我们一点不是为着钱,若是你同意,我们把赔偿的问题完全交给你。胜诉了,你要求赔多少,全数你拿去,我们只需要停止这本书的出版。”那律师笑着说:“李先生,你不要求赔偿,法院会说你既不要赔偿,就表示你没有受损,那就不用打官司了,法院也不受理。所以,你最少要拿一块钱的赔偿,表示你有一块钱的损失,这样法院才能替你追查。”李常受说:“好,那就随你要吧!”
于是,在经过了三年试图澄清污名的努力未果,及承受莫大的痛苦之后,终于在五月间将《弯曲心思者》和《神人》这两本书的诽谤案呈进了法院;同时在美国加州、德州、乔治亚州和俄亥俄州四个州,上诉法院。
有些人听见这事,就引用林前书第六章六节,批评地方召会是“弟兄告弟兄”。然而,弟兄们在阿布奎基谈话时,在主面前实在有深沉的感觉,非得像保罗在使徒行传二十五章九至十二节,“上诉于该撒”不可。因为美国是个法治的国家,弟兄们不是去告弟兄,乃是找警察去抓强盗。正如有人到你家,撞破你的门,进来抢夺、破坏你的东西,你先和他说好话,请他出去,他硬是不走,你怎么办呢?只好打电话给警察。地方召会面对的情形,到一个地步,就是这样,只得打电话请警察。他们若想来辩论真理,弟兄们自然愿意和他们辩论;他们讲三位神,我们说“三一神”,大家来辩论,这没有问题。美国的法律是准许大家辩论真理的。然而,他们却蓄意破坏,把地方召会说成和“人民庙堂”邪教一样,这是毁誉,不是辩论真理,所以非把这事交由法律解决不可。
根据使徒行传,保罗在耶路撒冷受逼迫,犹太人想要杀他,千夫长出来,带走保罗,用皮带捆上,要用鞭子拷问他。保罗就说,他是罗马人,有罗马公民权。千夫长听了很害怕,不敢打他,只好把他带到祭司长和议会面前说话。保罗看见逼迫他的人有两派,法利赛人和撒都该人。而法利赛人最不喜欢撒都该人讲没有复活,所以他就在议会中喊着说:“我是…法利赛人的子孙;我现在受审问,是为了盼望死人复活”(徒二三6)。于是,法利赛人和撒都该人就立刻起了争执,会众就分裂了,乱成一团。千夫长立刻把保罗抢出来,脱离了那些暴民(徒二一27-二三10)。
以后,保罗被捆锁在该撒利亚,犹太人还是一直想要杀害他,请求罗马总督把保罗提到耶路撒冷,他们好在路上埋伏杀害他。总督为要讨好犹太人,就问保罗愿意上耶路撒冷么?保罗知道犹太人的计谋,就说,他并不是怕死,但因为犹太人告他的事都是虚的,他要“上诉于该撒”,好保障他脱离犹太暴民的手,继续为主作见证(徒二五1-12)。由于这是罗马公民的权利,总督没有什么话说,也无法再讨好犹太人,就把保罗解送到罗马该撒那里。保罗在罗马受到特别的待遇,可以在他被囚禁的房子里向人传福音。后来他被释放,更加有负担为主作工。约莫过了三年多的光景,该撒尼罗大大逼迫基督徒,保罗第二次入监,才为主殉道。所以,他头一次上诉该撒是对的。
那么,谁是美国的“该撒”呢?不是美国总统,而是美国的法律。甚至总统犯法,百姓也可以告总统。所以,美国总统不是“该撒”,美国法律才是。弟兄们写信给那两本书的作者和出版商,打电话约他们见面商谈,他们置之不理,并且变本加厉地出了第二版。谁能不顾主在地上的权益,任其继续下去?弟兄们必须上告于法律,让法律来保障。关于诉讼案的结果,请关注一九八三年和一九八五年的内容。
- 待续
高恩灿:历史的简说(介言)
历史的简说_编年史(1920-1931)
历史的简说_编年史(1932-1941)
历史的简说_编年史(1942-1950)
历史的简说_编年史(1951-1957)
历史的简说_编年史(1958-1964)
历史的简说_编年史(1965-1970)
历史的简说_编年史(1971-19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