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徐恩秀 8/23/2003
对倪柝声的荣辱升黜一书的质疑
萧院长寿华博士,香港建道神学院
许社长朝英先生,宣道出版社
副本:梁家麟先生,香港建道神学院
敬爱的 萧院长寿华博士许社长朝英先生 钧鉴:
最近在香港的朋友带给我一本建道神学院今年四月份出版的倪柝声的荣辱升黜。读后真是百感交集,复接到许多圣徒在读过该书之后,发出不平的声音,而不得不致函,提出以下陈情。
我在此代表倪家的家属,郑重要求香港建道神学院和宣道出版社,即刻停止该书发行。请贵社于二○○三年九月十五日前,回函告诉我们以下三点:
1. 贵社书面通知各书局停止发行之公文。
2. 此书印刷量及目前售出数量。
3. 公开道歉书。 一.前言
我的先生倪兴祖是倪柝声的五弟,我大哥倪柝声先生于1920年得救后,身体力行他所信,所传;其间经过多次误会,诬陷,但他秉持在主前所受的教导,甘心一生走十字架的道路,从不为自己辩护。他于1972年离世归主后,虽然近年坊间出版多本关于倪弟兄的书籍,无论是好是坏,我们倪家也尊重他在世向主的心愿,从来不予置评。但倪柝声的荣辱升黜一书的作者写书的存心及动机,已远超过对一个神的仆人的打击与抹黑,其效果已对许多无辜的圣徒、读者造成极大信仰上的伤害。故此,在许多的祷告后,才接受负担执笔作函。此信中所参用的资料来源都是我们倪家在1942-1956年在上海当事人的直接见证,也包括我侄儿徐强生先生(倪怀祖是他的姑父),以及该书作者所列举之证人的亲笔来往信件。对于信中所提到生化药厂之内容,我也请两位弟兄和我的长子倪天佑,及陈正行(倪怀祖的外甥)等四位日前到上海找我二姊倪徐奉先求证,她是倪怀祖的妻子,倪怀祖是倪柝声的二弟,也曾任生化药厂的厂长。随信附上对倪柝声的荣辱升黜一书的质疑,附上我给梁家麟先生的信,及我二姊听到此书的内容后在主面前祷告的记录,并附上万小玲的见证。倪柝声的荣辱升黜一书的质疑,简略如下,全文如附件。
二.原始资料基本的谬误
1.所谓的“史实”资料
所谓的“史实”资料,泰半为五○年代中国政治环境中的所谓法律控诉文件,新闻报道与社论,半官方杂志中的评论。在全文中偶而穿插一些持保留态度的语句。但其整体的态度是昭然若揭的。令人不解的是该书“考证”的真正目的是“有关控罪的考证”呢?还是根本在重申五○年代中国政权罗织的“定罪”?
2.所谓的“人证”
在所谓的“史实”资料之外,梁先生承认其最大的考证完全系于一,一位不愿具名的教会领袖的口述,使其“没有丝毫怀疑”。二,承认“苦无文字资料证实”。三,不参与事件的第三者,对事件的反应被作者当作“可以藉此确定倪柝声的道德犯罪“。四,一篇“资料颇为详尽的文章”竟然成为作者“所听到的传言提供可兹依凭的实物支持”。以上四点是作者自己强调的考证根据,如果这是其“治史”的基础,那真是夫复何言了。
3.原始资料的谬误
全书长篇累牍地重复了中国政府五○年代的法律文件,官方新闻,新闻评论, 以及半官方天风杂志的各种指控。梁先生作出以下的结论:“综合上述讨论,笔者相信,倪柝声办生化药厂时的财务税务,解放前与解放后,参与协助国民党政府收集情报,以及个人的道德操守三方面,确实都出了问题。”而对于为倪弟兄分辩的见证却给予“恐怕难以令人置信”。在二○○三年的今天,连中国政府都承认并平反了成千上万件当年的“冤、假、错案”。而梁先生这种对“史实”的态度,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
三.作者态度矛盾偏颇
在全书中作者引用许多他人的著述,然仅肯定对其预设立场有利之处,却又随手推翻其不愿认同之处。其判断之根据,完全系于梁先生一己主观的好恶和倾向。称其态度前后矛盾实不为过。
四.作者根据“流传”,“假设”而径下结论
在该书中,作者无正确史实及人证,反而多次引用“流传”,“听到”,“据说”,“假设”等。作为其立论的根据。
五.有关生化药厂与倪柝声弟兄职事的恢复
生化药厂的经营在梁先生的笔下成了经济犯罪的根源,倪弟兄职事的恢复在该书中被描写成为一个“重出江湖”的“阴谋”。我特别将我个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亲身经历圣灵的工作,教会复兴的实情记录下来,以正视听。
六.圣经中的原则
基督徒的生活,事奉唯一的标准应该是圣经,马太福音十八章里对“得罪”人的弟兄处置的方法是我们谨守的原则。更何况我们都是相信主的人,都有敬畏的心,难道我们不怕面对基督的审判台吗?
七.柯一桐致徐强生函
八.柯一桐弟兄访问江守道弟兄记录手稿
九.倪怀祖妻子倪徐奉先的见证
十.倪怀祖妻子倪徐奉先的祷告
十一.万小玲的见证
十二.倪徐恩秀致梁家麟先生书
倪徐恩秀 敬上
一.前言
由于倪弟兄在其话语职事上所造成的影响实在太深太远,在他被囚监禁时期乃至被主接去后许多年,其五○年代以后的遭遇都仅止于口耳相传。其间有十分接近事实者(经确定不同来源,可互相客观印证者,而非相同来源,经不同传述后,而互引为印证者);亦有讲述者,夸大其词,传述者加添感情成分,以加强其“讲述” “效果”者;乃至于近年来有不少“著作”问世,我个人对这些传言,以及印成白纸黑字的“传言”都保持一个不变的态度,也就是如果倪柝声弟兄在这里的话,他会是怎么样对待这件事呢?凡真正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倪弟兄毕生从来没有为“自己”辩白过一次。我再说,这是所有真正认识他的人,(如今尚有许多仍然健在)都能见证的。倪弟兄是一个对付魂生命,对付己,从不为自己表白的人。我也知道这种行为是为许多学院派的人所轻视、所讥讽的。但这是我的见证。这次看到《倪柝声的荣辱升黜》一书,真是百感交集。有人说这印证了某人,某组织为了中国即将开放的基督教“市场”作预备动作,有计划的从不同角度打击倪柝声以动摇“聚会处”在中国的根本。我是从来不相信在神的儿女中还有阴谋论的。这本书“离谱”的程度以及其借真真假假含混罗织的手法,对倪柝声“声名”的打击,并不能激动我,因为倪弟兄在世时所经历的和他对待“声名”的态度对我至今仍旧历历在目。但是这本书的“效果”已经远超过对一个神的仆人的打击和抹黑;这本书已经对千百神的儿女在最基本的信仰上埋下了深刻恶毒的,怀疑的种子。这种对神儿女纯正信仰的破坏,让我不能不改变我一向的态度,向千百可能受该书影响的神的儿女说一些话。我再说,这不是为倪弟兄所作的任何表白。
首先要声明的是,一,我无意“声张公义”,也没有“一吐为快”的感受,我信我们都要面对主的公义。二,我并不是该书中所有事迹的“身历其境”者,但我有一个清洁的良心,并自许没有“特殊的目的”。三,我没有神学教育的背景,但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站在蒙恩的地位上,只说我知道的,不说我臆测或推想的。
二.原始资料基本的谬误
1. 所谓的“史实”资料
该书作者梁家麟博士的学问资历都在常人之上,在其“自序”文中强调“求真”是治史的第一原则,这是无须辩证的。又称:只要我说的是事实,便有裨益。真相和事实将自行说话,发挥作用。以及我相信原因一来是有关控罪证据确凿,难以响应,… 读来这些申明应该是针对该书第一部分,“倪柝声有关控罪的考证”而写。梁先生声称这是“治史”之作,是“求真”,“事实”,“真相”,“证据确凿”。而就该书第一部分所举的“事实”,“真相”以及“证据”的来源来看,最大部分竟然是当时(50年代)中国的官方新闻,社论,以及半官方的天风周刊所载之内容。就其内容来看有“上海公安局破获隐藏在上海基督徒聚会处内的倪柝声反革命集团”,有“揭露 “基督徒聚会处”的秘密组织及其阴谋活动”有“控诉美帝国主义毒害我们的教会”,有“上海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举行扩大会议。通过肃清倪柝声反革命集团的决议”有“严惩披着宗教外衣的反革命分子李渊如、汪佩真、张愚之等犯被判处徒刑”,有“坚决肃清一切暗藏在基督徒聚会处内的反革命分子”,以及“揭穿隐藏在 “基督徒聚会处”内的反革命分子的罪恶面目。”等。真没有想到梁博士的“治史”之作引了一百多处的“史实”,将五○年代中国政治环境中的“反革命集团”, “秘密组织及其阴谋活动”,“美帝国主义的毒害”,“肃清…反革命集团”,“严惩…反革命分子”,“揭穿…反革命分子的罪恶面目”,当作其“倪柝声有关控罪的考证”的依据并称之为“事实”,“真相”,“证据确凿”。回顾在中国后四人帮时期,全国平反的“冤、假、错案”何止千万,连中国政府都愿将五○年代至文革时期的冤、假、错案,正视面对并予以平反。没有想到身居神学院研究教授的梁博士竟将那个时期的所谓法律新闻,控诉文件照单全收。在全文中虽偶而穿插一些持保留态度的语句,但其整体的态度是昭然若揭的。令人不解的是该书“考证”的真正目的是“有关控罪的考证”呢?还是根本在重申五○年代中国政权罗织的 “定罪”?
2. 所谓的“人证”
在所谓的“史实”资料以外,梁先生最大的考证根据是一,“四年前,一位北美的地方教会领袖,同为令人尊敬的历史学者,向笔者缕述了倪柝声案子的始末详情,并他在过去十多年间多方搜集证据核实的经过,至此我再没有丝毫怀疑。”二, “赵天恩等曾说,有关倪柝声的男女关系等传言,他们早已从一些老同工口中听到,却苦无文字资料证实。”三,“由于能够参用王明道日记全套手稿笔者可以藉此确定倪柝声的道德犯罪。”四,“再加上最近一位弟兄交来一篇资料颇为详尽的文章,为笔者所听到的传言提供可兹依凭的实物支持。”据此四点,梁先生“故决定连同其它资料综合整理,写出这篇论文。”首先我不能不承认梁先生的坦直,他居然坦承其将“控罪的考证”完全系于一,一位不愿意具名的教会领袖的口述,使其没有丝毫怀疑。二,承认苦无文字资料证实。三,王明道的日记绝对可信,但王明道在当时并非亲身经历的当事人,王明道对“传言”所作的响应绝对有其立场和见地。但王明道对“传言”的响应并不能作为“传言”的证据。这是最基本的逻辑。四,没有想到梁先生最终不得不以第三者收集的资料详尽的“文章”当作“实物支持”。一个弟兄所写资料颇为详尽的文章,只能证明这位弟兄收集了许多的“传言”和“反应”或者是“观察”与“观点”;这位弟兄既不是“亲身经历”的关系人也不是直接“见证”的见证人。单就是一篇文章的“颇为详尽”就为梁先生所听到的所有传言,“提供可兹依凭的实物支持”。这种拿批判文章当“实物支持”的 “治史”态度,很难不让人对梁先生的居心安在,产生极强烈的怀疑。
再者就前言所谓北美地方教会领袖,该书第五页称,“四年前,一位北美的地方教会领袖,同为令人尊敬的历史学者,向笔者缕述了倪柝声案子的始末详情,并他在过去十多年间多方搜集证据核实的经过,至此我再没有丝毫怀疑。”我对地方教会的认识,是他们中间没有领袖之称。所有服事主的工人,照圣经的原则,虽然在职分上有使徒,同工,长老及执事之分,但所有的服事者都是神的奴仆。我受浸于地方教会,在其中聚会已超过六十年。弟兄姊妹中研读历史的人也大有人在。诚如梁先生所说,研究历史的第一原则是“求真”。梁先生在书中不提此学者之名,是否真有其人其事。或若有其它原因,也该正大光明的表示清楚,这种故作玄虚的写法难脱“故弄玄虚”,“无中生有”之嫌。
在该书第五页,梁先生写“赵天恩等曾说,有关倪柝声的男女关系等传言,他们早已从一些老同工口中听到,却苦无文字资料证实。”从这一段话的叙述方式,对于所有读此书的人第一印象是赵天恩先生处心积虑,等候许久,而要在各方面寻找确实资料来判定倪柝声男女关系的事,但“苦”无文字资料证明,只好作罢。照梁先生的写法,立刻会给读者对赵天恩先生的治学为人之道引起怀疑,并对赵先生的人格打上问号。赵天恩先生是有名的学者,出版许多著作,包括当代中国基督教发展史,历代教会信条。梁先生把“苦”字加在他身上,立刻把赵先生从一位历史学者“抹黑”成一位找人私生活麻烦的闲杂人士。
照着梁先生在该书第五页,第6个批注。在赵天恩、庄婉芳当代中国基督教发展史(1946-1997)88页,注61,赵先生是这样写的:“关于倪柝声的男女关系问题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定论。有的老同工说倪有婚外男女关系,但到目前尚未看到书面的证词。”这是赵天恩对天风杂志498期所刊载“揭露倪柝声反革命集团”之文的响应。在此赵天恩先生是就事论事,有此传闻,但无证实。这是历史学者的治学之道,但被梁先生加上个“苦”字,表明他自己的心态,一心执意想指控,却苦无根据,实无必要把赵天恩先生卷入此是非之中。
梁先生在该书第五页写出:“笔者除了听到许多个人证言外,手头并无太多的可用的文字史料。直到最近,能够参用王明道日记全套手稿,笔者可以藉此确定倪柝声的道德犯罪。”梁先生在该书87页到91页,九次引用王明道日记之“原稿”,在此九则的引言中,有两次提到王明道先生和栾腓力的谈话内容,提到倪在上海聚会处工作完全破产。但栾及王的日记记载中,二者均未直接提到倪在道德上或男女之间的错失,乃是梁在书中所说,“设若倪柝声在1942年6月间因道德问题而为教会停止圣职,兹事体大,虽然聚会处的核心成员噤口不谈,竭力防范消息外泄,但要做到密不透风,大抵还是不可能的事,教会圈子里还是无法禁绝所有传言的。”这段话的结论是梁先生自己的推理而下的假设。由他开头引用“设若”二字就可看出。一次是和栾谈到他女儿静怀,提到倪君用诈术事,此段话也与我大哥所谓男女道德之事无关。
另外四处的王明道日记引言,乃是和杨绍唐先生的谈话,其中王明道先生的记载是“倪柝声为一不诚实之人”,“伊等遮掩伊等领袖之短处及罪恶”,“教训及道理高深而生活卑鄙”等,王明道先生也未直言这些罪恶是指男女之间的关系。但梁先生自己凭空想象,径下结论作“王明道不可能在日记里对某个人造谣;而我们有理由相信王明道与杨绍唐等的人格,他们不会故意中伤、诬陷任何传道同工。因此,笔者有信心可以确定,倪柝声所犯的奸淫罪,是证据确凿。”如此将王明道所没有说的扯了进来,给予读者错误的印象,以为他说了。
按王明道先生的声望,他不可能在日记里,对某个人造谣。那为甚么在王明道先生所着五十年来(第一版),及灵石出版社于1997年八月初版的王明道日记选辑中,以上七段话的内容,都未刊载在其中。只有其中二段在王明道日记选辑中刊载,一为1924年10月9日对倪柝声的好评,一为1946年7月14日提到“倪柝声因无人劝告遂至今日”谨此12字而已。此事说明一重点,就是编辑者有一些的考量,有些内容或因事实无法确认,并非眼见,或因为第三者传说,故而未列入选辑,或因事件内容并不造就人而未列入选辑,这是神仆人立人处事基本的原则。所以在比较王明道先生日记选辑之后,再比较梁先生所刊载之王明道日记原稿,加增了我对王明道先生日记编辑者的尊敬。我得知在建道神学院所属基督教与中国文化研究中心2001年工作回顾的文章中,刊载出该文化中心得到王明道先生儿子王天铎先生的同意,获得整套王明道日记原稿。我个人由衷盼望贵院能慎重处理王明道先生生前的宝贵文件,能尊重先者在主面前治学为人的态度,不可因个人的得失利益,把王明道先生卷入非其初衷的是非之内。希望王明道日记选辑中的史实事迹成为后人的榜样,切勿落在别有用心之人的手中,假借他的声名,达到其私己的特殊目的。
梁先生在该书中写:“在加上最近一位弟兄交来一篇资料颇为详尽的文章,为笔者所听到的传言提供可兹依凭的实物支持,故决定连同其它资料综合条理,写出这篇论文。这是本文的缘起。”在该书中,梁先生曾最少十七次引用“李文蔚整理”的资料来控诉倪弟兄,但我不认识李文蔚这个人,他明显不是1942-1956年间的当事人,所言之内容,必为道听途说。照着梁先生在该书第五页之第6个批注,梁先生写:李文蔚整理:“关于史伯诚着倪柝声殉道史一书违反史实的参考资料(摘要)”。必须指出,此文所说的故事,笔者几乎都在数年前便已全部、且不止一次听过;所以当本文在引述此文的说法时,其背后代表的是笔者从好几个不同口述见证者所得的资料;笔者在征引资料出处时,非常不喜欢笼统地以“某甲” “某乙”在“某时”“某地”如此这般地说来交代,宁可依据此文而讨论。所以,此文是笔者所曾听过的众口述传统的总代号。读者勿误会笔者仅听李氏一面之辞。”
所以在该书中,照着梁先生所谓的“详尽”文章的整理人李文蔚所代表的是
a. 此文所说的只是一个已经全部并不止一次听过的“故事”。
b. 所以此文并无“新的”“直接的”证据提供,乃是某甲,某乙,某地,某时口述见证的总和。
c. 此文是众口述传统的总代号。
在此我再度不得不承认梁先生的坦直。他承认他自己将许多不同的道听途说经过人整理成为“详尽”的文章之后,虽然没有新的证据,但因为是“详尽的文章”,所以就成为他写本书“可兹依凭的实物支持”。如果梁先生的“治史”基础在一篇颇为详尽的传言总汇作为“实物支持”,那真是夫复何言了。
3. 原始资料基本的谬误
在长篇累牍地重复了中国政府五○年代的法律文件,官方新闻,新闻评论,以及半官方“天风”杂志上的各种指控之后,梁先生作出以下的结论:“综合上述讨论,笔者相信,倪柝声办生化药厂时的财务税务,解放前与解放后参与协助国民党政府收集情报,以及个人的道德操守三方面,确实都出了问题。也许问题的严重程度未如官方的说法,但要说一切罪名、罪证都是由政府安插捏造的,恐怕难以令人置信。”读到这里,真是令人感慨万千,在所谓的“笔者相信”之下,一切“确实都出了问题”,结果倪柝声弟兄成了作奸犯科的盗匪之徒了。一个事奉神的人冠上了经济罪犯,政治罪犯,道德罪犯之名。而在梁先生的眼中,居然还有“程度”的问题,不知道这是在甚么样的心态之下写出来的。就社会上的标准(非基督徒)来说,犯罪就是犯罪,哪有甚么“严重程度”的问题。这是替五○年代中国政府的开脱之词吗?梁先生对当时政府所有的指控都给予“笔者相信”,对所有替倪弟兄分辩的见证都给予“恐怕难以令人置信”。到了二○○三年的今天,连中国的政府都承认并平反了成千上万件当年的“冤、假、错案”。只是这种对“史实”的态度,对当年万千受冤曲,被迫害的无辜来说,大概也只能是遥远创伤回忆之上,再多加上一份“寒心”罢了。
就梁先生的年龄来看应该不认识倪柝声弟兄,但就梁先生的学术背景与能力而言,对倪柝声进行深入的研究,应该是有可能的。只是全书引用的资料甚少来自倪弟兄的著作,我不愿猜测梁先生对倪的教导是持甚么态度,仅从他为这本书的命名与第二及第三部分来看,梁先生大概对倪的教导并未深入也不太以为然。读过倪作的人以及直接、间接受过其教导的人都知道,倪柝声和荣辱、升黜是没有关系的。因为荣的只有基督,升的只有救主,辱和黜都应该属于旧造,并且归给仇敌。梁先生可能对这种信念会不屑一顾。
希奇的是梁先生在第二部分的结语中再度表现他的坦直,他自认为“笔者无意对倪柝声与李常受的所为通盘地作阴谋论的诠释。”但是接着下来,梁先生一口气说 “笔者确信他们在这个时期所发表的言论,都有让倪能恢复,独揽教会大权的隐藏议程”,此话完全支持他上文之“阴谋论”。我不知道梁先生是在那里得救,在那里事奉,但是从梁先生的笔下所流露出来的语言,让我对他颇生同情之心。梁先生在“倪柝声在1948年的复出与相关宗教理论”文中,把当时的“聚会处”形容为“江湖”,把倪弟兄重新恢复其话语职事,多次以“重出江湖”谑之,把李常受弟兄讥为“重出江湖的策划者”,把教会当作江湖,将事奉以“重夺,独揽与巩固权力”来形容。就该书第一部分的结论来看,倪柝声已经是经济犯,政治犯,和道德犯了,难怪梁先生要以 “教人恶心”,“寡廉鲜耻”来形容倪弟兄和李弟兄。对于该书的第二部分,我实在没有心境去辩白,因为被定罪的盗匪之徒在江湖上的行迹要用圣经,教会,启示和事奉来解释和说明,我想大概是不太可能了。只是梁先生自承“无意…通盘地作阴谋论的诠释”,我想读者读到这里都会同意,从本书的叙述看来,这个江湖事件应该是阴谋了。
三.作者态度矛盾偏颇
1. 对史伯诚的引言
该书第二页 “史伯诚提到倪柝声在1953年被迫认罪,发表二份公开认罪信,但未能令共产党满意等事实,据李文蔚说,都是无中生有的捏造。”
该书第三十五页 “李文蔚对史伯诚的说法提出四个驳斥”
该书第四十九页 “李文蔚说史伯诚的手法只是,极力歪曲对倪柝声罪行的指控,把它夸大到全然荒谬的地步”
该书第五十三页 “史伯诚对事件有如下叙述…李文蔚对史伯诚说法作了三点评论”
该书第五十九页 “史伯诚对交出来有如下解释…,李文蔚等对这个解说严词驳斥”
梁先生在该文中最少有十次以上引用史伯诚的文字为证据,但同时又引他人来驳斥史文的不实。如果史着不符实情,为何梁先生又多次引用以为证?这种合则用,不合则贬,完全没有信用度的考量所产生的结论,如何叫读者相信?此为作者前后矛盾之实。
2. 对沉德溶的引言
该书第八页 “沉德溶提到自三自革新运动委员会筹备委员会成立后,上海聚会处便积极设法与吴耀宗等扯上关系。”
该书第九页,梁先生写 “这个说法(沉德溶)不一定全然可靠”
该书第十一页 “沉德溶略为记述这件事(聚会处签名支持宣言)的经过”
该书第十一页,梁先生写 “沉德溶的记述,年份出错,其余若为事实,可说明好些事情”
3. 对李常受的引言
该书第三十七页 “…李常受这段话是不尽诚实的”
该书第三十七页 “但李常受的话亦说明以下二个事实”
以上各点一再表明梁先生取用别人文章有利可取之处,又随手推翻其它不愿认同之处。而其判断之根据,完全系于梁先生一己主观的好恶和倾向。称其态度前后矛盾实不为过。
四.作者根据“流传”,“假设”而径下结论
在该书中,作者无正确史实及人证,反而多次引用“流传”,“听到”,“据说”,“假设”等:
该书第三页 “根据海外流传的惯说”“根据报章报导”
该书第五页 “听到有关倪柝声案的另一个版本”
该书第十二至十三页 “李文蔚说…任钟祥说,倪柝声当时表示…笔者相信…”
该书第二十一页 “据说…”
该书第二十三页 “据说…”
该书第三十九页 “总括上述资料,笔者相信…”
该书第四十一页 “笔者倾向倪柝声有经济罪行…”
该书第四十二页 “…参照上述资料,我们得考虑修正这个说法”
该书第五十页 “…可以推想倪柝声于政治方面的控罪是甚难否证的”
该书第五十二页
“…上述信函…应该不是由倪柝声亲自发动…而是…也极有可能曾以电报或信函形式征询过倪柝声的意见”
该书第五十二至五十六页
“整个故事的详情是这样的…史伯诚对这事有以下叙述…李文蔚对史伯诚的说法作了三点评论…据说倪柝声的太太…据说倪柝声有鉴于此…我们无法核实倪柝声是否曾在香港亲自写给…各家聚会处的负责人大概都会这样作。譬如…事出仓卒,既或有临时通知…,究竟有多少成效,我们都不知道。但在倪柝声案给侦查的时候,这样的补救行动便被看成是故意破坏土地改革”
该书第七十九页
“故事始末…至于倪柝声在法庭上的供词,据说是这样的…”
该书第八十页 “综合各方面的资料我们大概确定以下故事始末 …”
五.有关生化药厂与倪柝声弟兄职事的恢复
当时教会在各地非常的兴旺,同工的需要也日益增长。照着倪弟兄从圣经的启示所教导和实行的,在我们中间从来不募捐,当然也没有基金、差会的支持。经年为了众同工在靠信心过生活而生计贫乏,多有因营养不良而生慢性疾病,以及儿女求学因贫困而作罢的情形,倪弟兄为此常常自责。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开始了生化药厂的事业。倪弟兄还为生化药厂取了“不生者能生生,不化者能化化”作为标语。
倪弟兄的堂兄倪树祖,我们都称“Peter倪” 是当时在上海的商业巨子,曾经作过中国银行在上海的行长,由他为主要的投资人并出任总经理之职。我记得还有相当数量的银行贷款。二哥倪怀祖是知名的化学师,曾有自己的发明,起初担任厂长,后来山东齐鲁大学的刘弟兄担任厂长的职务,怀祖则专心作研究工作。有许多弟兄姊妹也在工厂工作,我自己担任包装部主任,那时我们都年青,别的不知,只知爱主,努力工作。每天早上开工之前都先祷告。生化的业务蒸蒸日上,虽然我们都拿微薄的工资,但结余下来有相当的利益。后来买牯岭训练的房舍以及海关巷的房子都是从生化支应的。倪弟兄一生没有过过好日子,凡事为他人着想,为他人打算。他所背负的,所承受的非外人可以明白,但是只要接近他的人都能为他作见证;他是一个实践信仰的人,他不仅教导十字架的功课,他的确追求,接受十字架的对付。从来不为自己打算,即使有误会,甚至于有诬陷,我没有看过他为自己辩白过一次,这是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可以见证的,(如今还有不少的人仍然健在。)但是我相信这对于许多不认识他的人,或者不以他的教训为然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因着生化的问题,教会中生出了风波,结果由该不该作生化开始,愈演愈烈,传言加上无理、恶意的中伤,演变成对倪弟兄个人的严重攻击。这个风波大到几乎所有同工长老都置身其中,只有俞成华弟兄坚持圣经的教训,认为教会不得只凭传言而作出任何举动,需当面核实方可处理。没有想到大多数人都反对而作罢,因而造成倪弟兄长期不能服事的局面。
在上海的英国女教师巴姊妹、钟姊妹,我们都非常熟悉并亲近,再加上一些西国的姊妹,因上海教会的情形而停止聚会很久,灵里非常枯干。有一天她们不得已去找倪弟兄交通,结果好象是谈到了国度的启示,(我记不太清楚,)交通后她们大得帮助,喜乐异常。她们说:“不管倪弟兄开生化是对或是错,我们知道他灵里有宝贝,他里面的亮光是他人所没有的。”于是与许多弟兄姊妹交通,而有恢复倪弟兄职事的开头。
当时倪弟兄和我们住在一起,他自己没有子女,对我们的孩子特别疼爱。我还记得那天早晨他正要出门,我的次子天赐见到大伯一定要他抱。倪弟兄满面笑容地将孩子从我手中接去。不多久他对我说:“恩秀,快把孩子抱过去,我要去聚会,时间来不及了。”没想到孩子用两只小手把大伯的脖子抱得紧紧的不肯放,我只好勉强把孩子抱过来。我看他很高兴,于是大胆问他说:“大哥!我可以和您一同去参加聚会吗?”他回答说:“好。”我们坐上吉普车到了哈同路,文德里。进了会所,大吃一惊。原来今天是全国长老及同工聚会,(本人并无资格参加。)不一会倪弟兄立起,带着非常沉重的心情,眼中含着泪,轻声慢语一句一句的说:“我开生化是出于不得已,我好象一个寡妇带着孩子改嫁,因为同工的孩子都长大了,要学费上学,有些同工们因缺乏营养,病的病了,去世的去世了,我心中非常的难过。还有每次买会所都是老寡妇姊妹们拿出钱来,于是我对主说,‘下次买会所,我拿出钱来。’”讲到这里,全场弟兄姊妹痛哭,流泪。李渊如姊妹站起来请倪弟兄赦免她,她说:“生化是(生话)。”对我来说,长时间以来,这类的话我听得太多了,实在是令人无奈。
从那天起,主在上海带进了大复兴,大家写字条将自己完全交给主,奉献给主。买南阳路会所时,总共三佰金条是相当大的数字,当时每人都将自己最值钱并心爱的东西献上。有一位裁缝弟兄把他唯一养生之物,一部缝衣机奉献了,大家因他此举大受感动。后来俞成华弟兄出钱买下这台缝衣机,送还给这位裁缝弟兄。大家向着主的心是多么的火热,教会大大蒙福。后来倪弟兄去烟台一段时间,与李弟兄同回上海。释放信息刚强而有能力,圣徒被丰富的话和灵供应,祝福像洪水一样洋溢在上海教会当中。整个教会满了喜乐,满了丰富的供应和享受,那种复兴的流是无法抗拒也是无法言喻的,那是我一生中最喜乐的日子,是一种在地如同在天的喜乐。张愚之弟兄满有福音之灵的能力,传福音一日有五百人得救,这是空前的。大家满了喜乐,真是疯狂了。
这不仅是我个人的见证,也是许许多多经过上海教会大复兴的圣徒的见证。我们经历了主在死亡、枯干之后赐下来复活、生命的丰沛祝福,这是全教会众圣徒共同经历的属灵事实。直到今日,在中国、在海外有成千上百的圣徒都直接、间接地受了当时教会复兴的影响和益处,这是一个不容抹杀的属灵事实。我希望这个事实也不致于为他人所轻易侮蔑与践踏。
以上是我个人亲身的经历,生化药厂的事与倪弟兄恢复职事的经过,至今仍然历历在目。尤其是后者,在当时置身其中的圣徒所经历的,是神在地上工作极其荣耀的一段,圣灵的能力,祝福的水流,被主爱所感,被圣徒向主的爱所感的事迹无法一一胜数。我只是重温我生命中在主面前最可记念的一段日子,我没有意思为倪弟兄的恢复职事作任何的表白,更不用说辩护。如果将那段主对教会丰沛的祝福,当作“荣辱升黜”的话,则可见该书作者,对圣灵的工作,对教会的复兴大胆轻视的一斑。
六.圣经中的原则
圣经中对犯罪之人的处理,主要的根据是马太福音十八章15至17节:“倘若你的弟兄得罪你,你就去趁着只有他和你在一处的时候,指出他的错来。他若听你,你便得了你的弟兄。他若不听,你就另外带一两个人同去,要凭两三个人的口作见证,句句都可定准。若是不听他们,就告诉教会。若是不听教会,就看他像外邦人和税吏一样。”
1. 在圣经里的教导,当有人作错事得罪你时,你所该作的事,是找当事人直接交通,指出对方的错,希望对方承认,其目的乃是为“得了你的弟兄”。由此可看出在这样当事人直接交通的原则下,目的仍为彼此造就;也避免了不先直接交通,就把事情传扬出来,许多时候,常把错处放大或误会加深。许多个人之间的难处往往有第三者间接介入,反而把误会加深,或者把小事经一传百,演成大事。
2. 但如果对方不听你的指正,圣经也教导我们就可另外带一两个人同去,要凭两三个人的口作见证,句句都可定准。再一次,处理的原则还是当事人直接面对当事人,再加上证人来彼此直接应对事件的本末。
3. 如果当事人和当事人的交通加上证人后,还是不能处理,此时就需要告诉教会,告诉教会这里的意思,乃是指告诉教会的负责弟兄。
从以上三点,我们知道圣经的教导,乃是直接对话,而非外面宣扬,最后由教会负责人定规论理。在圣经中也提到若是教会负责人(长老)行为有缺失,该如何处理。提摩太前书五章十九节,“控告长老的呈子,非有两三个见证,就不要收。”对长老的控告,除非凭着两三个见证人,你不要接受。这是圣经给我们的教训。这里的原则和马太十八章的原则是相辅相成的。首先是与当事人面对面,并且是在遮盖的原则下是一对一的。接着才是带一两个见证人去面对,这里的见证人并不是 “得罪你”的见证人,乃是交通的见证人,为的是“句句话都可定准。”至于指控方在提前五章十九节里则要求“凭着两三个见证人”,在这里的见证人,乃是指控事件的见证人,而不是交通的见证人,更不是“传言”的见证人了。如果马太十八章,提前五章的原则不能持守,多半是引来许多的破坏,我只能在主的话前作见证,神圣话语的原则的确是我们在教会生活中不容稍改的准绳。
就以我大哥外传有关男女之间的事件,从无当事人对上海教会长老提出控诉的事实,所有的说法都是第三者的传言。所以1950年10月22日,上海市教会负责弟兄,李渊如姊妹、汪佩真姊妹及二位被传言的姊妹,发表了一份“几句迫不得已的话”:
近来外面有的刊物,责难到我们的见证,并攻击我们的同工倪柝声弟兄。我们对于这样的刊物,一向是抱静默的态度,不乐于争辩。我们一面愿在主面前学功课,一面也愿让主自己来替我们证明。总之,将来在基督台前,各人的心怀意念都必要显明出来。但愿主怜悯我们,叫我们不敢不敬畏祂!不过对于倪弟兄个人,我们在主面前都能同心见证,他是神的一个忠心的仆人。他虽然经营生产事业,但他的目的从来没有为着他个人的甚么。在真理上,在事奉上,在经营生产的事业上,我们和他都是同心合意的。特此敬告凡关切到我们的弟兄姊妹,也请你们为我们代祷。
唐守临 杜忠臣 缪韵春
俞成华 许达微 李渊如
张光荣 朱臣 汪佩真
江守道 张愚之 张耆年
一九五○年十月二十二日
我个人觉得,基督徒处事的标准乃是依照圣经的教导,上海教会长老信件声明还代表神在地方的权柄,至于外人和不信者的评论,不该是我们辩答的对象。
七.柯一桐致徐强生函
另外附上一信,为柯一桐弟兄的信件,因他1996年7月9日曾就此事和江守道弟兄有直接的对话。
主内亲爱的强生弟兄:
谢谢你将四月二十五日给某姊妹的信稿影本给我,虽我们未曾见过脸,但同在基督里乃至亲,望能藉书信有些交通,共同寻找认识主。
目下有人在文字上评论有关倪弟兄的历史事件,身历其境的你,能提供一些历史事实,很是可贵,但因我们是生活在主面前,要谨守自己,免得自己受亏损,所以要多学习隐藏在基督里,防备受惹动,才不致为着听不惯谗言失却了为挽回弟兄的存心,话语急躁,落入争论,则不如勿言为智,你说对么?
其实许多人说些弯曲不实的话,都是因为无知,听信流言,他们还是受害者,当然也有个别人,想藉此让自己取代为今代属灵人,但即使如此,我们还是希望他们回转归向神。愿主怜悯。
我看过部分资料,确认倪弟兄与我们一样,都在肉身中,仍是一个人,是会犯罪的,但是他有无犯过所流传的罪行,我们的态度应该是实事求是,而不人言亦言。由于倪弟兄生平遇有受人毁谤时,均采取不予申辩之态度,以致当四十年代,上海教会受到考验,长老同工们,几乎全都信以为真,拟公开宣布革除,只因俞成华兄弟坚持圣经的教训,认为教会不得只凭传言革除任何信徒,需召见本人在神面前审查,核对证词及本人供词,认真负责的处理方可,可惜其它人不能同意,致不了了之,形成多年不在上海聚会中讲道的事实。连李渊如姊妹也信以为真,认为他既然暗中犯这样的罪,就不能再与他同工事奉神,他所讲的道也没有价值,所以就把他的讲道稿件,从福音书房扔出去,本人离开上海。(这些话是从俞崇恩弟兄听来的)像我这个当时不在场的人,并没有发言权,但因见过1950.10.22在上海的长老与同工联名的声明,使我甚为生疑,故甚愿向接近过该事件的兄姊求教。
1.俞成华弟兄在1950年若非了解十年前那些传言是不实的,他就不该参与这个声明,他不是胡涂人,他敬畏神,但他竟做这样声明,这对我们说明了什么?
2.李渊如姊妹那么绝对,不妥协,竟回上海与倪恢复同工,并在那些日子加速大力赶印倪弟兄的讲道。她并没有神经错乱,为什么这样做,来蒙骗信徒,欺哄圣灵,出卖自己的灵魂呢?才会参加这个声明。
3.江守道也在其中,1996年我特地偕同一位弟兄,亲访江弟兄,今顺将当日的对答付上,以供参考。
4.其它的长老同工,都是当年力主革除倪弟兄的人,其中还有两位是传言中的关系人。难道他们都在欺人骗神吗?他们都不怕神,都不知道圣经中亚拿尼亚与撒非喇的事件,都忘记神是轻慢不得的?
5.在宣传中大做文章,而判决书竟只字未提。(我到这次看了这些文章方知此事)难道当事者怕良心软弱的信徒看了他有这些罪状,会跌倒离开教会么?我实在不明白,是不是说明审查后并无其事之故?非常盼望有人为我解说,则万分感激,匆此
祝 安
弟兄 柯一桐
1997.5.14
我信中如有不当望不吝赐教,在主里不需客气。
八.柯一桐弟兄访问江守道弟兄记录手稿
读过这篇声明之后,为认真了解历史事实,我们(柯一桐)于一九九六年七月九日,亲访江守道兄弟。
问:一九五○年十月二十二日复刊敞开的门(卷一)第二十二期中,十二位在上海的同工与教会长老的“几句迫不得已的话”你看过么?
他细心全文阅读后,慎重的回答。
江答:“不错,我也参加签名”
问:这些人中大部人士于一九四三年前后,均力主要革除倪柝声,因他犯了该被教会革除之罪。后未果,致李渊如姊妹在一怒之下,走离上海,为甚么又于一九五○年十月二十二日共同发表这篇声明呢?
江答:“因为当时大家都了解这些流言是不实的。”
问:XXX弟兄说:他现在有确据,倪柝声有犯这些罪。
江答:XXX弟兄数年前,曾对我(指江)说过,他已有确据,倪柝声弟兄并没有犯这些罪。
前车之鉴是宝贵的,圣经也给我们很多,但我们不可凭空凭谎制造历史事实,而美其名为前车之鉴,而且我们都要到基督审判台前,谁也不能幸免。
九.倪怀祖妻子倪徐奉先的见证
倪徐奉先于二○○三年六月十七日在上海家中的口述见证。
问:妳对这本书(倪柝声的荣辱升黜)有甚么看法?
答:是这样哦,这完全是撒但的攻击,撒但他不甘心,他不甘心,这个倪弟兄他是为着主的缘故,完全是为着主的缘故,这样子的事情发生完全是撒但作工,因为撒但一直不甘心的。你晓得自古以来,多少人为主殉道,是吧。像施洗约翰被杀掉了,彼得倒钉十字架。是吧。所以走主的道路就是这样子,逼迫,逼迫走十字架道路的人,走十字架道路的人,撒但就不甘心,就要想办法攻击他,约翰的头摆在盆子里头,不犯甚么罪,保罗也是为着主,从古到今,我说如果主耶稣来之前,还要有事情发生的。因为撒但不肯甘心。
我就说,撒但到今天还不甘心,还不甘心。为甚么呢,就像一般的弟兄姊妹,好象摇动了…
问:影响弟兄姊妹们的信心。
答:唉,影响弟兄姊妹们的信心,所以撒但还是不甘心。我有时候常常想,因为像我们大哥这个样子,如果他不是为着主的缘故,他非常聪明的人,也非常老实的人。他可以作很大的事情,是吧,他为着主的缘故摆上一切。
像扫罗在去大马色路上碰着主的时候,就变成神的仆人。他很聪明啊!以后他事奉神了,事奉神把他自己的生命摆上了,一样的,一样的。一样。他很聪明。扫罗多聪明阿,因为他在大马色“主说,你为甚么逼迫我。”他专门抓相信主耶稣的人阿,他抓相信主耶稣,相信主耶稣的人都不是坏人阿。都不是坏人。那个时候害他们,他真高兴。我们大哥也是非常聪明的人,我们常常在讲,如果他不是把他自己奉献给神,在社会上肯定可以作一个很大的事情的。
问:妳是如何认识倪弟兄的?
答:我得救那个时候,我是很年轻,刚从我们这里开始的时候,我是美以美会的,因为我在学校读书是美以美会读书的,我的大姊听见倪柝声在聚会讲道,传福音、讲真理,她觉得完全不同,她就打电话通知我,要我也去聚会,那个时候我在工作了,她就打电话给我,要我去。我一去,我就觉得完全不同。但是我在我们文德里这里聚会的时候,我跟老师,我跟校长都不敢题,因为他是美以美会的,他反对,反对我这样。但是我就觉得这里头有生命,清楚叫人得救,甚么是主耶稣,主耶稣是谁,主耶稣是神的儿子,主耶稣钉在十字架上,主耶稣从死里复活了,相信他的人就有永生,这是美以美会没讲过的,那我在美以美会读书的时候,我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早上作礼拜,我没有听见过,所以我那时候一听,我里头就觉得里头感觉,我就相信,以后我就去聚会,在那以后我就受浸。每一次我去聚会的时候,倪弟兄在上面讲道的时候,我都记笔记的,为甚么我记笔记呢?因为我有个好朋友,她是在复旦大学读书的,因为她礼拜天不能去聚会,所以他所讲的道我都是非常宝贝的,我都是非常宝贝的,都是要用笔记记下来的。
问:从1952年到1956年,妳们倪家有倪柝声的消息吗?
答:哦,是这样的哦。可能是在55年我记不清楚了,因为我现在年纪老了,如果没有神的话,我也活不下去了。可能是55年,我接到一个通知,寄到鲍家去,就是我大嫂的姊妹的女儿,鲍贤玲,倪柝声弟兄太太的姊姊家里。她就住在岳阳路离这边很近,那么她就有一张单子拿来给我要我送东西,送到我们大哥,送给脸盆,热水瓶,送到那里呢?送到淮海路,我忘记那个地址了,就送过去。送过去的时候,他们就收下来了,收下来了之后,我就问,我就请他写个字条给我好吧,但是他们说,“不可以”。那现在我晓得,听人家讲,那个是拘留所。以后就没看见他了,我们就非常焦急。大概到了一九五六年,就接到一个通知,就是他被关到提篮桥那么这样子,我就同我们大嫂一道去的。看他,看他的时候是这样子的,这样子的一个铁栏杆的窗子,送给东西,很简单的东西。警察那么他就检查,检查好了。这里是我们大哥,他是这样子坐着的。我们是这样子站着的,只能看到他的侧面。看到他的时候,他很瘦,差不多,如果我不是家里的人的话,我差不多不认识了。很瘦、很瘦。十分钟讲话,他没有讲甚么,他就很安静的讲,这里有两个警察,这里一个,这是一个。他也没有讲甚么话,他就问我大嫂:“妳好吧!”那我的大嫂就说,“你看,我的头发都白了。”他也没有转过来看,他没有,他就侧着脸跟他讲,跟后面那二个人说,他说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你能让我,给我们时间多一点吗?警察就很凶的,他说,你讲好了,这样子,他就没讲甚么话了。那从这个以后呢,每个月都去一次,那么见面的时候,送甚么东西呢,送这个很简单的东西,盐、鸭蛋,这么大的瓶子,两瓶豆瓣酱,牙刷等。
问:那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这本书(倪柝声的荣辱升黜)里面说,倪弟兄同意跟三自联合,然后给了三自两万人到三万人弟兄姊妹的签字,那么听说这两万人到三万人弟兄姊妹的签字是为了南阳路会所,不要被政府征收时弟兄姊妹们的签字。但是倪柝声又把这两万人的签字就作另外一个用途,说是弟兄姊妹同意,教会要跟三自联合。这种说法是唐守临自己说的呢,还是倪弟兄,他们说是倪弟兄同意的。
答:唐守临的太太是我的好朋友,原来是我的好朋友,但是那件事以后,我就没有同她来往。是这样子的,据我晓得的,是倪柝声弟兄,三自里头要他参加三自,他不同意,他不同意。这个我在神里可以说,神知道。将来也许不只神知道。我所知道的。他不同意。他不同意。三自对他说,“如果你同意的话,你参加三自,我要叫你作三自的头头。”他没有参加,他都没有参加,可能他这样被处置的,这个原因也说不定。但是我不晓得。自从这样子以后,有一天三自说人不见了,没有了。
那个时候,我就不去聚会了,唐守临写天风后,我就没有聚会过,本来我和他的太太是好朋友,后来我没有同她来往了,结果有一天他的太太到我家里来了,要我去聚会,我就不去,我说我通通不去,从那时候,我们就没有来往。
问:那他们有名单呀,他们还在天风杂志印了一个副刊,把这两万人的名字,全部都印在上面。
答:那么就是他唐守临自己搞的,是吧。
问:在你的记忆中,在教会中,没有这两万人签字的事情。
答:没有,没有。我根本没有听说。
问:根本没有这回事?
答:我没有听(说)。
因为那时候文德里的弟兄姊妹,真是我今天看见你们两位我非常高兴。真是在主里非常高兴。那个时候我们自己的弟兄姊妹都非常,就是像自己家里。真是。那个甜美的交通,这样子的。所以我觉得有这样子的事情一定会晓得的。
唐守临。唐守临没良心,写天风,卑鄙。
问:那生化药厂,当初开这个生化药厂的时候,是倪弟兄自己家里的人自己的钱投资呢,还是说,听说,英国有一个Austin Sparks,他说给一千磅,有没有这件事情?
答:没有,没有。这个没有。
问:Austin没有一千磅。
答:绝对没有。
他(倪怀祖)就是搞科学的,他就是搞科学的,你看他或者拿工钱,就拿着很低的工钱,以后我自己也到生化厂去作了。我们两个工资很少的,这样子的。
问:您认识俞成华弟兄吗?
答:俞成华我很熟。
问:那俞成华的孩子熟不熟?
答:孩子是俞崇恩,我和他熟。
那时候我认识他。但是我晓得俞成华弟兄是非常爱主的。他为主都摆上的。
问:他有一些的话不知道准不准,他说倪柝声跟三自联合。
答:谁呀?
问:俞崇恩。
他说,因为倪柝声跟三自联合,所以很多弟兄姊妹就软弱了,人数就减少了。
答: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件事,没有,没有。他和三自根本没有关系。因为如果倪柝声弟兄参加了三自,就没有这些事了。
问:对,俞崇恩作过一些见证,就是说倪弟兄他后来是妥协,就是愿意跟三自联合。他在这边(美国),他算是当初比较早出去的人。就是他是俞成华的儿子,他的话人家比较容易接受。
答:如果是俞成华弟兄在的话,他一定否认的。
问:牯岭买的房子,训练的时候买的,那个房子完全都给了教会了,对不对,它里面说没有给了教会,是完全给了教会了,这个我妈妈都知道,而且呢,不只是牯岭的房子,全倪家的资产…
答:自己的资产,自己家里的产业,也都奉献了。
问:自己家里的产业都给了教会。都奉献了。
答:福州的。那现在我要这样讲了,那是福建自己家里的资产,祖先留下来的房子,有一天我也去了,怀祖也去,老母亲也去,就说,这个房子你们要吧?谁要吧?我们都说不要,都说奉献。就是这样子,征求我们的意见。怀祖弟兄也说不要,我们也说不要。那我们大家都说不要,都说是奉献给神了。所以你们自己想,还有甚么事要问我?
问:56年倪柝声展览会妳在上海吗?
答:是这样的,这件事情发生以后呢,就是报纸上登的,很多人去看,但是感谢神,派出所他就到我家里来,他就说,他说给某某人他就说,他说您看报纸看过了吧,我说,因为我那时候心脏病很厉害,他看我身体不好,他就说,您报纸看过了吧?我说,我看报纸是看主要的,不是全部都看的。他说,“你看了,印象怎么样?”我就说了,我说“你指那一点呀?”我想因为我身体不好,报纸我不是全面的看,我是主要的题目看一看。我说“你指那一点?”他就指到这一点,我就对他说,我说,我说今天如果你是在我家里的人,我说,我也可以说说,我说所刊的,我不相信。我说,不相信,我绝对不是虚伪的这样讲。这是假造的,可是呢,这个报纸是解放报,是最大的报纸,我说我头一句就说我不相信。我说我不相信他会作出这一件事情。我现在是站在一个不是他的家里的人讲话,我是从旁边看起来,他不会作这件事情。绝对不会作这个事情,我这样讲。那么他就说(态度蛮好的),他说,妳身体不好,他说我们过两天再来吧。但是他就没来了。
问:后来你也去看那个展览了。
答:我去了,看了。
他没有叫我去,他没有叫我去,是我自己去的。后来我就自己去看,一看,我一看,我的心真的想。神哪,我说,撒但是这样的攻击,完全出于撒但的,因为照片,一个女人的照片,头没有的裸体的,我就在想这个,一个人如果作这件事的话,他会这么笨吗?他会笨到这样一个地步吗?留给人家把柄吗?是吧!是要枪毙的,要枪毙的。现在是要枪毙的,有这样子的傻瓜吗?有这样子的傻瓜吗。很多小书,连拉三轮车子来看的都不要看了,那么另外有一个姊妹,她就去看的,她告诉我说,她说“倪柝声弟兄绝对不会看这种书的,都是那种…。”我告诉你们两位,你们没有在大陆上,你们不晓得,共产党甚么东西都拿得出来,他甚么东西都有。就是文化大革命抄家的时候,人家家里没有那个金条,他拿一大堆出来,说是到家里抄的,其实是他自己从别的地方拿出来的。是吧。所以我去看的时候,看的时候,我就说唉呀,怎么我们大哥呢,头剃光了,头剃光了,那么这样子,我想他在那里恐怕吃了很多苦。可能非常、非常的苦。可是我就想着一首诗歌上的故事,就是背任何的十字架, “我愿背任何的十字架。”那么他在监牢里,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还是说,因为怀祖弟兄胃出血,大便的时候都是血,都是血。那我那时候有心脏(病)的,但是每个月都有去看他一次,看他一次。那么可能他看见我,好象说看见他(倪怀祖),他就问我,实在的问我说,“怀祖好吧。”我说“胃出血。”我这样子讲。因为我去看他的时候,心里满难过的。他就看出来了,他就对我说,他就讲,他就讲“要喜乐。”对他呢,他总是说,他说,我总是维持喜乐。那么他这句话给我安慰,在那种环境中,他有喜乐,神给他喜乐,是吧。因为他…一个人如果作了坏事情的话,他会这样子讲这句话吗?会讲吗?是吧。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坏人,他会这样讲说很喜乐吗?是吧。所以真的,将来在神面前的时候都要显明。平反用不着,要接受神的祝福。
十.倪怀祖妻子倪徐奉先的祷告
(二○○三年六月十七日于上海寓所)
“主阿,我们在任何的环境中,我们还是感谢你,我们还是赞美你。因为你是主,你是天地的主宰,你管一切,你也一切都知道。主阿,我们真是感谢你,今天弟兄来,我们有个甜美的交通,主阿,在主里头的交通,是何等的甜美!是世人所不能体会的。主阿,相信所谈的这些话,主阿,你都知道了。主阿,甚么是事实,甚么是虚伪,甚么是诡诈,主阿,都是撒但在这里。主阿,撒但一直要等到你再来的时候,撒但才下到无底坑里面,要到硫磺的火湖里头。主阿,牠今天还在猖狂,主阿,牠在这里就是要分散人的心,主阿,牠这样子作就是要让弟兄姊妹里头摇动。主阿,里头信心摇动,主阿,但是我们向神说,主阿,你是神,弟兄姊妹一定站在你的面前,站在你一边,不是站在撒但一边,主阿,叫撒但的都是撒谎。主阿,牠始终都是谎言。主阿,始终都是逼迫弟兄姊妹,逼迫相信神的人,神的儿女。神阿,你保守你的儿女。主阿,不受这些影响,不受这些谎言的影响。主阿,里头不摇动。主阿,主阿,撒但牠失败。我们的主,我们的神是永远永远得胜,祂是永远得胜的主。主阿,一切事情,我们今天所谈的一切事情,你都听到,神都听见。神阿,你都知道。神阿,我们所谈的,我们所讲的话,所谈的话,你都知道,你都在中间。因为你说两三个人同心合意的祷告,你就在我们中间。主阿,何况我们现在是有五个人在这里,你在我们的中间。我们所讲的一切你都听见。主阿,求求你,按你的公义,你来审判这件事。你乃是亲自审判,按你的公义来审判。主阿,我们活在你的手中。主阿,倪柝声弟兄他到你的怀中了。主阿,将来还要得荣耀的冠冕。主阿,主阿,他为着你摆上一切,他真的要讨你的喜悦,任何的十字架他都背。主阿,主阿,我们为着他,我们自己得着益处,我今天还能够来到神的面前,不然的话受了这么多的逼迫老早远离你了。主阿,人是软弱的,靠不住的,但是你的保守,你还保守我到今天。主阿,感谢你。主阿,我们今天所谈的这一切,都在你的手中。主阿,求求你使所有的弟兄姊妹,能够看清楚,神是不改变的,神是永远不改变。主阿,我们谢谢你。主阿,大哥在你那里。主阿,他已经在你的怀中。主阿,我们因着他,主阿,如果他不是相信你的话,他不是为着你的话,今天在世界上他可以得着最好的、美好的工作。他为着你摆上他的一切,他背十字架,他是任何的十字架他都背。主阿,真是感谢你。主阿,谢谢你,主阿,谢谢你。带领我们到今天。求求你真是完全的认识你。再保守我们,主阿,你与我们同在。主阿,我们虽然人会分开,但是我们祷告神,永远不分开。那不受空间的限制,不受环境的拦阻。主阿,我们谢谢你。在我们分散的时候,你与我们同在。保守弟兄,祝福弟兄。主阿,求你无论他们到那里,都与他们同在,看顾他们。主阿,谢谢你,我们真是低头敬拜你。主阿,我们是你的儿女,我们不敬拜你,还有谁来敬拜你呢?主阿,我们感谢你,我们这样的祷告,奉主耶稣基督的名。阿们。”
十一.万小玲的见证
“本是世界不配有的人。”(希伯来书第十一章18节)
──记倪柝声夫妇末后两三事──
“仰望为我们信心创始成终的耶稣;祂因那摆在前面的喜乐,就轻看羞辱,忍受了十字架的苦难,便坐在神宝座的右边。”(来一二:2)
“这些人是从大患难中出来的,曾用羔羊的血,把衣裳洗白净了。”(启七:14)
1966年开始的文化大革命,那是神为大陆弟兄姊妹预备的一炉炼金的火。我的姨婆倪师母(张品蕙姊妹)年轻时毕业于燕京大学生物系,她一直是倪弟兄的贤内助。公公(倪弟兄)入狱后,她也曾一度入狱受审,出来后仍一直受监视。在文革中,因为公公的缘故,她被打成“反革命分子”,受到许多非人的折磨。婆婆身体很不好,有非常严重的高血压及高血压心脏病,但自始至终,她一直坚心仰望主,“像羊被牵到宰杀之地,在宰羊的人手下默默无声。”
1966年夏的一天,她被一群红卫兵关在一个小房间里连续审拷昼夜,我们在外面只听得阔皮带一声声的抽打,并夹杂谩骂恐吓声,一声声像是抽打在我们心上,但却没有听见婆婆一声言语。过了许久,婆婆被押出来,眼睛被打肿得像青馒头,身上也多处伤痕。那期间她的眼镜被打碎几副,连最起码的人格都得不到尊重。多次她被揪斗、游街。有一次,她同另外两位老姊妹一起被迫高举双手,手上套着鞋子,头上戴着纸做的尖顶帽子,项上挂着牌子,被责骂、凌辱,勒令她们这样站着达数小时之久,目的是要她们放弃信仰不再信耶稣。但几个钟头下来,她们三位都一声不吭。最后红卫兵忍不住了,分别一一喝问她们:“你们到底还信不信你们的耶稣?” 她们个个都坚说:“信!”红卫兵们气极了,拾起地上的皮鞋,一下一个扔到她们身上、头上,说:“带着你们花岗岩的脑袋见上帝去吧!”感谢神!在所有的逼迫中,神与她们同在,赐力量坚固她们。事后当她们谈到这次遭受的逼迫,都觉得很喜乐,因为她们算是配为主的名受辱。
红卫兵把所有的圣经、诗歌都抄家抄走了,但婆婆还是千方百计地藏下几本。有一次,外面小孩爬墙,发现屋檐下有两本圣经,婆婆又被定罪一次。我信主之后,一次偶然在大厨后面发现一本小圣经,真是欢喜万分,那也是婆婆藏的。在那些没有圣经的年代里,这一本小小的神的话,对于我实在太珍贵了。
每天早晚两次,婆婆被勒令要打扫弄堂,当时她虽在狱外,却真是比在监内的犯人还要惨遭凌辱和迫害。任何过路人,包括小孩子,都可以随意过去打她、唾她,因为她是众人所弃的“反革命分子”。有一次在斗争她的大会结束后,婆婆对我说:“我们成了一台戏,给世人和天使观看。(林前四:9)圣经上早就命定了。”在所有的逼迫中,她总是在批斗她的台上一直不停地默默祷告,始终是靠主站住,没有羞辱主的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所有见过她的人都喊她“白头发”,人人都知道,那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是为了她和她丈夫的信仰,受到监督劳动和非人待遇的,为了主耶稣的名,成了一个众目共睹的美好见证。
1970年,当我被送去农村插队落户时,(当时所有初中毕业生都被送到农村当农民),婆婆每天都为我祷告。1971年春,我临别上海前,婆婆流着泪对我说:“主耶稣是我们最宝贵的救主,你无论如何总要牢牢跟着主。”我在农村蒙了主很奇妙的带领和极大的恩典,我想这一定是与婆婆的代祷分不开的。
公公(倪弟兄)于1952年被捕之前,有机会为教会事宜去香港,当时有许多人都劝公公不要再回大陆,但是他受神的呼召,要“回大陆去,与弟兄姊妹一同受苦”,他很清楚神为他定的道路──“我的结局,不是被提,就是殉道。”他回来后不久,即被捕关入上海提篮桥监狱。1967年,15年刑期满了,政府要他公开声明放弃信仰,因为他们对外已经公开造谣说:“倪柝声放弃信仰了”。但这个考验对他又算得了甚么?主对于他实在是太宝贵了!为了对主忠诚,他再一次放弃所谓的“人间自由”,在狱中十五年之后,甘心继续为主作囚徒。这一次公开表态引来了更大的逼迫,公公被关在两个流氓刑事犯一起,小流氓的任务就是逼他放弃信仰,他们越狠地虐待他,自己就越能立功。曾听狱中难友说,公公的一件棉背心也被他们打烂了,可想而知,为了不放弃信仰的表态,他吃了许多苦。当他们的目的不能达到,而他的刑期又满了,公公就被秘密押送去上海郊区的青浦县青东劳改农场。此期间,婆婆还被批准去看过他一次。然后又突然音讯全无好几个月,事后才知,公公又被押到更苦的地方──安徽深山里的白茅岭劳改农场。
1971年11月婆婆中风去世,在这之前已被允许与公公通信。(曾有一段时期连通信都不准,所以无人知道公公当时的去向。)婆婆从中风开始到去世仅仅三天,这也正是她在世时向主所求的。她患有很严重的高血压及心脏病,知道最后总会死于中风,所以她一直盼望一旦发生中风就很快被主接去,既不拖累别人,也免得受长时间之苦痛。感谢主,听了她的祷告成就了她的心愿,从中风昏迷到去世只有三天,在医院里十分平安、全无痛苦地被主接去。
婆婆去世后,我们不敢马上报告公公,因为知道他的心脏很衰弱,恐怕一下难以承受如此的打击。过了一个多月,才断断续续写信告诉他。但是自从婆婆病危直至此期间,他似乎有预感,不断来信询问婆婆的身体情况。他信中十分迫切地想早点出来与婆婆团聚,好在病中服侍她。当大姨婆(倪师母的大姊)与孙女一起于1972年初去安徽看公公时,知道他的心脏极其衰弱,婆婆的去世是一桩使他万分痛心的事,因婆婆是他唯一保持联系的亲人。事后听同房间的难友说,公公一直有一个心愿,想早点结束他的刑期出来与婆婆团聚。他知道婆婆的身体非常差,他曾说:“我的刑期,像是与我妻子的生命在赛跑,如果我能在她还在世的日子出去,就可以好好服侍她,她为我受了许许多多苦。”
公公入狱前,为教会的事奉一直奔走于全国各地,入狱后一下又是二十年,他们两夫妇在一起的日子实在屈指可数。当公公被捕时,他们捏造了许多骇人听闻、莫须有的罪名,来诬陷他,当时蒙蔽了许多弟兄姊妹。但婆婆对他最了解,婆婆说:“他们说他的这些事,都是根本没有的。”公公为主的缘故,承受了许多非人所能承受的冤屈。公公关在提篮桥监狱时,婆婆还可以每月一次送去少量的食物及日用品,以后转去青东农场,婆婆也去看过他一次,再后就没有见面的机会了。为婆婆的离世,公公非常难过。听同牢的人说,他曾悲痛多日。四月二十二日从他给大姨婆的信中,知道他“维持自己的喜乐”。这些年来,一个又一个重重压迫,并没有使他气馁,因为他所仰望的,乃是这位叫我们永不失望的神。
1972年6月,我们接到农场的通知,说公公已去世。我和大姨婆赶去农场,但到了那里才知道,他们已将他火化,只能看到他的骨灰了。他的难友告诉我们,当时他的心脏病发作非常厉害,他们在他垂危时,将他放在一台拖拉机上拖去四十哩外的农场医院。这四十哩坎坷不平的山路,被拖拉机载着颠簸,就是身体好的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最忌震动的心脏病垂危病人。在途中公公就被主接去了。临离去前,他留下一张纸在枕头下面,那是用非常颤抖的手写下的几行大字,公公要用他一生的经历,来证明这个他至死都持守的真理──“基督是神的儿子,为人赎罪而死,三日复活,这是宇宙间最大的事实。我信基督而死。倪柝声。”当农场干部将这张纸给我们看时,我祷告主让我快速将它背下来记在心里。
劳改农场干部还说,他写了许多笔记本的“反动日记”,那是他在狱中对于真理的新的亮光,但这些珍贵的手稿都无法从狱中拿出来,除非神特别保存它。
公公在狱中有一难友将他的一些情况告诉我们,公公在世时一直为此人祷告,当公公去世后不久,他得救归主了。
公公去了,他至死忠心地带着他血染的冠冕被主接去了。虽然神没有成就他最后的心愿,能活着出来与他妻子团聚,但主却预备了更好的──他们团聚在主前。“这些人都是存着信心死的,并没有得着所应许的,却从远处望见,且欢喜迎接。”(来一一:13)“所以神被称为他们的神,并不以为耻;因为祂已经为他们预备了一座城。”(来一一:6)
他们去了,如同许多的殉道者一样,是神为祂自己的名呼召出来的一班得胜者,是这个世界所不配有的人。如今他们安息了,但是他们的祷告、他们的果子,却一直在那里蒙神悦纳,在那里起着不息的功效,他们的脚踪也激励我们更忠心向着主。
小玲
1988年8月
十二.倪徐恩秀致梁家麟先生书
梁家麟先生钧鉴:
本人是倪柝声弟兄的弟妹,当我读完您的大作倪柝声的荣辱升黜后,心中起了无限的愤恨和感概,未想到一位主里并敬畏神的弟兄竟然大胆捏造谎言来毁谤一位为主所大用,不顾一切连自己的性命都为主摆上的仆人,真令人痛心。未知居心何在!我想连一个外邦人也不敢如此行。倪弟兄一向不以美名或恶名为是,可是我们家人不能沈默无言,而来为他澄清,未想到您这位历史专家而成为一位造谣生非的专家真令人可叹。我曾问过许多当时在共党逼迫下的基督徒说:共党是不择手段迫害基督徒(幸好,我们当时离开大陆),在那身不由己,脑子已被控制之下的人,只好任共党宰割。在那恶势力下,只有凡事顺从,但倪弟兄至死未曾放弃信仰,这是人人皆知,但使我痛心的是您梁先生不但不同情倪弟兄的遭遇,反而站在共党一边来毁谤他,那你和出卖耶稣的门徒犹大有何分别?可叹!但感谢主,祂安慰我,主说“伸冤在我,我必报应”,还有箴言十九章九节“作假见证的必不免受罚,吐出谎言的必然灭亡。”二十四章十五节,“恶人哪,不要埋伏攻击义人的住处,不要毁坏他安居之所,因为义人虽七次跌倒,仍必兴起,恶人却被祸患倾覆。”二十节,“因为恶人必无前途;恶人的灯必要熄灭。”
倪柝声是打不倒的,因他的著作满了生命和亮光,人读了大受益处,人人都喜爱读,您这本书满了死亡,使人跌倒灰心,把人带到死亡的路上与人无益,反而杀死人。地方教会更是打不倒,只见主正在大大祝福。凡出乎主的谁也打不倒,结果撒但给我们的一切袭击不但无力伤害我们,并且在半路上都已经变成祝福了。虽然撒但借着人的手来攻击基督和教会,但结果神得着荣耀,撒但受羞辱,教会蒙祝福。
最后我这位九十多岁的老姊妹每天多次在神前为您们代祷,求神光照您们,并在主前悔改认罪,因为您们得罪主的仆人,就是得罪神,将来在主的审判台前如何交代?希望您用余下的年日多多为主作些善工,并讨主喜悦的事,以免神的愤怒加在您们身上。
倪徐恩秀 手书
二○○三年八月二十六日
陈终道:倪柝声,张品蕙为信基督而死
对倪柝声的荣辱升黜一书的质疑zt
周子坚-反驳梁家麟着的倪柝声的荣辱升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