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至今,再也不敢吃有小刺的鱼啦。
编者: 初闻胡兄的遭遇后,就有了约他写篇小文的想法,胡兄一口答应。
实话说,我是很不善良地笑着读完初稿的,笑是被胡兄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所感染。
事实上,在瑞典这个全民医疗待遇均等优厚而医疗水平普通饱受诟病的国度,作为普通百姓,没点子乐观精神还真不成。
当我如临大赦般离开急诊室时,外面已经华灯初上。
经过挂号厅时,通过那几张写满古怪表情的病人的脸,我才意识到他们欣赏的是我那件被自己口水湿透一片的衣服。
就在刚才,我在卡罗林斯卡医院——全瑞典最著名的医院,体验了一次终身难忘的急诊。
而我被急诊的原因,就是一根难倒了好几位医生直到末了也没让我看到其真容的鱼刺。
没错,就是一根鱼刺 。
电话求助
昨天中午我去公司餐厅吃饭。由于去的比较晚,剩下的菜已经不多,只有一种有黑色皮的鱼肉还剩不少。只因为这种鱼有些细如毛发的小刺,因此不招不喜欢吃带小刺鱼的瑞典人待见。
午餐接近尾声的时候,我就感觉似乎喉咙里有鱼刺在停留,急忙往嘴里塞面包,吞咽,喝水。
直到面包吞完,水喝完,如鲠在喉的感觉依旧,但当时并未太当回事儿。
下班回到家里,继续试试吞咽米饭面包,没有任何效果。渐渐感到问题有点严重,于是想到去看看医生。
由于不是很确定去哪看,就先打电话到1177(瑞典医疗咨询电话)询问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电话接通后,我用英语加瑞典语单词(女儿那里现学的)解释鱼刺卡在喉咙里这件烦心事。接听电话的女医生大概英语没有过四级,过了很久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建议我在家里先尝试吃东西、喝水的办法。我告诉她这些办法我都试过没用,问难道不可以去急诊吗?
她没正面回答,而是一本正经地问了我一个很抓狂的问题:
—你还能呼吸吗?
我当时高度怀疑我听错了。可是人家进而解释说如果我还能呼吸,在晚上这个时间,医院的急诊是不会接收我这样的病例的。
如果因为"能呼吸",所以"不用急诊",那不能呼吸还来得及去急诊吗???
很遗憾,我当时还能呼吸,所以我没有看急诊的资格。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先洗洗睡,幻想着晚上睡觉使劲打呼噜可以把把鱼刺呼出来。
一早醒来发现鱼刺还赖着没走。于是决定去社区医院把鱼刺拔了。心想着不过是一把镊子几分钟的事儿。
急诊
早上9点多到了社区医院(vårdcentral),不料医生在了解情况后说,社区医院没有设备可以处理这种情况,并建议我去卡罗林斯卡(Karolinska)医院看急诊。
我听他这么说真是一脑门子黑线,难道这么大的医院连把镊子都没有吗?再问医生,去附近的Danderyds医院不行?
得到的回答是,Danderyds医院同样没有此类设备,只有卡罗林斯卡医院才有办法处理。
准备离开社区医院的时候,医生见我不懂瑞典语,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医院名称和急诊的瑞典语。然后她还交代,到了卡罗林斯卡医院的急诊处,就说是社区医院转介过去的。
拿着纸条,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这么大动干戈,但鱼刺卡在喉咙里的滋味实在不爽,于是最终选择了还是彻底解决问题为妙。
早上9点30分左右,我到了卡罗林斯卡医院的成人急诊楼(28号楼),拿号排队,付了挂号费后就是等候医生教我名字。
环顾四周,似乎等待的人不多,估计一个来小时应该能轮到我了。
一小时,二小时,三小时......
身边的病人换了一波又一波,手机也被玩到低电量告警(下次看急诊记得带充电宝),仍然没有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是我这样的病例优先级太低吗?还是专业级的镊子没准备好?还是因玩手机错过了医生呼叫?
百无聊赖之下,我只能靠统计看急诊的人数以及猜测他们的职业打发时间。
一直到近下午一点,在苦苦等待近四个小时后,在鱼刺在我的喉咙里度过了整 整二十四小时后,我听到了一位值班医生亲切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