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抵制去美国旅行?库柏:我不想在一个对穆斯林颁发旅行禁令的国家度假或旅游。特朗普已经在全球创造了新一代的反美主义者。
更新于2017年2月7日 06:56 作者:英国《金融时报》专栏作家 西蒙•库柏
我的妻子和孩子都是美国公民。每年夏季,我们都会从欧洲飞往美国看望家人。今年,我们不会去了(特朗普的支持者对此无所谓),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不想在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治下的美国度假。2015年前往美国旅游的国际游客有7750万人,其中一些游客可能有类似的感觉。特朗普已经创造了新一代的反美主义者。的确,沙特等一些专制政权也推行宗教歧视。但我也不去沙特度假,我认为美国的标准更高一些。 我过去始终支持美国。我是在解放欧洲城镇的美国大兵给孩子们发巧克力的战时故事中长大的。1980年,当时10岁的我和父母从荷兰搬到加州,并为此感到欣喜若狂。美国的房子比寒冷窄仄的欧洲的房子大、电视更好看,而且美国人会与街上的陌生人说话。甚至普通人也有大房子,而且他们还定期下馆子(在1980年的欧洲,去饭馆吃饭是桩大事情,只有庆祝祖父母银婚纪念日或者亲戚刑满释放的时候才能成行)。 当我作为一名学生回到美国的时候,我再次欣喜若狂。那时我对美国的不堪历史有了一些了解,但大多数美国人似乎对此并不避讳,并渴望取得进步。我的一位教授在一场精心准备的演讲中将种族问题称为“美国民主的未竟事业”。尽管他是个装腔作势的假专家,但我认可他的演讲主旨:美国变得更好了。 2002年,我遇到了我的妻子,开始和她一起在美国各地旅行。但我发现美国越来越糟。2001年9/11恐怖袭击带来的恐慌让美国大幅增加了安保人员,其中许多人喜欢抚摸自己的枪套并对人大喊大叫。电视新闻向美国的空气中注入恐惧和愚昧。你不必是托马斯•皮凯蒂(Thomas Piketty)就能发现美国社会不平等现象日趋严重。富裕的白人(许多人的财富是继承而来)居住在封闭式社区中,而贫穷的有色人种给他们当保安,保护他们不受其他贫穷有色人种的攻击。美国奉行自由主义的大城市出台了不能涉及种族主义和性别歧视的言论准则,专门揪粗心者的错,富人们在这些城市借助房价将自己封闭起来。穷人有在餐厅当服务员、在伊拉克打仗、将剩下的精力主要用于操心医疗保险的“自由”。没错,整个西方的不平等现象都有所加剧,但欧盟哪个国家都没有美国那么高的基尼系数。 我在近年的一个夏季驱车穿过佐治亚州和南加州,我们会在经过白人人口占绝大多数的城镇后,过几英里经过一个贫穷得多的黑人城镇。这让我想起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们去看望居住在实行种族隔离制度的南非的祖父母。当时许多人抵制南非。我的父母觉得应该继续看望他们年迈的父母,但我16岁时,出于复杂的青春期原因(既有自私也有政治上的原因),我决定不再去南非。 人们很容易嘲笑称,只有歇斯底里的自由主义者才会抵制去特朗普治下的美国。但我从未听说有人不去乔治•W•布什(George W Bush)治下的美国或者退欧后的英国。我不赞同英国退欧,但我认可这是英国民众做出的合理选择。将一个国家及其核密码交给一个反复无常、自恋、谎话连篇、支持普京、性骚扰以及蔑视法律的种族主义者不是合理的选择。 外国人以某种形式抵制去美国旅行可能让特朗普的支持者高兴——除非他们在旅游和旅行行业工作。世界旅游及旅行理事会(World Travel and Tourism Council)表示,2014年,旅游旅行行业“直接支持了”530万美国人的就业。鉴于美国的旅行者只有14%来自海外,那么他们支持了约74万美国人的就业。根据美国钢铁协会(American Iron and Steel Institute)的数据,这是美国钢铁行业直接就业人数的5倍多。事实可能证明,疏远外国人是一种昂贵的玩笑方式,尤其是一些活动人士现在也呼吁抵制美国商品。我不想在一个对穆斯林颁发旅行禁令的国家度假,尽管这个禁令已经较特朗普在竞选期间的承诺有所缩水。如果有人认为他针对7个穆斯林国家公民的旅行禁令不是宗教歧视的话,那么想想他自己承诺的对基督教徒的豁免。他的心腹鲁迪•朱利安尼(Rudy Giuliani)最近曾经夸口称,特朗普就其承诺的“穆斯林禁令”问他:“告诉我合法实施禁令的正确方式。”实际上,朱利安尼帮助拼凑出的这个禁令似乎是非法的。但特朗普政府无论如何都想实施这个禁令。当伊斯兰恐怖分子下一次在白人为主的国家发起袭击的时候,特朗普大可宣称自己有先见之明,然后扩大禁令。与此同时,他还禁止所有难民入境美国。就目前而言,我只会因采访而去美国。
我不确定我的抵制将会持续多久。如今现实变化如此之快,以至于我有时早晨醒来还以为到了一个新的星球。我希望有一天我们将会回到过去的那个星球。 译者/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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