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荣：习总端出大格局:大国复兴引领全球治理新航向  (2016-09-11 14:26:01)
这一章我们谈谈中美共同面对的问题。 
当今世界，乱象丛生。前段时间德国又遇到悲剧了，慕尼黑两个地方枪击，打死了9个人，枪手自己也死了。还有一个17岁的阿富汗小难民在火车上砍人，香港一家四口砍成重伤。还有土耳其政变，英国脱欧，美国民粹主义特朗普上台，巴西腐败分子起诉罗塞夫。感觉整个世界现在乱套了，人类正常的规矩都没了。 乱套后面有三个直接的原因。第一，经济不好，经济不好人的心情就不好，国家和人是一样的，有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有钱的时候心情好，愿意合作，没钱的时候都小气了，谁都不愿意埋单。第二，国际政·治出现大国博弈，10年前大国关系还可以，现在大国关系都不好。 中国因为海洋争端，和美日有点翻脸了;俄罗斯因为乌克兰、叙利亚问题和美欧有点翻脸了;中俄在靠近，但是中俄实际面和心不和，中俄之间好不起来，俄罗斯人内心对中国怀疑很深。俄罗斯人认为美国人是近忧，中国人是远虑。 公元982年，德国人奥列格帮助斯拉夫人成立基辅罗斯公国。自罗斯公国成立到现在，俄罗斯人的记忆里所有来自于西方对他的侵略他都赢了，但是有一次东方的征服彻底把他灭了，就是蒙古人，所以俄罗斯人内心惶恐论根深蒂固。 这就是当今世界的大国关系，中国和日美不好，俄国和欧美不好，中俄之间若即或离，整个大国关系都不对劲，就会影响国际合作，另外恐怖主义非常猖獗。这三大原因后面的根本原因就是失序，世界秩序出问题了。 世界的秩序在二战之后是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冷战，冷战之后世界秩序很明确，叫两极格局。美国掌握北约，俄国掌握华约，一个东方集团，一个西方集团，管的很好。有一个中间地段，乱一点，但成不了事，这是冷战时候45年的情况。 1991冷战结束，苏联解体，冷战以后的格局叫一超多强，美国是唯一超级大国，其他几个是强国。一超多强在90年代很稳定，那时候美国如日中天，国际上声望很高。 但是2008年以后，美国为首的秩序开始出问题，美国犯了错误，金融危机把大家都害了，崇拜感就下降了。再看美国的哼哈二将，欧洲和日本混的还不如美国，所以2008年以后美国为首的秩序就有点混乱了，恐怖主义更为猖獗，使得整个世界秩序出问题了。 老秩序不稳，新秩序还没有，就带来一个问题，不确定。人不喜欢不确定，人们很喜欢确定的东西，一旦确定了秩序，就算混的不好也心安，一旦前途不确定，人就会有焦虑，焦虑就导致民粹主义，民粹主义上来以后各国的政策就乱套了。 民粹主义压力之下，各国政府惊慌失措，主要表现在欧洲，欧洲很多领导人不负责任，动不动就搞公投。可是很多复杂的国务问题不能交给老百姓情绪化的决定，这是不负责任的。另外有一些国家不搞公投，但是政策老变，因为民意政府压力大，民意又是善变的，上午下午都是不一样的。民意压力之下，政策老变，导致进一步的不确定，这是当今世界根本的问题，失序，这是世界的大问题。 乱象是最大的现象，背后是世界治理的失序。主要原因有两个，一个是美国的失误，一个是中国的崛起，美国还是一把手，所以现在的秩序出问题，应该跟它有关系。 美国的责任是这样的，25年前犯下一个错误，1991年的12月25号，开个会就把苏联搞解体了，这是一个重大的历史事件。事件结束以后，美国的精英层没有形成正确的认识，他们把冷战结束的原因和结果搞混了。冷战的结果是美国赢了，可是冷战结束的原因，不是美国击败了苏联，而是苏联放弃了冷战，这两个东西是不同的，很微妙的不同。 给大家做个比喻，大家好理解一点，美、苏两个超级大国是最棒的选手，奥运会只有他们有资格进入决赛。进入决赛之后双方打的很精彩，打了快12个会合，点数差不多，不知道最后谁胜谁负，这时候苏联突然说对不起，我肚子受不了，我先走了，于是美国就获胜了。 冷战是这样结束的，是因为苏联自己的原因，人家自己走了，所以美国得了胜利。如果当时美国的精英层很冷静，深刻认识到这是一个意外之喜，他应该保持谦卑，不是我赢了，是上帝送给我的胜利。另外他应该帮俄罗斯度过经济难关，原来苏联有一个很完整的经济体系叫经济互助合作委员会，以苏联为中心，很多小微型国家参加分工，随着苏联解体这个体系就没了，没了以后一定是非常困难的。 如果美国真知道是俄罗斯帮的忙，第一要帮助俄罗斯度过经济困难，第二，应该三顾茅庐请俄罗斯出山，共治天下。如果当时美国这么想问题，这么做，坦率讲可能就不会有今天中国的崛起，美国的日子要好的多。 因为对这一重大历史事件的错误认知，美国产生了傲慢心理，傲慢心理必定导致行为失当，主要有对外、对内两个方面。对外就是从1991年到今天，美国一直把俄罗斯当成战败国来对待，俄罗斯民族就很愤怒，所以俄国和美国关系永远好不了。在巴勒斯坦和以色列冲突中，原来在冷战的时候，美国面上还是保持公正的，但此后彻底抛弃公正，一面倒的倒向以色列，排斥巴勒斯坦人。那帮穆斯林兄弟就急了，所以产生了一批恐怖分子。 另外美国对原来的盟国比如欧盟、拉美也没有以前尊重，它们现在对美国的忠诚度也下降了。对外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就是欺负我们中国，1993年发生了银河号事件，美国的军舰在公海上拦截我们中远洋的“银河号”，说我们有化学违禁品，后来搜查什么都没有，也没有道歉。 1999年炸我们南斯拉夫使馆，中国的反映是最好的，中国化愤怒为赚钱的力量，然后就崛起了。 对内部分首先是对经济不负责任，美国人简化的认为我战胜苏联是我的市场经济战胜了苏联的计划经济，开始对市场经济的绝对崇拜。从1991年以后，美国在埃及泡沫以后，就进入一个阶段叫金融泡沫，搞很多金融创新，金融创新不是不可以搞，但是金融创新一定要伴随着严格的监管。市场经济必须是法制下的市场经济，这是好的市场经济，没有法制的市场经济是恶的市场经济。 在金融创新的时候，如果伴随于健康的、有效的、科学的管理，那是好事，可是冷战以后，华尔街搞创新，美国政府放弃监管责任，最后的结果就是2008金融危机。 对内是盲目崇拜市场，对外就是滥用力量，外交上就有所影响。 冷战结束之后，美国就产生一个心理，老子想打谁就打谁。我们中国有些傻网民很崇拜美国，说美国人多令人羡慕，想打谁就打谁，俄罗斯谁打我，我打谁，中国人最惨，谁打我，我骂谁。 其实按照这种说法不对，大家仔细想，25年来中、美、俄三大国当中谁实惠最大?还是我们，小不忍乱大谋。美国其实最吃亏，因为你想打谁打谁，膨胀了，你把自己当上帝，上帝是一个嫉妒心很强的老头，就害你了。怎么害美国?让美国去打两个完全没有战略价值的傻瓜，一个阿富汗，一个伊拉克，美国陷在里面10年，花了6万亿美元，死了1万人，伤了8万人，浪费了10年时间，让中国做大了。军事上它成功了，但是从战略上讲它失败了。 我们军队内部有很多教材，教材的案例都是美国军队，美国军队在阿富汗，在伊拉克，从专业角度看打的非常好，每战必胜。但是由于方向错了，最后战争还是输掉了。奥巴马2008年竞选的主题就是结束战争，因为老百姓感觉到问题不对，花这么多钱、这么多时间、这么多人打两个傻瓜，值得吗?这就是战争史上经常出现的一个情况，如果一个国家的军队很厉害，那么战略家必须要特别慎重，因为如果你选择的对象没有战略价值，最后结果就是你的军队可以给你赢得所有的战誉，却输掉了整场战争。 这就是美国的问题，关键还是25年前冷战结束的时候认知错误，现在吃这个苦果。 世界失序的第二个原因就是我们中国崛起了，我们的能力得到了显示，2014年我们的实质GDP超过了美国，2015年进一步超过。按照我的推算，到了习·总第一个10年结束的时候，我们的名义GDP大概和美国差不多。 第二任期政策估计会变，因为第一任期他通过给精英层定规矩，建构新权威主义架构，建完了以后，他要用这个架构去取得成绩，所以第二任期一定会给激励。而且第二任期不会像现在这么反腐，现在的反腐是运动式的，不是常规的。 我估计第二任期地方政府的引擎会动起来，所以你们做企业的可以现在去找项目，钱要准备好，各方面准备好，但是真投应该在第二任期。平均下来10年是7点几增长，所以最后名义GDP和美国是一样的，但是实质GDP中国到2022年可能是美国的150，而制造业将是美国的200%以上。这样一个庞大的经济体的崛起，当然会改变秩序。 过去500年，从1492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开始，西方一直领先，因为它的知识、视野都比我们强，后面的工业化使它的力量超越我们。伴随着地理大发现和大机器就有了现代科学，现代法制，现代思想，现代制度安排，整个这500年是西方主导。 西方在过去500年遇到的真正挑战绝大部分是西方的挑战，比如法国挑战英国，德国挑战英国，苏联挑战美国，过去500年重大的历史事件都是西方的，一战、二战、冷战、工业革命、科学革命都是西方的。过去500年真正的非西方挑战只有一次，就是日本带着四小龙在战后经济崛起有一点点挑战西方，但是西方很轻易的化解了。怎么化解的? 物理上占领它们，美国在日本、韩国、台湾驻军，港督直接管香港人，新加坡是绝对服从。心理上，美国的理论家这么解释，为什么日本的四小龙会崛起，因为它学习了美国的发展经验，这样就把非西方挑战证明成为西方经济发展理论的成功。 但是我告诉大家，今天中国的挑战对西方是双重挑战，物理、心理双重挑战，物理上根据我的分析，最后中国物理力量会非常大，大到我们难以想象。今天晚上大家可以百度一篇文章，文章的作者罗伯特福格尔，他是芝加哥大学经济学系的教授，他在外交政策杂志2012年第二期发表了一篇文章《123万亿美元》，这篇文章37页，很长，很难懂，他用了5个经济模型来说。这篇文章的结论是什么?到了2040年，中国的GDP将达到123万亿美元。 首先中国是物理上挑战它，我们很独立，块头又大，还有一个是心理挑战，中国最后就是用自己的腿走出一条不同于西方的现代化道路。过去300年西方的社会科学都在有意无意的塑造一个神话，说现代化是终点，只有一条路能到现代化，那就是西方道路，中国将打破这个神话，因为中国真的走出一条不同的道路。 中国的崛起是世界今天失序的第二大原因，当然，失序的加速有一个原因跟习·总有关，原来我们攒力量不敢用，习·总是一个新的领导，他敢用，这一点不一样，再大的力量不敢用也没用，习·总就是敢用。按照美国人的说法，他们认为现在中美关系当中，中国是最大的变量，美国人认为战略上是中国在改变格局，美国是战术上反击。 去年5月我在纽约开会，美国国务院东亚事务助理国务卿帮办，东亚事务局副局长问我，作为一个学者从客观的角度来说，自习·总上台以来都干了什么事：一带一路，其实一带一路最后的目的就是把中国、德国两个工业基地搞在一块，然后就没有美国什么事了，这是对美国的根本挑战。 然后搞金砖银行，亚投行，这是美国特别看重的一个地方。然后在东海设立防空识别区，南海建岛。她最后问我说，美国在哪?完全不尊重领导，美国人觉得中国变了，不仅有力量，而且敢用力量，而且招招见血。 总结一下：当今世界乱象丛生，有三个直接原因，经济、政·治、恐怖主义，原因后面的根本是失序，失序后面关键有两个，一个是美国的错误，一个是中国出乎意料的崛起，还有一个强势领导人的敢用力量。 这个乱象会持续很长时间，我个人理解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第一，中美共治，就是美国接受中国，中国也尊重美国，大家共治可以迅速恢复秩序。 第二，干脆乱很长时间，等到我们成为真正的老大，我们确立新规矩，那时候又稳定了。当然这个时间就比较长一点，等到中国去确立新规矩，我估计得下一代人，比较快的就是中美迅速的建立起工作伙伴关系。 最后非常希望南海和平解决，解决之后美国真正的把中国当伙伴，中国也仍然尊敬美国，然后共治，然后天下太平，这是快的。慢的就是一直斗，斗到中国取胜，然后以中国文化为特点再构建一个体系，那个体系跟今天会非常不一样。 最后把中美全球治理观说一下，2015年中国外交最重要的变化，就是开始重视全球治理。什么叫全球治理?世界上绝大部分的问题是各国国内的问题，政·治稳定、社会稳定、经济发展、人力资源的培养等等。 但还有一部分事情是跨越国界的，比如现在正在出现的气候变化，气候变化在加速，自然灾害的频率在增加;还有网络的出现即带来了方便，也带来了问题，网络导致极端主义蔓延，还有网络诈骗，网络犯罪这种事;随着旅遊者增加，人跑来跑去，疾病传播越来越重;还有恐怖主义、跨国犯罪等等。 对于这类问题是任何一个国家都解决不了的，得大家达成共识，集体行动，这就是全球治理。 全球治理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美国和欧洲起领导作用，咱们中国很长时间是不怎么发挥作用，我们积极参加，但不是领导者，我们是参与者。从去年中国开始决定搞全球治理，标志就是去年10月12号习·总召开第27次政·治·局学习，学习的题目就是全球治理。另外习·总从9月份开始，到很多地方访问都就全球治理提出中国的看法，真的给承诺，给钱，所以这是中国外交去年一个重大的变化，我们开始转向全球治理。 为什么转向全球治理?有三大原因： 第一，中国海外利益越来越广泛了，10年前我们的海外利益不多，现在海外利益很大，而且在迅速的扩大。 首先就是人跑出去了，刚改革开放我们的出境遊是0，90年代初我们每年出境遊是几十万，去年是1.2亿。这是一个很特殊的阶段，挡也挡不住，10年以前，我们外交部领事保护司比较小，任务不重，现在不得了，领事保护司过去5年增加了600个编制，还忙不过来，他们说10年前外面爱掉飞机就掉飞机，跟我们没关系，现在不要说掉飞机，翻个大巴就有中国人。他马上就得处理，忙不过来。 还有财，资本出去了，特别是一带一路提出以后，现在资本在加速出去，人、财物出去就要保护，所以要参与全球治理，这是我们去年转向全球治理的第一原因。 第二个原因和习·总有关。以前中国领导人把自己很老实的定义为地区大国，能把周边管好就不错了，习·总心很大，他是第一个真的把中国定义为世界大国的领导人，要参与全球治理。 第三，国际压力，现在很多非洲国家让我们去管它，让我们发改委帮它制定国家发展规划。另外美国为首的西方骂我们自私，只扫门前雪，不管瓦上霜，奥巴马总统本人就骂我们，他在4个不同的场合指责我们中国，说中国过去30年中国一直搭美国的便车。他说，都是我们美国人出钱出力，流血流汗把障碍干掉，一干掉中国人就去摆摊，而且从来不交管理费。 这三大原因导致中国从去年开始积极的参与全球治理，这是中国外交非常重大的变化。当然这个变化会有代价，第一，你要花钱;第二，可能要死人，上个月我们维和的人被当地的恐怖分子给炸了，我们死了两名战士，这就是代价。 我们要参与全球治理总要拿出一些东西跟美国不一样，从去年开始习·总讲到很多全国治理的想法，我把它归纳了一下，这不一定是习·总的原意，但是我的体会是这样的。 我们努力的在如下四个方面跟美国表现出不一样： 第一，我们的全球治理始终以联合国为中心，而美国的全球治理是以它的联盟体系为中心。 第二，中国始终以发展为优先，而美国永远是安全优先。 第三，中国现在提倡一个目标建立全球伙伴网络，大家的身份身份均等，而美国体系实际上不平等。美国领导的体系，美国是最高一级。第二级是英语国家，英国、加拿大、新西兰和澳大利亚; 第三个等级是美国的盟友，美国有将近60个盟友，最重要是德国和日本; 第四个等级就是伙伴，这个有很多，泰国、巴西都属于这类; 第五个等级就是我们，叫战略竞争者; 第六个等级是对手，俄罗斯，战略对手; 第七个就是敌人，基地组织、朝鲜都是第七;最惨的是第八类国家，美国都懒的打它，比如海蒂、索马里，相当于印度等级制度里面被遗忘者、贱民。 最后一个治理观的不同，中国坚持不干涉内政，要求不同的制度和平共存，但是美国强调干涉主义，这是我理解的比较重要的全球治理的不同。 总之大家要有一个印象，我们中国去年开始准备参与全球治理，要在世界上发挥作用了，参与治理我们需要付出代价，一个是钱，一个是生命。 我们治理的思路这几个方面跟美国不同，因为这是我们学者设计的，实践当中能不能做到不知道，但是我们努力的方向大概是这样。如果我们能够做到，从道义上讲我们的东西比美国要略好一些，欧洲19世纪主导天下，搞强权政·治，所以它是强权主义，美国20世纪比欧洲好叫霸权，我们中国希望搞一个东西叫王道。我们希望是这样，能不能搞成不好说，但是我们努力的方向是这样。 今天就讲到这里，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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