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于季羡林的话：“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

朝闻道集（12）(2012-04-04 20:21:18)

季羡林老先生1911年生，2009年过世，活了98岁，虽未过百，也算是顶级的长寿老人。

前几年，季老还活着的时候，温家宝总理曾经三番五次地看过他。季老在神州大地的风头之盛，一时无俩，盖过了比他年长五岁的周有光老先生。

周老是1906年生的，今年已经106岁了，现在还健康地活着。前几年一连出了两本书《朝闻道集》，《拾贝集》，里面有许多新思想、新见解，正被后辈们热烈地议论着。

笔者读周老的文章、讲话时，发现他常常批评季羡林，开始时觉得这不好，这不是“文人相轻”的坏毛病吗。渐渐看得多了，就转到周老的立场上来了，觉得周老对季老的批评是对的，而且事关一些大的原则性的问题，不能“为尊者讳”，不批评是不行的。

据说有一次温总理到医院看望季老时，季老说了两句精辟的话：

第一句是：“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

第二句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第二句是对东西方文化未来趋势的预测，周老已经不止一次地批评过。笔者当另著文讨论之。

第一句是讲处世哲学，对此周老似乎没有什么评论，但笔者有看法，认为有必要评论一番。

这一句的前半句“假话全不说”，毫无疑问是对的，但后半句“真话不全说”，虽然耐人寻味，但味道却有点不对。

作为一般人，这样的“处世哲学”是未尝不可，甚至也无可厚非的。如果是一个乡间的田舍翁这样教育他的子孙，不仅不错，而且不失睿智。

但作为季老这样的人，一个中国文化标竿式的人物，说这样的话，笔者总觉得有所欠缺。

欠缺什么？是不是欠缺了作为一个“炎黄子孙”的拳拳赤子之心。

季老爷子啊！你年已近百，来日无多，你还用得着“说半句、留半句”吗？你还用得着“真话不全说”吗？你还顾忌些什么使得你“真话不全说”呢？

何况，你是大众推崇的国宝级文化大师，虽然你自己谦虚地不承认，但无疑你也是知道自己对于中国文化的担当的。

你是有如此大担当的公众人物，远非赵本山、张艺谋、朱军这些娱乐圈的公众人物可比，国因你而荣，也可因你而耻。更何况你在与总理对话，你的话是会传世的，那么你想告诉世人什么呢？

无疑，你的这句话与市俗俚语“见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是气味一致的，而与温总理曾一再推崇的林则徐的话“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与文天祥的话“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是气味相悖的。

如果中国的年轻一代都遵照你的教导，“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说半句，留半句，发展下去将会是一个什么局面？只怕是“真话全不说，假话不全说”。

走笔至此，想起已故的总书记胡耀邦说过的一句话：害人之心固然不可有，依我看，防人之心也不可有。做人老是在防人，同志间如何相处啊！

也许耀邦同志的话在某些人看来是幼稚、简单，但在笔者看来，却是阳光，体现了总书记一颗金子般的心。

也许季老的话在某些人看来是深刻、睿智，但在笔者看来，却有点阴暗了。作为一代文化大师，这样讲，欠缺了。

笔者又想起前一阶段看了几集凤凰台的《锵锵三人行》，也是一样的气味。主持人窦文涛、嘉宾王蒙（前文化部长）、文化名人梁文道也是老在那儿不断地重复“以前的事说不好，现在的事不好说”。